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名超五境修士襲殺許一凡,在風沙鎮上空大打出手,各種華麗無比的技能頻出,讓鎮子上的人,提前過了一個除夕夜,
就在衆人打生打死的時候,許一凡卻雙手攏袖,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一般,蹲在酒樓門口,欣賞着這難得的華麗場景。
戰鬥持續的時間不算長,可也不算短。
一直到深夜時分,這場相互算計,相互布局的戰鬥,才進入尾聲。
七名半步超品修士,被誅殺了四名,重創了三名,随即被俘虜了。
五名超品境修士,被斬殺了兩名,重創俘虜了兩名,剩下的一名超品境修士,在發現情況不對之後,就選擇了逃跑。
至于那名超凡境修士,其下場反而是最凄慘的。
米劫。
一個成名已久的老怪物,跟孫曦聖差不多是一個時代的人物,這一次不知爲何,卻突然出山,跑來襲殺許一凡。
結果這家夥還沒有靠近翠和樓,就被劍九攔住了。
二人從風沙鎮,一路打出風沙鎮,在那一望無際的空曠地帶,大戰兩個時辰。
二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堅硬無比的大地,都被硬生生的打碎。
最終的結果,自然不出意外,米劫死了。
而且死的老慘了。
當人們找到劍九的時候,劍九正踢着‘皮球’,蹦蹦跳跳的朝回走呢。
米劫挨了三萬多刀,整個人被削成骷髅架子,唯獨一顆腦袋保存完好,結果淪爲了劍九腳下的玩具。
沒人知道米劫和劍九大戰的具體過程,但劍九以超品境修爲,硬生生削死了超凡境修士,一戰成名,成爲了很多超五境修士心中的夢魇。
可以想象,一個打扮可愛,長相可愛的小女孩,倒背着手,蹦蹦跳跳踢着人頭走路,一邊踢,一邊嘟嘟囔囔,而且還是在漆黑的夜晚,那種恐怖的既視感,想想就毛骨悚然。
裘鵬海也死了。
他這次是真的死了。
上一次,他假死是死在徐和玉手上,而這一次,依舊死在了徐和玉手上,而且是真死了。
儒家修士打架,許一凡見過無數次,可高境界儒家修士打架,他還是第一次見。
言出法随,各種疊BUFF,疊的裘鵬海懷疑人生,他諸多手段還沒有完全施展出來,最終就被徐和玉一尺給拍死了。
總而言之,要說觀賞性和賴皮性,徐和玉跟裘鵬海的戰鬥,絕對是最具備觀賞性的。
但是,要論激烈程度,還是九名言午衛跟白秋菊的戰鬥了。
真正意義上的群毆。
這位曾經叱咤海上的女海王,體胖如球,真的被言午衛當成皮球打,從酒樓打到夜空當中,又從夜空當中錘到地上,一路上打的建築碎裂,地動山搖,鮮血淋漓,可最終還是被重創。
如果不是許一凡最終改變心意,留了此人一命,估計這位女海王,真的會被活生生的群毆緻死。
唯一逃跑的超品境修士叫弓圖。
一個非常擅長保命跑路的家夥,在自知不敵的情況下,各種保命手段,層出不窮,單單分身,這家夥就有九個。
最終,這家夥還是施展了一種極其詭異的秘法,才得以逃走。
不過,此人也遭受重創。
雖然其逃走了,可接下來能不能活下去,又能不能逃得過軍隊的追殺,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場襲殺和圍剿,暴露出來了很多東西。
風沙鎮的各種官員,其中很多心懷不軌的家夥,都在這一次暴露的七七八八。
在戰鬥結束之後,就會是一場血腥而強勢的清洗行動。
很多參與刺殺的官員,除了在酒樓大亂戰當中身隕的家夥,剩下的人,全都被當初抓獲。
至于他們在被抓獲之後,會面臨着什麽樣的結局,這并不是許一凡操心的問題。
他們的選擇,影響的不止是他們自身,還有他們麾下,以及他們的親朋好友和家族。
這一場戰鬥,暴露了三件至關重要的信息。
第一,徐和玉是超品境修士,而且是半步踏入超凡境的修士。
很多人都知道,當年徐和玉爲了給書院弟子複仇,曾經在二品修爲的時候,就孤身下山,憑借一己之力,施以秘法,斬殺裘鵬海,從而受了重傷,壞了根基。
原本破境無望的他,卻悄無聲息的突破到了超品境。
徐和玉不但破境了,而且傷勢也好了。
這一點,在他再次面對裘鵬海的時候,展現的淋漓盡緻。
但是,有些有心人在親眼目睹,徐和玉和裘鵬海的戰鬥之後,事後驚駭的發現,徐和玉的境界似乎遠不止于此,他似乎還有所隐瞞,至于此人是不是已經跻身超凡境了,還不曾得知,但可能性很大。
第二,劍九的戰力,跟她的境界極其不相符。
米劫作爲成名已久的超凡境修士,而且還是一位多修修士,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其手段,都不是一般超凡境修士可以比拟的。
即便是同境界的超凡境修士,跟其交手,最多也就能打個平手。
赢?
那是不可能的。
可劍九不但打赢了,而且還是以碾壓的姿态打死了這家夥。
米劫整個人,不但被劍九給打死了,而且還讓其無法逃跑。
據說,米劫在跟劍九交手的後期,不是沒想過逃跑,他接連施展了數次秘法,想要遁走,結果都被劍九輕松找到,然後給硬生生打出來,最終活生生給打死了。
可以說,米劫在跟劍九的那一戰當中,可謂是手段盡出,可最終還是敗了。
因此,很多人猜測,劍九雖然境界是超品境,可她的戰力至少是知道境,甚至可能更高。
這讓很多人一時半會兒,都有些無法接受。
純粹劍修就這麽不講道理嗎?
而事實就是如此的不講道理。
這讓無數人開始重新評估劍九的實力,但始終沒有一個确切的結果。
第三,許一凡确實修爲盡失,但是,他身邊有一支具體人數不詳的言午衛。
言午衛很神秘,也很特殊,他們的境界、修爲、氣息,跟目前已知的修行者,都不太一樣。
言午衛的單體實力很強,但也沒有超出常人太多,可他們的整體實力卻很強,三人一組,即可施展合擊之術。
九名一品境界的言午衛,就打的超品境沒有還手之力,那若是再加一部分人,跟超凡境,或者知道境,甚至證道境的修士,他們都可以躍境挑戰。
有這樣一支來曆不詳,實力不詳的言午衛,拱衛在許一凡身側,想要襲殺此人,可謂是千難萬難。
因此,有心人在事後得出結論。
許一凡修爲還在的時候,其實是擊殺他的最佳時刻,而他現在修爲盡失,反而是最難擊殺他的時候。
這個結論讓人感到無語,也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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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鎮。
不良人死牢。
凡是有大炎人在的地方,就會有不良人的存在,而凡是有不良人存在的地方,就會有不良人死牢。
昏暗的房間,渾濁的空氣,布滿黑褐色的刑具,堅不可摧的牢籠,凄厲的慘叫聲,還有時不時迸裂的碳火,無一不在訴說着此地的恐怖。
一張布滿刀痕的八仙桌,在桌前放置着一張長條闆凳,闆凳上坐着一個身穿白袍,披着狐裘,伸出手,在放置着烙鐵的火盆上烤火的少年。
少年表情平淡,目光落在熊熊燃燒的碳火之上,眼神遊離,略顯慵懶。
如果不是在他對面,還站着一個衣衫褴褛,鼻青臉腫,全身上下布滿傷痕的女子囚犯的話,還以爲少年來這裏是來度假的。
白秋菊此刻的狀态很萎靡。
她原本以爲,這次對許一凡的襲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沒有想到,她還未曾靠近許一凡,就被人當成皮球打,可謂是憋屈至極。
此刻的她,徹底露出了真面目。
那臃腫肥胖的身軀,隻是她的一層僞裝而已。
真正的白秋菊,不但身體瘦弱,而且體型十分的嬌柔,皮膚白皙,體态勻稱,就是長相稍微差了點。
初看之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會是曾經叱咤大海,殺人無數的女海王呢。
“有種就殺了我。”白秋菊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許一凡,咬牙切齒道。
然而,許一凡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劍九趴在桌子上,側着頭,好奇的打量着白秋菊,看起來就像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當然,前提是得忽略她腳下的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死人頭。
見許一凡沒有動靜,白秋菊有些心裏沒底,但是,她并不慫。
想當年,她縱橫大海的時候,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遇到的危險,更是數不勝數,她從來都不懼怕什麽。
隻是,當她的目光和劍九對上的時候,心髒還是猛地一顫。
她在這個少女身上,感受到緻命的威脅,盡管對方身上沒有絲毫的氣息波動,可她就是忍不住心裏犯怵。
這裏的人不多,加上白秋菊,也就隻有四個人而已。
但是,白秋菊卻感覺,在那看不見的陰影當中,有無數雙眼睛,正在暗中窺視着她,隻要她稍有異動,就會面臨雷霆一擊。
“白秋菊,登州望海灣人士,母親原本是采珠女,被海盜擄掠,落在海盜手上不久,懷有身孕,最終誕下一女,從小在海盜船上長大,三歲就開始修行,在六歲殺死其母,十歲誅殺曾經淩-辱過其母親的海盜,十三歲跻身上三境,誅殺其親生父親,并在同年,掌控該海盜團,并命名其爲黑珍珠。”
“在之後的三十年時間,不但完全掌控了人數大約百餘人的海盜團,還對其他海盜團進行攻伐和收編。”
“經過三十年的不斷擴張,黑珍珠海盜團,從之前的百餘人,擴張到八千餘人,擁有各種海船總計三百餘艘,島嶼數百,其麾下奴隸土著數萬人,是當時東海一帶最有名,也是實力最強的海盜集團,更是有史以來,第一位統一東海一帶的女海盜。”
“從掌控黑珍珠,一直到後面的五十年,整個東海海域,都是黑珍珠的天下。”
“但是,在黑珍珠發展到最巅峰的時候,女海盜黑珍珠,突然失蹤,下落不明,黑珍珠内部發生内讧,原本強大一時的黑珍珠海盜團,四分五裂,各自爲政,直到鎮海軍再次重建,黑珍珠海盜團才最終被消滅,成爲過去式。”
伏納的聲音,不急不緩,不鹹不淡的在房間内響起。
白秋菊聞言之後,卻一副嗤之以鼻,不以爲然的表情,似乎對于不良人掌握她的這些信息,并不感到意外和驚奇。
待到伏納說完,白秋菊啐了一口,嗤笑道:“不愧是朝廷的走狗鷹爪,一群躲藏在暗處,上不了台面的臭老鼠,知道這些又能怎麽樣,當年老娘殺死的不良人,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說着話,白秋菊看向伏納,獰笑道:“你叫伏納對嗎?”
伏納看着白秋菊,默不作聲。
“我知道你,你還有個哥哥叫伏龔,當年是我的副手之一,在我海盜船上潛藏了十年,可惜他後來失蹤了,你知道他爲何失蹤嗎?”
伏納依舊沒有說話。
“嘿嘿,我一早就知道他是不良人,對于他對黑珍珠的滲透,我假裝不知,不但給他地位,還給他無數好處,更是給了他無數情報,看着他像個戲子一樣,每天在我面前演戲,真的很有意思。”
“後來,我覺得沒意思了,覺得他不好玩了,就給了他一份假情報,在他把假情報傳遞出去之後,我就把剁碎喂了鲨魚,我清楚的記得,當我抓住他,說出他身份的時候,他的表情是何其的精彩。”
“原本我以爲,不良人都是蒸不收煮不爛的銅豌豆,可他卻在最後選擇跪地求饒,本來他是可以活的,可他的軟弱,卻讓他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于是他死了。”
說到這,白秋菊又譏笑道:“哦,我還記得,當年因爲他傳遞出去的那份情報,導緻你們不良人損失慘重,十大不良校尉,一口氣死了三個,七十二不良司,更是被打殘了八個,就連當時的三大不良将之一的王将軍,也遭受重創,最終也不得不從三大不良将的位置上退下來,啧啧啧,是不是很有意思?”
伏納依舊沒有說話,但是他那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有那攥緊的拳頭,以及臉上顫抖的肌肉,無一不暴露了他内心最深處的想法。
劍九歪着頭,饒有興趣的看着白秋菊和伏納兩個人。
對于不良人,很多人對它的了解和印象,就是強大、神秘、冷血、殘酷、無情,是所有人的夢魇,他們就像是來自于地獄的魔鬼,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可是,誰能想到,在多年前,強大如斯的不良人,居然在眼前這個女海王身上,遭遇到了如此之大的重創。
十大不良校尉,居然死了三個,七十二不良司損失了八個,就連大将軍見到都要禮讓三分,畏懼三分的三大不良将,也曾在其手中吃過虧,這樣的戰績,随便拿一個出來,就足以傲視所有人了。
哪怕是劍九這種,什麽都不關心,什麽都不在乎的人,在得知這個秘聞的時候,都有些震驚。
“你跟白袍會是什麽關系?”一直沒有說話的許一凡,突然開口道。
(°ー°〃)
剛才還一臉譏諷,仿佛吃定所有人的白秋菊,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許一凡擡起頭,看着白秋菊,說道:“你不是什麽采珠女和海盜的女兒,你是白景竹的女兒,也是白袍會伏劇的母親,也是白袍會少主白宵的姑姑,我說的沒錯吧。”
ヽ(;′Д`)?
震驚,無與倫比的震驚。
“你是......”
然而,不等白秋菊說完,許一凡就打斷道:“你是想問我,我是怎麽知道的對嗎?”
白秋菊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許一凡則低下頭,繼續看着眼前的火盆,淡淡道:“曾經十大不良校尉之首的伏龔,他當年确實奉命潛伏到黑珍珠海盜團上,你并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在潛伏過程當中,你們二人相愛了。”
“在那期間,你背棄了黑珍珠海盜團,而他背棄了不良人,于是,有了後面的事情,不良人因爲假情報,損失慘重,而黑珍珠海盜團也損失慘重,而作爲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你跟伏龔卻銷聲匿迹,回到了白袍會。”
“在回到白袍會之後,因爲你沒能完成白袍會交給你的任務,導緻你們在白袍會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可那時候,你已經有了身孕,而伏龔爲了讓你和孩子活下去,他選擇了離開,最終被殺害。”
“你在誕下伏劇之後,也離開了白袍會,開啓了你的複仇之路,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