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鬥燈

“點燈!”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讓原本略顯枯燥的拍賣現場瞬間燃爆,輕咦聲,倒吸涼氣聲,叫好聲此起彼伏,饒是許一凡也愣了愣,臉色古怪的看着乙七号房的女人,心中暗道:【這是鬧哪樣啊?】

點燈,又被稱之爲點天燈,或者是鬥燈。

說起點天燈,人們率先想到的就是律法當中僅次于淩遲的酷刑,點天燈也叫倒點人油蠟,是一種極殘酷的刑罰,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進油缸裏浸泡,入夜後,将他頭下腳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從腳上點燃,用油浸濕麻布,包裹頭部,點燃,燃燒部分後澆滅,再次點燃。

被施加這種酷刑的人,一時半會了死了不,卻非常的痛苦,如果隻是淩遲,鈍刀子割肉,大不了昏死過去,讓自己陷入到昏睡當中,可點天燈就不一樣了,持續的燃燒和炙烤,讓人不管是清醒着,還是熟睡着,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極端的痛苦。

點天燈最早不是針對人的,而是針對一種叫濁龍的妖獸,濁龍這種妖獸,其油脂十分耐燒,一天成年濁龍,如果操作好的話,可以不簡單燃燒上百年,是以前皇室墓葬當中典型的陪葬品。

不過,随着時間推移,濁龍這種妖獸越來越少,人們也就尋找其他的妖獸,或者燃料取代,但是,這種點天燈的酷刑卻從妖獸身上延伸到人的身上。

隻是,這種酷刑跟淩遲一樣,除非是那種罪大惡極,罪無可赦之人,一般不會使用,然而,在南夷入駐中原,建立王朝的時候,這種酷刑卻經常被用來懲治犯人。

不過,南朝時期,點天燈跟以往的點天燈有所不同,南朝時期的點天燈是在人的頭頂開個洞,倒入燈油,将其點燃,可以讓人在極端痛苦當中死去。

這種酷刑還有時間限制,最尋常的是三天,然後是七天,二十一天,還有七七四十九天,以及九九八十一天大的,其中,最高記錄是一個一品修士,被整整燒了三年。

被點天燈的人,跟遭受淩遲的人很像,在被施加酷刑的時候,他們不會死,被喂服各種靈丹妙藥給其吊命,一般人根本撐不了多久就死了,但是,對于有内力傍身,還有真氣在體的修行者來說,死比活着還困難,因爲不管是武夫也好,還是修行者也罷,他們的身體無時無刻都在自我進行循環往複的内力真氣運轉,隻是這種運轉,相較于打坐要緩慢許多。

當然,點天燈不單單是用在懲治人上面,在一些娛樂場所也時常出現,而最先開始流行在賭坊當中。

十賭九輸,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人,一旦上了賭桌,輕易不會下場,賭徒信很多東西,比如手氣,比如運氣等等,但是,所有賭徒都清楚一件事,不管是輸是赢,真正的赢家隻有一個,那就是莊家。

不過,在賭場當中,還有一種人很特殊,是那種喜歡賭,卻一輸再輸的那種,這種人又被稱之爲黴體之人,意思就是黴運纏身之人,這種人不但深受賭坊喜歡,也備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喜歡。

一旦賭坊内出現這樣的人,不管他押什麽,直接反着押就可以了,他押大,你就押小,他押小,你就押大,總之就是反着押就可以了,這種擁有黴體之人,就是燈,所謂的點燈,其實點的就是黴體之人。

當然,凡事無絕對,單純從概率而言,這種以小博大的技巧是不成立的,而且賭坊也不可能任由這種方式進行下去,無非是給些甜頭嘗嘗,讓人相信這種點燈技巧真的存在而已。

在賭坊當中還有一種點燈方式,那就是把不順眼的人當成燈來點,畢竟,能夠常年厮混在賭場的,不是那種家底殷實的可以的人,就是真正的賭棍,而這種家境殷實的人,各種惡習都有,有時候因爲一件小事兒就能大打出手,或許是一個女人男人,或許是一樣東西,或許是一句話,甚至可能是一個眼神,雙方就能幹起來,而在賭場,一旦賭紅眼了,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兩個家境相當的人,一旦在賭坊發生沖突,最文明的解決辦法,就是點燈,而話本小說裏,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武力解決的事情,終究還是最後的手段,而點燈就沒有那麽血腥,但是非常的刺-激。

不過,這種時候,點燈就顯得小家子氣了,于是,點天燈就應運而生。

彼此雙方都把對方當成天燈來點,不輸個傾家蕩産決不罷休,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的人,賭注往往都很大,因此一把,或者幾把下來,必定有一方頂不住,選擇敗退,而每到這個時候,就是賭坊最刺-激的時候。

這種玩法,最開始興起于江南一帶,就是世家集團紮堆的地方,當然,也隻有這種世家子弟才敢這麽玩,在點天燈賭法最盛行的時候,世家集團的世家更疊的速度非常快,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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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今天你家還是世家集團的一份子,可能明天就在街頭要飯了,刺-激是真刺-激。

後來,這種玩法被運用到各個地方,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青樓,爲了争奪某個還是處子之身的花魁,青樓的老-鸨,會不遺餘力的造勢,請來很多彼此不對眼的世家纨绔,想盡辦法讓他們點天燈,而這個時候,點天燈就不是點天燈,而是鬥燈。

青樓鬥燈,既能彰顯該青樓的實力,擡高青樓姑娘的身價,也能吸引更多嫖客的光顧,青樓鬥燈和賭坊點天燈一樣,不管鬥燈雙方的勝負如何,最終的赢家隻有莊家。

不過,這種玩法,隻是最開始的新奇,到了後面就極少出現了,相對于這種金錢上的豪無人性,人們更喜歡聽一些才子佳人的佳話,不過,偶爾來一次還是很刺-激人的。

包袱齋之所以能夠從一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一步步走到現在,除了其口碑和信譽極佳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其學習能力超強。

許一凡的百貨樓之所以能夠風靡全國,除了其貨物品質好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兒,還是百貨樓創新能力極強,總是能夠給人帶來驚喜,在百貨樓崛起之後,很多百貨樓的營銷手段的,服務方式,包袱齋在摸索一番之後,就開始學習模仿,再加以改造就變成自己的東西了。

比如今日拍賣會上,那些行走在人群當中,身穿高開叉旗袍的婢女,就是其中一項而已。

當點天燈的玩法開始流行的時候,包袱齋也開啓了這種點天燈的玩法,準确來說是鬥燈。

任何一件貨物,都有一個價值所在,其價值往往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内,一旦超出這個範圍,就極少有人腦子一熱繼續競價,像呼延英俊和李隆把一把價值最多也就一萬元币的白虹劍,硬生生擡到了五六萬的價位,就已經超出其合理價格範圍了。

這種競價往往是很得罪人的,如果亂喊價,卻付不起錢的話,下場往往都很慘,在其他地方這種人的下場如何,不得而知,可能是留下幾根手指頭,或者其他一些零部件,也可能是其他的某些東西,但是,在包袱齋敢這樣亂喊價,卻出不起錢的家夥,死比活着還難,包袱齋會榨幹-你身上所有的價值,一滴不剩。

之前,許一凡拍犬神刀還有三件法袍的時候,價格看似很高,其實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内,除了舍利軟甲略微超出這個範圍之外,其他的都在合理價格當中。

包袱齋拍賣會的點天燈,就是包場子的意思,當然所謂的包場子,不是所有的貨物都要,若是如此的話,任何人都承受不起這個代價,而是說某一件貨物出現之後,不管最後的價格是什麽,他都自動追加一口價,也就是說,這東西你們随便拍,總之這東西他要定了。

一般敢這麽玩的,除了豪門世家,也隻有王公貴族了,因爲拍賣場出現的點天燈,最開始玩的就是這類人,拍賣的貨物價值幾許,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點天燈可以彰顯自己的實力,而所有的實力,往往都跟錢有着直接的關系,哪怕是修行者也是如此。

很多豪門子弟爲了追求公主、郡主,這類身份的女子,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點天燈,男人争權奪利,鬥的死去活來,女人也會争風吃醋,争奇鬥豔,而女人的争鬥,往往跟身邊的男人有着直接的關系。

炎武帝時期,因爲後宮不多,子嗣也不多,兄弟姐妹又少,這種争鬥很少,可像炎武帝這種情況畢竟還是少數,曆朝曆代,大部分的帝王後宮無比的充盈,兄弟姐妹多,子女也多,彼此看對方不順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到了他們這種身份地位,武鬥是很粗鄙的,也是不被允許的。

既然不能武鬥,那就隻能文鬥,而點天燈就是文鬥的一種。

說起點天燈,近些年,最出名的還是長公主李钰凝。

李钰凝那一輩人當中,兄弟姐妹不少,表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很多,而長公主又備受先帝和太後寵溺,自然也遭到了其他公主和郡主的嫉妒,當年齊賢博可是縱橫書院大名鼎鼎的大才子,文采斐然不去說,就是那皮囊也是極好的,自然引得無數女子爲其癡迷傾倒。

在二十年前的時候,爲了争奪齊賢博,李钰凝可是一口氣爲其點了七盞燈,過去都是男子爲女子點天燈,可到了李钰凝這裏,就恰恰相反,女子爲男子點天燈。

當時跟李钰凝叫闆的是其堂姐,蜀王的大女兒青陽郡主,二人年齡相仿,長相也不分伯仲,才情更是極其相似,至于身家嘛,蜀王當年可是差一點兒就能登基成爲皇帝的人物,蜀王跟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身家自然差不到哪兒去。

那也是一場由包袱齋舉辦的盛大拍賣會,在那場拍賣會上,出現了很多奇珍異寶,價格也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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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的昂貴,單單第二場拍賣會上,出現的拍賣品,有不少的拍賣價都是高達百萬元币的存在,而在那場拍賣會上,出現了不少儒家弟子能用到的東西,而齊賢博恰好又是儒家弟子,爲了齊賢博,一個公主,一個郡主,公開撕逼,其場面可想而知。

一盞天燈,就燒掉了内庫近半年的收成,七盞天燈點下來,其代價可想而知,如果李钰凝不是長公主的話,而且那個時候已經執掌了一部分内庫财權的話,就這七盞燈就能燒死她。

點天燈,想要破解,辦法也很簡單,直接把等點爆就可以了。

點天燈分爲兩種,一種是鬥燈,就像現在乙七号房的女人,跟趙玉衡那樣,各自點燈,這種時候,看的不是誰出價更高,而是看誰頂得住,鬥燈沒有時間限制,沒有出價限制,但是可以撤燈,一方撤燈,赢的自然是另外一方,拍賣品本身的價格已經不重要了,所謂的鬥燈就是争一口氣。

還有一種就是挂獨燈,這種方式就像舌戰群儒一般,是真正的包場子,一個人跟所有競拍者爲敵,而挂獨燈相對于鬥燈是非常殘酷,沒有時間限制,也沒有出價限制,更不可以撤燈,直到燈被點爆,而一旦燈被點爆,點燈者不管身家幾何,不管地位幾何,都要爲此付出慘重的代價,這種代價是什麽,沒人知道,但肯定不是錢的事兒,也不是留下身體的零部件就可以的。

其中最典型的,是很久以前,有個修行宗門未來繼承人,挂了獨燈,然後被點爆了,最後該宗門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宗門上上下下所有東西,無論大小,包括人都淪爲了奴隸,要知道,那可是修行宗門,而不是江湖宗門。

因此,點天燈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拿來玩的,因爲這本身就不是什麽遊戲,尤其是挂獨燈的人,搞不好就會讓整個家族,整個宗門,爲這種行爲買單,包袱齋的底蘊到底有多深厚,在這其中可見一斑。

在二人話音落下之後,天六号房的窗邊挂起了一盞火紅燈籠,而乙七号房的窗口,也挂起了一盞火紅燈籠,而随後就是二人的出價。

此時,翻天印的價格已經是四百萬了,這是很多人難以想象的價格,可随着兩盞燈籠的挂起,這個價格在極短的時間内,就飙升到千萬價格。

什麽叫刺-激,這他娘的才叫刺-激,跟着比起來,方才許一凡他們的叫價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商憐作爲包袱齋總齋的副齋主,她并沒有出聲阻攔的意思,隻是靜靜的看着。

此時,整個拍賣會現場,一片寂靜,唯一響起的隻有挂燈房間的出價聲,以及現場衆人粗重的呼吸聲。

翻天印是第二場拍賣會最後一件拍賣品,誰都沒有想到,眼看着就要結束了,居然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不管今天拍賣會拍賣的結果如何,拍賣的東西都是什麽,總之,這場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年沒有出現的鬥燈場面,再次出現,絕對會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此時,翻天印的價格已經超出了它本身的價格,當然,這個時候,價格已經不重要了,人們更在意的是,這場鬥燈,最後撤燈的會是誰,是隐退海外多年的道教,還是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乙七号房的女子。

說實話,對于這場鬥燈,很多人都不看好乙七号房的女子,畢竟,道教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這樣的小角色,一個傳承了數千年的頂級修行勢力,他們的底蘊之恐怖,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不過,有一點兒需要注意的是,趙玉衡也好,李璇玑也罷,他們隻是道教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可以代表道教,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們是代表不了道教的,也就是說,趙玉衡承受的價格是有一個臨界點的。

如果乙七号房的女子,能夠撐到這個臨界點,并且打破這個臨界點的話,那這一輪赢得就是她,隻是,這個可能性很小,至少在場絕大多數人都不看好乙七号房女子。

許一凡雖然沒有參與其中,可他還是感覺腎上腺飙升,有意思,很有意思。

“這乙七号房的女人是誰啊?”劉冬瓜開口問道。

許一凡看着坐在乙七号房閉目養神的女人,眼神微動,沉默片刻,說道:“對翻天印如此志在必得,又道教天宗人宗如此不對付的,還能是誰啊。”

“道教地宗修士?”劉冬瓜瞬間恍悟過來。

許一凡眯起眼睛,悠悠道:“道教是内鬥最爲嚴重的一個修行勢力,天地人三宗,從創立開始就一直在争鬥,隻不過,地宗沒落的太早了,這導緻道教一直都是天宗和人宗在鬥,而世人也隻知道天宗和人宗,現如今,各種隐藏勢力都逐漸浮出水面,地宗修士出現,也不是什麽奇怪的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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