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營的強大,他們是知道的,在西北戰局最爲膠着,最爲糜爛的時候,就是死灰營戰士一個個前赴後繼的戰死沙場,極大的鼓舞了炎軍的士氣,也重創了西域聯軍的士氣。
這支人數不多,卻殺傷力極其強大的軍隊,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可是,這支軍隊是如何培養,如何訓練出來的,至今是個謎,而死灰營戰士身上背負的炸藥箱,又是如何制作出來,也沒有人知道。
想要籌建一支由罪大惡極之人的組成的軍隊,困難,卻也不算困難,隻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還是可以做到的,可是,想要做到死灰營戰士那樣,面對死亡如此狂熱,他們是做不到的。
而且組建這樣一支軍隊,其實是很危險的,因爲一旦脫離掌控,他們帶來的威脅,往往比敵人還可怕。
如果破劫軍當中,也能培養出這樣一支軍隊,不用多,隻要一兩千人,就足夠橫掃很多勢力了。
至于說,李建澤說的特殊法器,他們都沒有見識過,卻聽說過,能夠距離數百米擊殺敵軍首領,還能重創殺死上三境的修士,這是很恐怖的。
如果真的像李建澤說的那樣,這種特殊法器可以批量生産的話,并且可以繼續加強的話,那武裝到破劫軍當中,對破劫軍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點。
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還是這種特殊的東西,是以前他們不曾知曉的,也是不曾掌控的,因爲強大,所以未知,而因爲未知,所以神秘,可以說,這種東西是新的文明。
護道者有特殊的文明,所以他們一直很強,可如果大炎也掌握了新的文明,那無論是面對不可知之地的人,還是未來的天劫,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但是,有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那就是這種文明掌握在許一凡手中,除了他,誰也得不到,即便是得到了,也是殘缺的。
因此,大炎想要獲得并且掌握這種文明,就必須讓許一凡站在他們這邊。
之前,他們還有些不理解李建民的決斷,現在通過李建澤這麽一分析,瞬間就明白了李建民的用意。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李建文突然問道:“他會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嗎?”
李建澤看了一眼李建民,語氣非常笃定的說道:“會。”
“何以見得?”
“據我所知,他之所以弄出這些東西出來,就是爲了自保,如果他偏安一隅,就待在東海城,以他目前的實力而言,自保沒有問題,可是,他并沒有隻局限于東海城,他有自己的想法,這這種想法很大,單靠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他需要外人的幫助。”李建澤緩緩說道。
“什麽想法?”李建文好奇道。
李建澤搖搖頭,說道:“具體什麽想法,暫時還不得而知,但是,肯定跟聖地有關。”
“聖地?”
聽到這個勢力的名字,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緊蹙眉頭。
聖地太神秘了,也太過于虛無缥缈了,以前,他們都懷疑,所謂的聖地到底存不存在,但是,現在他們已經确定,聖地真的存在。
對于這個聖地,他們是很忌憚的,非常的忌憚。
李建義此時卻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幫助他成長,而他幫助破劫軍強大?”
李建澤點點頭,說道:“正是這個意思。”
“他願意嗎?”
李建澤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他有選擇。”李建民突然說道。
“嗯?”
李建民繼續說道:“可是,我們沒有選擇。”
衆人聞言,頓時苦笑不已,點點頭,确實,許一凡有選擇,沒有大炎的幫助,他可以獲得其他王朝的協助,可大炎不行,大炎沒有許一凡的幫助,想要增強實力,很難很難。
“可如果他選擇其他王朝......”
不等李建義說完,李建民就搖搖頭,說道:“他不會。”
“爲何?”
“因爲他是大炎人!”
衆人沉默下來,雖然李建民說的沒錯,可有些事情,他們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某些真相,單單一個大炎人的身份,似乎束縛不了他。
以他們對許一凡的了解,許一凡可不是那種家國主義很強烈的人,不過,從目前看來,許一凡還是站在大炎王朝這邊的。
李建義沉默良久,還是忍不住說道:“萬一......”
李建民搖搖頭,說道:“他是國師的人!”
此話一出,李建義頓時不說什麽了。
許一凡不是大炎王朝第一任國師,在他之前,還有幾任國師,其中之一就是孫曦聖,而孫曦聖的恐怖,他們可是知曉一些的,而孫曦聖既然選擇了許一凡,那有些事情就無需懷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不曾說話的南宮琉璃,突然開口道:“今天是初一,大臣們會進宮,是不是該讓他們進來了?”
李建民聞言,點點頭,說道:“朕把這茬兒給忘記了,嗯,讓他們進來吧。”
南宮琉璃轉過頭,看向李建民,說道:“你說,他會來嗎?”
“應該......會吧。”李建民想起昨天早朝時候,許一凡的态度,他有些不确定的說道。
“臣妾覺得他肯定會來。”南宮琉璃卻笑着說道。
“哦?爲何啊?”
“呵呵......”
南宮琉璃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麽,而李建民也沒有追問下去。
李建民轉過頭,看了一眼洪四喜,洪四喜微微躬身,然後離開養心殿。
沒多久,一群大臣就步入大殿,跪地行禮,同時說些吉祥話,而李建民也一一笑納。
今天是大年初一,這些人前來自然不可能空着手來,都待了一份禮物,而李建民也沒有客氣,全都收下了。
來的大臣很多,使得現場變得有些混亂,而此時,一個小太監快步走了進來,來到洪四喜身邊,在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就快步離去。
在小太監離開之後,洪四喜走到李建民身邊,輕聲道:“國師來了。”
“哦?”
李建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南宮琉璃,而南宮琉璃笑而不語,顯然,她猜對了。
“快讓他進來。”
洪四喜卻說道:“國師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
“嗯?”
李建民又是一愣,下意識問道:“都帶了什麽東西?”
“都是百貨樓最新一期的産品,足足有七八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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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民有些懵,喃喃道:“他帶這麽多東西作甚?”
洪四喜低頭不語,而南宮琉璃卻笑着說道:“那些東西應該不單單是給我們的,還有給其他幾個姐妹的。”
李建民聞言,瞬間恍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搖頭苦笑道:“這小子,總喜歡搞這些花裏胡哨的。”
嘴上雖然這麽說,臉上卻一臉笑意,看的其他大臣一陣的詫異和疑惑。
“讓他進來吧。”
“喏!”
洪四喜轉身快步離去。
在洪四喜離開之後,李建澤轉過頭,看向李建民問道:“皇兄,可是他來了?”
李建民點點頭,說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帶了很多東西?”李建澤問道。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
“你倒是很了解他。”
李建澤卻搖搖頭,說道:“不是了解,而是猜到的。”
說到這兒,李建澤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小子可比我們預想的要滑頭啊。”
“什麽意思?”
“昨日,皇兄才封他爲國師和護國大将軍,按理說,他應該入宮謝恩,而今天又是大年初一,他也要進宮,原本要進宮兩次的他,卻兩件事一起做了,帶了這麽多東西來,既謝了恩,又有了面子,還把其他大臣比下去了,不得不說,這小子很有想法啊。”
“哈哈......”
聽到李建澤這麽說,李建民瞬間恍然,直接大笑起來,看的其他大臣一陣側目。
“國師到了。”
就在這時,洪四喜不輕不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衆人紛紛看向門口。
隻見身着官服的許一凡,大步流星的走入養心殿,人無比的精神,不過,腰間并沒有佩刀。
進入養心殿之後,在距離李建民大約十米的地方停下,彎腰作揖道:“臣,參見陛下,見過皇後娘娘,祝陛下身體健康,吃嘛嘛香,祝皇後娘娘清楚永駐,美貌長存,祝我大炎國泰民安,萬世太平,祝......”
衆人:“......”
許一凡從進來,站定之後,嘴唇就不斷翻動,一句句祝福語從口中蹦出來,而這些祝福語,怎麽說呢?
很是通俗,簡直跟尋常人家拜年的祝福語沒啥區别,但是,這小子很能說啊,先是祝福陛下,然後是皇後娘娘,接着是大炎,還扯到其他人,單單就這番祝福語,許一凡就說了好大一會兒,聽得在場所有人,一陣的目瞪口呆。
即便是李建民和南宮琉璃,也被許一凡說的一愣一愣的,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笑意。
他們知道許一凡很能說,畢竟,能夠讓死囚甘心去死的人,嘴皮子功夫不厲害,怎麽可能呢?
隻是,他們沒想到許一凡這麽能說,而且說這麽長一串話,居然不帶氣喘的,真是難得。
此時,李建民的表情很古怪,皇後的表情也很古怪,而其他人的表情也很古怪,沒看出來啊,這小子真的......很能說。
你說他這是在阿谀奉承,溜須拍馬吧,又不準确,畢竟,祝福語,吉祥話嘛,也就那樣,可你要說他不是在拍馬屁吧,又感覺哪裏不對勁,總之,讓人感覺很無語,也很無奈。
終于,在差不多一盞茶的工夫之後,許一凡終于說完了,然後,他擡起頭,看着臉色古怪的李建民,臉不紅,心不跳的問道:“陛下,我要跪嗎?”
李建民:“......”
衆人:“......”
看到這一幕,南宮琉璃率先笑了,一雙好看的眼眸頓時眯成月牙,而李建民也大搖其頭,對許一凡很是無語。
“你想跪嗎?”李建民反問道。
許一凡看着李建民,嘿嘿一笑,道:“看陛下需要。”
衆人:“......”
李建民聞言,頓時無語的搖搖頭,然後說道:“無須下跪。”
衆人:“嗯?”
李建民說完,似乎是想到什麽,又說道:“以後見到朕,都無須下跪。”
“嘶......”
此話一出,現場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這可是天大的殊榮啊,近數百年來,能獲得這個殊榮的,好像也就房巨鹿一個人,而且這還是他在六十歲之後才有的殊榮,而許一凡才多大。
不管衆人如何的震驚,許一凡卻一臉欣喜的點點頭,說道:“多謝陛下,陛下不愧是古往今來第一大聖君,是胸懷之寬闊宛如星海,臣對陛下的敬仰之情,猶如秦河之水,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又宛若......”
∑っ
卧-槽,又來!
見過拍馬屁的,沒見過如此赤-裸裸拍馬屁的,而且還拍的這麽光明正大,理所當然,而李建民此刻卻一副很認真的表情,似乎覺得許一凡說的很多,這讓很多官員一陣的目瞪口呆。
許一凡還在那說,李建民聽了一會兒之後,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國師。”
“嗯,陛下你說。”
衆人:“......”
“待會兒有宴席,你先去各個貴妃娘娘那裏一趟,她們也想看看你。”
“遵旨,臣這就去。”
說完,許一凡躬身一禮,轉身就跑,他這是來的快,去的也快,看的所有大臣一陣的搖頭。
許一凡雖然走了,可現場卻安靜異常,落針可聞,氣氛尴尬而怪異。
對于李建民封許一凡爲國師,還有護國大将軍,很多人都是有意見的,其中一點兒就是其太年輕了,年輕的不像話,從昨天早朝退朝之後,就有無數大臣寫奏折反駁此事兒,然而,這些奏折宛如雪片一般飛入皇宮,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石沉大海。
看到這種情況,衆人也算是明白了,陛下這是心意已決,外人很難更改。
既然陛下不會收回旨意,那他們隻能盯着許一凡了,等他犯錯,隻要犯錯,就彈劾,比如現在。
“啓禀陛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對着李建民躬身一禮,開口道。
“薛愛卿有事兒?”
站出來的這個男人,是禦史台禦史薛慶厚。
薛慶厚點點頭,說道:“臣有本奏。”
“哦?何事兒?”李建民随口問道。
“臣要彈劾國師大人。”
“嘩......”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能夠坐在這裏的文武大臣,都是朝中的重臣,彼此都很了解對方,在許一凡一步登天之後,很多人都知道,肯定會有人站出來彈劾許一凡的,隻是,沒有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會是禦史台的人,而且還是在今天。
李建民沒有說話,隻是看着薛慶厚,眉頭微皺。
薛慶厚似乎是沒有看到李建民的表情一般,自顧自的說道:“昨夜,國師作爲一國之師,卻公然違禁,縱容手下在長安城内,燃放妖火,此舉有違天和,還望陛下嚴懲。”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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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是一臉的懵逼,昨天晚上,長安城發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那漫天的煙花,說實話很好看,也很稀奇,當得知這是許一凡搞出來的之後,他們并不感到奇怪,因爲自從百貨樓問世,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更何況,這煙花也不是第一次燃放,去年過年的時候,東海城就出現過。
不過,那次的煙花并沒有昨晚那麽多,也沒有昨晚那麽絢麗多彩。
這本來是挺喜慶的一件事,卻被薛慶厚說成是妖火,這讓所有人都是一陣的無語,李建民在聽到薛慶厚這番話之後,嘴角也微微抽搐起來。
昨晚的煙花美嗎?
當然美了,不但煙花很美,而且還讓他想起了很多事情,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讓許一凡給他弄點煙花來玩玩,畢竟,這玩意兒真的很稀奇,而李建民年輕的時候,可是很愛玩的,也是很會玩兒的。
“薛愛卿爲何說那是妖火,朕可聽說,此物乃煙花,不知道薛愛卿可知?”
“這......”
薛慶厚頓時無言起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煙花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但是,他知道這玩意兒跟炸藥有關,可炸藥又是個什麽東西,他一個文官哪裏之後,無法解釋,那自然就用妖火來形容了。
薛慶厚沉默片刻之後,開口道:“臣聽聞,此物乃是炸藥,易燃易爆,危害極大,國師大人如此作爲,爲了一己私欲,置全城百姓安危于不顧,此乃失德之舉,還望陛下嚴懲此人。”
“哦?那薛愛卿覺得,朕該如何處置國師呢?”
“罷黜國師之職。”薛慶厚朗聲道。
“呵呵!”
李建民深深地看了一眼薛慶厚,笑了笑,說道:“退下吧。”
“陛下......”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