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擡首揚眉,笑容幽谧詭谲:“你覺得誰最讨厭鄭棠,或者說誰最希望太後與陛下母子反目?”
誰最讨厭鄭棠?
要說宮裏幾乎人人都讨厭她,如果非要判斷誰最讨厭的話,那這個人多半就是祁抒意了。她與鄭棠都深愛着喬序,卻不像鄭棠那般,能夠得到喬序的鍾愛,心底有些嫉妒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可是若論後者,我卻覺得祁抒意的可能性并不大,祁家頗得喬序倚重,怎會期望太後與喬序反目成仇?豈非自取滅亡?
我迷惑地搖搖頭,将自己剛才的想法寫給宛清看。
她默默讀完,輕啓朱唇,道:“素素,難道你忘了和睦郡主抓周那晚,驸馬爺祁延順拿到陛下那塊佩玉時的表現?倘若他心底沒有鬼,又怎麽會如此慌張?”
我不覺握緊筆杆,貝齒輕輕一咬,接着落筆寫道:“那你的意思是祁家有問題?可是你有什麽證據呢?”
我擱下禦筆靜靜地望着宛清,隻見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證據必然是有的,寒蕊,把‘證據’呈給殿下。”
“是,”寒蕊恭謹欠身,繞過宛清走到我們跟前,從袖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啓禀殿下,這是安小主被蛇咬的當晚,奴婢奉小主之命在萬香園收集到的蠟油,還請殿下過目。”
我示意宮洛将寒蕊手中的小瓶轉呈給我,輕輕擰開嗅了嗅,果然異香撲鼻,聞之神清氣爽,不由心生好奇,落筆問道:“這是什麽蠟油,這麽香?”
宛清勾了勾唇角,道:“這當然不是一般的蠟油,你猜猜看,這蠟油裏面都有些什麽成份?”
我搖頭表示不知,她緊接着從齒縫中擠出一聲輕笑,道:“我将蠟油私底下拿給單太醫瞧,他說這蠟油裏面除了香草、百合之類的普通香料以外,還混合了大量的蛇莓汁液,隻要蠟燭燃燒就會釋放這種氣味,讓那些畜生尋着氣味而來。而且這其中的覆盆子與香草還能夠刺激蛇的神經,讓那些畜生因此發狂,産生相當強的攻擊性。”
回想起那天晚上衆人的對話,我驚魂未定,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按照宛清的說法,莫非這幕後黑手真的是祁抒意?
可是轉念一想,我又覺得很不對勁,趕緊提筆寫道:“話雖如此,但是咱們也别忘了,是祁抒意負責給馮雨嘉保胎,倘若馮雨嘉這胎有任何閃失,她肯定也逃不了幹系!又怎麽會主動去害她的孩子?”
宛清皺了皺秀氣的眉頭,道:“照你這麽說,我與魏尚宮之前的調查都不成立了?”
我搖搖頭,寫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倒是覺得這場戲是馮雨嘉自導自演的。”
宛清頗爲意外:“馮雨嘉自導自演?”
我輕輕颔首,思忖片刻,繼續落筆:“沒錯,本來前朝的事情不該跟你多說,但現在我不得不提。馮雨嘉的父親是先帝留給陛下的顧命大臣,但是馮家并不比祁家安全,你可知道咱們陛下最爲潛在的威脅是誰?”
你們猜是誰?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