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劉癞子她知道,是王氏娘家那個村有名的癞頭。三十好幾了,成天遊手好閑,也沒娶上媳婦兒,這樣的人帶走了然姐兒實在是太危險了。桂叔說遇到的背筐的那個人肯定就是劉癞子,他腦袋上秃了一大塊兒,特征很明顯。
從剛才跑來到現在問出結果,已經花了快一刻鍾,再加上劉癞子走已經有快半個時辰了,她們必須抓緊時間。
一群人雖然看着聲勢浩大,可大大小小竟沒一個成年人。
景恬和景自因爲擔心,滿腦子隻想着盡快去救人。大安子想到要不要在村裏喊幾個青壯幫忙,可卻被陳良攔住了。他說自己有些功夫,對付三兩個人不成問題。而且一個女孩子發生這種事,絕對不宜聲張。
若景恬此時頭腦清醒,定然不會叫景自和四郎跟着的,他倆年紀還小,大晚上往外村跑也是挺危險的。但此時她已經完全顧不上了,現代社會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巨大的創傷和打擊,更遑論在這對女人嚴苛的古代。她聽到了陳良阻攔大安子的話,心裏是認同的。
所以,此時在夜色中狂奔的景恬滿腦子都隻想着,要快一點,再快一點,希望景然不要出事。那個嬌柔纖細的溫婉女孩,她早就在穿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就決定要護着了。
“嘶!”突然間咚的一聲悶響,景恬被土路上的凸起的一塊兒石頭絆倒,又因爲跑得太快,整個人甚至撲出去一米多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恬丫!”“大姐!”“恬姐兒!”
疾行的衆人停下來,紛紛上前去攙扶景恬。
疼!手掌、臂肘和膝蓋肯定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别管我!”景恬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抓住陳良的胳膊,懇切地說道:“幫幫,幫幫我!我知道,你腳程快,一定,一定要救下她!”景恬從發現然姐兒失蹤以來,一直表現的沉穩鎮定,讓大家都把她當成了主心骨。可此時,景恬在氣喘籲籲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是顯得那麽軟弱。
陳良知道此時暴露自己的功夫會有什麽後果,可他隻是蹙了一下眉,就果斷的縱身而去。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隻是很不想看到她眼裏噙着的眼淚流下來。
景恬從沒這麽痛恨自己這一身肥肉,讓自己不能更快的飛奔,還因爲身體不夠靈活而絆倒,耽誤了時間。
景恬瞬間就急得眼裏盈滿了淚光,模糊中,她看到陳良腳尖幾個輕點,就飛奔出去丈遠。“拜托了……”她喃喃地說道。
原本大安子是要跟着陳良一起先去的,可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半大小子,又哪裏跟得上有些輕身功夫的陳良。大安子隻追出幾步,陳良已經奔出很遠了。
他記得恬丫跟村裏人說過,陳良因爲常年在山裏打獵,練了一身家傳的武功,還每天教景自和小得兒呢。于是,大安子就又返身回頭查看景恬的狀況。
“恬丫,你怎麽樣?”大安子問道。此時,天已經快黑了,可昏黃之下,還是可以看到景恬的袖子和褲腿都刮破了,膝蓋上紅紅的滲着血。
景恬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喘着粗氣說道:“我沒事,咱們,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