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對峙的這段時間,符箓在其身上造成的傷勢,已經被其恢複的七七八八,而胸腹部的傷口,此刻也愈合了大半,雖然還未曾完全愈合,但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嗚嗚嗚......”
就在夔夏他們想着該如何應對眼前這條冥龍的時候,原本平靜的寒潭,突然沸騰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出來一般,與此同時,還發出一陣嘶鳴聲,又仿佛是呼喚聲,這讓夔夏和馬?等人,頓時心神緊繃,如臨大敵。
此刻的寒潭,看起來就像一鍋煮開的沸水一般,翻騰不止,氣泡連連,而岸上的冥龍在聽到那一聲聲嘶鳴聲之後,也發出一聲嘶鳴,聲音不似之前那麽憤怒,反而像是孩子在跟大人撒嬌一般。
然後,衆人就看到,正在跟他們對峙的冥龍,居然不在理會他們,徑直轉過身,直接朝寒潭遊去,看似緩慢的動作,卻在片刻之間,就從衆人眼前消失,随着一聲噗通入水聲,這條受傷的冥龍就這樣消失在寒潭之中,這把岸上的衆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冥龍就這麽走了?”夔夏一臉詫異的看着寒潭方向,開口問道。
馬?卻皺了皺眉頭,顯然他對冥龍的突然離開,也感到不解,然而,他很快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大變,朝着寒潭的方向就狂奔而去。
夔夏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也想到了什麽,也連忙朝寒潭那邊奔去。
兩個人幾乎同時抵達寒潭旁邊,然後,他們就看到,寒潭逐漸恢複平靜,而冥龍早已經不知所蹤,隻剩下漣漪陣陣的潭面,還有附近一片狼藉的戰場,以及那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屍骸,證明方才的一切并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公子在下面,不會有危險吧?”夔夏問道。
馬?緊蹙着眉頭,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有危險。”
“嗯?”
夔夏聞言,立即轉過頭,一臉疑惑的看向馬?,似乎在說你怎麽知道。
馬?也轉過頭,看了一眼馬?,又轉過頭,看向寒潭,緩緩地解釋道:“剛才我們這邊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下面的冥龍應該已經蘇醒,冥龍是極其護短的,按理說,在幼年冥龍受傷之後,成年冥龍應該會出現才對,可它們并沒有出現。”
“你的意思是......”
“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成年冥龍無法行動,或者其他的原因,導緻其無法出現,要麽就是少主在寒潭下,攔住了成年冥龍。”
聽完馬?的分析,夔夏點點頭,認同了馬?的說辭。
不過,這兩種可能性,相對于後者,夔夏更傾向于前者,原因也很簡單,寒潭就那麽大,幼年冥龍都這麽大了,那成年冥龍會大到什麽程度?
另外,幼年冥龍在出現的時候,夔夏也注意到,在其身軀之上,有冰渣出現,這說明,在寒潭的底部,應該是一個溫度極低的地方,而在這種環境之下生存的動物,爲了活下去,是能不動就不動,以此來減少身體能量的消耗。
蛇都有冬眠的習性,雖然冥龍被稱之爲冥龍,其實,它還是蛇的一種,隻是樣子産生了變異而已,隻要它屬于蛇類,那冬眠的習性肯定會存在的,想要讓它們蘇醒過來,不是那麽容易的。
當然,馬?說的第二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可冥龍的厲害,他們剛才可是親身體會過,一條幼年冥龍就如此難對付,那成年冥龍肯定更難對付,而且還是在水底,那可是冥龍的主戰場,天時地利人和,許一凡可一樣都不占。
雖然,夔夏對許一凡很尊重,也很敬佩,知道許一凡不是一般人,可人力有時窮,許一凡在智謀方面,那自然是沒話說,而個人戰力方面,雖然也還不錯,可也隻相當于七品到八品的修行者而已,他想要以一己之力,阻攔成年冥龍幾乎是不可能的。
“接下來怎麽辦?”夔夏問道。
馬?想了想,說道:“我下去看看。”
說完,也不等夔夏說什麽,馬?就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寒潭,伴随噗通一聲,馬?就消失在寒潭之上。
夔夏緊盯着潭面,緊張而又焦急的等待着。
一分鍾過去,兩分鍾過去,三分鍾過去.......足足過去了近五分鍾,潭面早已經恢複平靜,而馬?卻始終沒有上來,這讓夔夏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夔夏等得不耐煩,開始脫衣服,準備親自下去看看的時候,平靜的潭面終于有了動靜,随着一陣水面的翻騰,一個人從潭面浮了上來,夔夏定睛一看,正是馬?。
隻是,此時的馬?狀态很不好,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在其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而其身體略顯僵硬的劃動着水面,好像很冷一般。
夔夏見狀,連忙蹲下身,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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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馬?,在兩隻手相握的一瞬間,夔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入手冰涼刺骨,他感覺自己握住的不是一隻手,而是一塊寒冰,忍不住想松開手,不過,夔夏還是強行抑制住了這種沖動,猛然用力,一把把馬?從水裏給扯了上來。
在馬?下水的時候,除了幾個留下負責照顧趙雷符等人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再次聚集了過來,而在這期間,不知道是天色漸暗,導緻了氣溫下降,還是因爲内心的恐懼,讓他們覺得這裏溫度降低了,但不管因爲什麽,他們還是在寒潭旁邊,點燃了一堆篝火取暖。
剛才,馬?在水裏的時候,夔夏隻是覺得其身體有些僵硬而已,他以爲這是入水世家太久導緻的,可是,當馬?被拉扯上來之後,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夔夏這才發現,馬?的身上居然結了一層淡淡的,薄薄的冰霜,其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着,肌肉更是堅硬似鐵。
馬?在上岸之後,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顫抖不已,來不及說什麽,直接來到篝火旁邊,蹲下來,直接把雙手放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上,淡藍色的火焰,不斷的舔舐-着馬?的手掌,可他卻感覺不到一點兒疼痛,反而是十分舒服的呼出一口氣。
“拿張毯子過來。”夔夏見狀,連忙吩咐道。
很快,有人拿來了一張用不知道是什麽動物毛皮制成的毛毯,披在了馬?身上,而馬?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都蜷縮在毛毯當中。
看到這一幕的衆人,既是疑惑,又是無語,更多的還是好奇,好奇馬?在寒潭下到底看到了什麽。
大約過去了十分鍾,馬?終于不在哆嗦,整個人的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可還是顯得很蒼白,要知道,馬?不但長着一張馬臉,皮膚也很黑,而能夠讓其臉色變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寒潭下面的溫度低到了什麽程度。
夔夏見馬?緩過神來了,就連忙開口問道:“你在下面看到了什麽?”
然而,馬?的回答卻讓衆人大失所望,同時又憂心不已。
“我什麽都沒看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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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這個答案可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方才,馬?上來的時候,他的樣子可把衆人吓了一大跳,在馬?烤火取暖的時候,夔夏他們可始終緊盯着潭面,小心警惕的戒備着,他們以爲剛才消失的冥龍又再次出現了,然而,冥龍并沒有出現,因爲馬?出現,而被打破平靜的潭面,此刻再次恢複正常,變得平靜如鏡,就像他們剛來到這裏的時候一樣。
似乎是知道衆人在想什麽,馬?緩緩地說道:“它已經回去了,不會再上來了。”
“嗯?”
“什麽意思?”
衆人又是一愣,不過,很快衆人就明白馬?說的它是誰了,除了那條冥龍還能是誰,隻是,他們不明白的是,馬?爲何會說它回去了。
馬?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解釋道:“我下去的時候,恰好看到它正在下潛,于是,我就跟了上去。”
“它難道沒有發現你?”夔夏好奇的問道。
馬?卻點點頭,說道:“它發現我了,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以爲它會對我不利,沒想到,它隻是看了我一眼,就加快了速度下潛,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我也跟着下潛,可随着下潛的深度越深,周圍逐漸變得漆黑暗淡起來,而水溫也越來越低。”
“我也不知道我下潛了多久,也不知道下潛了多深,我隻是感覺我快要窒息了,也快要被凍死了,根本無力繼續下潛,就隻能上來了。”
說到這兒,馬?朝篝火又靠近了幾分,然後心有餘悸的說道:“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我就上不來了。”
馬?的講述很平淡,但是,在經曆了方才大戰的衆人聽來,越是這種樸實無華的講述,越是讓人感到心驚,同時,也産生了很深的疑惑。
馬?下去的時候,冥龍發現他,并且看到他了,可冥龍居然沒有攻擊它,這很說不過去;
其次,馬?下潛了近七分鍾,這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的極限,但是,對于修行者而言,這不算什麽,一個正常的修行者,是可以在沒有任何潛水設備的情況下,潛水憋氣十幾分鍾的,而憋氣的時間,根據其體質、境界、修爲而有所不同,越是高境界,高修爲的人,憋氣的時間越長,馬?的修行體系雖然跟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同,可他自己曾經說過,他的修爲境界,在五品左右,按理說,馬?在水下待個半個小時到半個時辰是沒有問題的,可他卻隻堅持了七分多鍾,這很奇怪。
另外,寒潭的深度,比他們之前測試的還要深很多,至少,馬?感覺是這樣的,這裏就像一個深淵一般,根本沒有盡頭。
還要,寒潭的水溫在逐漸降低,這種水溫降低,很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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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夔夏在等待的時候,就曾經把手放在寒潭當中,他感覺此刻的水溫,比他之前觸碰到的水溫,至少降低了五度左右,當然,夔夏還沒有溫度的概念,可那種水溫的變化,确實感受到了,這也無比的詭異。
最後一個問題,才是所有人都感到疑惑,又無比擔憂的事情。
許一凡作爲他們的統領,他的境界修爲如何,衆人雖然不是很清楚,可夔夏卻知道一些,肯定沒有馬?和他的高,甚至跟身邊的這些人比起來,都有所不如,連馬?都堅持不了多久,許一凡又依靠什麽堅持下去的?
更重要的是,許一凡可是在他們跟冥龍作戰的時候,趁機下水的,從他下水到現在,最起碼過去半個時辰了,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出現,這意味着什麽?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性,要麽許一凡的境界修爲比他們想象和了解的要深厚的多得多,所以他能堅持這麽久,要麽許一凡已經死在了寒潭當中。
兩種可能性,不管是哪種,都不是他們可以接受的。
按照許一凡表現出來的境界和修爲,在正常水域當中,許一凡最多也就能憋氣十幾二分鍾,這已經很了不起了,而寒潭的水溫和環境很複雜,這個時間肯定會大大縮短,從馬?的情況來看,許一凡最多能堅持個四五分鍾,就很牛逼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許一凡境界修爲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高,可馬?五品的境界,也才堅持了不到十分鍾,許一凡又是怎麽堅持一個小時的?
按照常理而言,許一凡沒有出現,第一種可能性已經不存在,隻有第二種可能性,那就是許一凡已經死在了寒潭深處。
想到這個可能性,在場的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灰暗起來,然而,在此時,馬?卻再次說話了。
“少主沒有死,他還活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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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衆人詫異和不解的看向馬?,就連夔夏也忍不住看向馬?,希望他可以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馬?也不負衆望,在環顧一周之後,把目光重新落在篝火上,緩緩地說道:“我能感受到少主體内的黑暗力量,我之所以确定他是冥王之子,就是因爲少主體内有至暗力量,雖然很微弱。”
馬?的這個解釋,瞬間解開了夔夏心中的一個疑惑。
當初,他們在遇到馬族的時候,即将要團滅,可就在那個時候,因爲鬼符的出現,馬?居然選擇了追随許一凡,看起來是因爲鬼符的存在,才讓馬?做出出世的決定,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哪裏不對,可他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後來,在一番思索之後,夔夏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馬?的追随和效忠,看起來太草率了。
确實是太草率了,如果隻是因爲一塊鬼符,馬?基于祖訓,個人選擇效忠和追随,這說的過去,可他是帶着馬氏一族,全族之人一起效忠,這就很不正常了。
要知道,馬氏一族在秦山内生存了數千年,好不容易才繁衍下去,就因爲一塊鬼符,就賭上全族人的性命,這簡直是太草率了。
然而,現在聽完了馬?的解釋之後,夔夏頓時恍然,雖然他不知道馬?口中的至暗力量到底是什麽,但肯定跟冥王有關,而從馬?就許一凡體内有至暗力量,就毫不猶豫的選擇效忠,那就說明,這種至暗力量很特别,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就像皇位一般,不是誰都可以坐的。
一念至此,夔夏就連忙開口問道:“你還能感受到這股力量?”
馬?點點頭,又搖搖頭,轉過頭,看了一眼夔夏,又把目光投向寒潭,語氣幽幽的說道:“方才,在寒潭的時候,我清晰的感受到那股至暗力量,它還在,而且還在增強,它正在蘇醒。”
“那你爲何......”
夔夏聞言,又忍不住開口了,隻是,夔夏的話還沒有說完,馬?就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當我離開寒潭之後,那股力量我感受不到了。”
“啊?!”
夔夏聞言,頓時一驚。
馬?卻繼續說道:“在寒潭深處,還有一股力量,它切斷了我對至暗力量的窺探。”
“嘶......”
此話一出,夔夏倒吸一口涼氣,雖然馬?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但是,他已經想到,馬?說的另一股力量是什麽了,那應該是冥龍的力量,而且很可能是成年冥龍的力量。
如果馬?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麽許一凡此刻應該在寒潭深處,遇到了成年冥龍,而且很可能他在寒潭深處,有了什麽奇遇,隻是,這些都隻是他們的猜測而已,現如今,最關鍵的問題是,許一凡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寒潭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麽,幼年冥龍的離開,是不是跟寒潭深處發生的事情有關。
這一系列的問題,都困擾着在場所有人,現場頓時寂靜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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