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馬車已經被人毀去兩輛,隻剩下最後一輛,而這輛馬車内坐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讓人感到驚異的是,從刺殺開始到現在,除了内衛之外,沒有人來支援,仿佛整個長安城就剩下他們兩方勢力一般。
那些隐藏在黑暗當中的刺客的襲殺還在繼續,不過,被偷襲倒下的人越來越少,但是,禦道上的屍體卻越來越多。
此時,宮北他們行走過半,可内衛已經所剩無幾,而馬車自始至終都很平靜,沒有絲毫的聲音傳出。
就在這時,一道璀璨的劍光,從一處建築當中飛出,目标直指那輛馬車。
僅剩不多的内衛看到這一幕,并沒有如何的畏懼,其中一人停下,右腳在地上猛地一點,拔刀出鞘,刀身上刀芒璀璨,整個人宛如一把長刀一般,直奔劍光而去。
此人去的快,落下的也快,他才沖過去,人還不曾靠近劍光,手中的刀就已經碎裂,而他整個人也四分五裂從,屍體散落一地,可劍光卻絲毫不曾衰弱。
在第一名内衛沖出去之後,又出現兩名内衛,同樣拔刀出鞘,刀芒大作,二人沖向劍芒,然後......粉身碎骨。
璀璨的劍光,此時出現了微微的變化,稍微黯淡了一分。
剩下的内衛看到這一幕,沒有絲毫的猶豫,三人出列,拔刀,前沖,然後隕落。
馬車還在前行,速度很快,可那劍光卻始終跟随。
内衛越來越少,從之前的三十名,銳減到了十二人,而那道劍光此時已經無比黯淡,顯然,這種以生命爲代價的阻攔,是有效的。
當最後一名内衛沖向沖劍光的時候,内衛手中的佩刀碎裂,而他整個人也摔落在地,不過,他并沒有死,隻是全身布滿了道道傷口,鮮血噴湧而出,整個人瞬間變成一個血人。
這名内衛身負重傷,可那道劍光也消散開來。
此時,馬車旁邊隻剩下十一名内衛,加上宮北才十二人,可他們距離皇宮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單憑他們肯定擋不住的。
“咻!”
就在那道劍光消散之後,衆人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又是一道劍光飛向這邊,這一次,這道劍光更加的璀璨,速度更快,而宮北再想用人命去消耗劍光是不可能的,即便可以消耗,他們也沒人可以消耗了。
不過,就在這是,在禦道盡頭,有一道劍光疾馳而來,其速度飛快,轉眼之間就來到了那道劍光前面,隻是一個觸碰,劍光消散,而這道後來的劍光,隻是黯淡了幾分,就繼續前行,直奔劍光亮起的地方而去。
“轟!”
“哼!”
伴随着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那座建築直接炸裂,在漫天碎屑當中,有一人倒飛出去,口中響起一道悶哼聲,此人胸口插着一把劍,準确來說,是一道劍光,劍光已經非常微弱了,可死死地插在此人胸口,顯然,這位出劍反擊之人,實力遠超前者。
原本緊握佩刀,準備拼命的宮北,在看到那道劍光的時候,就收回目光,一行人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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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書院,八音宗,缥缈山,陰陽家,還有這暗界,都是來自北海之地的人,算上白袍會和黑衣會的人,這次北海之地來了不少人啊。”浮塵看着禦道那邊的情況,笑着說道。
禦道的慘烈厮殺,浮塵和枯葉都看在眼裏,他們表情并沒有什麽波動,盡管那輛馬車上坐的是大炎王朝的皇帝皇後和長公主,他們也不爲所動。
對于他們這種存續久遠的勢力來說,誰入駐中原,誰來當皇帝,沒有多大影響,即便有,也很小。
“北海之地的人坐不住了,那邊好像出問題了。”枯葉緊蹙着眉頭說道。
“出問題?什麽問題?”浮塵好奇的問道。
枯葉搖搖頭,說道:“暫時不知,不過,問題應該不小,不然,他們不會在約定時間未到之前,就驟然發動進攻。”
浮塵聞言,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摘星樓那邊,突然說道:“之前,北王來過,不知道他跟不良帥說了什麽。”
“北王......”
枯葉皺了皺眉頭,說道:“此人此時來長安,所爲何事?”
浮塵搖搖頭,說道:“不知。”
說完,浮塵似乎是想到什麽,突然說道:“他們該不會想提前撕毀約定吧?”
枯葉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沉吟片刻之後,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不過,也有這個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就麻煩了,北海之地的人一動,其他地方的人也會動,現在我們還沒準備好啊。”浮塵憂心忡忡的說道。
“是他還沒有準備好。”
枯葉在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包袱齋,随即,他臉色大變道:“這怎麽可能?”
浮塵也看向那邊,臉色也突然劇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包袱齋上空那個少年身上。
“提前了嗎?”
說完,浮塵看向另一邊,那是白墨逃跑的方向,緊蹙着眉頭,冷聲道:“白袍會的人做了什麽?他們這是在找死。”
枯葉看着包袱齋那邊,神情陰晴不定。
“要出手嗎?”浮塵突然問道。
枯葉看了一會兒,神色恢複正常,搖搖頭,說道:“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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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從包袱齋離開之後,快速朝着外城方向駛去。
白墨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那個少年的氣息很不正常,他修行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在那個少年身上,他感受到了危險了氣息,尤其是當他催動神秘符文的時候,神秘符文居然變得晦澀起來,甚至想要逃跑,這讓白墨心中大駭。
更讓白墨感到震驚的是,那少年似乎想奪取他身上的生死劫,有奪取他人錢财法寶的,有奪取他人修爲内力的,也有奪取他人軀體的,何時聽說過,有人可以奪取他人生死劫的?
白墨身上的神秘符文,很多人都以爲那是生死劫,其實,是也不是。
生死劫的可怕程度,沒有經曆的人是不知道的,常言道,天威難犯,天道無情,上三境的修士,每一次渡劫都是一次涅槃重生,能夠經曆三次以上生死劫的修士很少,而經曆六次生死劫的修士更是少之又少,至于說經曆就此天劫的人,有,可隻存在傳說。
不是所有人都必須經曆生死劫的,也不是所有人都隻是在上三境經曆生死劫的。
有的修士,他們體質特殊,是不用經曆生死劫的,比如無境之人,但是,無境之人在達到一品境界之後,如果繼續突破,也是需要渡劫的。
道劫,是一品跻身超品之後,必須經曆的一場劫難,不過,正常的一品修士,或者說經曆過生死劫的修士,他們在突破的時候,道劫的威力并不大,有半成把握可以突破成功,而無境之人經曆道劫,幾乎是十死無生的下場。
無境之人經曆道劫,除了一品到超品之間的劫難之外,還會把三品到一品的所有生死劫都累加起來,常人經曆一次生死劫,想要活下來都需要拼盡全力,而這種累加起來的道劫,其威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很多野修和散修不知道的是,生死劫是可以躲避的,但是代價很大,而且躲避生死劫的人,在經曆道劫的時候,其難度是成倍增加的。
說簡單一點兒,就是躲避生死劫,不算真正渡劫,而這些被躲避的生死劫會累加。
白墨他們身上的這種神秘符文,就是專門用來躲避生死劫的,而神秘符文本身就是生死劫的一種,不過,是削弱版的,其威力估計隻有生死劫的一成威力左右,而且還是三品修士第一次生死劫的一成威力,可即便如此,擁有神秘符文的他們,在跟人交手的時候,是可以躍境作戰的。
神秘符文最大的功效,不是用來作戰,而是用來躲避天劫,每當生死劫來臨的時候,當催動神秘符文的時候,會讓生死劫感受到神秘符文當中生死劫的氣息,盡管生死劫也會落下,可威力并不強,可以被神秘符文吸收。
運氣好,能吸收一成左右,運氣不好,估計連半成都吸收不到,而且這種方法不是百分百成功的,有的時候催動神秘符文,會激怒生死劫,直接讓人身死道消。
當然,掌握了這種神秘符文,在與人交手的時候,是可以壓制對方的,甚至可以引動對方的生死劫,讓人十分的忌憚,而這也是白袍會能夠成爲獨立存在的重大原因,隻是,這種神秘符文繪制的難度很大,而且每個人繪制的手法都不同。
還有一種人,是天生被天道厭惡的存在,或者說,他們是被天地排斥的存在,這種人即便不修行,也會經曆生死劫,即便修行,他們破鏡的難度很大,而且每破一境都會經曆生死劫,這種人被稱之爲先天黴體。
但是,這種人也非常可怕,一旦他們成長起來,躍境挑戰對于他們來說,完全不是事兒,尤其是在突破上三境之後,三品境界就可以跟一品修士對抗,當然,僅僅是對抗,擊殺對方是不可能的。
不過,有着先天黴體的人,極少有能成爲中三境的,至于說上三境,有,卻極少極少。
一來是他們成長起來之後,威脅太大,即便是純粹修士,也無法跟他們正面硬剛,而純粹三修,也隻能跟其打個平手而已,這種人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二來先天黴體是被上天厭惡的人,他們每一次經曆生死劫,都是十死無生的結局,而能夠扛過去的人,少之又少,很多先天黴體的人,在經曆第一次生死劫的時候就涼涼了。
神秘符文的出現,就是曾經一位先天黴體的大修士,爲了渡劫而研究出來的,隻可惜,研究的很成功,可惜對先天黴體無用,對無境之人也沒用,總之,凡是特殊體質的人都沒用,可對于其他修士卻有一定的效果。
隻是,擁有神秘符文的修士,那種對其他修士的壓制和克制,對這些特殊體質的修士是無用的,尤其是先天黴體的人,這種神秘符文不但沒用,反而會激怒對方。
擁有神秘符文,好處不少,可壞處也很多,比如他們的壽命會比别人短,還有他們還經常遭受生死劫的反噬,而這種反噬是時時刻刻都存在。
最重要的是,神秘符文當中的生死劫,跟修行者是寄宿關系,如果壓制不住的話,反噬還在其次,很可能會淪爲其傀儡,就像被心魔取代一般,不過,生死劫的取而代之可比心魔強很多。
白墨是一品修士不假,可是,他真實的實力是二品,他自己扛過了一次生死劫,然後就一直在用神秘符文躲避生死劫,從三品到一品,他隻經曆過一次真正的生死劫,而一品還是他強行渡過的,他這個一品境界,水分很大,而這也是他在面對包袱齋總齋主商賈時候,現在逃跑,而不是正面硬剛的緣故。
打不過!
能夠靠着自己實力晉升一品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即便是采取了一些捷徑,一品就是一品,跟這種一品修士交手,說實話,白墨心裏沒底。
白墨沒想到,暫時擺脫了商賈,卻遇到了許一凡這個煞星。
許一凡身上有特殊的力量,隻是,這種力量還很弱,他還不曾掌控,顯得無比的生澀,而且現在的許一凡已經不是許一凡了,他被那股神秘力量操控了,可這已經很可怕了。
想到這些,白墨就一陣的無語和無奈,他可是一品修士啊,雖然水分很大,可怎麽說也是上三境的修士,卻被一個還是中三境的家夥給暴打,最關鍵的是,還他娘的打不過,想想就憋屈。
白墨跑的很快,作爲白袍會的人,打架的本事不賴,而逃跑的本事更是一流,不然的話,白袍會也不會延存至今。
白墨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發現那少年似乎沒有追來,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
停下身形,身體落在一處房頂之後,轉過頭看向某處戰場,那邊還在激戰,看樣子黑影人落入下風了,他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摻合一下。
這次來中原,他帶有兩個任務,一個是拿走地圖殘片,一個就是帶走許一凡,許一凡現在這個詭異模樣,肯定是帶不走了,可地圖殘片還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想到這兒,白墨轉身就準備過去,隻是,他才轉身,瞳孔就驟然放大,随即猛烈的收縮起來。
在距離白墨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一個少年,少年雙眼充斥着白色火焰,臉上布滿紅色經絡,手中拎着一把破刀,在其身邊還懸浮着一把飛劍,此刻,少年正笑吟吟的看着白墨。
驚駭!
無比的驚駭!
白墨方才明明沒看到許一凡過來,他是怎麽追上來的,更可怕的是,許一凡是如何做到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裏的,他居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太可怕了。
“你到底是誰?”白墨強行穩定心神,看着許一凡問道。
“我?我是許一凡啊!”許一凡笑吟吟的說道。
白墨臉色無比凝重,盯着許一凡說道:“你絕對不是他,你到底是誰?”
“呵呵......”
許一凡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落在白墨身上神秘符文上,眼神略顯炙熱,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說道:“把你身上的東西給我。”
“給你就放我走?”白墨問道。
“呵呵!”
許一凡意味難明的笑了笑,說道:“你想什麽呢,東西給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全屍。”
“這麽說,我是非死不可咯?”
許一凡卻搖搖頭,說道:“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活下來。”
“什麽辦法?”白墨下意識問道。
“你打死我,你就可以活下來了。”
此話一出,白墨眯起眼睛,看着許一凡,似乎是在猶豫着要不要動手。
許一凡卻完全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墨,緩緩道:“你可以試試,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說完,白墨就催動全身的神秘符文,一股毀滅氣息從體内散發出來,其手中握着的刀,此刻刀芒大作,接着朝着許一凡就是一刀劈下,一道無比耀眼的白芒,瞬間籠罩了許一凡。
白墨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神情劇變,轉身就跑。
“咻!”
就在其逃跑的時候,一道流光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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