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三名白袍人被許一凡盯着,他們不敢動。
此次前來中原,除了要奪取地圖殘片之外,就是要帶走眼前這少年,可現在來看,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無法做到,繼續摻合進去,一旦包袱齋的援兵到了,他們就不可能走掉了,要知道,截至目前爲止,朝廷還不曾出手。
至于說白問和另外一個白袍人,此時已經開始逃離了,白問境界不低,可放在今天,那真的隻能算是一般,他的身份特殊,絕對不能死在這裏,可問題是,他們現在正在被吳解追殺。
吳解是一名劍修,其境界雖然不高,可實力超強,一個敢跟一品修士正面硬剛的修士,豈能簡單。
三個白袍人彼此對視一眼,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走!”
其中一個白袍人暴喝一聲,轉身離去,而剩餘二人緊随其後,可他們剛動,一把劍就出現在他們面前,然後其中一個白袍人就停止不動,臉上露出驚恐至極的表情,随即一道黑芒沖天而起,朝着遠方就快速掠去,隻是,他才動,黑芒就被一隻手握在手心裏。
出手之人正是許一凡,原本在他們身後的許一凡,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們面前,而那名一品修士,直接慘死當場,連元嬰都落在了許一凡手裏。
“閣下,當真要跟我們白袍會爲敵?”剩下兩位白袍人,看着許一凡臉色沉重的說道。
“白袍會?什麽東西?沒聽說過。”許一凡淡淡說道。
“我白袍會是......”
“咻!”
其中一個白袍人剛開口說話,下一秒,劍光閃過,這名白袍人就瞬間不動了,而那柄無塵劍插在一個元嬰,飛回許一凡手中,劍身微微顫抖,似乎是在邀功。
三個實力不弱的白袍人,轉眼之間就剩下一個,而最後這名白袍人心中的驚恐可想而知。
“既然你不打算放過我,那就玉石俱焚。”
白袍人說完,身上的神秘符文全都活了起來,而一股毀滅氣息從其體内激蕩而出。
白袍人手中持有一柄長劍,應該是神兵榜的一把神兵,當白袍人催動神秘符文之後,長劍身上瞬間爬滿了神秘符文,瞬間劍芒大作,其氣息越來越強。
看到這一幕的許一凡,并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的看着,目光落在長劍上,點點頭,說道:“以生死劫作劍氣,有點意思。”
随即,許一凡又搖搖頭,說道:“可惜,隻是僞生死劫,而且方法不對,威力大打折扣。”
原本正在交手的商賈他們,看到這邊發生的一幕,心中震驚不已,忌憚之色溢于言表,而當最後那名白袍人瘋狂催動神秘符文,同時體内真氣開始激蕩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尼瑪,這家夥要自爆!
衆人顧不得交手,紛紛選擇後撤,速度極快,轉眼之間就掠出去上百米。
一品大修士的自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更何況,對方還掌控了繪制有生死劫的神秘符文,一旦自爆,眼前這片區域會瞬間化爲灰燼。
随着白袍人瘋狂催動,那股毀滅氣息越來越強,也越來越不穩定,其随時都會爆炸,而許一凡卻平靜的看着,口中喃喃道:“小子,我知道你醒了,今日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養劍術,好好看,好好學。”
說完,許一凡張開手,無塵劍顯現出來,許一凡握住劍柄,無塵劍身上原本彌漫的劍光劍氣,在這一刻突然收斂,最終消失無蹤,無塵劍瞬間淪爲一把普通的長劍。
當無塵劍全身的氣息都消失無蹤之後,許一凡手握長劍,對着白袍人輕輕一揮,一道劍氣直奔白袍人而去。
劍氣很普通,沒有絲毫的光芒,但是,其威力可無比巨大,劍光所過之處,空氣瞬間被撕裂,不,準确來說,是空間被劍氣撕裂。
劍光的速度極快,在劍光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來到白袍人面前,白袍人并沒有阻擋住劍光,那道劍光在穿過白袍人之人,直奔禦道而去。
在劍光遠去的時候,一道道看不到的元氣,瘋狂彙入拿到劍氣當中,這使得劍氣不但沒有衰弱,反而越來越強。
劍勢!
劍未到,勢已至!
與此同時,原本烏雲密布的夜空,此時,卻被什麽東西撕裂開來,厚重的烏雲被一分爲二,皎潔的月光瞬間鋪灑下來,照亮整片大地,給大地披上一層潔白的外紗。
而此時,劍光已經來到禦道,直奔那名留着沖天辮的小男孩,小男孩看到這道劍光之後,并沒有後退,而是怒吼一聲,雙腳猛地一跺地面,整個人沖向劍光。
隻是,其人還沒有靠近,整個人就突然靜止不動,然後其身體從空中筆直墜落,在其額頭位置有一個紅點,小男孩滿臉驚恐,嘴巴大張,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
剛剛擊退三名對手的枯槁書生,看到這一道劍氣,表情無比的凝重,猶豫一下,還是選擇出劍。
以氣馭劍,其手中長劍直奔劍芒而去,隻是,長劍還未曾靠近,就寸寸碎裂,然後化爲一堆碎片,長劍被毀,枯槁書生氣息瞬間萎靡,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可他根本顧不了那麽多,轉身就跑,瞬間就消失無蹤。
吹笛少-婦在看到劍氣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抵抗,轉身就跑,跟其交手的二人,剛準備阻攔,然後就大驚失色,連忙逃竄。
劍氣從空中一掠而過,直奔皇宮門口,而在禦道之上,有一少女憑空出現,她轉過頭,看了一眼劍氣,瞬間消失不見。
“嗯哼!”
就在少女剛剛消失,劍氣到來,在距離遇到數十米遠的地方,一個少女驟然出現,身體一個踉跄,臉色蒼白如紙,一口鮮血噴出,眼中滿是驚駭。
而劍氣此時已經抵達皇城門口,遠看着就要擊中皇城門,卻驟然停下,在城門口站着一個少年,其手中握着一把戒尺,而在其身邊不遠處,有一頭毛驢。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孟浩然,他手中戒尺此刻正抵在拿到劍氣前面,一股浩然正氣從其體内噴湧而出,雙方正在角力。
浮塵和枯葉看到這一幕,神色凝重。
“好強的劍氣!”浮塵沉聲道。
“好強的劍意!”枯葉喃喃道。
浮塵眯着眼,說道:“以天地元氣溫養劍意,這應該就是群玉山養劍士的養劍術吧?”
枯葉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是養劍術,卻不是群玉山的養劍術。”
說到這,枯葉沒有去看那道劍氣,而是看向空中的許一凡,眯起眼睛,說道:“沒想到沉睡了這麽多年,祂居然又變強了。”
“這是好事兒。”浮塵說道。
“好壞參半!”
浮塵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就在枯葉和浮塵看向許一凡的時候,許一凡也看向他們,枯葉和浮塵表情凝重,不過,并沒有什麽動作,而許一凡看了他們一眼,就收回目光。
“戒尺,浩然氣,儒家弟子,還不錯。”許一凡開口道。
說完,許一凡就喃喃道:“看到了嗎?”
“......”
“看懂了嗎?”
“......”
“學會了嗎?”
“......”
許一凡問了這個幾個問題之後,擡起頭,看向皇宮方向,那裏有一人站在那裏,正靜靜的看着他,許一凡和對方對視一眼,然後就說道:“這世間很無趣啊,小子,好好活着,走了!”
說完,籠罩在許一凡身上的那股詭異氣息,突然消失不見,其眼中閃爍的火焰逐漸熄滅,臉上浮現的經絡逐漸消失,他的境界又恢複出來,不過不是四品中期,而是四品巅峰,而在其身上出現若隐若現的神秘符文,随着這些東西的消失,神秘符文也随之消失。
許一凡眼中逐漸恢複神采,眼中流露出迷茫、疑惑、震驚,還有深深的恐懼和忌憚。
蘇醒過來的許一凡,看了一眼前方,那名白袍人一動不動,當許一凡目光落向他的時候了,白袍人身體顫抖了一下,這把才蘇醒過來的許一凡吓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想後退,隻是,下一秒他就停下腳步。
隻見眼前的白袍人,突然裂成兩半,身體從空中墜落。
他死了,在方才那人出劍的瞬間,他就已經死了,不但肉體被撕裂成兩半,連元嬰也被劈開,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袍人的屍體從空中墜落之後,許一凡的目光下意識看向皇城門口,那道樸實無華的劍光,此時已經消散開來,劍氣雖然消失,可那股龐大的劍勢卻還留存在空中,随着時間的推移,劍勢也在慢慢消散。
“好強啊!”許一凡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嘀咕一句。
“卧-槽!啊......”
話音剛落,許一凡就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身體極度虛弱,一股劇痛瞬間彌漫全身,方才還懸浮在空中的許一凡,就直愣愣的上空墜落下去。
在下墜的過程當中,許一凡就昏死過去,而在其昏迷之前,許一凡嘀咕道:“你大爺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就不當回事兒啊,疼死小爺了!”
在小爺從空中墜落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黑影人,其手中握着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朝着許一凡的脖頸就刺了過去。
隻是,黑衣人還未曾靠近,就被另外一個人一擊擊飛,而在下方的街道上,有一個人站在那裏,正是失蹤多時的姜三甲。
“姜三甲!”黑暗當中,有聲音響起。
随着其聲音落下,又有數道身影憑空出現。
“滾!”
隻是,這些人才出現,就聽到姜三甲暴喝一聲,而這些才出現的黑衣人,瞬間倒飛出去,随即隐入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可惜了!”
黑暗當中,一道聲音響起,随即,伴随着一聲歎息聲,聲音漸漸遠去,顯然,此人已經離開。
姜三甲從接住從空中墜落下來的許一凡,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緊蹙。
此時的許一凡,五官扭曲在一起,紅、黑、白三道氣息充斥在其臉上,三道氣息時隐時現,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出來,而随着每一次氣息的浮現,許一凡臉上的表情就痛苦一分。
“老夫就離開一小會兒,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說完,姜三甲一根手指點在許一凡的眉心,浮現出現的三道氣息,猛地顫抖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見,而姜三甲見狀,背着許一凡緩緩離開。
看到這一幕的浮塵和枯葉,臉色凝重。
“這個姜三甲不簡單啊。”浮塵說道。
枯葉點點頭,說道:“确實不簡單。”
“走吧。”
枯葉看了一眼姜三甲那邊,轉身離開。
浮塵也深深地看了一眼姜三甲之後,又朝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眯起眼睛,随即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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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齋商賈見過姜前輩!”
就在姜三甲背着許一凡離開的時候,商賈出現在姜三甲面前。
“讓開!”
姜三甲瞥了一眼商賈,冷聲道。
“姜前輩,方才......”
“他在你包袱齋出事兒,需要一個交代,在此之前,你最好讓開。”
聞聽此言,商賈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還想開口,卻發現姜三甲眯眼看着他,雖然眼神很平靜,卻讓商賈心中一凜,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然後讓開道路。
姜三甲收回目光,背着許一凡徑直離開。
“齋主,姜三甲已經不是劍聖了,你何必......”就在這時,跟着商賈一起出來的兩個客卿,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不是劍聖的他更可怕。”
“嗯?”
聽到商賈這麽說,這位客卿愣了一下。
商賈沒有解釋什麽,而是看向長安城外,就在方才内場大亂戰的時候,在長安城外面也發生了一場大戰,這位曾經的劍聖一對三,有人隕落,而從始至終,他都未曾出劍。
昔日的姜三甲是劍聖,其劍術之高,無人能比,哪怕過去這麽多年,已經沒有人達到他的高度,雖然現如今的他,不是劍聖,可他的劍道已經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無境之人,誰也打不過,誰也打不過,這話沒錯,可也要看是什麽樣的無境之人,就方才那三人,就極其不簡單,剛才他們交手的地方,此刻已經淪爲一片廢墟,以一敵三,擊殺一人,重創兩人,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沉思片刻,商賈回過神來,問道:“黑影人呢?”
“方才撤離的時候,他們趁機逃走了。”
“商憐呢?”
“她回來了。”
“東西呢?”
“被拿走了。”
“黑影人帶走的?”
客卿搖搖頭,說道:“不是。”
“嗯?”
聞聽此言,商賈轉過頭,看向這位客卿。
“起初這東西确實被黑影人拿走了,但是,他們在逃走的時候,有人對他們出手了,東西被搶走了。”
“何人出手的?”
“暫時不知。”
“查,這東西無比找回來!”
“是。”
“這些黑影人應該是來自北海之地的,把人給我找出來。”
客卿點點頭,然後看向商賈,欲言又止。
商賈看了他一眼,說道:“生死勿論。”
“明白了。”
客卿應承一聲,轉身離開,而商賈看了一眼姜三甲離開的方向,又看向禦道那邊,眼神微微眯起。
“好強的養劍術,你究竟是何人?”
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許一凡的異變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似乎是入魔,又好像是被人奪舍,但結果都不是,而方才那人出現的時候,出手很快,四品一品大修士,居然都被他一劍秒殺了,尤其是最後一劍,十分強悍,不過,那也隻是他随手而爲的結果而已。
如果他認真出手的話,就方才那一劍,就劈開半座長安城,而孟浩然也絕對擋不住那一劍。
當然,孟浩然擋不住,肯定有人擋得住。
想到這,商賈看向皇城的城牆,那裏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可他知道,在方才那人出劍的時候,皇城城牆上出現了一個人,隻是不知爲何,他不曾出手,而那人也沒有一劍劈開皇城城門。
今天晚上發生的意外太多了,而損失最大的還是包袱齋,不斷折損了四名三品純粹武夫,還丢失了拍賣品,而包袱齋更是被破壞的一片狼藉。
多少年了,包袱齋何時有過如此之大的損失?
一想到這些,商賈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他看向外城方向,喃喃道:“白袍會,黑衣會,你們給我等着。”
說完,商賈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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