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英跟三橫說:
“這些日子我訓練了一種鴿子。橫哥你可以帶在身邊,日後有急事可以聯系。”
當下三橫收了鴿子,告别華山。他先到了丹江邊,贖回那天當的瀝重的盔甲,洗幹淨。想着日後還有歸還的一天。
但說三橫回到鐵匠營,衆人問那兒去了。他也不便多說,隻說回了華山商量如何打制兵器,繞過了救人的一節。然後成天埋頭試刀。
以前他曾得到不少西夏人丢的兵器。就一一研究。特别是用他的砂輪火花法,發現所有兵器均爲一種鋼材所制。奇怪地是這些兵器燒過之後,就再也不能沾上火,與一般軟鋼無異。用力砍殺,甚至可以把刀身砍彎。而宋軍铠甲似并無大礙。更加奇怪的是,就連瀝重的皓月烏雲甲,也和這些軍刀材質一樣。至少砂輪火花是一緻的。不過看得出來,甲衣是精心制作的,由無數甲片連接而成,每片均有半個邊掌大,知道是千錘百鍛而成。而且個個均有鋼性,一般刀槍均不能透。隻有腿上一塊是當日旋翼驽所穿,隻有小米粒大的小孔。三橫見過,想起這個小孔竟差點要了瀝重的性命,不禁唏噓。他不敢用别的甲片來試,隻是小心取下這一片,燒過後再蘸火,卻與其他西夏兵刃一樣,怎麽也蘸不上了。他心裏不由十分詫異,知道關鍵在最後蘸火這一道工序之上。接下來就繼續與同爐的師父們整日鑽研兵刃。沒事的時候隻知道把着一襲铠甲發呆。
是啊,雖然有了砂輪這個利器,可以試出鋼性來,那就是鋼性強的火花多。可是鋼性強的渾鋼刀,它就是脆。前文書說過,是鋼,燒紅了速入涼水之中,就會變得極硬。因爲那時鋼的質量不行,硬了就脆,火候極難掌握。就在此時,西夏瀝重捎來口信,說請三橫去講軍刀制作事宜。大夥這才知道,瀝重沒死,而且三橫與她頗有些關系。這其中故事,暫按下不表。
單說西夏有個派來卧底的剃頭匠,叫張來冒的。這人的确不一般。雖然其貌不揚,人極猥瑣,成天一個三孫子模樣,畢竟是金國曾經的龍虎雙狀元。他由金國派到西夏,深得西夏信任,之後又由西夏派到鐵匠營,成了雙料間諜,其間爲瀝雙收買,竟成了三料間諜。這宋人不似金夏,男人束發,女子纏髻,本不太需要剃頭匠,因此很少人會剃頭修面挂胡子。張來冒來了一個剃頭兼修腳,挖雞眼去老皮,什麽都幹。他三混兩混,混到給陽掌櫃剃頭修腳的份上,饒是此人心靈手巧,幾個月的功夫,剃頭的本事大有進境,加上修腳,不閑髒臭,而收費依舊低廉,頗得鐵匠諸位好評。一時間蒙蔽了所有的人。
張來冒知道,老掌櫃雖然有病在身,多不理事,但是大主意還是他拿。自己如果在這兒長期潛伏,必拿下此人。可是一來二去卻發現陽掌櫃雖是爲人随合,但是極有原則,辦事說話一絲不苟。于是他就起了殺心。想若不除掉此人,日後定會被他發現。當然王三橫也不是糊塗人,但他隻一心打鐵,倒好對付。
而陽小姐名爲主事,實際一天到晚并不着個調,多把心思用在習武上。那個老陽夫人呢,雖然驕傲,不過并無什麽能耐。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兒。先除了陽掌櫃,再對老陽夫人多說些好聽的,局面便可以掌控,思想至此,張來冒開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