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這也是我師父常說的。”三橫聽言,眼睛一亮,佩服道。
“可也有不喜歡的。”瀝重在背上說。
“是嗎?我聽聽。”王三橫聽言,感到奇怪。對先人的著作,兼收并蓄,批判繼承,是他們華山一派的學風。不想另還有人也是如此,他就好奇了。
“我不喜歡莊生夢蝶。是人就是人,是蝶就是蝶。這個夢不對。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世間是非曲直是闆上釘釘的,不容混淆。”瀝重稍加回憶,肯定地說。
“莊周不一定這個意思。但是,你明辨是非,确是非常之對。哎,那你最不喜歡什麽?”三橫偏要刨根問底。
“最不喜歡墨翟的‘兼愛、非攻’!”這回瀝重更加肯定。
“那又爲什麽,上天有好生之德,人間需要大慈大悲之心。”
“這話你說過一遍了。我聽後曾想了很久。也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我大夏,強敵環伺。你不打人,人來滅你,何來‘兼愛’?”瀝重不由反問。
“此話在理。不過墨子莊子之言,另有深意,不能隻從字面理解。”
“所以請你來教,随便多深,越深越好。”瀝重覺得三橫這鐵匠不一般,挺有學問的,就這麽說。
“我?不行。”王三橫聽言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爲什麽不行?”瀝重很是不解。
“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取法乎下,無所得也。”三橫邊走邊說,但是十分認真。這是他的好處。别看平素裏愛貧嘴,一般說來正格的,那是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特别,特别在瀝重前,并不敢太賣弄。尤其出過以毒攻毒的昏招後,愈發小心了。
“什麽意思?”瀝重從未聽過這個,不解地問。
“就是說,師傅好壞很重要。跟着好的,隻學一個中不溜。跟我這戶的,學不出好兒來。”
“我看你行。出口成章。”瀝重并不懷疑三橫的能爲。相反,她越來越感到,這個年輕的鐵匠,不是凡人。
“我哪是‘出口成章’?是油嘴滑舌。小時候,師父老罵我,說我貧嘴,沒正型,将來成不了大事。”
“你師傅還挺嚴。”瀝重若有所思。
“那是。哎,你武藝跟誰學的,刀法嚴謹而又大開大合。我看鬥過你的不會很多。”三橫不由問道。
“我習武的師傅也多了去了。不像你,隻有一個師傅,哎,你師傅是誰?挺厲害嘛。”
“到了就知道了。”
“希望他能同意。”瀝重自言自語道。
“同意什麽?”
“你我能在一起。”
“别瞎想,他肯定不同意,再說我也不能同意。”三橫有點慌地說。
“爲什麽,你心裏有别人?是,是那個陽泉!”瀝重恨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