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月三十号開始,一直到七月二十五号,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上陽國和下陽國發生了史無前例的混戰,其參入的人數之多,波及的範圍之廣,産生的影響之大,是超乎許一凡預期的,也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戰争源起于普羅大橋,一開始隻是上陽城和下陽城兩座國度的人在對戰,但是,在三天之後,這場戰争就像秋天的野火一般,迅速波及到了兩國大大小小的所有城鎮,而之前因爲參與西域聯軍而停下争鬥的雙方,在這段時間内,打的你死我活。
以往兩國開戰,參與的無非是兩種人,一個是政客,一個就是軍人,大多數戰争的爆發,往往都源于政客,而非軍人,因此戰争往往被視爲政治和外交的極端手段。
隻是,這一次,參與到戰争當中的人,卻格外的多,普通百姓、商人、軍隊、政客、僧侶......隻要是在這個兩個王國生活的人,或多或少,或主動或被動,都被卷入到了這場戰争當中去了。
百姓跟百姓之間發生了戰争,商人跟商人之間發生商戰,軍隊跟軍隊之間發生血戰,政客則繼續在唇槍舌劍,至于僧侶也罕見的參與到了這場戰鬥當中去,或者說,這場史無前例的大戰,就是僧人在主導着。
如果說,許一凡是挑起兩國戰争的導火索的話,那麽兩國國寺的僧人,就是擴大這場戰争的罪魁禍首。
在七月三号,這場戰争從兩國的國都開始朝外蔓延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而這場戰鬥,在七月十三号的時候,更是擴張到了兩國周圍的王國。
每當戰争發生的時候,最深受其害的,往往不是操縱戰争的人,也不是作戰的雙方,而是生活在底層的百姓,當戰火猶如星星之火一般,在兩國的版圖上蔓延的時候,很多老百姓,被迫無奈,要麽選擇參戰,要麽選擇遠走他鄉。
這樣一來,導緻兩國的人口,開始迅速銳減,而周邊王國開始瘋狂湧入流民。
對于這種情況,起初,這些王國的國王和政客,還是很樂見其成的,畢竟,人口增加是好事,可以給他們很大的利益,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些進入他們王國的流民,并沒有安分守己的生活,因爲是逃難,能夠攜帶的東西不多,而生活可不會因爲你沒有帶錢,就不爲難你,于是,這就導緻很多人因爲貧窮和饑餓,開始走上犯罪的道路。
打-砸-搶燒,最開始隻是從貧民窟開始的,可是,很快,這種态勢就蔓延到其他階級的人身上,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逐漸走向失控的局面。
這些王國,這個時候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他們開始驅逐這些流民,而驅逐自然引起了反抗,而反抗的結果往往都伴随着流血事件的發生,如此一來,雙方就展開了一場另類的交戰。
這些王國除了驅逐流民之外,他們開始封閉邊境的城池,派出重兵把守,嚴禁上陽國和下陽國的流民進入他們的國家,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沖突發生。
起初,這些軍隊隻是驅逐他們,并沒有打殺他們,然而,當流民彙集的越來越多,人員構成越來越複雜之後,雙方的沖突就變得尖銳起來,而伴随着有流民被軍隊的人失手打死之後,流民的恐懼和憤怒被積攢到了極緻,也壓抑到了極緻,随之而來的就是爆發,這就像火山噴發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你永遠不知道,人爲了活下去,可以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可以承受什麽樣的代價。
這些流民在看到自己的活路被堵住之後,就開始自行逐漸的流民大軍,雖然這些人單個的戰力幾乎爲零,可是,當他們很多人彙集到一起的時候,這種戰力的恐怖程度,絲毫不亞于一支正規軍隊。
之前,還抱着看好戲的其他王國,在這個時候,終于沒有心思看戲了,也開始坐不住了,他們紛紛派出使者,前往兩國進行交涉,進行勸解,然而,人家根本不鳥你,人家打人家的,至于那些流民軍,他們現在可沒有心思和精力去管。
之所以這些流民會跟其他王國發生沖突和戰争,除了因爲心中和恐懼和憤怒,更多的還是被煽動起來的,而這其中,當然少不了許一凡的影子,也少不了不良人的功勞。
在兩國戰争發生之後,許一凡又留在了下陽國,觀望了幾天,一方面是看看有沒有利益可以攫取,另一方面是在等許凱歌那邊的消息。
在此期間,許一凡可謂是爲了繼續激發兩國的矛盾,開始不遺餘力的推動。
暗殺,往往是激發矛盾最有效,最快捷,最粗暴的手段,而許一凡的人馬不多,于是,他就采取了這個手段,俠義軍的人被他安排在兩國之間,開始針對一些關鍵性、有很大影響力的人進行刺殺,刺殺的成功與否,結果如何,并不重要,隻要讓他們知道,
他們的生命時刻被威脅着,那麽,接下來,許一凡他們什麽都不用做,這些人都會爲了自己的安危,開始瘋狂作戰。
刺殺的對象很多,有名望的商人,得道高僧,王公貴族,甚至是國王,都多次遭遇了刺殺,幾乎兩國當中,很多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利的人,都被這種死亡的威脅籠罩着,而這也不斷的激化了兩國的矛盾,使得這把大火越燒越旺盛起來。
在把上陽國和下陽國搞得一團糟之後,法阿和尚的人終于來了,而佛門也開始出手了,許一凡自然不敢繼續逗留,也不敢繼續刺殺,他選擇溜之大吉。
但是,許一凡雖然走了,可是,針對雙方重要人物的刺殺行動,并沒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而這自然不是許一凡的安排,而是兩國人自行組建的行動,許一凡隻是給他們展現一個通道,指明了一個方向而已,接下來該怎麽做,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至于那些流民軍的形成,也是許一凡讓杜魯和吳鈎他們,在加上啓動了不少不良人的暗子,進行的煽動行爲,以許一凡的眼光,他自然不會僅僅滿足上陽國和下陽國兩個王國的内亂了,把其他王國拖下水,使得整個西域中東部,陷入一片混亂當中,才是許一凡想要看到的。
可以說,西域這邊亂的越厲害,西征軍那邊的承受的壓力就越是輕松。
不過,這種混亂也僅僅隻持續了不到一個月,就伴随着阿修的出現,被迫停止了。
阿修,在此之前,是名不見經的人物,因爲他很低調,也很冷血,凡是知道的人,幾乎都死了,而他正是佛門阿修羅族的人。
阿修羅族,在整個西域,是非常具有威懾力的,其威懾力之大,是要超過達摩院的存在,由阿修羅組成的執法隊,是懸挂在所有王國頭上的達摩克斯之劍。
阿修羅族在西域所有人眼中,就是惡魔的化身,除了佛祖之外,沒有人能降服他們,哪怕是佛祖,也不能百分百的降服他們,這一點兒,從阿修羅族動不動就叛亂就可以看出。
阿修是執法隊的一個中隊長,常年黑甲覆面,沒有人知道,在那黑漆漆的面具下面,到底隐藏着一個什麽樣的臉龐,不過,這也不重要,這一次,在這場史無前例的内亂當中,阿修走上了曆史舞台。
執法隊之所以在西域那麽如雷貫耳,主要源于數場戰争,其中最典型的一場戰争,是發生在一千多年的一場滅國之戰。
當時,在西域中部,有一個中型王國,叫俱蘭國,這個王國曆史很悠久,雖然沒有十大王國和十大候補王國那麽強勢,可是,俱蘭國存在的時間,已經有五千多年了,算是衆多王國當中很悠久的存在。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曆史悠久的王國,卻在一千多年前,被一直三千人的執法隊,直接給滅國了,從國王到販夫走卒,全國上下近三十萬人,幾乎被屠戮殆盡,至于原因至今都是西域的一個謎。
有人說,是因爲俱蘭國誕生了一個黑佛,他的存在威脅到了佛門的地位,也有人說,是因爲俱蘭國已經背叛了佛門,成爲了他國的走狗,還有人說,俱蘭國是得罪了執法隊,因此才慘遭橫禍。
各種說法都有,可是,真相到底如何,沒有人清楚,不管是阿修羅所在的執法隊,還是佛門南陀山,就這件事,都選擇了沉默,任憑人們怎麽去猜測,始終沒有人給出答案。
這不是執法隊第一次滅國了,在俱蘭國被滅掉之前,還有數個王國被其殲滅,但是,在這些王國被殲滅的時候,都沒有出現坑殺一國百姓的舉動,除了國王一脈的皇室被屠戮一空,王國被颠覆之外,像國寺的僧人,還有其他的王公貴族,豪閥世家,都得以保存。
凡是被滅掉的王國的僧人,全都被帶回了南陀山,囚禁一生,直到他們死去,而剩下的那些人,要麽被其他王國接納,要麽就是流離失所,而唯獨俱蘭國全國上下,幾乎沒有一個活口。
别看俱蘭國隻是一個中型王國,人口也不算多,隻有區區的三十餘萬人,其疆域也不算大,還沒有大炎王朝一個洲大,可是,該國的經曆、文化、政治、軍隊都是佼佼者,在其巅峰的時候,他們敢跟二十大王國争鋒。
俱蘭國在遭遇執法隊進攻的時候,他們有一萬多人的正規部隊,還有近三萬人的預備隊,再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軍隊,整個國家差不多有七萬多的軍隊。
這樣一個軍隊,在面對三千執法隊的時候,簡直就是一群土雞瓦狗,隻用了十天時間,俱蘭國的國都就淪陷了,而國王求饒無果,更是被一刀給砍掉了腦袋。
至于那七萬多的軍隊,一部分持續反抗,被直接誅殺,有一部分這是被打懵,打垮了,淪爲了俘虜,最後一部分則選擇了投降,但是,這些人都沒有逃過一個厄運,那就是死。
不但這些軍人死了,整個王
國的人,無論身份高低,幾乎被屠戮殆盡,也正是因爲這一戰,執法隊的名聲徹底被打響,達摩院在其面前就是一個弟弟。
不過,在那之後,執法隊的人很少出現,而每次需要執法隊出現的時候,當聽說執法隊的人要來,這些人無一例外選擇的投降,他們甯願被囚禁一生,或者被流放,都不願意遇到執法隊,由此可見,執法隊在西域的威望如何了。
這一次,時隔千餘年,當執法隊的大旗再次飄揚,那群戴着猙獰面具的執法隊出現的時候,不管是上陽國,還是下陽國,亦或者是其他周邊的王國,幾乎在同一時間停下了戰争,一個個比鹌鹑還有乖。
在執法隊抵達的時候,他們就像是犯錯的小學生一般,一個個低垂着腦袋,等待着執法隊的審判,真可謂是印證那句話: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乖乖受罰的,有些人在聽到執法隊即将到來,還在我行我素,不把執法隊放在眼裏,而結果也很清晰,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成爲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頭顱就挂在執法隊戰馬的身側。
阿修到來之後,并沒有詢問事情的起因,他隻是把布德和易德,還有其他幾個參戰的國王叫到了一起,然後,給了他們兩個選擇,要麽把各自國家的所有軍隊送到前線去,要麽就滅國。
上來就要兵權,這讓人很難接受,其中一個國王就吐槽了兩句,埋怨了兩句,就成爲了一個死人,而下一秒,他所在的王國,立即換了一個國王,而新國王上位之後,第一時間,把所有的軍隊,連同囚犯和俘虜,一起打包,連夜送往了前線,而這位新國王本人,更是披甲上陣,親自去往前線。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不管其他人願不願意,想與不想,他們也隻能乖乖照做,不但他們的軍隊要去,他們本人也要去,當然了,他們也可以不去,大不了就是換一個國王而已。
在死亡的威脅下,面對人狠話不多的阿修,布德和易德他們,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灰溜溜的回去,帶着所有的軍隊、俘虜、囚犯,離開混亂不堪的王國,直接去往前線作戰。
至于說混亂不堪的王國,該怎麽收拾,該怎麽處理,阿修處理的也十分的簡單和巧妙,那就是把這幾個王國國寺的主持叫到一起,讓他們去收拾他們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弄得好,可以不用去南陀山報道,做的不好,那就是罪上加罪,當場被誅殺。
如果說在其他地方,國王親自作戰,治理朝政交給僧人,聽起來是多麽的滑稽,可是,在西域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這次西域的内亂,之所以蔓延的這麽快,擴大的程度如此之廣,就是因爲這些僧人也參與其中了。
在以絕對的武力,控制了局面,壓制住了内亂之後,阿修還頒布了一道懸賞令,不,準确來說,是兩道懸賞令、
第一道懸賞令,結果不出所料,就是懸賞許一凡的,賞金十萬黃金,殘疾的八萬,死的五萬,逮捕他的人,可以直接進入南陀山,不管其有沒有修行資質,都無所謂,而其所在的王國,排名直接上升三個。
這一道懸賞令一出,西域震動了,也瘋狂了,尤其是那些狂熱的佛門信徒,簡直就是找到一個通往聖地的捷徑,賞金還在其次,重要的可以去南陀山,至于諸多王國也十分的心動,當然了,前二十大王國不在其中,排名上升對于那些中小型王國來說,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兒。
要知道,西域王國雖然衆多,可是,其都是有排名的,而排名的上升和下降,都是有佛門在考核的,這很像中原的吏部對官員的考核制度,而想要上升一個名次,往往需要一兩代國王,甚至七八代國王兢兢業業的奮鬥,才有可能,而連升三級,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個懸賞,也算是對得起許一凡了,也對得起他在西域做的事情了。
第二道懸賞,卻讓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除了上陽國和下陽國的人,這道懸賞懸賞的不是敵國之人,而是西域本土之人,是一個女人,她叫凱麗。
有畫像,有文字描述,資料給的十分的詳細,而懸賞令的要求隻有一個,活捉此人。
第二道懸賞令的賞金,可是比許一凡的賞金要多的多的多,一個線索,隻要是真的,賞金五千黃金,發現此人,賞金八萬,抓到此人,賞金三十萬,至于逮捕到凱麗的人,可以直接成爲羅漢,當然,也可以成爲十八位大将軍之一,而其所在的王國,如果是小型王國,可以直接晉升爲中型王國,而中型王國可以直接晉升爲高級王國,如果已經是高級王國,可以成爲十大候補王國之一,而如果已經是十大候補王國,可以直接成爲十大王國之一。
這賞金之豐厚,可是直接碾壓了許一凡,直接把其打落進入了塵埃當中,許一凡在得知此事之後,也是十分的無語和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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