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解,是吳家年輕一代最出色的人,但是,吳解的過往并不怎麽好,甚至可以用凄慘來形容。
吳解的父親是吳家嫡傳弟子,天賦不錯,不過,這隻是對吳家而言是不錯,可若是放在外面,吳解的父親吳潃絕對是一代天才,畢竟,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三品劍修,不是誰都可以随随便便拿出來的。
吳潃能力很強,是有希望繼承家主之位的,可不知道爲何,在二十年前,其修爲被廢除,突然被囚禁在劍冢深處,淪爲了一個廢人。
吳家劍冢是一個人爲制造出來的遺迹,藏劍十分的豐富,因爲每把劍都不是凡品,保存了很多劍氣和劍意,這些劍氣和劍意,随着時間的流逝,也慢慢彌漫在劍冢當中,形成一股雜亂而危險的力量,普通人根本無法進入其中,即便是修士進入其中,也不敢深入,而吳潃在淪爲廢人之後,就被囚禁在劍冢深處。
在其被囚禁期間,吳潃跟劍冢當中的女子劍奴走到了一起,女人懷孕了,而這件事很快被吳家高層知道,要處死女子和她肚子裏孩子。
這種做法雖然不近人情,可在大家族當中是屬于常規操作,而吳潃已經淪爲了廢人,面對咄咄逼人的吳家高層,他卻奮起反抗,以常人之軀,力戰吳家五大劍修,而且還打赢了。
當時的吳潃可不是修行者,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卻走出了一條與衆不同的道路。
或許是吳潃當時表現的天賦太好,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那名女子活下來了,也順利的生下了一個男嬰,而在男嬰出生之時,女子就死了。
劍奴是不可離開劍冢的,而在劍冢待得時間越久,他們的身體被雜亂的劍氣侵蝕的越厲害,很多劍奴都沒能熬過十年,即便是熬過去了,此人也跟廢人沒什麽區别了,當然,也有少數人在劍冢當中,以劍氣砥砺武道,從而取得更大的成就,但是這終究是少數人,大部分人就像吳解的娘親一般,死在了劍冢當中。
在吳解出生之後沒多久,吳潃就離開了劍冢,但是被殺死在了劍冢出口,緣由不明。
就這樣,吳解很小的時候就成爲了孤兒,一個孤兒生活在劍冢當中,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但是,吳解卻表現出了他超高的劍道天賦。
在無人教授,無人管束的情況下,此人三歲習劍,六歲達到下三境巅峰,八歲跻身中三境巅峰,十歲晉升上三品,可是,在其跻身三品之後,他又徒然跌境,從三品境界一路跌境爲九品初期,其中緣由不詳,十二歲,此人重回上三境,然後,他離開了劍冢。
傳言,吳家劍冢藏劍百萬,雖然有誇大的嫌疑,可也差不多,吳解在習劍之後,得到了劍冢無數名劍的認可,在其跻身上三境之後,有近半數的藏劍想要認主,卻都被其拒絕了,而當他第二次跻身上三境的時候,更是得到了三把上古之劍的認可。
可以這麽說,當時的吳解基本已經獲得整個劍冢的認可,但是,當其離開的時候,他一把劍都沒帶走,不是他無法帶走,而是他不想帶走,因爲當吳解決定走出劍冢的時候,整個吳家,除了那些老一輩人的人之外,無人攔得住的他。
有傳聞說,在吳解離開劍冢的時候,劍冢暴動,無數長劍發出凄厲的哀鳴,似乎是在挽留那個少年,更有無數藏劍試圖逃離劍冢,卻被吳解給打了回去,而吳解本人隻帶走了一個劍匣,那是他娘親留給他的遺物。
吳解離開劍冢之後,在吳家内部發生了一場内戰,有數名吳家劍修慘死當場,而這些人都是當年殺死吳潃的人。
吳解離開吳家的時候,是三品巅峰境界,卻可以殺死二品修士,當然,吳家如果真的想攔住他的話,也是完全可以的,畢竟,吳家的劍修太多了,隻是不知爲何,吳家家主并沒有阻攔,隻是放他離開。
離開吳家劍冢之後,吳解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徹底的銷聲匿迹。
現如今,三年過去了,按照此人的天賦,跻身二品是肯定的,甚至他很可能是一品劍修,隻是,不知道此人有沒有渡過生死劫。
這個世界天才很多,可真正能夠成長起來的天才很少,而像吳解這種不依靠任何人,憑借自身成長的天才,不敢說沒有,卻很少,極其稀少,這樣的人是天才當中的天才,堪稱妖孽。
聽完趙娣說完這些,劉冬瓜沉默了,心中的震驚程度是無與倫比的,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妖孽了,可跟吳解比起來,簡直無法相比。
“那他爲何會出現在包袱齋?”劉冬瓜好奇的問道。
趙娣看着站在場中的吳解,緊蹙着眉頭,顯然,他也不清楚。
劉冬瓜在沉默片刻之後,轉過頭看向趙娣,問道:“你修習的是養劍術,吳解修習的是藏劍術,你們二人交手,誰更勝一籌?”
趙娣想了想,說道:“他更勝一籌。”
“嗯?這麽是,養劍術比不上藏劍術咯?”
趙娣卻搖搖頭,說道:“藏劍術和養劍術沒有高低之分,隻是因人而異罷了,單純就修行天賦而言,我并不比他差,但是,就劍道一途而言,我不如他,而且他修的不是純粹的藏劍術。”
“嗯?”
劉冬瓜一臉不解的看向找趙娣。
“他走的是一條很特殊的劍道,藏劍術隻是他劍道的一部分而已,至于說他在劍道走了多遠,我也不清楚。”
“這樣啊。”
劉冬瓜聞言,若有所思起來。
-------------------------------------
吳家發生的事情,雖然知道的人很少,可還是有不少人知道,在聽到吳解這個名字之後,那些大人物頓時眯起眼睛來。
“一品劍修?”白墨看着吳解問道。
吳解搖搖頭,說道:“三品。”
“嗯?”
此話一出,白墨愣了愣,然後就皺起眉頭,因爲他看不透吳解,因爲吳解太普通了,普通的就像是個普通人一般,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讓人忌憚。
更重要的是,如果吳解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三品劍修的話,那此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三品劍修,畢竟,能夠瞬殺四名三品修士的劍修,肯定不簡單。
“這是我白袍會跟包袱齋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白墨看着吳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說道。
吳解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顯然他是要插手此事。
“你也要那份地圖殘片?”白墨眯起眼睛問道。
吳解搖搖頭,說道:“那東西對我無用。”
“你當真要插手?”白墨眯起眼睛說道。
吳解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白墨,然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白墨看着吳解,眯起眼睛。
沉默了片刻之後,白墨微微側頭,看向一個白袍人,那是一名劍修,一品劍修。
白袍劍修沒有絲毫的言語,徑直從空中落下,來到吳解前方,對着吳解微微抱拳,沉聲道:“白鬨,請賜教。”
說完,白鬨就直接拔劍出鞘。
那是一柄白色長劍,在其拔劍出鞘的那一刻,原本就雪白的劍身,突然大放光明,亮如白晝,讓圍觀之人下意識到眯起眼睛,不敢直視此劍。
長劍出鞘之後,白鬨沒有移動腳步,隻是站在原地,朝着吳解揮出一劍,一道白色劍光,宛如激光一般朝着吳解直奔而去。
這道劍光看似平平無奇,可速度極快,讓人避無可避,更重要的是,很多人在感受到這道劍光的時候,就已經産生不可匹敵的感覺,然而,面對這恐怖的一劍,吳解并沒有躲避,他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目光盯着那道劍光,似乎是被吓傻了一般。
二人距離本來就不遠,而白鬨這道劍光更是極快,幾乎是在其揮劍的同時,這道劍光就已經來到吳解面前,而就在劍光即将抵達吳解面前的時候,他身後的劍匣微微顫動了。
“咻!”
很輕微的一道聲音,随即,劍匣重新歸于平靜,而他面前那道劍光,卻突然消散,仿佛沒有出現一般,而白鬨的臉色卻微微蒼白了一下。
“藏劍術!”白鬨看着消散的劍光,以及站在原地的吳解,眯眼說道。
但是,他很快搖搖頭,說道:“這不是藏劍術。”
白鬨和吳解的交手很快,也很短暫,除了看到白鬨拔劍出鞘,揮劍一擊之外,就沒有看到其他的動作,吳解什麽都沒做,隻是他身後的劍匣微微顫抖了一下而已。
别人覺得吳解沒有出手,可白鬨等人卻知道,此人已經出手了,隻是出手的速度極快,剛才劍匣微微顫動,是因爲有劍出現,不過,劍并沒有完全出來,隻是出來了一大半而已,可就是這樣,白鬨的那道劍光卻被對方直接給打散了,這來白鬨心中無比的震驚。
吳家的藏劍術,白鬨見識過,那是一種很特殊的劍術,跟群玉山的養劍術很類似,都是藏劍于鞘,不過,養劍士的養劍術是以劍鞘或養劍壺,作爲養劍的根基,養的是劍氣,養的時間越長,劍氣越是厲害,養劍士的劍輕易不會出鞘,一把出劍,既分高下,也分生死,沒有什麽是一劍解決不了的事情。
吳家的藏劍術,藏的是劍氣,也是劍意,劍乃殺人利器,鋒芒畢露,既傷人又傷己,而吳家的藏劍術就是隐藏其鋒芒,不出劍則以,一出劍往往就要分生死。
另外,藏劍術藏的不是一把劍,而是很多把,很少有人能看到藏劍士的所有藏劍,一個藏劍術身上到底有多少藏劍,沒人清楚,據說,吳家一位家主,藏劍三千,才入三品,就斬殺了一名渡過七次生死劫的一品大修士,其出手的時候,漫天長劍,那場面想想就絢麗。
藏劍士的厲害,不單單是劍術超絕,其近戰能力也極強,藏劍術以劍氣淬煉肉體,使得肉體無比的強悍,絲毫不亞于純粹武夫,同時,以藏劍的劍氣砥砺自己的劍道,可以說,藏劍士隻要身上有劍,無時無刻都在修行,是非常變态的存在。
吳解出劍了嗎?
出了,卻又沒出。
因爲吳解出劍的時候,劍匣内并沒有劍,而是一道劍氣,準确來說是半道劍氣,而這已經不屬于藏劍術了。
白鬨的臉色很凝重,而白墨也緊蹙眉頭,吳解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當然,白鬨方才隻是試探性的進攻,并沒有出全力,但是,吳解也沒有使出全力。
此時,白袍會的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們想要搶奪地圖殘片,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拿到這東西,雖然白問殺死了兩名三品純粹武夫,又重創了兩名三品武夫,可包袱齋這邊也出現了三名半步一品的大修士,白問想要拿到地圖殘片很困難。
吳解的出現,是一個意外,他一出現就殺死了白袍會四個人,這等實力已經可以和一品修士交手了。
當然,白墨可以出手,他一旦出手,地圖殘片肯定能拿到手,畢竟他這邊有四名一品修士,加上他本人五個一品修士,可是,他不能出手。
現場一品修士可不止白袍會五個人,在他出現的時候,三樓就出現了多名一品修士,應該是這些頂級勢力的人。
雖然這些一品修士不會爲了包袱齋出手,可那也隻是因爲他們之間沒有利益沖突,但隻要包袱齋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這些人肯定會有人出手。
更何況,包袱齋也有自己的一品修士,一旦這些人出手,白袍會的人就會陷入被動當中。
當然,白袍會并不懼怕這些。
“閣下就此退去,此事我包袱齋既往不咎,權當是個誤會如何?”就在白墨皺眉沉思的時候,商憐擡起頭,看向白墨說道。
包袱齋選擇了退讓,當然,這并不是包袱齋怕了對方,而是因爲他們不想在這裏跟白袍會的人交手。
一來,這裏是包袱齋的地盤,對方又是一品大修士,一旦交手,整個包袱齋會被夷爲平地的;
二來,今天來參加拍賣會的人很多,而且都是重量級的,其中很多人都是普通人,雙方一旦大打出手,這些人肯定會被殃及到的,不管包袱齋最後能不能打赢,一旦有人死在了包袱齋,就是一個大-麻煩。
三來,今天來的大修士太多了,一旦包袱齋和白袍會的人打生打死,其他人難免會趁機搞事情,今天包袱齋拿出來的好東西不少,肯定有不少人想要殺人越貨,而此時動手,一旦貨物丢失,對于包袱齋的名譽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包袱齋顧慮很多,白袍會的人可以橫行無忌,可包袱齋不行,即便要打,也不能在這裏打,而白袍會今日的所作所爲已經嚴重的挑釁了包袱齋,包袱齋肯定不會就此罷手的。
聽到商憐的話,白墨看向對方,沉聲道:“我隻要地圖殘片,隻要此物到手,我即刻離去。”
“閣下若是真心想要,那就按照包袱齋的規矩,公平出價即可。”
白墨眯起眼睛,沉聲道:“沒錢。”
“哦?閣下這是打算硬搶咯?”商憐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陰沉着臉說道。
白墨不說話了,他确實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但眼前的情況,似乎不允許他這麽做。
就在雙方沉默的時候,商憐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人,此人宛如一道黑影,驟然出現,此人出現之後,直接伸出一隻手,捏住了商憐的脖子。
“放肆!”
“放開三小姐。”
“找死!”
“......”
這突然出現的意外,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此人是誰,又是如何出現的,在場之人并沒有察覺到,而等他們看到此人的時候,商憐已經被其制服住。
賈似道等人見狀,第一時間沖向黑影,但是,隻是前沖了兩步,就停下了腳步,因爲在他們有所動作的時候,此人突然加重力道,使得商憐的臉色瞬間漲紅,而在其白皙的脖頸上,出現了一道淤青。
黑影在制服住商憐之後,擡起頭,看了一眼白墨,還有三樓的幾個房間,聲音嘶啞道:“地圖殘片我拿走,人我會懷給你們,算我欠包袱齋一個人情。”
說完,黑影帶着商憐就一躍而起,想要離開包袱齋。
“砰!”
在黑影行動的時候,包袱齋這邊的人率先出手,空中掠出數道身影,朝着黑影就襲殺過去,隻是,他們才出現,就有數道黑影出現,擋住了包袱齋的人。
白墨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眼睛頓時眯了起來,然後就開口道:“拿下此人。”
四品一品修士,外加白問,頓時沖天而起,直奔黑影而去,隻是,此時黑影已經離開包袱齋。
與此同時,三樓又有數名修士離開房間,朝着黑影就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