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等待

北宛城外。

三方軍隊,呈現一個三角鼎力的犄角形狀,分布在三個方向安營紮寨,彼此之間相互警惕着。

這種無聲的對峙,才是最折磨人的,也是最耗費心神的,沒人願意第一個發起進攻,因爲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敵人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

在這三方人馬當中,最疲憊的還是秦之豹,說實話,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雖然擊殺了康德,對于西征軍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可是,對于他個人而言,這種喜悅之情并不算多,滅掉了一個康德,卻來了一個許凱歌。

相對于康德,許凱歌對西征軍是最爲了解的,作爲曾經是西征軍高級将領的一員,西征軍的很多部署,他都知曉,現如今,許凱歌叛離了西征軍,那就意味着,西征軍之前所做的很多事情,都可能付之東流,在這種情況下,滅掉一個康德,并不算什麽。

不過,這種三方對峙的情況,随着慕容濉和石嘉賜的到來,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慕容濉從弓月城趕來之後,直接見到了秦之豹,現場也沒有外人,慕容濉直接把弓月城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講述給秦之豹聽。

當聽到許一凡居然以一己之力,拉攏了石族人,他是無比震驚的,也是無比振奮的。

盡管,秦之豹是最早提出塔撒哈沙漠有人居住的猜測,但是,猜測畢竟是猜測,當猜測成爲真實情況的時候,他多多少少還是感到很吃驚的。

如果是之前,秦之豹肯定會對石族人怎麽在塔撒哈沙漠生存感興趣,現如今,這份好奇心隻能暫時放在一邊,他更在意的是,許一凡是如何把石族人拉到他們這邊的,更好奇的是,接下來,石族人能給他們提供多大的幫助和支援。

可是,在聽到慕容濉說,石族人能提供的資源有限,他們能給予的最大幫助,就是眼前的這五千餘人的沙漠軍了,而且石族爲了保存他們的種族,這五千人隻能作爲後備部隊使用。

根據許一凡跟石安懋達成的協議,沙漠軍可以留在北宛城協助秦之豹作戰,但是,他們最多隻能承受五分之一的傷亡,如果超過這個底線,他們就會立即撤出戰場的。

換而言之,石族人固然站在了西征軍這邊,但是,想要解決眼前的困局,打赢這場仗,還得看秦之豹他們自己,可是,秦之豹手上的人馬,加起來也不到五千,想要打赢這場仗,尤其是打赢彼此都知根知底的許凱歌,恐怕很困難。

按照秦之豹的預計,最好的結局,也是兩敗俱傷,許凱歌退守北宛城,秦之豹帶着少量人馬突圍出去,而這還是在許凱歌沒有其他後手的情況下,可以秦之豹對許凱歌的了解,許凱歌不可能沒有後手。

在從北宛城去往康城的路上,肯定有兵馬埋伏,秦之豹就算僥幸帶着麾下人馬突圍出去,他們也會成爲被追殺的對象,從北宛城到康城的路程看似不遠,可是,想要抵達康城,是很困難的,到了那個時候,他麾下的這些人,又有幾人能活着回到康城,真的不好說,甚至他自己能不能回到康城,秦之豹自己心裏都沒底。

不過,在看到身邊的那四個死灰營戰士的時候,他還是有一定信心的,畢竟,之前死灰營在守城戰當中,展現出了他們超人般的戰力,可是他們隻有四個,不到萬不得已,秦之豹是不會用他們的,更何況,秦之豹了解死灰營戰士的戰力,許凱歌也同樣知道,他不可能沒有防備。

最讓秦之豹頭疼的,還不是如何把麾下的這數千人帶回康城,而是慕容濉傳達的許一凡的另一個意見,或者說是命令。

許一凡要求秦之豹等人,堅守在北宛城之外,依舊跟沙漠軍還有許凱歌形成對峙情形,至于要對峙到什麽時候,對峙多久,許一凡沒有說。

除此之外,許一凡還要求他們,不可跟許凱歌正面迎戰,卻也不能撤離北宛城,也就是說,秦之豹他們這數千人,要像釘子一樣,死死地釘在這裏。

至于許一凡爲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慕容濉沒有說,秦之豹問過之後,發現慕容濉也不清楚。

另外,還有一件事是讓秦之豹感到匪夷所思,感到意外的,那就是許凱歌的叛離,居然是沖着許一凡而去的,這就讓秦之豹感到費解了。

隻是,秦之豹也不是蠢人,作爲一個從小就在京城長大,接觸到的人物,無一不是朝中顯貴,眼界和思維自然要比一般人看的更遠,想的更多。

對于許一凡是許淳的兒子這件事,秦之豹始終抱着懷疑的态度,尤其是在跟父親的老部下湯芮談過一次之後,他就很清楚的知道,許一凡應該不是許淳的兒子,他的身份可能更加的顯貴。

至于許一凡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秦之豹也要自己的猜測,不過,讓秦之豹感到好奇,或者說困惑的是,到底是誰要殺許一凡,許凱歌肯定隻是一顆棋子

而已,難道是燕王?

如果是燕王的話,那燕王爲何要對許一凡下手呢?燕王這麽做到底圖什麽呢?

還是說,在燕王的背後,還另有其人,還有身份更高,權利更大的人在操縱着這一切呢?

可是,在炎朝,能夠指派許凱歌,能夠把燕王當成棋子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整個炎朝,能做到這一點兒的人屈指可數,除了高坐龍椅的炎武帝之外,能做到這些的,也就長公主懷亦公主,仆射房巨鹿,宰相徐肱,還有不良帥,最後一個就是廢王李建澤。

這些人都是站在權利巅峰的人,隻有他們才有這個能量能做到這些。

秦之豹緊蹙着眉頭,想着這些事情,他采用了排除法,看看誰最有可能是幕後黑手,誰最不可能做這些事兒。

率先被他排除的,就是長公主,李钰凝的财富确實很大,畢竟掌握着大半個内庫,想要給她效命的人很多,整個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李钰凝的人,還真的不好說,不過,李钰凝終究是個女人,她能收買的人很多,願意被他收買的人也不少,可是,想要操縱這麽大的棋盤,可不是一個女流之輩能做到的。

排除了長公主李钰凝,秦之豹又排除了不良帥,不良帥,或者說不良人,他們是無處不在的,常人卻又很難看到他們,整個不良人機構當中,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隐秘,除了知道不良人最高統帥不良帥常年待在摘星樓之外,其麾下的三大不良将,幾乎很少露面,現如今,唯一露面,出現在衆人視野的,也隻有三大不良将之一的秦将秦惠一人而已。

剩下的兩個不良将在哪,無人知曉。

排除不良人的原因有三,其一,不良人是獨屬于皇帝的機構,他們隻爲皇帝服務,沒有得到皇命之前,他們不會也不敢擅自行動的;

其二,許一凡是不良人提司,他本身就是不良人的人,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更沒有必要這麽做;

其三,不良人的權利是大,地位是很高,可也正因爲如此,不良人不得肆意幹涉朝政,這是在炎高祖在世的時候,親自訂立下來的規矩,無人敢違反,不單單是朝政,兵權更是如此,不良人是行走在文官和武将之間的一個特殊機構,他們要始終保持着不偏不倚的态度,時代的不良人,都不能跟武将牽扯太深,一旦被發現,或者是一旦過界,不良人内部就會發生一場清洗。

除了這三個主要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不良人想要誰的命,是不需要借助這些外力的,也不需要什麽陽謀陰謀,直接橫推過去就是,不良人讓你三更死,絕對不會讓你活到五更天的,不良人有這個實力做到這一切。

在排除了這兩個人,或者說這兩方勢力之後,剩下的隻有四方勢力了,宰相徐肱,仆射房巨鹿,廢王李建澤,還有儒家。

這四方勢力,最都有嫌疑,誰都沒有嫌疑,宰相的權利是大,但是,他隻是文官之首,幹涉不了武官的事情,就算他能幹預,也幹預的有限。

仆射房巨鹿能做到,畢竟,他是武将之首,可是,房巨鹿已經很多年沒有做事兒了,如果是他做事兒,不可能如此拖泥帶水的,也不可能隻推出來一個許凱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小看咱們這位仆射大人了。

廢王李建澤的嫌疑最大,雖然他被貶爲庶民,可是,李建澤的勢力依舊很龐大,其到底有多龐大,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李建澤的勢力到底有多少,别說秦之豹了,就是朝中的那些大臣,都不一定清楚。

至于儒家,這個不好說,儒家人做事,從來都講究光明正大,當然,必要時候,晚點兒花活兒,也在情理當中。

思索一番之後,秦之豹越想頭越大,越想越覺得所有人都有嫌疑,既然想不通,他就索性不去想了,解決眼前事兒才是最關鍵的。

“許參将現在在何處?”秦之豹回過神問道。

慕容濉搖搖頭,苦笑道:“公子隻是往北而去了,至于他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他也沒說。”

“現在這局勢,該當如何?”秦之豹又問道。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慕容濉說道。

“石族那邊...可信不?”秦之豹皺着眉頭問道。

慕容濉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應該是可信的,這群石族人來曆古怪,雖然他們一直說自己生活在塔撒哈沙漠,但是,以我看,這群人不像是與世隔絕數千年的樣子。”

對于慕容濉這個說辭,秦之豹點點頭,看來跟他有一樣感覺的還是大有人在的。

慕容濉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表情嚴肅的看着秦之豹,說道:“雖然公子跟石族人達成了一緻,但是,對于石族人,我們還是要防範一二的,防止他們臨陣倒戈。”

秦之豹聞言,點點頭,說道:“這個自然。”

其實,無需慕容濉提醒,秦之豹也會防備着對方的,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石族本來出現的就突然,現如今的合作也很突兀,防備一二是正常的。

沉默了片刻,秦之豹看着眼神灼灼的看着慕容濉,看了很久,他才開口道:“慕容大人,你實話告訴我,許參将,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對于許一凡的身份,秦之豹不可能不好奇,盡管心中有了一些猜測,可是,他還是想從慕容濉這裏得到一個答案。

然而,慕容濉看着秦之豹卻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答非所問道:“秦都蔚作爲武将世家,什麽時候也在意身份這種東西了?”

秦之豹聞言,不由得苦笑道:“别人的我可以不在意,也無需在意,可是,許參将的身份,我不得不在意啊,現如今的局勢你也看到了,我們很可能都會死在這裏,作爲武将,戰死沙場并沒有什麽可怕的,可是,我總的知道我們爲什麽而死,爲誰而死吧?”

慕容濉看着秦之豹,秦之豹也看着慕容濉,兩個人對視良久,誰也沒能說服誰,最終還是慕容濉轉移了視線,看向别處,輕聲道:“秦都蔚,該知道的你總會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無需多問,知道的太多會死人的,我這是爲你好。”

秦之豹默然,本來心中就懷疑的他,此刻,心中的疑窦更多了,不過,慕容濉說得對,有些事兒,他還是不知道的爲好,秦家已經開始沒落了,而他的任務和職責,就是保住祖輩打下來的基業。

想到這兒,秦之豹在沉默良久之後,撒然一笑道:“慕容大人說的對,也罷,有些事兒還是不知道的爲好。”

“秦都蔚能如此去想,那最好不過了。”慕容濉笑道。

秦之豹聞言,苦笑更甚幾分,他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主動轉移話題道:“以慕容大人看,許凱歌會主動進攻嗎?”

慕容濉直接搖搖頭,說道:“暫時不會。”

聽到慕容濉說的如此笃定,秦之豹頓時好奇起來,連忙問道:“爲何?”

“他們還沒有找到公子。”

“什麽意思?”

問完這句話,秦之豹就已經想到了答案。

答案很簡單,許凱歌一夥人既然是沖着許一凡而來的,首要目标自然是許一凡,而秦之豹在内的這些人,對于他們而言隻是小魚小蝦,至少,在許凱歌背後的人看來,他們是小魚小蝦,在真正的大魚沒有找到之前,這些小魚小蝦,隻要不逃離漁網就可以了,不值得太大動幹戈。

果然,慕容濉轉過頭,笑眯眯的看着秦之豹,說道:“答案你不是已經想到了嗎?”

秦之豹點點頭,又問道:“若是他們找到了許參将,我們該怎麽辦?”

“他們不會找到的。”

秦之豹沒有問爲什麽,既然慕容濉說的如此笃定,肯定有他的理由和看法,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萬一他們找到了呢?”

“呵呵......”

慕容濉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若是他們找到了公子,無非兩種結果。”

不等秦之豹發問,慕容濉主動解釋道:“要麽,公子的後手失效了,他被俘了,或者被殺了,要麽就是公子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

“若是後者,那我們翻盤的機會就來了,若是前者......”

慕容濉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若是前者,他們會怎麽樣,結果可想而知,如果許一凡是被俘了,那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救出許一凡,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是許凱歌想不想打這場仗了,而是秦之豹他們必須打這場仗,一旦打起來,那結果如何,天知道。

若是許一凡已經被誅殺,那更不用想了,複仇是肯定,到時候,不管是朝廷那邊一個交代,還是給許一凡那邊的人一個交代,複仇是必然的,仗還是要打,而且打的越慘烈越好。

說白了,若是前者,不管結果是什麽,他們都要跟許凱歌打一仗,而且可能是全軍覆沒的戰役。

想到這兒,秦之豹的表情愈發的苦澀起來,慕容濉卻看着秦之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所以啊,我們要祈禱是後者,不然,别說你了,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不知道是郁悶,還是憤怒,秦之豹表情變得陰沉和兇惡起來,隻聽到他惡狠狠的說道:“許凱歌此人當誅!”

慕容濉瞥了一眼秦之豹,笑着說道:“他會死在這裏的,不但他會死,還有很多人會死,你等着吧。”

這不是慕容濉什麽安慰之言,而是事實,當許凱歌走出這一步的時候,影響的絕對不是他一個人的前途那麽簡單,影響的是許凱歌這一脈許氏家族的命運,現在,這邊的事情還沒有傳開,等這邊的消息傳回京城,會有很多人人頭落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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