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轉過頭,看了一眼楊柒,說道:“我許某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那可是能斬殺超凡境的武器,你當真有把握?”楊柒還是忍不住問道。
“絕對的把握自然沒有,但要破解這劍樓不難。”
聽到許一凡如此自信的話語,楊柒皺了皺眉頭,不在說什麽。
該提醒的她已經提醒了,至于許一凡聽不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兒了。
“遮天布出世在即,你讓我們去祖祠,你就不擔心我們趁機掌控遮天布?”楊柒又說道。
“呵呵!”
許一凡聞言,卻笑了起來,他看着楊柒,笑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如果遮天布這麽好掌控,你楊家也不可能淪落至此,而吳天他們也不會選擇血祭的手段。”
楊柒表情頓時一僵,深深地看了一眼許一凡之後,她就不再廢話,帶着楊家子弟朝着祖祠的方向奔去。
在許一凡的穩步推進之下,雲關鎮大部分的陣法都已經被破解,隻剩下一些無關緊要的陣法,還有就是那千瘡百孔的血色大陣了。
不過,血色大陣在楊嘉木等人的攻擊之下,已經搖搖欲墜,被破除也隻是時間問題。
劉平之和楊家人都已經離開,許一凡身邊隻剩下武夫軍團、契約者和死灰營戰士,他們的戰力是不俗,可想要破解劍樓,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可斬超凡境的劍樓,有點意思。”
許一凡喃喃自語了一句,就對身邊人說道:“開始行動吧。”
衆人聞言,沒有廢話,直接開始行動,他們各種從身上拿出諸多材料,以許一凡爲中心,開始布置陣法,這讓很多始終關注着許一凡的人,都是一頭霧水。
在這個時候,選擇布置陣法,他想幹什麽?還有這陣法有用嗎?
暗倉看到這一幕,眯起眼睛道:“他想做什麽?以陣破陣嗎?”
伏劇也緊蹙着眉頭,說道:“應該不是,劍樓既是一座超級大陣,也是一件特殊的法寶,這種臨時布置的陣法,根本不足以破解劍樓,甚至連抵擋都不可能做到。”
“既如此,那他這麽做還有什麽意義?”
伏劇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在距離劍樓不遠的地方,許一凡一聲白衣,傲然而立,他擡起頭,看向高聳的劍樓,神色平靜,但如果有人仔細去看,會發現此時許一凡的眼眸當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這就讓人更加無法理解了。
能夠斬殺超凡境的劍樓,即便吳家人不在,可吳天在,他本身就是半步超品的修士,如果他催動劍樓的仙劍,可能無法斬殺超凡境的修士,但是絕對能斬殺超品境的修士,即便無法斬殺,卻也可以重創超品境的修士,而許一凡隻是一個四品巅峰境的修士,他要獨自面對這劍樓,怎麽看都是以卵擊石,蚍蜉撼樹。
許一凡的這個操作,不但楊家人看懵了,吳天也看懵了,這有些搞不懂許一凡到底想做什麽。
站在劍樓頂樓的吳天,俯視着許一凡,眉頭緊蹙。
其實,在許一凡帶着人殺入雲關鎮的時候,他就可以催動劍樓的仙劍,直接斬殺許一凡一衆人等,可是他沒有,原因很簡單,他需要時間,需要等血祭完成。
許一凡的威脅确實不小,但是,對于吳天來說,還是不夠看,他真正的敵人不是許一凡,也不是楊家人,而是吳家劍冢,以及遮天布出世之後,那些隐藏在暗處的勢力的出手争奪。
劍樓作爲他的底牌之一,能夠不動用就暫時不要動用,許一凡雖然在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攻破了雲關鎮的諸多陣法,可在吳天看來,他想要擊殺許一凡隻不過是一劍的事情。
在看了一會兒許一凡之後,吳天的目光就投向楊家祖祠那邊。
楊家祖祠此刻已經徹底被血霧籠罩,那條血色布帶的虛影,愈發的凝實起來,要不了多久,遮天布就會徹底出世,一旦遮天布出世,什麽許一凡,什麽楊家人,在他面前都是土雞瓦狗般的存在。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解決一些老鼠,不能讓他們破壞血祭的進行。
“吳影!”
原本空無一人的九樓,憑空出現一個人,粗布麻衣,臉上戴着一個鐵面。
“你去守備祖祠,任何靠近祖祠的人,殺無赦。”
吳影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颔首,然後就憑空消失。
在吳影離開之後,吳天轉過身,看向瑤台洲的方向,那邊隐隐有野獸的怒吼聲,還是交手兵器撞擊聲傳來,看到這一幕,吳天嘴角微微翹起,眼中閃爍着無法抑制的興奮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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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樓外。
許一凡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劍九和一個體型跟許一凡極其相似,但是臉部卻覆蓋着面具的男人。
劍九站在許一凡身邊,一雙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圍正在忙碌的衆人,她不知道這些在幹什麽。
自從許一凡跟楊家人達成協議之後,劍九就變得異常的平靜,既沒有跟許一凡拌嘴,也沒有招惹是非,如果不是她經常出現在許一凡身邊的話,都沒有人在意這個小丫頭的存在。
對于周圍這些人,劍九是很好奇的,也是很警惕的,她不信任任何人,除了她自己,對于任何靠近她的人,她都無比的排斥。
當然,現在有人可以靠近她,而她也漸漸開始信任一個人了,而這個人就是許一凡。
許一凡爲何跟楊家人合作,又爲何跟雲關鎮開戰,她不清楚,也不在乎,她隻知道,許一凡不會把她交給雲關鎮的人,也不會拿她換取利益,這就已經足夠了。
不管劍九曾經經曆過什麽,也不管她的心智有多麽的成熟,說到底,她終究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而已。
以前,她的世界是灰色的,黑與白在她這裏,根本沒有明顯的界線,相對于其他人,她對這個世界是充滿惡意的,因爲這個世界曾經對她也是充滿惡意的。
可許一凡的出現,讓她的灰色世界多了一份不同的顔色,雖然顔色很微弱,可也讓她感受到了不一樣的風景,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不錯。
許一凡在看了片刻劍樓之後,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問道:“這辦法真的能行嗎?”
男人卻答非所問道:“怎麽?你怕了?”
許一凡聞言,笑着搖搖頭道:“怕是肯定的,畢竟劉平之說的那麽恐怖,心有所懼是正常的嘛。”
“你可以選擇放棄,不過,自此之後,你不可能跻身破凡境了。”男人淡淡的說道。
男人的身形跟許一凡很像,或者說一模一樣,而他說話的語氣和聲音,也跟許一凡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男人身着黑衣,戴着面具,還以爲二人是雙胞胎呢。
許一凡聞言,卻搖搖頭道:“破凡境遠遠不夠,現在出現的敵人,最低都是上三境修士,現在半步超品都出現了,即便我跻身了破凡境,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依舊沒有勝算。”
“你想一步登天,直達一品?”男人眯眼道。
“可以嗎?”許一凡看着男人的眼睛問道。
男人想了想,點點頭道:“在我這裏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但前提是,你承受的住嗎?”
許一凡聞言默然不語。
男人則繼續說道:“劍氣灌體,可以協助你打通身體的死穴,可死穴畢竟是死穴,每一個死穴都是一片逆鱗,逆鱗觸之既死,你可想好了?”
許一凡沉默片刻,苦笑一聲道:“我有選擇嗎?”
男人點點頭道:“當然有了,按部就班,按照你之前計劃的那樣,以最強四品跻身破凡境,穩定境界,然後在突破破凡境,跻身三品,經曆生死劫,在繼續提升。”
“可那需要很久啊。”
“跻身三品容易,最多半年即可,不過,想要在經曆三次生死劫,然後再跻身二品,至少需要一年,至于說一品,以你的資質至少需要兩到三年。”
“這麽說,我想成爲一品修士,至少需要四年時間。”許一凡搖搖頭道:“太長了,我沒有時間等下去了,而且我的敵人也不會給我這個時間和機會的。”
“既然你心裏清楚,那你還問這麽多做什麽?”男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心存僥幸嘛。”許一凡笑着說道。
男人斜眼看了許一凡一眼,淡淡說道:“本來,按照我的計劃,是你進入吳家劍冢,汲取劍冢的劍氣,以此來破境,但是,你卻遇到了她,還有這劍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男人在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了劍九。
“她能行嗎?我不想傷害她。”許一凡沉聲說道。
男人卻搖搖頭道:“先天無境之人,先天劍胚,這兩種體質的特殊,是你無法想象的,她的體内跟你一樣,都有封印,不然的話,以她的特殊體質,早就成爲修士了,我的這個計劃,既是幫你,也是幫她,你太弱了,需要更強的戰力。”
聞聽此言,許一凡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道:“你至于說的這麽直白嗎?”
男人卻沒有理會許一凡,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這個計劃,真正要成就的不是你,而是她,二十年前是姜三甲的天下,二十年後,這片天地再無劍聖,而我想要締造出一個最年輕,最驚豔的劍聖,而且是女子劍聖,至于你,隻是贈品而已。”
許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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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男人這毫不客氣的話語,許一凡是一陣的無語,他好歹也是一個天才妖孽般的存在,可在這家夥眼中,他隻是劍九的陪襯品而已,這讓許一凡很是無奈,也非常的無語,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
“憑借此舉,我能突破到什麽境界?”許一凡在沉默片刻之後問道。
“看你自己了,最低三品,如果運氣好,跻身二品也不是難事。”
“那一品呢?”許一凡又問道。
男人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許一凡,我發現你真的是不要臉,天天在這兒想屁吃呢?”
“嘿嘿!”
聽到男人的話,許一凡讪讪一笑,然後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
“跻身上三境,會引動生死劫,我如果連破數境的話,那生死劫的威力會不會很強。”
“十死無生!”男人直接說道。
“那還玩個屁啊。”許一凡身體突然拔高道。
男人卻掏了掏耳朵,撇撇嘴說道:“我說的是别人,按照我的估計,以你身體的特殊性,應該不會遭雷劈的。”
“你确定?”許一凡一臉懷疑的看着男人。
男人斜了許一凡一眼,沒有說話。
看到男人這個表情,許一凡就不在多問什麽,既然決定要冒險行事,即便前方再危險,許一凡也會選擇這麽做的。
男人不說話之後,許一凡卻看向劍九,蹲下身來,伸出手拉住劍九的手,笑道:“想不想成爲劍修?”
“劍修厲害嗎?”劍九問道。
許一凡點點頭,指向已經破開血色大陣,去往楊家祖祠的楊嘉木,說道:“那你覺得他厲害嗎?”
方才,許一凡他們在對雲關鎮發起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劍九目睹了全過程,她點點頭說道:“厲害,很厲害,比你厲害。”
許一凡:“.......”
好嘛,剛才被男人打擊,現在又被劍九打擊,許一凡感覺他現在身心俱疲啊。
不過,許一凡還是問道:“那你想不想變得跟他一樣厲害,不,比他還厲害。”
劍九聞言,想了想,然後問道:“如果我變得比他厲害了,你是不是就打不過我了?”
許一凡:“.......”
聞聽此言,許一凡是再次無語了,但是,他還是點點頭道:“嗯,我應該打不過你。”
“肯定打不過。”男人卻在一旁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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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凡此刻很想打人,奈何,他打不過男人。
是的,沒錯,他打不過男人,雖然男人不是修行者,可他會的東西恰好可以制服許一凡,這才是許一凡最無奈的地方。
劍九卻在這個時候問道:“疼嗎?”
許一凡沉默了,而男人卻說道:“有點疼,不過不算疼,怎麽?你怕疼?”
劍九十分誠實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許一凡看着劍九,神情溫柔道:“如果你不想的話,也沒事兒,以後我保護你。”
“那你呢?你會死嗎?”劍九問道。
“應該...可能...大概...也許...八成不會死。”許一凡自己也不太确定道。
男人卻再次開口道:“你最好别抱着僥幸心理,一旦你承受不住劍氣灌體,你會死的很慘的。”
許一凡終于忍不住了,他看着男人,沉聲道:“你丫的就這麽巴不得我死啊?”
男人卻聳聳肩,翻了個白眼,說道:“是你自己要作死,關我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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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凡徹底的無語了,他不想再說話了,而劍九見狀,卻笑着說道:“沒事兒,我幫你,不會讓你死的。”
聽到劍九的話,許一凡頓時開心起來,感覺沒有白心疼劍九,然而,劍九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許一凡開始懷疑人生了。
“你要是死了,誰給我做好吃的啊,誰陪我去看桃花雨啊?”
許一凡:“.......”
“哈哈!”
聽到劍九這麽說,男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布陣的人走了過來,沉聲道:“公子,一切布置妥當。”
許一凡也收斂心神,站起身,環顧一周,說道:“好。”
随即,許一凡就對衆人說道:“你們現在撤離此地。”
“是。”
衆人聞言,沒有絲毫的停留,轉身離開了這裏。
許一凡卻在這個時候,拔出血芒劍,上前兩步,仰起頭,看向劍樓頂樓,沉聲道:“吳天,聽說你這劍樓可斬超凡境修士,今日許某想試上一試。”
許一凡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在場所有人,不管是明裏暗裏的人,都給震驚了。
吳天聞言,也轉過身,低下頭看向許一凡,微微皺眉,然後說道:“許一凡,你就這麽想死?以爲單憑一個陣法,就可以挑釁我了?誰給你的膽子?”
“梁靜茹啊!”許一凡笑道。
“嗯?”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梁靜茹?
她誰啊?
難道是某個大修士?
劍九聞言之後,在一旁問道:“梁靜茹是誰啊?很厲害嗎?”
男人聳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認識。”
劍九:“.......”
吳天也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就回過味來,許一凡這是在調侃他,這讓吳天眼睛眯起,殺機不由自主的浮現。
“你當真想死?”吳天說道、
許一凡手持血芒劍,上前一步,沉聲道:“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