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澤看着李建文,點點頭,說道:“還是堂兄考慮周全。”
李建義此時卻說道:“東海城三巨頭,天涯閣、海角樓和翁家,都是海洲的超級勢力,翁家還好說,畢竟翁家也是世家集團的一員,此次,我們跟世家集團達成了協議,讓翁家出手,問題不大,可另外兩大勢力......”
李建義沒有說下去了,而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天涯閣和海角樓雖然也是大炎王朝的一份子,但是,他們的勢力極大,雖然都是經商,可他們的足迹遍布整個天下,尤其是天涯閣,這是一個僅次于包袱齋的商賈勢力,要想讓他們出手,不拿出一定的好處,估計這群唯利是圖的家夥是不會動心的。
至于說海角樓,這個勢力很特殊,它存在的時間雖然很短,可很強勢,其來曆很神秘,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弄清楚,海角樓到底是來自何處。
有人覺得,海角樓是來自東海深處,是不可知之地的人,也有人覺得,海角樓是來自南海之濱,因爲他們當初就是從南海那邊來的,可真相究竟是什麽,暫時還不得而知。
海角樓出現在東海城,站穩腳跟之後,他們并沒有朝内陸發展,而是一直在探索大海,單單就海上實力而言,海角樓是要超過大炎海軍的。
大炎想要重建鎮海軍,海軍是必不可少的軍隊,而想要在短期内組建一支強大的海軍,肯定是不現實的,但是,如果有海角樓的加入,那這件事就變得很容易了。
最重要的,還是海角樓手上的那些海外土著和奴隸,這可是一支很強大的生力軍。
以前,大炎王朝内沒人在乎和重視,這些從海外來的土著和奴隸,這些人膚色異常,而且智商似乎都不高,隻能從事一些繁重的體力勞動,就像原始人一樣,沒有人看得起他們。
但是,當他們見識到許一凡麾下的那支人數不多的奴隸軍之後,他們發現,這些異種人也不是一無是處,隻要運用的好,他們也是很強大的,可以組建一支很強大的軍隊。
這些人在陸地上的戰鬥力,或許并不是如何出衆,可是,他們在海上的作戰能力是很強的,因爲這些奴隸,其中有不少都是海盜,而海盜是什麽樣的人,在場的所有人心裏都有數。
鎮海軍自從崩潰之後,軍心渙散,雖然現如今海洲收複,可是,鎮海軍卻遲遲沒有重建,一方面是沒有找到合适的将領去統領他們,另一方面,還是很多曾經的鎮海軍将士,不敢出來,他們不知道朝廷對他們的态度,擔心是必然的。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随着上一次鎮海軍的崩盤,讓朝廷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鎮海軍的實力和心态有問題,十萬鎮海軍,除了被殷元魁帶走的一部分人之外,剩下的人,能夠繼續爲朝廷所用的将士,其實并不多。
想要重建鎮海軍,人手方面是一個大問題,而現在,整個炎軍都缺人,根本沒有多少人給鎮海軍,但是,鎮海軍又不得不重建起來,因爲不可知之地的人,很可能即将出世,如果大炎沒有一支可以在海上作戰的軍隊的話,是很被動的。
李建民沉思良久,然後沉聲道:“鎮海軍必須重建,而海軍也必須要有,不但要有,而且要強。”
衆人聞言,點點頭。
“鎮海軍的統軍之人該讓何人出任呢?”李建澤直接問道。
李建義看了看李建民,又看了看李建澤,說道:“可以讓不良将秦惠擔任。”
李建澤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非萬不得已,不良人不可插手軍隊,秦惠将軍能力和資曆自然是夠的,甚至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但是,他不适合掌軍。”
李建義聽完,想了想,點點頭。
其實,不是秦惠不适合掌軍,而是不能讓其掌軍,不良人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機構,其權利已經很大,如果再讓不良人掌控一支軍隊的話,對王朝的影響和威脅是極大的。
别的不說,一直跟不良人不對付的儒家官員,肯定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平衡很重要,任何一個王朝都不會讓某個勢力,一人獨大的,即便是他們對皇室忠心耿耿,必要的防範還是要有的。
李建文想了想,說道:“童真可行?”
“童真?”
聽到這個名字,衆人都有些沉默,殷元魁他們是老一輩的武将,而童真、許睿慈等人是新一代的将領,經過之前戰火的洗禮之後,這些新一代的将領已經成長起來,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童真的作戰能力确實不俗,敢打敢殺,但是,他的統兵能力,卻還欠缺不少,如果讓他統兵,說實話,在場幾個人心中是沒有底的。
李建澤此時卻看向李建民,他心裏有一個合适的人選,不過,這個人選此時已經失蹤了。
李建民注意到李建澤的神色,開口問道:“可是有合适的人選?”
李建澤猶豫一番之後,說道:“有倒是有,就是......”
說到這,李建澤自顧自的搖搖頭。
“哦?何人?”李建民好奇的問道。
其他幾個人也好奇的看向李建澤。
“房子墨,此人深得房巨鹿真傳,在統兵才能上很出彩,若是讓他來統領鎮海軍,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房子墨?”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微微變了變,下意識的看向李建民。
房家的覆滅,其根本緣由,他們心裏是清楚的,而房家上上下下,全都被覆滅了,對于房家的倒台,他們是很可惜的,因爲房巨鹿的軍事能力真的很強,但是,他又不得不死,而房子墨是房家子弟當中,最爲出彩的一個。
别看房子墨在西征軍時候,不曾出現在戰場之上,可是,他在西征軍做的事情可不少,他還被湯芮看重,此人很不簡單,若是讓他來統領鎮海軍,自然沒有太大的問題。
隻是,房子墨失蹤了,在房巨鹿入獄的時候,趕往鎮西軍準備捉拿房子墨的人,回來禀報,房子墨在房家出事之前,就離開了鎮西軍,去向不明。
現如今的房家,隻剩下房子墨一個人了,而他又失蹤了,這其中肯定有貓膩,至于是何人庇佑了房子墨,李建民和李建澤心裏是清楚的。
一陣沉默之後,李建義開口道:“讓殷元魁重新回到海洲,掌管鎮海軍?”
衆人聞言,又是一陣沉默。
殷元魁現在的處境很尴尬,西北大捷,按理說,他應該得到濃厚的封賞,可是,鎮海軍卻散了,殷元魁作爲鎮海大将軍,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讓他重掌鎮海軍,衆人心裏都有些犯嘀咕。
衆人此時都不說話了,紛紛看向李建民,等待他的決定。
李建民在思忖一番之後,突然問道:“西北如何了?”
“嗯?”
衆人聞言,頓時一愣,不過,李建澤很快反應過來,說道:“秦之豹深的其父的精髓,鎮西軍在其手中,得到了很好的發展。”
“可大用?”李建民問道。
“可以!”李建澤幹脆利落的說道。
李建民聞言,點點頭,說道:“既如此,就讓殷元魁去重建鎮海軍,朕給他一年時間,一年之後,朕要看到一支不一樣的鎮海軍。”
“這......”
此話一出,在場幾個人都欲言又止,顯然不是很贊同李建民這個決定,而李建澤卻很平淡,顯然,他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
幾個人雖然不是很贊同,可目前爲止,沒有比殷元魁更合适的人了,于是,他們也沒有反對什麽。
一陣沉默之後,李建民又問道:“破劫軍籌建的怎麽樣了?”
“破劫軍之前有兩千七百餘人,都是從各大邊軍和禁衛軍當中抽調的精銳,暫時,破劫軍還沒有其他的動作。”李建澤說道。
聞聽此言,李建民皺了皺眉頭,說道:“人數太少了,千年之約即将到來,破劫軍畢竟強大起來。”
千年之約!
聽到這個詞,所有人都心中一凜,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其實,每個王朝的建立,都會跟不可知之地的人做一個約定,在千年之約到來的時候,雙方會展開一場厮殺,而這場事關國祚的戰争,近萬年來,幾乎都是中原在輸,當然,不可知之地的人也沒有赢,因爲迄今爲止,他們還不曾踏入中原。
但是,萬事兒沒有絕對,現如今,大炎王朝的千年之約即将到來,一場新的國戰是不可避免的。
另外,亂世降臨,這個世道已經變得不太平了,其他王朝也變得不安分起來,雖說之前打敗了他們,可雙方都沒有血拼,而之所以如此,是他們想要看看,大炎王朝能否扛過這次千年之約。
如果扛過去了,大炎王朝肯定也會傷筋動骨,而這個時候,正好是他們出手的好時候,如果沒有扛過去,那自然萬事皆休。
還有,除了千年之約之外,萬年之劫也即将到來。
因此,大炎王朝的敵人很多,除了北蠻、西域和南唐之外,不可知之地的人也是敵人,而這一次四大不可知之地,會出現幾個,誰也不知道。
可能是一個,也可能是兩個,甚至是三個四個,然而不管是幾個,對大炎王朝來說,都不算是好事兒。
大炎王朝最大的敵人,或者說,整個天下最大的敵人,就是天劫。
天劫之下,衆生泯滅,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這才是最難搞的事情。
當然,除了這些可以想到的敵人之外,還有很多看不大的敵人,而大炎王朝想要打破王朝不過千年的咒詛,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和簡單。
李建文在沉默片刻之後,看向李建民,說道:“陛下,直接封許一凡爲護國大将軍,讓其統領破劫軍,是不是太過于兒戲了些?”
其實,這個問題,在場很多人都很疑惑,也都很好奇。
李建民看着李建文,沒有說話。
李建澤此時卻說道:“沒有人比他更适合統領破劫軍了。”
“何以見得?”李建文問道。
“我們不是第一個建立破劫軍的,在曆史上,幾乎各個王朝都建立過類似于破劫軍的軍隊,可是,他們都失敗了,你可知爲何?”李建澤反問道。
李建文皺了皺眉頭,開口道:“願聞其詳。”
“破劫軍是一個王朝精銳當中的精銳,其中基本都是修行者,其人數不多,可戰力極強,當年武朝的破劫軍,人數高達十萬人,都是由武夫組成的,可他們依舊敗了,而漢朝的時候,其破劫軍的人數更多,高達十五萬,可也敗了,而這是爲何呢?”
“因爲我們始終低估了不可知之地的人實力。”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李建澤看着衆人,繼續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一個規律嗎?”
“嗯?什麽意思?”
“不可知之地的人自稱護道者,可他們護的是什麽道?是天道?還是天劫呢?”
“這個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兒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所謂的護道者,他們不是爲了抵抗天劫而存在的,而是爲了迎接天劫而存在的,可既然他們是爲了迎接天劫,爲何又自稱護道者呢?”
李建文聞言,看着李建澤說道:“你的意思是,天道就是天劫,天劫就是天道。”
“或許是吧。”
李建文眉頭緊蹙,喃喃道:“這似乎不太可能。”
“呵呵!”
李建澤笑了笑,說道:“有什麽不可能的,天道是什麽,天劫又是什麽,我們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可能隻有武神,可惜,武神失蹤很多很多年了,沒人知道祂們是什麽。”
“但是,不管天道和天劫是不是一個祂,我們都不得不提防這一點兒,因爲不管是天道,還是天劫,都不是我們能夠抵抗的,或者說,不是我們大炎一個人可以抵抗的,單純的依靠修爲,應該還不夠,我們還缺其他的東西。”
“缺什麽?”李建義好奇道。
“新的文明!”
ヽ(゜q。)ノ?
衆人聞言,頓時一愣,紛紛看向李建澤。
李建澤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你們應該也發現了,不管是武朝,還是漢朝,亦或者其他的王朝,他們在巅峰時期,實力都是很強大的,幾乎把修行體系開發到了極緻,可是,在面對護道者的時候,他們依舊不是對手。”
“而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爲他們很弱,恰恰相反,破劫軍很強,而護道者真實的實力,其實也不比破劫軍強多少,可他們就是敗了,爲何?”
不等衆人發問,李建澤直接給出答案道:“因爲他們掌握着我們不知道不知道的文明。”
“不知道的文明?”李建文若有所思起來。
“其實,這個問題,我之前一直沒有想到,是在百貨樓出現之後,我才慢慢意識到的。”
“嗯?”
此話一出衆人又是一愣,随即,他們想到了什麽,于是,說道:“你說的是許一凡那種奇特的格物技巧?”
李建澤點點頭。
衆人見狀,頓時陷入了沉思。
“死灰營你們知道吧?”李建澤問道。
衆人點點頭。
“死灰營的成員,都是一群罪大惡極之人,這種人連不良人都不收,可許一凡卻将其納入麾下,而這群人在他的改造之下,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除了他們的境界修爲之外,最重要的還是他們背負的炸藥箱,那種東西一旦引爆,再加上他們自身的自爆,其威力之大,超乎想象,可以說,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即便是上三境的修士也不行。”
衆人聽到這兒,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死灰營的威名,可是舉世皆知的,其強大程度,讓很多人都無比的忌憚,哪怕是修行勢力也很忌憚。
李建澤繼續說道:“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據我所知,死灰營戰士的炸藥箱還在升級,而每一次升級,其威力都強大一分。”
“另外,據我所知,當初他在康城擊殺叛将申屠侯的時候,曾經用了一種很奇特的法器,間隔數百米,直接将其擊殺,而周圍人卻根本無法察覺,也無法阻攔,這種法器很危險。”
關于申屠侯的事情,他們自然也知道,對于這種叛徒,他們是非常厭惡的,炎軍将士可以戰死,卻絕對不會投降,因爲那是恥辱,可申屠侯打破了這個規律,所以他必須死,而他的死并沒有引起人們的同情。
“可是,這種法器在血炎谷的時候,再次出現的時候,許一凡借助這種法器,可以擊傷三品修士,甚至是擊殺三品修士,而這是很可怕的。”
“最可怕的,還是這種法器,似乎還可以增強,而且可以批量生産,如果把這種法器武裝到破劫軍當中,你們覺得會怎麽樣?”
“嘶......”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