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了,衣服沒解,他穿着甲衣呢。是不是呀,三橫有點二乎,當初沒學太明白。得,不管怎麽樣,把他衣服脫了吧。甲衣太緊,多半是救不過來的原因。想到這,三橫動手解瀝重的甲。
剛解了一個袖子,他突然發現瀝蟲眼睫毛動了一下。活了!?
又不動了。三橫揉揉眼,意圖看仔細。真的不動了。嗐,他們西夏人眼睫毛怎麽那麽長,風吹的吧。不對,這會風早停了。有戲!
三橫高興起來,衣服也不解了,不能耽誤那個工夫不是。趕緊吹氣吧。這回,他眼皮都動了,三橫看得真真的。可是,再看,又沒有動靜了。不管怎樣,這人沒死,多半。他也不能死!這是晌午雖過,太陽尚在當頭,暖洋洋照着,瀝蟲腮邊似有了兩分血色。看着,令人鼓舞。三橫吹着按着,冷丁又想到師父說過,淹水救人,冰水泡了,雖不好救活,但救過來,人反而不易傷到神經筋骨。
好,既如此,工夫長了也多半有救。三橫來了信心。一下一下地堅持。呼吸吐納,按壓心髒,呼吸吐納,按壓心髒。他覺得快一個時辰了,還不見動靜。這當然隻是慌亂間的感覺,其實也沒那麽長。哼,王三橫心說,再堅持!我今天還就不信了。
就這麽着,吐口氣,壓三下,吐口氣,壓三下。
堅持,
堅持,
再堅持。
突然,奇迹發生!瀝重似有心跳。隔着甲衣,好像都有感覺。三橫等得就是這一刻,他那麽專心緻志,這一記心跳,怎麽能覺不到?這下,三橫可是來了情緒,伏在瀝蟲嘴上猛地一吹。哎,他真醒了!
再說瀝重被個大男人嘴對嘴吐一口、吸一口。一醒,本能反抗,揮手奮力一擊。三橫正專注救人,哪防了這一下,立即被打翻在地,好在瀝重的手麻無力,用不上勁,否則這一下‘惡虎搏熊’真的能送他上西天。
“你活了,你活了,哈哈哈哈,你活了!”三橫翻身見瀝蟲活了,不禁太高興了,哈哈大笑。猛感到頭上生疼,臉蛋已經給打腫了,又悻悻地說。
“你幹嘛打人?”
“打你?你爲何非禮我?”瀝重一面咳嗽吐水,一面恨恨地說。
“非禮?我可沒有斷袖之癖!我不如此救你,你早沒命了。你不謝我算了,還打人。”三橫救人,自己幾近脫力。長時間大呼吸大喘氣,頭早暈得不行。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那你脫褲子幹什麽?”瀝重見自己甲衣解了半邊袖子,而王三橫隻着一條襯褲,濕淋淋不像個樣子,心中不由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