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承德不懂賭石,可是,一些大名鼎鼎的玉石他還是知道的,在三大特殊玉石當中,以金龍玉和血陽玉最爲出名,而它們之所以出名,主要跟兩把神兵有關。
以金龍元石玉鍛造而成的問天劍,是曆代王朝皇帝的佩劍,因此問天劍又被稱之爲天子劍,劍乃百兵之君,問天劍又是百劍之首,因此問天劍還被稱之爲君子劍。
問天劍不在神兵榜上,而是在仙兵榜上,其位列第一,而仙兵榜據說是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榜單,該榜單上榜的神兵不多,隻有十三名,因此仙兵榜又被稱之爲十三仙兵,這跟上古十三甲恰好對應。
現如今,在修行界和頂級世俗當中流傳的天下十二甲,就是從上古十三甲當中延伸而來的,所謂的上古十三甲,分别是劍甲、棋甲、書甲、算甲、兵甲、色甲、琴甲、畫甲、武甲、道甲、釋甲、蠱甲和刀甲。
不過,這份榜單,在這個時期,又進行了一番删減和更改,其中武甲直接被除名,琴棋書畫則被納入到文甲當中,另外新增了法甲、地甲和鬼甲,形成的新的天下十二甲,至于這份榜單是何人所列,已經無從得知,但是它的含金量卻極高。
天下十二甲每次都是王朝更疊之際被放出,很多人以爲是風月評的人所排列的,但是,風月評直接否認了這個說法,也有人懷疑這是十大修行體系排列的,但是,從來沒有人承認過。
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十三仙兵,就是這上古十三甲的武器,其中問天劍就是劍甲所佩戴的佩劍,隻是,最後不知爲何,這把當屬劍修的佩劍,卻淪爲曆代君王的佩劍。
問天劍的鍛造材料繁多,其中有兩種材料極爲珍惜,一個是天外隕石,另一個就是金龍元石玉。
另外一把神兵名曰血陽甲,說其實神兵有些不準确,因爲它是防禦性裝備,就像現如今軍伍士卒所穿的甲胄一樣,血陽甲是以各種天材地寶鍛造而成,其中就有血陽元石玉,血陽甲十三仙兵當中,防禦能力最強的,據說問天劍都無法輕易破開此甲。
不過,可惜的是,血陽甲也隻是傳說,沒人見過此甲,其曾經是兵甲的裝備,後來被武甲武神所得,在武朝滅亡之後,血陽甲随着武神的失蹤而失蹤,已經有數千年不曾出現過。
若是沒聽說過血陽甲,那肯定有人聽書過五行甲,而所謂的五行甲,就是以金木水火土爲其命名的,五行甲就是根據血陽甲而仿造出來的甲胄,穿戴五行甲的修士,根據其所穿的甲胄屬性不同,所處的戰場不同,其威力也各不相同,而五行甲也是武朝搗鼓出來的玩意兒。
在武朝滅亡之後,五行甲也被五大勢力瓜分,其中西域奪得了土甲,北蠻奪得了木甲,南夷獲得了火甲,中原奪得了金甲和水甲,不過,現如今,炎朝手中到底有幾甲,誰也不知道,在幾十年前,曾有人說,五行甲全都掌控在炎朝手中,至于其真假無從得知。
歐陽奇在看到血陽琉璃元石玉之後,瞳孔劇烈的收縮了幾下,尤其是他看到玉石當中那頭麒麟的時候,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有所意動。
唐居中在看到之後,這個喜怒不形于色,養氣功夫極好的老人,也罕見的露出震驚的神色,其目光在玉石上停留片刻,就落在了李承德身上,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嘴中喃喃自語起來,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許一凡等到水落玉出之後,徑直對勾古說道:“有勞勾古先生幫我把其取出來。”
勾古聞言,則沉吟道:“公子是單取血陽玉,還是......”
“我隻要血陽玉。”
勾古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麽,今晚許一凡奇怪的舉動已經夠多了,他已經習慣了,在得到答案之後,勾古直接手起刀落,小心翼翼的把雞蛋大小的血陽玉取了出來。
方才,這塊血陽琉璃元石玉,被元石翡翠包裹着,還看不真切,現在,取出之後,在燈火的照耀下,玉石大放光明,鮮豔欲滴,尤其是裏面的麒麟,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勾古在取出血陽琉璃元石玉之後,并沒有急着遞給許一凡,而是說道:“許公子,李公子,可否打個商量。”
“哦?說說看。”許一凡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勾古說道。
“我代表包袱齋,以十萬兩收購這塊玉石,二位公子以爲如何?”
“嘶......”
勾古此話一出,現場又是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十萬兩,對于普通人而言,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即便死歐陽奇這樣豪門大家出來的人,在聽到這個價格之後,也微微挑了挑眉頭。
“十萬兩?勾古先生是在跟我說笑嗎?”許一凡笑着搖搖頭說道。
“呵呵......”
勾古聞言,笑了笑,說道:“許公子誤會了,我說的是十萬兩黃金。”
“嘩......”
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歐陽奇聞言,臉頰劇烈的抽搐起來,十萬兩黃金相當于一百萬兩白銀,如此大手筆,即便是歐陽家族也不見得拿得出來。
當然,拿肯定拿的出來,可也不可能一口氣拿出這麽多來,另外,金比銀貴,一兩黃金可以換十兩白銀,可十兩白銀卻不一定能換一兩黃金,這中間是有差距的。
李承德作爲越王之子,對錢财沒有太大的概念,可即便再無知,他也知道十萬兩黃金是什麽概念,用十萬兩黃金換這麽大一塊石頭,十分不劃算啊,這在賭石界,已經算是天價了。
然而,許一凡卻笑着搖搖頭,說道:“我并無出售此物的打算。”
“許公子可以再考慮考慮,若是價格不合适,我們還可以再談。”勾古卻繼續說道。
許一凡再次搖搖頭,說道:“不賣。”
“許公子......”
勾古還想說些什麽,然而,許一凡卻逐漸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看着勾古,語氣幽幽的說道:“勾古先生這是打算強買強賣?”
此話一出,勾古的臉色微微一變,深深地看了一眼許一凡,又看了看李承德,然後臉色恢複如常,笑着說道:“在下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有人曾高額懸賞,尋找此物,隻可惜,這麽多年來,一直未曾見到,實乃憾事,方才是在下失态了。”
說着話,勾古就把手裏的血陽琉璃元石玉遞給許一凡,許一凡拿在手裏把玩一番,饒有興趣的問道:“哦?高額懸賞,不知道是何人懸賞,賞金又是多少啊?”
勾古搖搖頭,說道:“發布賞金之人的身份,在下也不曾知曉,不過,肯定不是尋常人物,至于賞金嘛,說出來也無妨。”
勾古說完,豎起三根手指。
“三十萬?”許一凡瞥了一眼,略顯詫異道。
勾古點點頭,說道:“沒錯。”
許一凡聞言,則有些無語的看向勾古,說道:“勾古先生好算計,不愧是包袱齋出身,賞金三十萬,卻隻肯出價十萬,有意思。”
似乎知道許一凡會這麽說,勾古并不顯得尴尬,而是苦笑道:“許公子誤會了,懸賞之人需要的血陽元石玉,不但對品種有極高的要求,對大小也有極高的要求,就許公子手裏這塊,至少需要五塊左右,在下出價十萬,已經是虧欠的買賣了。”
“哦?如此說來,我對這懸賞之人就更加的好奇了,據我所知,血陽元石玉已經有數百年不曾問世了,雖說此物稀有,可也不值這麽高的價格,到底是何人需要如此之多的血陽元石玉。”
勾古聞言,卻搖搖頭,說道:“許公子錯了,血陽元石玉在二十年,就曾問世過。”
“嗯?”
此話一出,許一凡愣了愣,這跟他知道的情報有所不符,其他人更是一頭霧水。
勾古見狀,就笑着解釋道:“在二十年前,長安包袱齋就曾開出過一塊拳頭大小的血陽元石玉,不過,那場開石參與者隻有極少數人,在開石結束之後,參與開石的衆人被下了封口令,因此不爲外人所知而已。”
對于勾古這個說辭,許一凡顯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唐居中和歐陽奇聽到之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許一凡見狀,看向歐陽奇問道:“歐陽公子知曉此事?”
歐陽奇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二十年前,我才出生沒多久,自然無從得知,不過,我曾聽我爺爺說起過此事,二十年前長安确實出了一塊極品元石翡翠,就是血陽元石玉,不過我爺爺也隻是聽說而已,真假不得而知。”
唐居中聞言,卻插話道:“二十年前,卻是出過極品元石翡翠,不過,不是一塊,而是四塊。”
“四塊?”
許一凡看向唐居中,靜等下文。
“一塊金龍玉,一塊紫-陽玉,還有一塊白羊玉,最後一塊才是血陽玉,其中血陽玉最大,有拳頭大小。”
“那這四塊玉石,現在何處?”許一凡追問道。
“四塊玉石被雕刻成玉佩,其中兩塊,在十六年前,被分别贈送給了二人的子嗣。”
“哪二人?”許一凡又問道。
“我知道。”
這時,李承德開口說道:“其中的白羊玉給了當時的大皇子李建業,血陽玉給了大柱國許淳。”
聞聽此言,許一凡頓時眯起眼睛,又是十六年前,其中又有許淳。
“那另外兩塊呢?”諸葛獨孤問道。
“其中紫-陽玉給了當今陛下還未出身的大皇子,至于最後一塊金龍玉不知所蹤。”
李承德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許一凡脖頸處,那裏懸挂着半塊玉佩,那是孫羽墨把許一凡交給孫瞎子的時候,留在其脖頸上,這塊玉佩許一凡戴了很多年,不過,這塊玉佩既不是白羊玉,也不是血陽玉,更不是紫-陽玉。
許一凡注意到了李承德的視線,他抿了抿嘴唇,沒有什麽表情,隻是低頭打量着手中的血陽琉璃元石玉,在把玩一番之後,他就遞給李承德,說道:“給你了。”
“嗯?給我?”李承德下意識的接過血陽元石玉,一臉詫異的問道。
“你出錢買的,開出來的東西,自然是你的,而且我覺得這東西跟你很搭。”
“真的很搭嗎?”李承德下意識問道。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很搭,好好收着,長安不是馬上要舉辦賭石大賽嘛,到時候我們也去往往,看看能不能再開一塊出來血陽元石玉出來,若是開出來了,等我找到那個人了,就給你鑄造一把神兵如何?”
“當真?”
“當真!”
“好勒。”
李承德聞言,直接在勾古和一衆人戀戀不舍的目光下,把這塊血陽琉璃元石玉收了起來。
待到李承德收好玉石之後,他看向許一凡說道:“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許一凡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再等會兒,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呢。”
歐陽奇聞言,連忙說道:“這場賭局是在下輸了,諸位在這裏的所有費用,在下一力承當。”
許一凡跟歐陽奇的對賭,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雖然前面兩塊原石,許一凡輸給了歐陽奇,可是,最後一塊原石,卻是碾壓對方,而歐陽奇既然輸了,自然也要兌現承諾,此時,不等許一凡提起,他就主動兌現承諾,頓時赢得一衆好感。
聽到歐陽奇這麽說,許一凡卻搖搖頭,說道:“那倒不用,不過,歐陽公子可要請在場的所有人去桑落樓大吃一頓,聽聞歐陽公子的家族,可是桑落樓的東家之一啊,不會舍不得這點酒水吧?”
“哈哈......”
歐陽奇哈哈一笑,說道:“許公子說笑了,這點錢,在下還是出得起的,不過,我們的賭約......”
然而,不等歐陽奇說完,許一凡就說道:“賭約就算了,唐老方才說的好,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跟歐陽公子一見如故,何必爲了這點兒賭約壞了情誼呢,若歐陽公子真心過意不去,那就把桑落樓那壇窖藏八百年的老酒拿出來如何?”
“啊?哈哈......”
聽到許一凡還在打那八百年窖藏桑落酒的主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打着哈哈說道:“許公子這可是爲難在下了,雖說我家是桑落樓的東家之一,可隻是最小的東家,那壇八百年的藏酒,我可做不了主,不過,三百年的藏酒,我可有好幾壇,若是許公子和李公子不嫌棄的話,今夜我們一醉方休如何?”
歐陽奇說的是實話嗎?
是也不是,歐陽家族确實是桑落樓的東家之一,不過,絕對不是最小的東家,而是最大的東家,在經商這方面,歐陽家族還是很有心得的,歐陽奇願意拿出三百年的藏酒,已經很不容易了,一壇三百年的桑落酒,價格可是不低,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不是誰想喝就能喝到的,歐陽奇此舉,可謂是誠意滿滿。
“甚好,你覺得呢?”許一凡先是點點頭,然後看向李承德問道。
李承德自然也是點點頭,說道:“好啊,對桑落酒我可是仰慕已久啊。”
就這樣,一場臨時出現的賭局,就以這樣的方式而結束,不管是許一凡他們,還是歐陽奇這邊,亦或者那些吃瓜群衆,都收獲滿滿,尤其是包袱齋,這次收獲巨大。
許一凡隻是臨時起意來這裏玩玩的,李承德是好奇,跟着許一凡來玩的,至于歐陽奇爲何會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湊巧那麽簡單,一場對賭,雙方開出來的原石都不錯,尤其是許一凡,收獲頗豐。
許一凡在拿走那塊血陽琉璃元石玉之後,就把剩下玉石送給了歐陽奇,而歐陽奇也沒有拒絕,隻是,許一凡拿走了第二塊,由清淨選中的那塊菩提石,對此,自然沒有人說什麽。
許一凡這邊如此大方,歐陽奇也投桃報李,從包袱齋購買了不少鄜洲城這邊獨有的特産,種類繁多,其中有不少東西都價值不菲,直接讓人送往了許一凡一行人下榻的驿館當中,對此,許一凡也好,還是李承德也罷,都沒有拒絕。
在賭石結束之後,在歐陽奇帶領之下,衆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包袱齋,直奔對面的桑落樓,使得原本因爲夜深,而賓客寥寥的桑落樓,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在許一凡他們離開的時候,在人群當中,有一個頭戴鬥笠的人,被許一凡看了幾眼,不知道是有意爲之,還是無意看到的,二人對視了一眼,此人就率先離開了包袱齋。
等到衆人都離開之後,勾古看着已經殘缺不全的原石面前,緊蹙着眉頭,似乎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一時之間想不開,而費玉秀見狀沒有打擾勾古的思考,默默地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