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隊伍的人數不算少,差不多五千餘人,隻是,這五千餘人都很狼狽,也很疲憊,其中傷員不少,缺胳膊少腿的都是基本情況。
在營地中心,有一簇很大的篝火,篝火上架着一隻大鐵鍋,鐵鍋内正炖着什麽東西,香味四溢,而在篝火旁圍坐着幾個人,爲首之人正是李承政。
鐵鍋内的肉香味,并沒有讓其産生任何的食欲,此刻的他,表情凝重,眼神冷冽,其目光正看向遠處的黑暗當中,眼神當中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之前,爲了對付法阿和尚的鐵牦牛軍團,李承政和韓德厚二人,以自身外加八千人作爲誘餌,選擇進入死亡峽谷,寄希望可以利用這裏的特殊地形消滅鐵牦牛軍團。
一切都按照預定計劃的那樣,當李承政和韓德厚親自帶隊,進入死亡峽谷之後,法阿和尚直接讓鐵牦牛軍團撤出戰場,朝着這八千人就追擊而來。
在進入死亡峽谷之後,雙方在一片沼澤地之前,展開了一場血戰和鏖戰。
鐵牦牛軍團确實很強悍,雖然這些小矮人,看着個子不高,可其體内卻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哪怕峽谷通道狹窄,不适合鐵牦牛大規模沖鋒,給李承政他們有了更多反擊的機會,可即便如此,在那場血戰和鏖戰當中,李承政這邊也損失了兩千餘人,這還是他們在看到局勢不利,抛棄了八千匹戰馬,然後果斷渡過沼澤地的情況下。
盡管有了如何渡過沼澤地的辦法,可是,大軍在穿過沼澤地的時候,還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因爲沼澤地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它能吞噬墜入其中的人,最可怕的是沼澤地當中有怪物存在。
原本是一片死寂的沼澤地當中,居然隐藏着數量很多的鳄魚和烏龜,起初,李承政他們在進入沼澤地的時候,因爲人數太多,外加上木闆承重的問題,導緻後面通過的人,有木闆沉入沼澤當中,而在木闆上的人也瞬間陷入沼澤當中。
面對情況,第一時間自然是選擇救援,可是,當他們準備救援的時候,平靜的沼澤地瞬間變得不平靜,有無數鳄魚從沼澤當中浮現出來,直接把陷入沼澤地當中的人,給撕咬成碎片。
當這些鳄魚出現之後,它們就對隊伍展開了攻擊,因爲鳄魚出現的太過于突然,很多人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遭到了毒手,淪爲鳄魚腹中的食物。
當然,面對這些鳄魚的襲擊,李承政他們第一時間選擇了搏鬥和反抗,然後就是抓緊時間撤退。
幸運的是,鳄魚出現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安全的渡過了沼澤地,隻剩下一小部分人沒有過來,而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傷員,可能是他們身上的血腥味,把這些隐藏在沼澤地底部的鳄魚給勾引上來,從而出現了悲劇。
不幸的是,這些沒有及時渡過沼澤地的人,大部分人都在鳄魚的襲擊之下,死于非命,将近兩千人的隊伍,就數百人葬身于此。
而更不幸的是,當剩下的千餘人,好不容易離開了沼澤地,剛剛上岸,本以爲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一群體型很大的烏龜從土裏鑽出來。
這些烏龜體型很大,看起來行動應該很遲緩才對,然而,事實卻是,這些烏龜的行動速度比兔子還快,它們從土裏鑽出來之後,直接沖着那些受傷士卒就展開了攻擊,很多人在大意之下,被其咬住,根本無法掙脫。
凡是被烏龜咬住的人,根本無法行動,而普通的攻擊,也對這些烏龜無效,因爲它們的龜殼很厚,也很硬,刀劈在上面,除了發出金石碰撞的聲音之外,還濺起火花,隻能在其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除了龜殼很硬之外,這些烏龜露出的腦袋和脖頸,皮也很厚,刀劍對其雖然也能造成傷害,可一時半會兒根本砍不斷,也砍不死它們。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烏龜恐怖的防禦,最可怕的還是這些烏龜的數量,它們像狼一樣,狩獵的時候,是聯合行動的,沒一個被襲擊的士卒,他們身邊至少有三隻以上的烏龜,其中一隻烏龜咬住人就不松口,而剩下的烏龜,則開始瘋狂的啃食人的身軀,其啃食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能把一個人的大腿啃得隻剩下骨頭。
李承政在看到這種情況之後,直接帶着修行者前來救援,雙方在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之後,可能是李承政這邊人多勢衆,這些烏龜最終選擇了退去。
這些吃人的烏龜雖然離開了,可李承政這邊也損失慘重,在烏龜的襲擊下,死亡的人不算多,不到百餘人,可受傷的人卻不少,尤其是那些身負重傷的人,有的人胳膊沒了,有的人大腿沒了,有的人是既失去了胳膊,又失去了大腿,其樣子不可謂不凄慘。
這次,李承政他們出來的時候,是輕裝簡行,攜帶的物資并不多,至于說藥品,有是有,卻少的可憐,面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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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重的外傷,除了采取最簡單粗暴的野蠻手段,直接把火燙傷口之外,沒有其他的更有效的辦法。
如此一來,很多人在承受不了這種痛苦的情況下,被活生生的疼死了,這讓這群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的士卒,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心生恐懼。
跟菲爾頓的鐵牦牛軍團的厮殺,傷亡也不過才兩千餘人,可在這裏,被鳄魚和烏龜襲擊,傷亡的人數已經接近這個數量了。
在渡過沼澤地,打退烏龜之後,李承政他們第一時間選擇繼續前進,在一處可攻可守的地方選擇安營紮寨,進行休整。
“傷亡如何?”李承政收回視線,緊抿着嘴唇問道。
“陣亡三千一百三十二人,重傷七百餘人,輕傷更多。”
聽到這個結果,李承政的臉色更加的凝重起來,這還沒有消滅鐵牦牛軍團,就傷亡了三分之一還多,那接下來的戰鬥将會更加的嚴峻。
“我們之前搭建的木闆,都收回沒有?”李承政又問道。
“收回大半,還有一部分被鳄魚損壞了,剩下的來不及收回。”
李承政聞言,點點頭,又搖搖頭,目光重新看向沼澤地那邊,喃喃道:“希望菲爾頓會來。”
衆人聞言,并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之後,李承政又喃喃道:“也不知道韓大人那邊怎麽樣了。”
“韓大人應該已經成功切斷菲爾頓的退路了。”有人說道。
李承政轉過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然後語氣沉重的說道:“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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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亡峽谷的入口,有十八人矗立在一處石壁之上,正是韓德厚。
在李承政他們成功的把菲爾頓引誘進入死亡峽谷之後,韓德厚就帶着燕雲十八騎,從峽谷的石壁上,攀爬上去,然後從峽谷上方,殺了一個回馬槍,回到了峽谷口。
既然決定要把鐵牦牛軍團葬送在這裏,那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活着離開。
其實,韓德厚他們想多了,菲爾頓在沒有徹底消滅李承政這八千人之前,他們是不可能撤退的,因爲法阿和尚在他們出發前,就下達了死命令,要不惜代價的殺死李承政和韓德厚。
但是,命令終歸是命令,萬一菲爾頓在部隊出現大規模傷亡的情況下,不惜違抗軍令,也要撤離死亡峽谷,那該怎麽辦。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韓德厚的職責就是要堵死菲爾頓他們的後路。
當然,依靠燕雲十八騎肯定是不夠的,雖然說燕雲十八騎有一騎可抵千騎的說法,但那畢竟是傳說,更何況,他們面對的還是武裝到牙齒的鐵牦牛軍團,真的打起來,尤其是在受到死亡威脅的時候,單單依靠燕雲十八騎還是不夠的,所以在制定計劃之初,殷元魁又從炎軍當中抽調了兩千人,負責配合韓德厚,也就是說,爲了解決鐵牦牛軍團,炎軍這邊動用了一萬人,由此可見,鐵牦牛軍團對炎軍的威脅之大,而炎軍對其的必殺之心有多強烈了。
其實,韓德厚統領的這兩千人,不單單要切斷鐵牦牛軍團的後路,還要阻擋住西域聯軍對他們的救援行動,而這兩千人能否做到這一點兒,那真的好難說,任務很艱巨,可是他們沒得選擇。
韓德厚看着峽谷内的斑斑火光,眉頭緊蹙,表情凝重。
鐵牦牛軍團的難纏要遠超他們的想象,盡管李承政在峽谷内,以兩千人的死亡,還有數千匹戰馬的死亡作爲代價,也隻是把讓菲爾頓投入了三分之二的兵力進入死亡峽谷。
在李承政他們渡過沼澤地,菲爾頓他們重新打通峽谷的通道之後,菲爾頓并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繼續追擊,而是選擇停留了下來。
面對充滿危機的沼澤地,菲爾頓幹了一件讓炎軍無比憤怒的事情。
菲爾頓下令,讓人把那些死去的将士,不管是炎軍的,還是他們己方的将士遺體,全都抛入了沼澤地當中,當然,那些戰死的戰馬,也不會被放過。
面對沼澤地,菲爾頓采取了最簡單粗暴,毫無人性的手段,而沼澤地因爲這些屍骸的進入,逐漸被填平,這種手段可比砍伐樹木,使用木闆搭建道路要快得多。
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如此之多的屍體被丢入沼澤當中,之前出現襲擊炎軍的鳄魚和烏龜,居然都沒有出現,它們仿佛是之前在襲擊炎軍之後吃飽了一般。
菲爾頓在做完這些之後,并沒有立即行軍,而是選擇了就地休整,順便讓人不斷的砍伐周圍的樹木,還有從峽谷外搬運大量的石頭,看樣子,菲爾頓這是打算填平這片沼澤地。
這個辦法看起來很蠢,也很耗費時間,但是,不得不說,菲爾頓這個決定是沒錯的。
鐵牦牛軍團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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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除了駕馭它們的矮人厲害之外,鐵牦牛才是真正的殺手锏,如果離開了鐵牦牛,這些矮人在身高和體能上,其實不比李承政帶領的這八千人厲害多少。
菲爾頓接到的命令是殲滅李承政這支隊伍,那他自然不能放棄自己的優勢,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
在峽谷外看到這一幕的韓德厚,忍不住爲李承政擔憂起來,可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寄希望于李承政能想到其他的辦法來殲滅鐵牦牛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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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翌日!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鋪設大地的時候,菲爾頓的鐵牦牛軍團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經過半天一夜的準備工作,眼前的沼澤地已經被填的差不多了,雖然不能說是如履平地,至少人走在上面不會陷落下去,而這樣的結果的代價就是,炎軍和鐵牦牛軍團将士們的屍體,還有戰馬和牦牛的屍體,都被投入到沼澤地當中。
另外,峽谷口的一座小山也被他們使用蠻力給鏟平,而那些石頭也被投入到沼澤地當中,至于沼澤地附近的樹木,更是被他們砍伐一空。
就這樣,沼澤地硬生生被菲爾頓變成了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不單單人走在上面無恙,就是那些體重不輕的鐵牦牛走在上面,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伴随着菲爾頓的一道命令下達,這支裝備精良,武裝到牙齒的軍團,就這樣浩浩蕩蕩的朝前行進而去。
這一次,菲爾頓把大部分兵力都開赴進了死亡峽谷,隻在峽谷口留下了大約一千五百人的隊伍,以作後援。
相對于李承政他們渡過沼澤地的心驚膽戰,還有鳄魚和烏龜的襲擊,菲爾頓他們前進的時候,并沒有遇到這些危險,似乎這些鳄魚和烏龜是知道鐵牦牛不好惹,也可能它們之前殺死了太多的炎軍,吃飽了,不想再動彈了,總而言之,菲爾頓他們在前進了很長一段路程之後,始終沒有遇到危險。
之前,李承政他們的打算利用沼澤來擊敗鐵牦牛軍團的想法,在這一刻似乎是落空了。
然而,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和到來的。
這片沼澤地其實是很大的,即便菲爾頓在投入了那麽多的屍體、樹木和石頭,也隻填補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而已。
就在菲爾頓他們走到道路盡頭,看着眼前的沼澤地,準備再次砍伐樹木,敲擊石壁,來填平沼澤地的時候,沉寂已久的鳄魚,突然從沼澤當中冒出來。
一頭,兩頭,三頭.......
放眼望去,眼前的沼澤地瞬間被這些鳄魚們占據了,它們出現之後,直接就朝菲爾頓他們發動了攻擊。
最先倒黴的,當然是那些牦牛了,盡管它們身上披着厚厚的铠甲,腳上也釘着牛掌,可還是有不少地方裸-露在外的,比如大腿,比如小腿,而這些地方,成爲了鳄魚們襲擊的最佳選擇。
當這群鳄魚出現的時候,隊伍的前方一片騷亂,菲爾頓看到之後,連忙下令戰鬥和後撤,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隊伍的後方也出現了騷亂。
原來,當所有士卒都進入沼澤地之後,一大群體積巨大的烏龜,居然出原本夯實無比的沼澤當中鑽了出來,而之前被屍體、木頭和碎石堆積的平地,也瞬間變得不平整起來。
此時,菲爾頓他們是被鳄魚和烏龜給包圍了,進不能進,退不能退,處境尴尬至極。
面對鳄魚和烏龜的襲擊,這些脾氣本來就不好的牦牛,兇性再次被激發出來,它們根本不顧駕馭者的束縛,開始跟這些鳄魚和烏龜搏鬥,或者是奔逃,這使得原本就混亂不堪的隊伍,再次變得混亂不堪起來,而傷亡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面對這種情況,菲爾頓也怒了,他一邊大喝,掌控着整個隊伍,一邊下令戰鬥,然後朝前繼續進發。
菲爾頓的想法很簡單,眼前的鳄魚和烏龜是不少,可它們的出現,卻讓菲爾頓想到了一個更快通過沼澤地的辦法,那就是踩着這些鳄魚和烏龜的身體前進。
不得不說菲爾頓的心是真夠狠的,也足夠的膽大。
面對鳄魚和烏龜的攻擊,菲爾頓一騎當先,駕駛着牦牛,徑直朝着那些鳄魚就沖了過去,巨大的牛蹄踩在這些鳄魚的背上,直接讓它們急速的下沉下去,而牦牛在踩中鳄魚之後,更是片刻不停,朝着前方就狂奔而去。
其他人見狀,紛紛效仿,于是,一時之間,除了那些被鳄魚襲擊,已經受傷或死亡的牦牛之外,其他的牦牛就像是發了瘋一般,以這些烏龜和鳄魚的身體爲墊腳石,朝着前方就沖了過去。
嘶鳴聲、哀嚎聲、怒吼聲、泥土飛濺聲,在這一刻交織到了一起,形成一曲獨特的樂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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