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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安平公主登門

走出兵部衙門,許一凡回過頭,看了一眼衙門,嘴角微微勾起。

方才童貫的那番言辭,可不單單是詢問練兵之策那麽簡單,更多的還是一種試探,其麾下的軍團在浮出水面之後,備受關注,朝廷肯定會打這些軍隊的主意,這是許一凡早就預料到的。

原本許一凡以爲,在自己入京之後,兵部會直接索要兵權,如此一來,許一凡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他把軍隊交出去了,那他就失去了自保的手段,可若他不給,那勢必會跟朝廷交惡,但是,現在來看,還沒有這麽做。

之所以會如此,許一凡估計跟炎武帝的态度未明有關,在關于許一凡的賞賜沒有下來之前,那些想要收拾自己的人,不會輕易出手的,當許一凡也猜到,一旦自己的封賞下來,就是這些人對自己群起而攻之的時候。

站在兵部門口,許一凡猶豫着要不要去不良人那邊,按理說,作爲不良人提司,入京之後,應該要去不良人報道,見一見不良帥,可許一凡卻不太想去。

雖說他是不良人提司,可他這個提司是稀裏糊塗當上的,對于不良人,許一凡到不如何懼怕,從他離開安民鎮開始,不良人幫了他很多,但是他也爲不良人做了很多事情,雙方算是互不相欠。

對于不良人,許一凡其實是很忌憚的,除了三大不良将之外,對于那個不良帥,許一凡格外的忌憚,這個常年獨坐摘星樓的家夥,不曾離開長安一步,卻可以攪動天下風雲,面對這位下棋者,許一凡還沒有做好跟其博弈的準備。

猶豫片刻之後,許一凡還是決定暫時不去摘星樓了,他轉身直奔百貨樓而去。

這幾天,許一凡待在家中,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百貨樓的事情上,自從許一凡去了鄜洲城的百貨樓,見過春露之後,百貨樓就開始抛售很多産業,不過,在各州郡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很多人都以爲百貨樓要倒,而很多一直觊觎百貨樓産業的人,在這個時候,紛紛出手。

這些在許一凡看來是累贅的産業,在這些人看來卻是香饽饽,而百貨樓的地位開始的時候有所下滑,但是,很快衆人就發現,百貨樓在抛棄了這些産業之後,不但沒有倒下的意思,反而蒸蒸日上起來,在抛棄這些的行業的同時,百貨樓收攏了大量的資金,而有了資金之後,百貨樓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

許一凡這次去百貨樓,主要是讓百貨樓準備大量資金,他要在拍賣會和賭石大賽要用,雖然之前歐陽家族那邊提出,此次拍賣會和賭石大賽的所有支出,全都由他們買單,可許一凡不想如此,至于說李承德那邊,許一凡更是沒有這個打算。

現如今,抛棄了那麽多的産業,手裏掌握着大量的資金,這點錢許一凡還是付得起的,現如今的他,不想跟其他勢力有太多的牽扯,尤其是在情況未明之前,必要的謹慎還是要有的。

在百貨樓待了一個時辰之後,許一凡就徑直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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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許一凡正在院中練刀,最新出爐的炎刀,在其手中揮舞的虎虎生風,其招式之淩亂,讓不忍直視,因爲許一凡練刀毫無招式而言,整個人像是喝醉酒一般,踉踉跄跄,東倒西歪,宛如稚童舞刀一般。

劉冬瓜裹着厚厚的狐裘,坐在一旁眯着眼睛觀看,看的極其認真,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許一凡此時練習的正是霸刀山莊的霸刀,霸刀山莊的霸刀重點就在于霸道二字之上,其招式異常的簡單,就是軍伍當中的橫掃劈砍撩,簡單而直接,沒有那些花裏胡哨,華而不實的東西,更不具備觀賞性,但盡管是簡單的招式,卻有劈山裂石之威力。

霸刀山莊的霸刀跟純粹武夫很像,講究一往無前,一刀破萬法,其内力流轉跟其他功法大不相同,修習霸刀需要開辟一條特殊的筋脈,其筋脈主要彙集于雙臂之上,内力沿着這條筋脈流轉,既是出刀,更是出拳,刀算是拳頭的一個外延。

霸刀的使用,全憑一口氣,一刀比一刀強,隻要那一口氣不松懈,就可以一直出刀,讓人隻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力,大有一力降十會的意思,霸道無比。

霸刀一共有三層境界,第一層是刀随人走,第二層是人随刀走,第三層則是人刀合一。

刀随人走是入門級,這個時候,刀是刀,人是人,以力禦刀,主要以招式爲主。

人随刀走,是以刀禦人,達到這個境界最後,招式已經毫無作用,刀鋒所緻,便是招式,以變化多端爲主。

人刀合一,是把刀當成身體的一部分,這個時候,人既是刀,刀既是人,對敵往往隻需要一刀,而在這個境界,又分爲四種,一種是手中有刀,心中無刀,其次是手中有刀,心中亦有刀,還有一種是手中無刀,心中有刀,其次是手中無刀,心中亦無刀,前兩種很好達到,可後兩種極難達到,因爲最後一種練的不是刀,而是刀意,很抽象的境界。

劉冬瓜目前處于第三層,手中有刀,心中亦有刀的境界,而這似乎是她的極限,因爲她始終無法做到手中無刀的地步,畢竟,作爲一名刀客,有刀在手和手中無刀,完全是兩個概念。

至于許一凡,他現在還處于第一層,倒不是他悟性不夠,而是他修習的東西駁雜,想要做到人随刀走,就需要忘記所有的招式,可許一凡每次練刀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使用招式,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

另外,許一凡雖然是在練刀,可有時候又像是在練劍,總是練着練着就變得似是而非,非刀非劍,讓人甚是無語,這種狀态,不管是落在劍修眼中,還是落在刀修眼中,都會搖頭歎息,但是,在劉冬瓜看來,這不是什麽壞事兒。

劉冬瓜雖然出身霸刀山莊,走的也是霸刀路線,可因爲其是女子,天生力量不足,因此她在修習霸刀的時候,并不是一味的以霸道爲主,還摻雜了女子的嬌柔,二者相互糅合,形成了一種霸道和嬌柔并存的狀态,而這也是她始終無法突破第三層第三境的緣故。

許一凡現在的狀态跟她當初修習霸刀的樣子很像,極有刀的霸道,也有劍的飄逸在其中,許一凡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兩者的平衡點,如果許一凡能找到這個平衡點,那麽他跻身霸刀第二層就指日可待了,隻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許一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就在許一凡在練刀的時候,有下人快步走來,輕聲道:“小王爺攜大公主前來拜訪。”

聞聽此言,許一凡微微一愣,收刀站定,長長呼出一口氣,笑着說道:“開中門,我馬上就來。”

仆人聞言,應承一聲,轉身離開。

劉冬瓜此時已經站起身,走到許一凡身邊,遞出一塊手帕,順便從許一凡手中接過炎刀,緩緩道:“已經有雛形了,再聯系一段時間,找到平衡點就可以跻身第二層了。”

許一凡一邊擦拭着額頭的汗水,一邊點頭道:“這個平衡點不好找啊,我擔心練久了,到時候會變成既不是劍修,也不是刀修的尴尬局面,若是到了那個時候,那就尴尬了。”

劉冬瓜卻搖搖頭,說道:“刀劍相通,不管是刀,還是劍,練到最後都講究一個純粹,你會的招式不多,既是壞事兒,也是好事兒,若是以你現在的境界對敵的話,攻擊手段過于單一,自然是壞事兒,可招式會的越少,越是不會被定型,越是純粹,未來的成就越是高。”

看來一臉認真的劉冬瓜,許一凡笑了笑,點點頭,說道:“但願如此。”

擦幹淨汗水之後,許一凡随口說道:“聽聞最近李承德跟大公主李妙甄走的很近,之前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這小子的桃花運旺盛的很啊。”

劉冬瓜聞言,斜眼看向許一凡,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很羨慕?”

“嗯?”

許一凡一愣,然後搖搖頭,說道:“這有什麽好羨慕的,這種帶有功利性的聯姻,結局往往都不太好,運氣好,彼此雙方相敬如賓,運氣不好,那就是娶了一個祖宗回來。”

“他既然能帶着大公主前來,應該是看中對方了吧。”

“希望如此吧,若真是如此,其實也是好事兒。”

“好事兒?怎麽說?”劉冬瓜好奇道。

“現在陛下已經開始對世家出手,那下一步就是對藩王和外戚出手了。”

“削藩?”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削藩是正常情況,藩王的存在,往往會分散權利,而現如今的局勢是,陛下想要收回權利,做一件大事兒,而這些權利,現如今主要掌握在世家、藩王、外戚還有儒家手中,在這四者當中,外戚和書院是威脅最小的。”

“南宮家族是我朝第一外戚,但是,南宮家族極其的低調,除了悶聲發大财之外,幾乎從不幹政,而這也是南宮家族能長久霸占外戚魁首的緣故。”

“書院是修行勢力,雖然當年大炎王朝的崛起跟儒家有極大的關系,可自從建國以後,天下安定,儒家弟子就回歸書院,專心治學,那些從政的官員,雖然是儒家弟子,但真正有大學問的儒家弟子,基本都在學院待着。”

“至于說世家和藩王,二者相比,前者的威脅更大,從建國開始,分封的藩王不少,可被掣肘的厲害,極有文官集團,又有武将集團,還有世家集團,三方掣肘,一般的藩王很難有什麽作爲,而曆代皇帝對這些藩王,都極其寬容,而這些藩王也極少出來搞事情,雙方相安無事,這是最好的結果,不過,在當今陛下這一代,先是有兩王叛亂,又有燕王起兵,這極大的觸及到了皇權的地位,也威脅到皇權,削藩是肯定的。”

“如果要削藩的話,那越王豈不是首當其沖?”劉冬瓜好奇的問道。

許一凡搖搖頭,說道:“越王和其他的藩王不同,我朝有三根定海神針,一個儒家,一個是不良人,還有一個就是越王,動誰都不能動越王,一旦動了越王,就是動了大炎王朝的根基,陛下不會這麽做的。”

劉冬瓜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說小王爺娶了大公主是好事兒?爲何?”

“陛下要做一件大事,需要越王的傾力相助,而越王雖然也屬于皇室中人,可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血緣已經非常淡薄了,而想要越王出手,必須要給予足夠的重視,把大公主嫁給李承德是最好的選擇,如此一來,雙方都安心。”

“若是越王不同意呢?”劉冬瓜又問道。

許一凡搖搖頭,說道:“越王肯定會同意的。”

“爲何?”

“因爲他的沒得選。”

劉冬瓜聞言默然。

說着話的同時,二人已經朝前院走去,還未等許一凡去往大門口,既看到李承德和李妙甄進來了。

見面之後,許一凡連忙行禮道:“末将參見安平公主。”

劉冬瓜也抱拳道:“見過安平公主。”

李妙甄跟許一凡同齡,隻有十五歲,可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今日出行,并沒有盛裝打扮,可即便如此,也是一個妥妥的美女。

李妙甄并沒有端着公主的架子,在許一凡行禮的時候,她就連忙說道:“許參将和劉姑娘不必多禮。”

“多謝公主。”

許一凡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起身。

李承德斜眼看着許一凡,開口道:“大膽,見到公主還不下跪,誰給你的膽子。”

聞聽此言,許一凡頓時斜眼看來,然後就看到李承德在哪兒壞笑。

許一凡微微挑眉,反擊道:“那我見到你這個小王爺,是不是也要下跪啊?”

“當然咯。”

“若是我不跪呢?”

“你試試看?”

許一凡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這家夥,而李妙甄卻笑着看着這一幕。

她早就聽聞李承德跟許一凡的關系甚好,而這段時間,她在跟李承德接觸的時候,李承德提到最多的還是許一凡,而對于許一凡,李妙甄也關注很久了,很早之前就想見一見此人,可一直沒有機會,她雖然貴爲公主,可會見臣子,尤其是武将,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公主裏面請。”

“今日冒昧來訪,叨擾了。”

許一凡笑着搖搖頭,說道:“公主能駕臨寒舍,歡迎之至,何來叨擾一說。”

李承德聞言,卻撇撇嘴,直接說道:“我是來蹭飯的,今晚吃什麽啊?”

許一凡斜眼看向李承德,說道:“你還缺飯吃?”

李承德搖搖頭,說道:“不缺,這幾天山珍海味吃的多了,想吃點不一樣的。”

自從那日早朝之後,李承德是忙的很,天天請客吃飯的人太多了,大部分人的宴請,他都推掉了,可是,一些大人物的宴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推的,而這些人都是老狐狸,說是吃飯,可一頓飯下來,吃了什麽,味道如何,完全不知道,不記得,宴席之上,各種刀光劍影,暗流湧動,讓人費心又費神,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被無限放大,稍有不慎,就會招惹來大-麻煩,着實累人。

今日,李承德借着陪公主外出的借口,終于清閑下來,在聽聞許一凡終于出門,去了兵部述職,又去了百貨樓之後,就帶着李妙甄前來拜訪。

“那你打算吃什麽啊?”許一凡随口問道。

“來點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

許一凡看着李承德微微眯眼,然後露出一個引人深思的笑容,說道:“我最近弄了一個冰火兩重天,你要不要試試?”

“嗯?冰火兩重天?啥玩意兒?”李承德頓時好奇的問道。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你怕你消受不起。”

“切!”

李承德頓時不屑的撇撇嘴,說道:“還有我消受不起的,啥稀罕玩意兒我沒見過啊,盡管來就是,若是讓我滿意的話,大大的有賞。”

“呵呵!”

見李承德一口答應下來,許一凡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表情要多壞有多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許一凡這是要使壞了。

看到這一幕的李妙甄,看了看許一凡,又看了看李承德,想提醒他幾句,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他們二人的關系在那兒,不管許一凡做什麽,想必李承德都不會翻臉的,于是,她隻是看着二人笑而不語。

很快,幾個人就到了正廳,落座,上茶,然後開始閑聊,其中主要還是李承德說得多,許一凡聽着,其中大部分都是李承德在說這幾天,他跟那些官員見面的事情,看似隻是閑聊,可李妙甄卻發現,李承德這是在給許一凡介紹京城官員的關系,這讓李妙甄再次審視和打量起許一凡來,此人在李承德心中的地位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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