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秘境的地圖殘片,許一凡很早之前就有,其中他手中最大的一塊,就是孫瞎子留給他的一塊,不過,那玩意兒被孫瞎子随手丢在黑箱子裏,沒怎麽在意。
後來,許一凡在去東海城的時候,從翁浩淼手中拿到了一塊,又在日月齋手裏拿到了一塊,後來在從西北來京城的路上,前前後後得到了三塊,一整張地圖被他拼湊的七七八八,現在就缺最重要的一塊的地圖。
之前,許一凡一直不知道那地圖是做什麽的,知道包袱齋拍賣會的時候,從商憐口中得知了真相。
當時,許一凡是非常想把那玩意兒拍到手的,但是,許一凡有所顧忌。
一方面是資金不夠,許一凡确實利用百貨樓和其他渠道,積攢了大量的财富,可是,跟那些大型勢力和老牌勢力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另一方面,上古秘境對任何一個勢力,都有緻命的誘惑力,從當時地圖被拿出來,諸多勢力出手,就足可以看得出來,如果許一凡瘋狂競價,即便他最後拿到手,也不可能保得住,而且還會暴露他擁有其他地圖殘片的事實。
一塊殘片,就引起了諸多勢力的觊觎,那完整的地圖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不用想就能知道。
當然,那張地圖殘片不單單對許一凡意味着危險,對其他勢力也是如此,而白袍會的人的出現,恰巧解決了這個問題,把一場很可能發生的内讧,消滅的幹幹淨淨。
想到這兒,許一凡突然眉頭一皺,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白袍會的出現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想一想,這個可能性就很大,包袱齋的這次拍賣會,是包袱齋和朝廷聯合進行的,爲了拍賣會的順利進行,不可能不做出諸多安排,尤其是在出現上古秘境地圖殘片這種東西的時候,其各方面的安全措施,肯定準備的十分齊全,可就是這樣,白袍會和黑衣會的人還是出現了。
最讓許一凡感到費解的,還是白墨出現的地方是在三樓。
要知道,能夠上三樓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超大勢力的代言人,一般人根本沒有資格去三樓,最多也就隻能待在二樓,而能夠去三樓的人,肯定需要什麽東西證明,就比如李承德。
李承德能夠進入三樓,主要是因爲他是越王之子,而且還是被李建民欽定爲下一代越王的繼承人,其本身就代表着一方勢力,他出現在三樓合情合理,而白墨又是依靠什麽手段去往三樓的呢?
另外,白袍會的人出現的時候,商憐也好,商賈也罷,雖然有些意外,卻也不那麽意外,仿佛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當中一般。
更重要的是,在拍賣會出現問題的時候,包袱齋出現的高修不少,可相對于白袍會出現的那些人來說,簡直不夠看,而包袱齋作爲一個能夠把生意做遍天下的商會,豈是看起來的那麽簡單的?
更何況,長安城的包袱齋是包袱齋的總齋,相當于一個王朝的皇宮的存在,就這樣随随便便被人給挑翻了,是不是太兒戲的一些。
但是,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如果這一切都是有心人安排的,那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
能夠安排,算計白袍會和黑衣會的人,似乎隻有包袱齋和朝廷這兩大勢力了。
包袱齋拍賣會的問題很大,可是,到了最後,丢失的地圖殘片又回到了包袱齋手裏,而白袍會、黑衣會,還會北海之地安插在長安的那些探子,也在第一時間被拔除了,似乎地圖殘片的出現,就是爲了吸引這些人的出現一般。
另外,那晚除了長安城内大戰不止之外,在長安城外面,也曾發生過驚天大戰,具體交手的情況,許一凡不得而知,但許一凡可以肯定,那場大戰肯定跟地圖殘片有關。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那當時被商憐公然拿出來的地圖殘片,很可能是假的,不過,或許也是真的。
所謂的真的,應該是當時制作出地圖殘片的人,因爲某些目的,或者原因,自己制作出來的,因此那張地圖殘片看起來才像真的,當時,包袱齋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知道了他們手裏的地圖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就當成真的來使用,而地圖的真假如何,隻有極少人知道,而凡是在那個時候跳出來的勢力,肯定會被針對。
想到這兒,許一凡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在拍賣會結束之後,李建民似乎跟各大修行勢力的人,進行了一場密探,談話内容不得而知,但這些勢力在談話結束之後,似乎都做出了某些改變。
之前,許一凡一度以爲,李建民應該是拿出了什麽各大勢力無法拒絕的籌碼,這才打動了各大勢力,現在想想,應該是跟地圖殘片有關。
假設這一切的假設都是真的,都是成立的,那麽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最後一張地圖殘片爲何會在燕王李剛手裏?李剛現在又爲何把地圖殘片送給許一凡?還有,李剛是怎麽知道許一凡需要這東西的?
這一個個問題,此時都充斥在許一凡的腦海當中。
方才獲得霸刀刀譜的喜悅,随着這張地圖殘片的出現,瞬間被沖淡了許多。
此時,許一凡坐在馬車上,目光看了看地圖殘片,又看了看霸刀刀譜,一雙好看的桃花眸子瞬間眯了起來。
本來,李剛贈送他霸刀刀譜,就讓許一凡心中生出許多疑惑,現如今,又看到了上古秘境的地圖殘片,許一凡心中的疑惑愈發的濃郁起來。
可能有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會說許一凡矯情、多疑,大有一種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被害妄想症,但事實上,這些問題許一凡不得不多想。
許一凡現在的身份,跟之前是天壤之别,跟他打交道的不是同齡人,而是一群老狐狸,這些家夥沒有一個簡單的,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隐藏着一定的目的,如果許一凡不搞清楚的時候,他可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的。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李剛沒有坑害許一凡的意思,至少目前沒有。
許一凡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很多問題他還是沒有搞清楚,不過,他也不着急,準備回去找人問問,而這個人自然就是姜三甲。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姜三甲知道很多隐秘,他可能知道李剛的一些事情。
想到這,許一凡頓時輕松許多,目光也不在集中在地圖殘片上,而是落在那把鑰匙上。
鑰匙的造型很古怪,既不是這個時代常見的青銅鎖的鑰匙,也不是上輩子他看到的那種鑰匙,而是一把不像鑰匙的鑰匙。
“這是什麽地方的鑰匙?”許一凡拿起鑰匙,喃喃自語道。
盒子裏的東西就三樣,許一凡都拿出來了,而現在盒子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根本沒有關于這把鑰匙的介紹。
拿着這把鑰匙,許一凡目光落在地圖殘片上,想到了很多東西。
許一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把自己送給孫瞎子的女人,在自己脖子上放了半塊玉佩,而剩下的半塊玉佩,許一凡在東海城遇到翁浩淼的時候,他給補齊了。
那塊重新拼湊好的玉佩,此刻就在許一凡脖子上挂着。
許一凡取出玉佩,反複打量,當初他就認爲,這塊玉佩可能不單單是配飾,很可能是某種身份證明。
翁浩淼給自己玉佩的時候,還有一張地圖殘片,這本身就說明了某種可能性。
之後,許一凡在日月齋,也拿到了一張地圖,而跟着地圖出現的,還有一個地址,這個地方在南海之濱。
拿到這些東西之後,許一凡也揣摩了很久,也探究了很久,可惜一無所獲,久而久之,許一凡就給遺忘了,現在想起這些,許一凡目光再次落在地圖殘片上,眯起眼睛。
“這會不會是上古秘境當中的某個地方的鑰匙呢?”
随着聲音落下,許一凡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能夠繪制出上古秘境的地圖,那就說明,有人,或者有勢力曾經找到了這個地方,可因爲某些原因,他們選擇了封存秘境,并沒有公開,而繪制地圖,是爲了日後找到它,把地圖分割開來,可能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總之,當初繪制地圖的人,肯定找到了這個上古秘境的存在,他可能進去過,也可能沒有實力進去,這才繪制地圖,方便以後探索,可惜,中間出了意外,讓他不得不另做打算。
過去的真相,線索太少,許一凡推測不出來,但是有一點兒,許一凡可以肯定,夢流煙、孫羽墨,還有那個叫凡的女人,她們當初很可能集齊了這張地圖,也找到了這個上古秘境,甚至可能進去過。
不管她們是否進去過,她們都不曾把這地方告訴大炎王朝,至于緣由,想想後來夢流煙的下場,也能猜到一二。
集齊的地圖再次被打散,然後再次分散各地,而許一凡又在無意間,再次把它們集齊,這可能是意外,是巧合,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而這個不曾出世的上古秘境,可能就是她們留給許一凡的禮物。
至于許一凡能不能集齊地圖,集齊地圖之後,又能否找到,找到之後,又能否進入其中,得到她們遺留下來的東西,那完全看許一凡自己。
如此想來,也很合情合理,畢竟,以她們對待許一凡的态度來看,完全是放養。
一念至此,許一凡的心情好了很多,卻又郁悶起來。
之前,他以爲他隻是跟大炎王朝合作,就可以掙脫枷鎖,擺脫那隻操縱他的無形大手,現在看來,他太天真了一些,這個躲藏在重重帷幕後面的神秘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神秘,還要強大。
不過,通過這件事,許一凡也可以确定,那隻操縱他的無形大手,應該沒有迫害他的意思,如果有的話,以對方那神秘莫測的手段,許一凡早就涼透了。
想通了這些,許一凡就收斂心神,不去多想,結果如何,真相又如何,在沒有确定上古秘境是不是真的存在之前,一切的猜測都是扯淡,而如果是真的,許一凡集齊了地圖,肯定要找到這個地方,然後-進去。
到了那個時候,所謂的結果和真相也變得不重要了。
一念至此,許一凡把這些東西重新放入盒子,恰好,此時馬車也回到了許府。
此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個長安城還沉浸在新春的喜悅當中,而許府門口也挂着火紅燈籠。
似乎是知道許一凡要回來,管家許佑早早的在門口等候,看到許一凡之後,連忙上前幾步,輕聲道:“老爺,您回來了。”
許一凡點點頭,随口道:“回來了。”
說完,許一凡想到了什麽,問道:“今天沒人來找我吧?”
許佑聞言,笑了笑,說道:“有,還不少呢,都是京城一些官員,還有一些世家豪門的人,不過,老爺出門了,我不知道老爺幾時回來,就擅自做主,讓他們先回去了,若是做的不對,還望老爺責罰。”
聞聽此言,許一凡笑着搖搖頭,說道:“你做的很好,沒什麽不妥的。”
“老爺這麽說,老奴就放心了。”
許一凡沒有搭話,而是問道:“姜三甲呢?他在哪兒?”
聽到許一凡這麽問,許佑表情糾結,看着許一凡的側臉,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此時,許一凡已經帶着盒子,進入了許府,等了片刻,沒有聽到許佑的回答,許一凡就感覺有些奇怪,于是,他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許佑,問道:“怎麽了?我不在府邸的這段時間,難道出什麽事兒了?”
許佑聞言,連忙搖搖頭說道:“府邸沒有出事兒,一切都好。”
許一凡皺了皺眉頭,問道:“既然沒出事,那你這是什麽表情?”
聽到許一凡這麽問,許佑也就不再猶豫,直接說道:“老爺早晨出門之後,姜老前輩也離開了府邸。”
“他離開了府邸?去哪兒了?沒聽說他在長安城有朋友啊。”許一凡喃喃自語道。
許佑卻搖搖頭,說道:“姜老前輩走了,他離開長安城了。”
“嗯哼?”
聞聽此言,許一凡頓時了,轉過頭,看着許佑,下意識的問道:“離開長安城了?什麽意思?”
其實,許一凡在問這話的時候,他已經明白許佑的話的意思。
姜三甲離開長安城不是出去走親戚,或者見什麽老朋友了,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對于這個結果,許一凡雖然很震驚,卻并不感到意外,因爲在從西北來長安的路上,姜三甲就曾對許一凡說過:“等你到了長安城,徹底站穩腳跟之後,我也該離開了。”
許一凡當時問道:“去哪兒?”
“去我曾經去過的地方,見一些老朋友。”
“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有朋友?”許一凡斜眼道。
“小子,你看不起誰呢?想當年,我可是一代劍聖,很風流的,喜歡我的女子很多,追随我的男人也不少的。”
“呵呵!”
“小子,你别不信,等有機會了,我帶你去見見世面。”
“呵呵!”
“小子,你這呵呵是什麽意思?還有你這眼神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以爲老夫是在忽悠你不成?”
“是不是你心裏清楚。”
“小子,你很欠揍耶!”
“有嗎?我不覺得啊。”
姜三甲:“.......”
沉默良久之後,姜三甲又開口道:“去見過了老朋友,我要去一些之前我想去,卻沒有去的地方。”
“危險嗎?”許一凡随口問道。
“不危險,就是有些麻煩。”
“你打得過不?”
“你猜!”
許一凡撇撇嘴,沒有說話。
姜三甲也沒有再在這個問題糾結,而是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子,當年我答應你師父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接下來的路,就該你自己走了,至于未來你能達到哪種程度,就看你個人了。”
“你這算是托孤嗎?”
“去你大爺的,老夫我無兒無女,托個屁的孤啊。”姜三甲爆粗口道。
許一凡當時沉默不語。
姜三甲要走,許一凡很清楚,雖然這個老家夥,邋裏邋遢,不修邊幅,看着挺膈應人的,但是,他的出現确實幫了許一凡不少,而他要走,說實話,許一凡還是有些不舍的。
到了長安之後,姜三甲并沒有着急離開,許一凡以爲他還會在這裏待一段時間,許一凡還準備從他身上,繼續薅羊毛的,可沒想到,姜三甲就這麽走了,而且走的十分的幹脆,絲毫不拖泥帶水的,這讓許一凡很是無語。
就在許一凡想這些事情,欲言又止的許佑,猶豫一下,還是說道:“趙公子也跟着姜老前輩離開了。”
“嗯哼?”
許一凡聞言先是一愣,随即他就明白許佑說的趙公子是誰了,肯定是趙娣。
沒想到趙娣也走了,本來還想着讓她給自己當保镖,充當工具人呢,現在她也離開了。
想到這,許一凡嘴角泛起苦笑,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麽,徑直去往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