“那跟着我,長不長學問?”瀝重問道。
“長。我的學問是道聽途說,你的是刨根問底。”
“又貧。”
“這回真不是貧。我敢保證,你以前并不知夏境大補,聽了中原大補,你刨根問底刨出來的。是不是?”
“是又怎麽樣?”瀝重道。
“說明你特在乎我,更說明你作人的深邃。”
“你不在乎我,你拿我甲衣每天幹嗎。”瀝重問。
“研究你們西夏如何造出這麽高級的铠甲,每片留有鋼性。一般刀箭不能穿透,而每片又韌而不脆,真是好工藝。”三橫認真地說。
“就爲這個?”瀝重有些失望地說。
“當然,不過我特别想你,拿着甲衣就像見了你一樣。不然我就瘋了。”三橫又說。
“你現在也沒有瘋。”瀝重道“不過我也特别想你。我一想起伏在你背上,心裏就像一下子上了高山,一下子又掉入大海一般。金戈奔馬,鐵甲長風,征戰天山南北,号令百萬雄兵。我曾覺得特了不起。可一旦見了你,才知道,戰績勳功,金錢權勢,皆非我心。我心底,隻有你。我也絕不能失去你,否則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我也是,這些天我想了又想。那屠村的确于你無關。就是報仇,也不能報在你身上。”三橫道。
“我從心裏十二層感謝你這番話。我今後掌軍,一定嚴格約束手下。更希望依你的辦法,夏宋将不再争戰!”瀝重若有所思道。
“世間之事,無非文武二字。戰端不起,文明就會發達。瀝重,你讓我教你中原文化,其實大夏文化也是燦爛輝煌,‘冬蟲夏草’與‘鵲蛋枸杞’隻是管中窺豹,九牛一毛。我倒想有朝一日,一碼一碼地好好學學你們大夏文化呢。”
“大夏文化的确也是燦爛輝煌,隻可惜無人整理,不成系統。”
“将來咱倆幹這件事兒!把大夏文化傳世中原。人文交融,互相尊重,可免戰端。”三橫認真道。
“好,一言爲定。三橫,你如此看中大夏文化,你,你,你心中愛屋及烏呀。”
“當然!瀝重,我的重,我想,我,......,我想,親親你行嗎?”三橫渴望道。
“不行,咱們二人沒名沒份,荒郊片野算什麽?”瀝重正色道。
“那,那咱們結婚吧。”三橫懇求道,滿臉誠懇。他是豁出去了,明白這話還是明說的好。他其實研究西夏婚俗多日,早知人家并不講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幾代皇室,都有自由婚戀的先例。但這話猛地出口,王三橫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氣。
“就在這兒?不行,我父皇都不知道呢。”幸福一下子來得太快,瀝重似無準備。
三橫見瀝重并沒有從根本上拒絕,知道有門。他是鐵匠,當然明白趁熱打鐵的道理,于是又說。
“重,我知道你心中屬意于我。我其實更加更加愛你。你知道嗎?”
“當然。不過我可能愛你更深。”瀝重幸福地坦白道。
“重,你知道,我與你沒有任何計較。但你是西夏公主,就算你父皇同意,必須在興慶舉行婚禮,然後我就成了上門的驸馬,這件事原諒我辦不到。”三橫說,“本來嘛,不遵父母遺囑,不報父母大仇,已是大不孝,三橫怎能如此?”
“好,你言之有理,你我如今就在這廟中成婚,也望三尺神明,慈悲佛祖與我們證婚!”瀝重決然道。作大将的,還真有這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