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野草到底有多少,隻能用無邊無盡來形容,當它們朝着衆人湧來的時候,夔夏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拔出刀,沖着靠近他們的野草,就劈砍下去。
一刀下去,砍倒了數十株野草,而這些野草,在倒地之後,迅速的枯萎,其傷口處,湧出鮮紅的汁液,樣子看起來格外的恐怖,而其他的野草,則直接躍過它們,繼續朝衆人撲來。
看到夔夏的舉動之後,其他人也紛紛回過神來,拿出武器,朝着這些不知道隻植物,還是動物的怪物,砍了過去。
砍伐的效果很好,随着衆人不斷揮舞着手裏的刀劍,他們面前的野草叢,成片成片的倒下,而爲了防止它們繼續前進,衆人不約而同的朝四周砍伐而去,同時,原本細長的隊伍,也開始朝中央聚集起來,最終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防禦圈。
盡管衆人砍伐的速度很快,可這些野草叢就像是瘋了一般,不管不顧的朝他們撲過來,看起來很像蟻群在大規模行動的時候,前赴後繼的統一行動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衆人終于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裏三層,外三層的防禦圈,而在他們腳下,倒下了不知道多少野草。
在防禦圈的外面,大概距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不管野草叢如何的前赴後繼,洶湧而來,可它們始終停留在此。
片刻時間,地上就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枯草,而原本就松軟的地面,在那些汁液的湧出之下,頓時變得泥濘不堪起來。
在倒下了不知道多少野草之後,伴随着一聲仿佛是尖叫,又似乎是召喚的聲音響起,原本還在不停移動的野草叢,頓時停了下來,然後,像潮水一般,朝後面退去,在距離衆人大約五十米的地方,選擇了停下,跟衆人展開了對峙。
當這些野草選擇退後之後,衆人豁然發現,在這些空白區内,居然有好幾句骸骨。
骸骨很完整,卻沒有一點皮肉,骨骼也不是常見的白色,或者米黃色,而是黑色,不,準确來說是墨綠色的,隻是看起來像黑色的。
這些完整的白骨,在野草退去的時候,他們開始顫抖,翻滾,在地上不斷的扭曲着,看樣子像是要活過來一般,可實際上,并不是骸骨複活了,而是野草在退去的時候,帶動了他們的屍骸。
也是在這個時候,夔夏發現,這些看似平平無奇的野草,根本不是野草,或者說,它們長得像野草,其實,這些野草是一種蟲子,而之前許一凡他們以爲是果實種子的東西,才是它們的本體,而其裸-露在外的枝幹,不過是它們身體的觸角而已。
這些蟲子個頭并不算大,最大的也不過拳頭大小,可它們的樣子卻無比的猙獰,奇特。
常見的蟲子,一般都是一頭一尾,兩個面而已,可這些蟲子不是,它們有四個面,或者說它們有四個頭,前後左右各有一個頭,看起來,有點像章魚,卻又不是章魚,而那類似于植物枝幹的東西,就是從它們身體最中間長出來的,而那些看似是根莖根須的東西,其實是它們的腳,密密麻麻的,讓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估計會當場暈過去的。
這些小家夥,看似很小,可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它們口中生有利齒,利齒很小,呈現三角形,密密麻麻擠在一起,跟冥龍的利齒很像。
另外,它們除了有四個頭之外,還有八雙眼睛,每一個頭上都有兩雙眼睛,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的地方。
在看清楚這些蟲子的造型之後,夔夏倒吸一口涼氣,這玩意兒,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誰能想到,世間居然還存在這種奇特的蟲子。
另外,這些裸-露在外的骸骨,夔夏看了一眼之後,就知道他們是誰了。
這些骸骨的主人,并不是他們隊伍當中的人,從骸骨的腐化程度來看,這些人死了很多年了,而根據骸骨的骨架來看,這八具骸骨,都是成年男性的屍體,他們是馬氏一族,很早之前被派出來,探索死亡峽谷的先行者。
既然這些骸骨出現在這裏,那就說明,這些先行者在抵達這裏的時候,遭遇了跟他們一樣的事情,然後被殺死在這兒,這讓夔夏很震驚,也很疑惑。
其實,不單單夔夏感到疑惑,其他人也感到疑惑,因爲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些蟲子除了移動速度比較快,長得比較奇特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麽攻擊力,到目前爲止,隊伍當中還沒有出現傷亡。
隻是,想什麽來什麽,就在夔夏覺得這些蟲子應該沒有什麽攻擊性的時候,意外再次發生了。
在防禦圈最外圍的人當中,有人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看起來像是羊癫瘋發作了一般,可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這并不是羊癫瘋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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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人的腿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幾道傷口,應該是剛才在砍它們的時候,不小心被倒刺劃傷的,傷口不大,也不深,可此時,傷口卻呈現烏黑色,稍微有點醫學常識的人就知道,這是中毒的症狀。
然而,這并不是最奇特的地方,在其傷口附近,有根須出現,而在肉眼看不見的皮肉裏面,有東西正朝着此人的上半身爬去,而其爬行的地方,正好是順着血管的位置。
凡是這東西爬行過的地方,皮膚下會出現一個凸起的硬塊,而周圍的肌膚,會瞬間變成黑色,其爬行的速度并不快,可也不慢,就在此人倒地不起的幾個眨眼的功夫,那凸起的地方,就已經從腳踝處的傷口,蔓延到膝蓋的位置,而且它還在不斷往上爬。
在這個人倒下的一瞬間,夔夏第一時間走過去查看情況,而他還沒有弄清楚,這些東西是什麽的時候,在他的身邊,又有六七個人,前後倒下,出現了跟此人一樣的症狀,這把其他人給吓了一大跳,都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
夔夏蹲在第一個倒下的人身邊,緊蹙着眉頭,看着正在此人大腿上爬行的硬塊,猶豫了一下,他還是伸出手,直接用手指,摁在了那東西前進的路上,然後,夔夏就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撞擊他的手指,與其說是一股撞擊力,不如說是有人在隔着一層皮,正在撫摸他的手指,顯然,這東西是活的。
那東西見前路被擋住了,它開始在原地轉圈圈,然後,被夔夏摁住的地方,就鼓起了一個大包,而随着大包越鼓越大,皮肉也被撐得逐漸透明起來,而倒地之人,此刻正在不停的抽搐、扭動,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哀嚎聲,其聲音之慘烈,聽得人心裏瘆得慌。
在這個時候,夔夏已經看清楚,皮肉下面是什麽了,就是之前被許一凡随手丢棄在地上的‘花生’,其個頭很小,也就小拇指的指頭那麽大一點兒,可是,此時,夔夏去發現,這小東西已經有一寸多長了。
這小東西的身下,有八隻類似于觸角的東西,正死死地吸附在血管之上,而随着它身體的每一次蠕動,鮮血就會進入它的身體,而小東西的身體也會随之漲大,顯然,這東西是在吸血,而且人血成爲了成長的養分所在。
另外,夔夏還發現,這東西看起來很小,卻有一條長長的尾巴,尾巴很長,從接近透明的鼓包那裏,幾乎看不到頭。
看到這一幕的夔夏,已經來不及多想什麽,他直接拔出随身攜帶的匕首,直接把鼓包挑破,随着鼓包的刺破,一聲炸響響起,一道不知道是鮮血,還是體液的液體,從鼓包當中激射而出,而小東西則從傷口露出了一個小腦袋,然後,它沒有選擇出來,反而縮了回去。
“啊......”
夔夏的舉動,直接讓倒地不起的那人,直接坐了起來,嘴裏發出一聲破音的吼叫。
眼看着小東西就要重新鑽入這人的身體裏,夔夏自然不可能讓其如願,隻見他手腕一抖,用匕首的刀尖,對着小東西所在的位置,直接一挑,差不多有兩寸長的小東西,被硬生生的挖了出來。
小東西的主要部分雖然被挖出來了,可它的尾巴卻還留在體内,夔夏也是藝高人膽大,直接調動真氣,彙集在兩根手指的位置,捏住小東西圓滾滾,胖乎乎,滑膩膩的身體,就開始拉扯起來。
夔夏起初是蹲着的,可是,在拉扯了一會兒之後,他不得不站起身來,這才把小東西整個身軀都給拔出來。
小東西的樣子,看起來跟蝌蚪差不多,頭大尾長,單單它尾巴的長度,就差不多有一尺多。
小東西被夔夏全部拔出來之後,它就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其勁道還不小,而且它掙紮的越厲害,傳遞出來的勁道越大,而且這小東西還有一嘴的利齒,不過,并沒有那麽的鋒利,它在掙紮的時候,還朝夔夏的手指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是被螞蟻夾了一下。
看着眼前這怪異的小東西,夔夏沒有時間多想,直接把其丢出去老遠,然後,就看到這小東西在落地之後,直接鑽入了底下,瞬間消失不見了。
倒地之人,在夔夏把小東西拔出來之後,他整個人也輕松了很多,身體雖然還在下意識的抽搐着,嘴裏也還在哀嚎着,不過相較于之前,要輕緩很多。
就在夔夏救治這人的時候,已經有數十人倒地不起,開始不停的抽搐和哀嚎,而夔夏見狀之後,立即喊道:“他們傷口有東西,把它挑出來。”
說完這個,夔夏就蹲在另一個人身邊,用同樣的辦法,把此人體内的小東西,直接給拔了出來,而此人的症狀也立即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其他人見狀,紛紛效仿起來。
夔夏在挑出第二個小東西之後,就對其他還站着的人說道:“快檢查一下自身,看看有沒有傷口,如果有,立即包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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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聞言,都不敢怠慢,紛紛開始檢查自身的情況,沒有傷口的,都暗自慶幸,而有傷口的,也在檢查一番,确定傷口沒有東西之後,找布條把傷口包紮起來,現場響起一陣撕扯布片的聲音。
在這個時候,夔夏已經确定,這些類似于‘花生’的小東西,應該是那些蟲子的幼卵,他也終于明白,這裏爲何有骸骨出現了。
馬氏一族的人,因爲常年生活在秦山當中,他們的穿着都比較簡陋,男人大部分都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也隻是穿着一條長不過膝蓋的短褲,腳上基本沒有穿鞋子,就算穿着鞋子,也都是編織的草鞋,女人也就比多男人多一件上衣而已,也就是說,除了一些關鍵的部位之外,馬氏一族的打扮很像原始部落的打扮。
在這種地方,他們全身上下都是破綻,盡管在來到這裏的時候,因爲氣溫降低,很多人都穿上了冬裝,可還是有不少地方露在外面,比如胳膊,比如腳踝,而有些人,在趕路的時候,因爲這裏土質松軟,他們選擇光腳走路,腳底出現傷口,也是在所難免的,而這恰好給了這些小東西可乘之機。
幸虧他們這次人多,也幸虧他們發現的早,如果在晚一些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傷亡。
夔夏這邊的麻煩,暫時解決了,可馬?那邊的麻煩卻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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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路者突然發生慘叫之後,馬?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查探情況,而許一凡也緊随其後,跟着過去了。
許一凡循着馬?的聲音,朝前奔跑了差不多兩三百米的之後,終于看到了馬?,而眼前的一幕,卻讓許一凡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隻見,在距離他大概十來米遠的地方,馬?正渾身是血的站在那兒,手裏正提着一把還在滴血的刀,而在他的腳下,橫七豎八的躺着三四具屍體,這些屍體不是别人,正是他們隊伍當中的探路者。
讓許一凡停下腳步的不是拿着刀,在許一凡過來之後,猛地轉過頭,用一雙血紅眼睛看來這他的馬?,而是馬?腳下的那些屍體。
這些探路者都是馬氏一族的成員,馬氏一族成員的身高,普遍都比中原人要高一些,穿着也簡陋一些,同時也精壯一些,可是,此時這幾個人,卻骨瘦如柴,獸皮做成的獸衣,在他們身上顯得松垮垮的,就像是披在身上一般,而在獸皮下面,這些人的身上,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他們腦袋上長出了兩根觸角,而在頭頂的位置,長着一根類似于天線的東西,樣子很是怪異,這些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張的很大,其程度已經超出正常人的範圍了。
他們的眼珠子,幾乎都要從眼眶當中凸出來了,其中有人的眼珠子已經凸出來了,像兩個燈泡一般,挂在眼眶下方,而嘴巴更是張的大大的,至少可以放進去一個半拳頭。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還是他們的身軀,在他們的五官和下-體,都有一根類似于稭稈的東西,從身體内鑽出來,而這些稭稈上,布滿了根須。
這些根須,此刻還在不停的蠕動着,而随着它們的蠕動,屍體也跟着微微抽搐着,同時,他們的身體也跟着消瘦下去。
許一凡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問答:“這是怎麽回事兒。”
“别過來!”
許一凡一隻腳剛落地,另一隻腳才擡起來,就聽到馬?大喊道。
許一凡楞在當場,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發現在距離他不過十公分的地方,有一排排類似于地刺的的東西,這些東西顔色跟周圍泥土的顔色一模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這些尖刺很長,足足有半截手指那麽長,而且看起來異常的鋒利。
這些尖刺并不是單獨存在的,而是連接着周圍的野草,一動不動,可許一凡卻發現,在他腳掌移動的時候,這些尖刺也跟着移動,似乎就等着他把腳落下去。
見許一凡停下了,馬?長長送了一口氣,甩了甩手裏帶血的刀,然後,把刀插在地上,擡起一隻腳,鞋底沖着自己,接着,就聽到馬?大喝一聲,手指猛地用力,從鞋底拔出一根尖刺。
看似毫無生命的尖刺,卻在此時,瘋狂的扭動起來,而伴随着馬?不斷的用力,尖刺終于被拔出來,連帶着鞋子也掉落下來,在尖刺的頂端,隔着鞋子,許一凡看到,有一坨肉乎乎的東西,正在瘋狂的扭動着。
馬?把其拔出來之後,直接将其扔在地上,拔出刀,直接一刀将其釘死在地上,而這東西也發出一聲猶如嬰兒啼哭的聲音,身體劇烈的抖動幾下,就停止不動了。
這一幕,把許一凡看的額頭冒汗,背脊發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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