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甲斜撇了一眼拍賣台那邊,微微皺了皺眉頭,收回視線說道:“是真是假,等到地圖湊齊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說完,姜三甲深深地看了一眼許一凡,說道:“剛才那幅劍仙圖當中,有三道劍意,你趁着現在,想辦法剝離出來一道,待會兒可能要用到。”
“嗯?”
許一凡聞言,頓時一愣,随即他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道:“有人要出手搶奪?這怎麽可能?”
“呵呵!”
姜三甲嗤笑一聲,道:“有什麽不可能的,你太小看上古秘境的誘惑力了。”
許一凡聞言,還想在問些什麽,卻聽到姜三甲說道:“這些事情暫時不是你該考慮的,你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把那三道劍意剝離出來。”
“咋剝離?”
“飯怎麽吃?”
“嗯哼?”
∑(っ°Д°;)っ
許一凡一臉懵逼的看着姜三甲,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這東西需要靠自己,他人無法插手。
雖然不知道姜三甲是如何看出這幅劍仙圖當中,藏有劍意而不是劍氣的,但他知道,這東西肯定對自己有大用途。
劍技、劍氣、劍意,是三種截然不同的東西,江湖人主修劍技,劍是用來殺人的,一把劍用的好不好,就看能不能殺人了,而修行者主修劍氣,當然劍技也會兼修,而最難修的就是劍意。
劍意不是勤奮練習就能做到的,而是需要靠悟,劍術千千萬,劍意也千千萬,而修煉出劍意的劍修,跟沒有修煉出劍意的劍修,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修士常說的純粹劍修,純粹刀修,純粹武夫,所謂的純粹二字,就是指意,劍修的劍意,刀修的刀意,武夫的武膽,都屬于意的一種,而修煉者不同,走的路線不同,悟性不同,他們領悟出來的意也有所不同。
意,這種東西,不光是修士可以領悟出來,尋常之人也可以領悟出來,比如軍伍當中的武将,他們領悟出來的槍意、戰意,都是意的一種。
天底下沒有戰無不勝的軍隊,所謂的常勝軍隊,是因爲這支軍隊從将領到士卒,都領悟出一種意,而這種意就是戰意,這種意很強大,強大到他們殺死修行者,而連修行者都能殺死,更何況是軍隊。
隻是,這種戰意很難領悟,或者說跟帶兵的将領有很大的關系。
意,是一個很抽象的東西,隻能感受,無法看見,也可以觸摸到,它就像空氣一樣。
每個修行者修行到最後,都是對意的一種完善,意分爲很多種,有的人領悟了一種意,他們就比尋常修士要強,有的人領悟了兩種,三種,甚至更多,而領悟的越多,他們的戰力就越強。
當然,意也不是越多越好,意本身沒有強弱之分,但是,因爲屬性不同,很多意之間是相互沖突的的,領悟的意越多,越是難以駕馭,同時也越難以完善,相對于那些領悟出多重意的修士,那些單純隻修一種意的人,往往會走的更遠,至少他們有希望突破一品,跻身超品。
劍修、刀修、純粹武夫,他們之所以比其他修士強,就是因爲他們領悟出來的意,很純粹,而且這些人領悟出來的意,往往都比别人早,這種人的登高,就是對意的不斷完善,越是到後面,這種純粹修士和普通修士之間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
當然,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有些修士在跻身上三境之後,他們會開始修習其他體系的東西,就像現在的許一凡一樣,他們除了自己領悟出來的意之外,還會去領悟其他的意,不追求質量,隻追求數量,以龐大的數量在進行量變,從而走出一條嶄新的道路。
這種路線很難,也很危險,因爲很多意之間,是存在沖突的,領悟的越多,沖突就越大,而且領悟的意越多,每個意之間的強弱也有區别,若是不能找到它們之間的平衡,會出現意與意之間相互吞噬的情況,而這種吞噬,看似是好事兒,可對于修行者來說,傷害極大,每領悟出來一種意,就是對自身的增強,而每吞噬掉一種意,就是遭到反噬。
敢這樣玩兒的人,都是有大毅力,大恒心之人,以量變引起質變的法子很笨拙,也很危險,而能夠在這條道上走遠,并且登高的人,少之又少,在這條路上,走的最遠當屬儒家。
道教分爲天地人三宗,佛門分爲禅武兩種,巫蠱分爲巫術和蠱術,每一種流派,都是一種意,而這些修行體系,最多也隻敢分爲三種,可儒家就不同了,除了主流的儒教之外,還有兵家、法家、農家等等,而每一代儒家出現的聖人,基本都是把這些意融會貫通的存在。
可以這麽說,除了武神之外,在諸多修行體系當中,在超一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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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次上,最能打的絕對是儒家修士。
不過,儒家聖人的壽命普遍不高,可能是因爲他們領悟的意太多的緣故。
意,難以領悟,可卻可以傳承,不過代價往往很大,很多修士在自知壽命不多,或者無法渡過生死劫的時候,他們會選擇一些秘法把其領悟的意剝離出來,傳承給下一代,讓下一代人沿着這條路繼續走。
這種傳承,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可以讓後輩們少走很多彎路,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登頂,說白了,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而壞處也很明顯,繼承他人的意,就意味着要走老路,而想要在老路上繼續前行,就必須不斷開拓,而這種開拓就像是搬山一樣,難度之大,甚至要超過自我領悟意的難度。
而且這種繼承,局限性很大,繼承者很難領悟其他的意,即便可以領悟,也會被吞噬。
好處和壞處皆有,整體來說,還是好處大一些,而這也是很多宗門保持傳承的一種方式,但是,這種人的成就有限,那些驚才絕豔的大修士,都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出一條路來的。
劍修、刀修這兩種修士的意有所不同,他們的劍意也好,還是刀意也罷,可以剝離出來,但是,無法繼承,隻能參悟,說白了,這種被剝離的劍意和刀意,就像是前人留下的注釋、筆記一般,可以讓後者少走一些不必要的彎路,但是,卻不會讓後者直接在實力上得到增強。
隻有純粹的武膽,這玩意根本無法繼承,武膽不是隻肝膽,而是一種很虛無的東西,純粹武夫活着的時候,外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武膽的存在,可他們一旦身死,那麽武膽也會随之消失,武膽更像一口氣。
曆代武夫,尤其是純粹武夫,他們教拳習武都是口口相傳,而至于能學到多少,又能領悟多少,完全靠個人,這也是爲何純粹武夫即便在武神在的時候,都無比稀缺,而成長起來之後,卻是無敵般的存在的緣故了。
但是,還有一種很特殊的手段,可以得到這些前人留下的意。
吞噬。
聽起來跟魔修很像,但是有根本的區别,魔修吞噬的是他人的修爲,而意他們無法吞噬。
吞噬意這種手段,在孫瞎子病重的那段時間,許一凡悉心照顧他的時候,他曾提到過,這是一種極其霸道的手段,也是極其極端的手段,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道消,至今還沒有人走完這條路,或者說,采取這種辦法的修士,是無法成長起來的。
意,是一種很珍貴的東西,想要得到他人的意,是無法強取豪奪的,因爲意就像人的靈魂一樣,隻要對方不願意,根本無法剝離出來,而把自身的意剝離出來之後,往往他們都會死,因此,一般這種剝離出來的意,都會被嚴格保管,在宗門體系當中,隻有嫡傳和親傳弟子,才有一定的機會接觸到。
因此,想要在這條路上走的極遠,有兩個辦法,要麽就是不斷尋找前人留下的意,進行吞噬,而這種吞噬風險極大,失敗率很高;要麽就是自己領悟出意來,不斷領悟,不斷吞噬,就像貔貅一樣。
前者的難度無需多說,而後者的難度更是難上加難,人力有時窮,即便一個天賦再好的人,他們也是有極限的,可是,這種吞噬道路是沒有極限的。
另外,這種手段太過于極端,往往被人視作爲魔修,會被所有人針對的,畢竟,這種人一旦成長起來,他們的意是可以碾壓他人的,而這種存在是不被允許存在的。
姜三甲要讓許一凡做的,就是吞噬。
其實,在很早之前,許一凡就已經領悟出來了武膽,隻是,武膽被其吞噬掉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許一凡前前後後領悟出來了三顆武膽,而這三顆武膽都已經被吞噬掉了。
最早的一顆武膽,是他還在安民鎮的時候,觀看十方寺那場大戰的時候,悄然領悟出來的,不過,那時候隻是一個雛形,當他開始修習孫瞎子給他的無名功法的時候,那顆武膽就被吞噬掉了,隻是他自己渾然不知而已。
在興安城的時候,許一凡又領悟出來了一顆武膽,也被他吞噬掉了,而在去往康城的路上,他又領悟出來了一顆武膽,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是武夫了,也知道了他的身體在吞噬武膽。
在康城帶兵死守城牆的時候,許一凡第三顆武膽的純粹程度,超乎想象,同時,他還領悟出來了戰意和刀意,不過,這兩種意都被他給吞噬掉了。
許一凡領悟出來了意,而這種意也存在他身上,可外人感受不到,哪怕他自己都極難感受到,可這種意始終存在。
從安民鎮到東海城,在到康城,還有現在的長安城,許一凡到底領悟出來了多少意,又吞噬了多少意,估計隻有他自己清楚。
許一凡既練劍,又練刀,還習武,同時還兼修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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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學,以及其他的體系,在外人看來,他這是打算融合多家學問于一身,而事實上,确實許一凡爲了領悟意而迫不得已的做法。
十八劍仙圖,真正的價值,不在于這張圖上有十八位三品劍修,而是圖上封存了十八道劍意,而且是截然不同的十八種劍意。
一個門派勢力,隻要得到這十八道劍意,就相當于得到了十八道劍道傳承,可以培養出無數劍修,而一個擁有無數劍修的宗門,其強大之處可想而知。
隻是,當初剝離出十八道劍意,封存在劍仙圖上的人,布置了很多後手,整幅畫劍氣森然,還無比的雜亂,可以說,這張劍仙圖就是一個縮小版的上古遺迹,常人很難窺探到劍意的存在,即便感受到了,也隻會以爲那是劍氣。
至于說姜三甲是如何看出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這張圖上隻有三道劍意了,剩下的十五道劍意已經悄然流逝,很顯然,得到這幅圖,并且勘破其中秘密的人,不止姜三甲一個人。
當然,也可能是某人因爲操作不當,把劍意當成劍氣使用了,總而言之,這張十八劍仙圖的價值,遠遠超過六千萬元币,而甲五号房的人不知道是沒看出來,還是知道許一凡的特殊,居然把這幅畫送給了許一凡,這份禮物的貴重程度,不亞于給許一凡送了三位大劍修。
隻是,許一凡想要把封印的劍意的找出來,并且剝離出來,進行吞噬,難度很大。
既然這張圖出現在衆人面前,而很多人都沒有看出來,就說明當初留下此圖的人,手段非常高明,而想要得到劍意,就必須找到劍意。
可是,整張圖劍意淩然,想要找到劍意很難,許一凡想要得到它,就必須依靠自己去摸索,去探究,外人根本幫不上忙。
既然知道該做什麽,許一凡也沒有猶豫,把婢女嫣兒趕出去之後,他就拿起劍仙圖,開始觀摩。
不知道姜三甲使用了什麽手段,原本劍氣淩然的劍仙圖,此時就像一幅普通的圖畫一般,非常的平靜。
圖不大,畫上有十八個任務,這使得整張畫看起來有些局促,同時,也給人一種這是一幅全家福的感覺。
畫上的人,面部模糊不清,即便是身軀和衣服也模模糊糊的,唯獨那十八柄劍格外的清晰,似乎随時都可能破畫而出一般。
許一凡最開始盯着的地方,就是這十八柄劍,雖然隻是一張圖,可這十八柄卻流露出無盡的劍氣,即便有姜三甲壓制,可那種刺痛感卻無比的清晰,而随着許一凡的盯着劍身,觀摩的越久,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隻是,許一凡盯着畫,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曾嘗試用真氣去觸碰它們,可真氣敢觸碰到劍身,真氣要麽被劍氣攪碎,要麽就是被吞噬,而随着劍身吞噬真氣,那種刺痛感猛然加劇,似乎随時都可能破畫而出,這讓許一凡大驚失色,再也不敢用真氣輕易去試探。
商憐說的沒錯,這畫上确實封印着十八道劍氣,而且劍氣的強度非常厲害,絕對是三品頂峰劍修的劍氣,不過,看樣子似乎這十八道劍氣的主人,都沒有渡劫。
可能是年代久遠,也可能是劍意流逝太多,導緻這十八道劍氣十分的不穩定,許一凡懷疑,如果真的有辦法推動這十八道劍氣的話,很可能催動一次,這十八道劍氣就會全部出來,而劍氣出來之後,到底是殺敵,還是殺死持畫者,亦或者是無差别攻擊,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這幅畫現在很危險,非常危險,現在的許一凡就像是抱着一顆随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一般。
躍出紙面的劍身上,沒有隐藏着劍意,許一凡就把目光鎖定在畫上的人物身上,可隻看了片刻,許一凡就發現,這人物隻是人物,很普通,跟尋常的人物畫像沒有什麽區别,唯一的區别就是曆經數千年,這些人物還沒有消散,想必是因爲劍氣的緣故。
“難道是墨的緣故?”
許一凡呢喃一句,就伸出手去觸摸畫作上的墨迹,摩挲之下,許一凡發現,墨确實不同尋常,是極品之墨,而且在墨中還加了元石粉末,使得墨曆經數千年,都不曾流散,可這種手法,在畫界當中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顯然,作畫所使用的墨也沒有問題。
“難道是藏在了衣服紋路當中?”
想到這兒,許一凡又開始打量起這些人物的衣服,這一看之下,确實有發現。
許一凡發現,十八個人,不管男女老幼,他們的腰間都有一塊玉佩,玉佩很小,上面有很文字,如果不是仔細去看的話,極難發現,而當許一凡湊近定睛去看的時候,很快就看到玉佩上寫的什麽了。
說是玉佩,其實是玉牌,而玉佩上寫的文字不多,是一個個名字,而這些名字正好是他們的身份,這讓許一凡有些無語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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