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九出劍,言午衛拔刀之後,孟無言他們盡管心中極其不甘,還是沒有選擇撕破臉,而是選擇了退卻。
孟無言他們離開之後,許一凡重新坐下,言午衛各司其職,紛紛警戒起來。
許一凡手持一根木棍,無意識的撥弄着篝火,火紅的篝火映照在他那張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成遊回來了。
“大人,孟無言他們離開,那些鬼物也離開了。”
許一凡聞言,點點頭,随口道:“知道了。”
說完,許一凡揮揮手,示意成遊可以下去了。
但成遊并沒有離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許一凡擡起頭,看向成遊問道:“還有事兒嗎?”
“啓禀大人,外面的白霧散了。”
“哦,我知道了。”
成遊聞言,眉頭一挑,說道:“大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許一凡嘴角微翹,說道:“有什麽好奇怪的,這白霧本來就是那夢姑弄出來的,既然他們離開了,那這白霧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成遊聞言,點點頭,不在說什麽,轉身離去。
在成遊離開之後,劍九單手托腮,側着頭,看着許一凡問道:“爲何要拒絕他們?”
“爲何不拒絕他們?”許一凡反問道。
“你應該有辦法殺死冥君吧。”
許一凡沉吟一下,點點頭,轉過頭,看着劍九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若出手,再加上言午衛配合,即便對方是入聖境修士,也可以一戰,隻要我願意付出代價,以命換傷,确實可以殺死冥君,除非對方是半步不可言說境。”
“既如此,那你爲何還要拒絕呢?”
“冥君不止一個,即便我們能殺死一個,那也還剩兩個啊,言午衛是我精心打造出來的,培養他們是讓他們做更多有用的事情,而不是無謂的犧牲,而我也不想你冒險。”
聽到許一凡這麽說,劍九展顔一笑,一雙眼睛頓時眯成月牙。
說到這,許一凡停頓一下,繼續說道:“更何況,我們爲何要殺死冥君呢?”
“你不相信他們?”劍九問道。
許一凡點點頭道:“信,也不信。”
“何意?”
“不要小觑任何人,尤其是酆都這裏的人。”
“我要來酆都的事情,本身就不是什麽秘密,他們肯定早就知道我要來,如果他們真的是來找我幫忙的,或者真的是來殺我的,爲何要在我進入酆都地界之後才出現呢?”
“我在西北的時間不短,在塔撒哈的時間也不短,如果他們真的是來殺的話,在風沙鎮那場襲殺當中,就是他們最好出手的機會,風沙鎮那場襲殺,我暴露了很多底牌,在最後時刻,我身邊沒有多少底牌了,如果他們要動手,是很可能殺死我的,可他們沒有。”
“那是因爲風沙鎮有高修坐鎮啊,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劍九卻反駁道。
許一凡聞言,轉過頭,看向劍九,笑着搖搖頭道:“你錯了,風沙鎮确實有不少高修,可白秋菊他們還是來了,當時風沙鎮幾乎所有高修都被牽制住了,我能依仗的底牌不多,以酆都的底蘊,他們若是想對我動手,沒人攔得住的。”
“可能是他們無法離開酆都吧。”劍九又說道。
“無法離開?呵呵!”
許一凡嗤笑一聲,搖搖頭道:“你真以爲他們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難道都是假話不成?”劍九反問道。
許一凡再次搖搖頭道:“也不盡然,九真一假吧。”
“什麽意思?”
“酆都隻是沒有完全出世而已,他們不是無法離開酆都,而是不想離開罷了,你當真以爲,他們這些鬼将也好,還是其他高修也罷,真的沒辦法離開這裏嗎?”
說到這,許一凡又說道:“即便風沙鎮他們無法出手,康城也無法出手,可我們在離開康城之後,一路走來,這一路上很多地方都是殺人的好地方。”
劍九聞言,想了想,點點頭。
确實,不管是死亡峽谷,還是秦山山脈,亦或者是青山城,這些地方都是殺人的好地方。
可他們一路走來,别說酆都的人了,就是其他勢力的人,也都沒有出現。
對此,許一凡是很失望的。
此次來酆都,許一凡确實趕時間,但也沒有那麽趕時間,即便不經過死亡峽谷和秦山山脈,繞道而行,以許一凡他們的腳程,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可許一凡還是選擇抄近路。
爲何?
理由很簡單,許一凡要釣魚,他以自身爲誘餌,想要引出一些對他圖謀不軌的家夥。
可這個計劃失敗了。
可能是風沙鎮襲殺,死了太多人,讓很多人見識到,即便許一凡修爲盡失,也不是随便拿捏的軟柿子,也可能是有人在背後幫他鏟除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亦或者是那些人覺得還沒有到魚死網破的時間。
總之,許一凡的釣魚計劃,并沒有成功。
抛開其他勢力不去說,單單隻說酆都。
如果酆都的人真的想殺死許一凡的話,不會選擇在這裏動手。
原因很多。
其一,許一凡現在的權利很大,地位很高,一旦許一凡死了這裏,酆都就會直接被懷疑。
對于尋常百姓而言,光有嫌疑不夠,還需要實際的證據,然而,當層次到了一定高度之後,殺人不需要證據,隻要有嫌疑就足夠了。
酆都有嫌疑,許一凡一旦死了,酆都就會遭到大炎的報複,而且不止是大炎,很多跟許一凡有利益牽扯的人,都會出手。
其二,酆都沒有必殺許一凡的理由。
就目前而言,許一凡所作所爲都沒有影響到酆都的利益,既然沒有利益沖突,那酆都爲何要殺許一凡?
難道隻是覺得好玩嗎?
如果酆都一定要殺許一凡,隻有一個可能,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們背棄中洲,背棄天道,成爲了天劫的走狗。
然而,這種可能性很小。
其三,酆都内部現在是有很大問題的,内部矛盾尚且沒有解決,又招惹強敵,隻要腦子沒有被門夾過,就不會輕易樹敵的。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殺死許一凡對酆都沒有任何好處,得不償失,既如此,他們自然不會這麽做。
這也是許一凡在看到鼠王他們之後,并不感到緊張,反而覺得有些可笑的原因了。
想到這些,劍九又問道:“這麽說,鼠王他們來找你,不是來殺你的,而是來尋求幫助的對嗎?”
“呵呵!”
許一凡聞言,笑了笑,搖搖頭道:“你錯了,他們不是來尋求幫助的,而是來試探我的,也是來警告我的。”
“嗯?”
(°ー°〃)
劍九聞言,頓時愣住了,下意識問道:“什麽意思?”
許一凡擡起頭,看向外面的夜空,喃喃道:“他們是來試探我,此次來酆都的目的所在。”
“目的?我們難道不是來尋求合作的嗎?”劍九問道。
“是啊。”
“那爲何.......”
許一凡回過頭,看向劍九,反問道:“可酆都不止一個冥君,也不止一股勢力,你覺得我們該跟誰合作呢?”
“啊?!!!”
劍九聞言,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
确實,按照孟無言他們所說,現在的酆都分爲五大勢力,三大冥君各代表一股勢力,鬼修是一股勢力,還有中立派也是一股勢力。
對于許一凡而言,或者說對于中洲聯盟而言,要跟酆都合作,自然是跟最強者合作,可問題是,這五大勢力當中,誰才是最強者呢?
赢面最大的應該是初代冥君,曾經的他,不但平息了酆都的内戰,還把酆都帶到巅峰,無論是實力,還是威望,初代冥君都很強。
可問題是,初代冥君歸來之後,他不接受任何投誠,孤身一人,把所有人都摒棄在外,一人就是一個勢力。
這說明,初代冥君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同時也說明,他不信任現在酆都的人,看似很自負,卻很聰明。
當然,許一凡也不覺得,初代冥君真的是一個人。
要知道,當年跟着他一起失蹤的,還有初代鬼君,以及一部分鬼将。
雖然初代鬼君的屍體出現在黃金棺椁當中,可屍體隻是屍體,現在躺在黃金棺椁當中的鬼君,是不是鬼君還是個問題。
即便初代鬼君真的在黃金棺椁當中,那些跟着他們一起失蹤的鬼将又去了哪裏呢?
當然了,剩下兩代冥君也不可小觑。
二代冥君現在是酆都明面上,實力最強,勢力最大的一個。
此人經曆數次危機,都沒有死,既沒有死在對外征戰的路上,也沒有死在二代三代鬼君的叛亂之中,他隻是淪爲了一個廢人而已。
可即便是廢人,他在出世之後,還是備受尊崇。
更何況,現在的他已經重修歸來,對酆都的掌控,肯定不簡單,而他本人也極其不簡單。
二代冥君身上藏着大秘密,不然當初二代三代鬼君也不會沒有殺死他,後面叛亂平息,也不可能讓一個廢人依舊坐在冥君的位置上。
鼠王、狗王、白骷髅将軍,還有夢姑,這十二鬼将的四大鬼将,都選擇站在他那邊,這其中又有什麽隐秘,許一凡還不曾得知。
鼠王也好,狗王也罷,亦或者是其他二人,他們都掌控着龐大的軍隊,雖然其單體的實力不怎麽樣,可量變引起質變的道理,許一凡還是很清楚。
至于三代冥君,他是最容易被人忽略,或者說是小看的一個冥君。
首先,他沒有其他兩位冥君顯赫的戰績;
其次,他得位不正。
另外,此人始終都像是一個傀儡。
如此看來,此人就是一個傀儡冥君,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顯然并不是。
三代冥君從一個鬼将,一躍成爲冥君,其身上肯定有過人之處,或者是有特殊的地方,不然的話,當初二代鬼君和三代鬼君也不會選擇他。
更不會在鬼修和冥修撕破臉之後,隻是囚禁他,而是誅殺他。
在叛亂平定之後,按理說,這個由兩代鬼君泡制出來的冥君,在前面兩任冥君出現之後,應該免除其冥君的職位才對,可事實并沒有。
不但二代冥君承認他的身份,初代冥君也承認了他的身份,這其中又隐藏着什麽秘密,誰也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一個沒有任何功績,得位不正,而且還曾經做過傀儡的他,居然能夠得到四大鬼将的追随,這就很有意思了。
孟無言也好,齊無道也罷,還是佛無禅,亦或者是未曾露面的鬼舞,他們都不是泛泛之輩,無論是修爲實力,還是謀略都不簡單。
大家都是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孟無言他們應該很清楚良禽擇木而栖的道理,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爲何他們還要選擇三代冥君?
最關鍵的一點,是孟無言之前說過,三代冥君是一個極其特殊的人,他不但走了冥修的路線,還走了鬼修路線,将其合二爲一,這可是其他幾任冥君都不曾做到的,那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如果就三位冥君的強弱來分析,表面上二代冥君是最佳選擇,初代冥君也不錯,可實際上,三代冥君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對于這一點,孟無言和鼠王他們心裏都很清楚,不然的話,鼠王也不會第一個出現在他面前,而且還要派人攔住孟無言他們。
單單從這一點來看,二代冥君的實力其實是不如三代冥君的。
與其說,二代冥君和三代冥君是來跟許一凡談合作的,不如說是來試探許一凡的。
當然,如果他們任何一方,能夠跟許一凡達成合作,那自然最好,即便無法達成合作,隻要許一凡不倒向其他一方,那也就足夠了。
“你怎麽看待二代冥君和三代冥君?”劍九問道。
“相對于他們,我更好奇初代冥君。”
“嗯?”
(°ー°〃)
劍九愣了一下,下意識說道:“一個孤寡之人,值得重視嗎?”
“呵呵!”
許一凡咧嘴一笑,看向劍九說道:“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
“看出什麽來?”
“三位冥君當中,最讓人忌憚的,就是初代冥君了。”
劍九聞言,眯起眼睛,想了想,很快,她就想到了什麽,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不要小看初代冥君,一個曾經被視作冥帝接班人的存在,他給酆都帶來的影響,在酆都的威望,是後面冥君的無法比拟的。
初代冥君實力到底如何,不得而知,可他敢在有其他兩個冥君存在的情況下,還拒絕掉所有人,就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
這種自信,或者說自負,是真正高修的傲氣所在。
其次,現在這些投靠其他兩位冥君的鬼将,是否是真心實意的投靠,很難說。
如果初代冥君真的想做什麽大事兒,他隻要登高振臂一呼,絕對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願意爲其驅使的,也會有無數人願意爲其赴死的。
這一點兒是其他兩位冥君無法比拟的存在。
二代冥君和三代冥君,在得知許一凡要來酆都的時候,還不等許一凡去往酆都,就設計許一凡,提前來見許一凡,這已經說明問題了。
另外,除了三位冥君的勢力之外,鬼修一派、中立派也不可小觑。
中立派的人的先祖,可是跟随着鬼帝和冥君征戰的人,在這數千年來,他們的影響之大,是難以想象的,即便是初代冥君,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也要禮讓三分。
鬼修一派更不用說了。
鬼君雖然不在了,可鬼修還在啊,而且誰能保證,三任鬼君真的都死了?
若是鬼君沒有死,隻是選擇假死,隐藏在幕後,那此人的恐怖程度,還在初代冥君之上。
“既然他們是來試探你的,爲何又要讓你去殺冥君呢?”劍九疑惑不解的問道。
“還是試探,不過也是警告。”許一凡說道。
“什麽意思?”
“三位冥君都有問題,但誰才是真正有問題的,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需要外力去幹預,去确定。”
說到這,許一凡笑了笑,說道:“他們真正的目的,不是讓我去殺三位冥君,而是去殺.......”
不等許一凡說完,劍九就接話道:“他們的目标是初代冥君。”
許一凡點點頭道:“沒錯。”
“可你應該不會這麽做對嗎?”
許一凡再次點點頭道:“當然不會。”
“那他們.......”
“他們是在警告我,如果我不對初代冥君出手,也不要跟其合作,不然的話,他們會聯合起來除掉我。”
“這麽複雜的嗎?”劍九撇撇嘴說道。
“呵呵!”
許一凡笑了笑,說道:“複雜的還不止這些。”
“嗯哼?”
(°ー°〃)
劍九眉頭一挑,轉過頭,看向許一凡。
“酆都還有第六股勢力。”
“啊?!!!”
劍九驚呼一聲道:“還有第六股勢力?這酆都這麽亂的嗎?”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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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凡歎息一聲道:“酆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亂,甚至我懷疑,酆都不止六股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