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遭遇

“這好像不是去涼宛鎮的路?”就疾馳了很遠一段路程之後,九娘轉過頭,看向許一凡問道。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我們不去涼宛鎮。”

“那去哪?”

“涼亭鎮。”

“去哪做什麽?”

許一凡轉過頭,看了一眼九娘,神秘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九娘微微蹙眉,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也不太喜歡許一凡故意賣關子的舉動,不過,她也沒有再說什麽。

涼亭鎮在北宛國以北,位于涼州、庭洲和北宛國之間,隻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鎮,在和平時期,這裏人口就少得可憐,現如今,亂世已起,小鎮的居民早已經遷徙到其他地方了,有進入庭洲的,有進入涼州的,也有去往北宛國的,當然,更有去往其他地方的,總而言之,現如今的涼亭鎮已經成爲一座荒廢的鎮子。

隻是,從三個月之前,涼亭鎮突然就變得熱鬧起來,有一支人數大約在兩千人的隊伍,從東方橫跨了整個北蠻,化整爲零,分批分次,陸陸續續來到了涼亭鎮。

這兩千人正是許一凡的無良軍、連弩兵和虎狼軍組成的隊伍,也是許一凡在東海城辛苦訓練良久,砸下去無數銀子,最終才得以成型的軍隊。

當初,許一凡安排這支兩千人的隊伍,秘密駐紮在涼亭鎮,隻是爲了不時之需,以防出現什麽意外,才讓他們出現在這裏。

兩千人看似不多,實則不然,這兩千人的裝備,可謂是許一凡手上最巅峰的裝備,爲了掩護這兩千人的秘密行動,許一凡的百貨樓可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

百貨樓在許一凡眼中的定位,就是賺錢的工具,但它不僅僅是賺錢的工具,還是各種情報收集的重要來源,現如今的百貨樓,在大炎王朝内可謂是遍地開花,百貨樓每到一個地方,言午堂就會随着而來,然後秘密潛伏下來,到現在爲止,許一凡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他手底下的情報系統到底鋪到了多大。

前段時間,爲了解決瘟疫,有很多商隊從玉門關内而來,其中就有幾支商隊,在運輸各種物資的同時,還送來了軍備,這是這兩千人的軍備。

這兩千人是被許一凡當做奇兵來用的,他原打算是在西征軍戰事不利的時候,才決定動用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現在不得不提前動用這支奇兵了。

當然了,許一凡來到西北,他布置的人馬肯定不止這些,這支兩千人的隊伍,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在得知康德戰死,許凱歌叛離了西征軍,許一凡就明白,他想要解決這次危機,西征軍肯定是依靠不上了,石族這邊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唯一能依靠的,隻有他自己的軍隊。

在弓月城設計了一場假死,隻能暫時麻痹薊群而已,隻能暫時拖延時間,給秦之豹他們争取一點兒時間罷了,隻要薊群回過味兒來,那燕王那邊肯定會有所行動的,甚至有可能,在薊群去弓月城談判的時候,燕王這邊就已經展開行動了。

從弓月城離開,許一凡已經不惜馬力,高強度的行軍了,但是,眼看着距離涼亭鎮越來越近,還有不到三十裏的路程的時候,危機終究還是降臨了,而許一凡一行人的行蹤終究還是暴露了。

“那是什麽?”

正在快速趕路的一行六人,突然看到,在他們前方大約三裏的地方,出現了一支大約百人的小隊,九娘眯眼問道。

許一凡順着九娘的目光看了過去,也眯起了眼睛,喃喃道:“來的好快啊。”

“你是說,這是燕王的人?”九娘詫異的問道。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這應該是涼宛鎮那支萬人部隊的斥候。”

“他們是沖着我們來的?”

許一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抿了抿幹裂的嘴唇。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既然對方是燕王軍的斥候,那就說明對方肯定是沖着他們來的。

“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薊群這麽快就反應過來了?”九娘一臉疑惑的問道。

許一凡也皺了皺眉頭,九娘問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問題,按理說,弓月城那場假死的戲碼,雖然很粗糙,但也成功的欺騙了薊群,就算薊群在離開弓月城之後,回過味兒來了,可是他想要确定這一點兒,肯定是需要時間的。

換位思考,如果許一凡是薊群,在知道自己可能被騙之後,第一時間肯定會趕回涼州,把這個消息告訴燕王,當然,肯定還會讓人把弓月城的事情,第一時間告訴許凱歌,讓許凱歌做好準備。

這一來一回,可需要不少的時間,許一凡和薊群幾乎是前後腳出發的,不可能這麽快出現在這裏。

如果不是薊群的安排的話,那就很可能是在其他地方出現了纰漏,讓對方注意他們一行人的行蹤

,不過,看着前方不到百人的小隊,許一凡覺得,對方應該不是提前發現了他們,很可能是對薊群去弓月城談判的結果,保持懷疑,提前做的第二手準備。

勒馬而停,許一凡高坐馬背,看着這支不到百人的斥候小隊,對方已經發現他們了,大部分人已經朝他們這邊靠過來,還有幾個人脫離了隊伍,顯然是回去報信去了。

看到這一幕,許一凡瞬間明白纰漏出現在哪了。

對于石族,不管是西域聯軍,還是西征軍,亦或者燕王軍,都沒有把握和信心能說服他們,就算達成了合作,也不敢過分的相信對方,不管是誰跟他們談判,都會做兩手準備,最最好和最壞的打算。

如果石族選擇跟燕王軍合作,那殺死許一凡是鐵闆釘釘的事情,但是,他們肯定也擔心,石族可能會在答應跟燕王合作的同時,選擇撤離弓月城,回塔撒哈沙漠肯定是不可能的,那西邊和南邊,還有東邊,他們肯定不會去,而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北邊了,所以派人在這邊遊曳,就是看石族會不會從這邊撤離。

如果石族不選擇跟燕王合作,那許一凡肯定會活下來,以他們對許一凡的了解,自然也清楚,許一凡很大可能,會選擇從這邊離開,如此一來,不管石族合不合作,在這邊布置人馬,都是必須的事情。

想通了這些,許一凡頓時松了一口氣。

“現在怎麽辦?他們過來了。”九娘看着越來越近的敵人,開口問道。

許一凡笑了笑,說道:“什麽怎麽辦,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他們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那就弄死他們呗。”

“你确定?”九娘轉過頭,眼神異常明亮的問道。

許一凡聞言,也不說話,直接拔出了腰間的炎刀,一手持刀,一手握住缰繩,雙腿猛地一夾馬腹,胯下的盜俪瞬間沖了出去,而身後的四名死灰營戰士,也緊随其後,朝着對方沖了過去。

九娘看到這一幕,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搖搖頭,也跟着沖了出去。

這支不到百人的小隊,确實是燕王軍那邊的斥候小隊,嚴格來說,他們不屬于燕王軍,最早之前是屬于西征軍的,不過,更早之前,他們是屬于許凱歌的嫡系部隊。

在從康城撤下來之後,他們就陸陸續續,化整爲零,脫離了西征軍,來到了涼宛鎮,過上了半兵半匪的生活,休息了将近半年的時間,現在終于有事兒做了。

在許一凡發現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發現了許一凡一行人,在離開弓月城的時候,許一凡雖然做了僞裝,沒有穿他的铠甲,但是,許一凡穿的卻是石族人的衣服,更重要的還是許一凡身邊死灰營戰士的服飾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起初,在看到許一凡一行六人的時候,這支斥候小隊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許一凡沒有在弓月城,那就說明,弓月城那邊的談判肯定出現了問題,不管弓月城那邊發生了什麽,絕對不能讓許一凡他們從這裏離開,于是,爲首的隊長在讓人離開回去報信之後,就下令準備戰鬥。

隻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許一凡那邊明明隻有六個人,卻率先發起了沖鋒。

意外确實是意外,不過,作爲斥候,類似的事情在沙場上也并不少見,于是,他們也拔刀發起了沖鋒。

六人對戰近百人,還率先發起沖鋒,看似是以卵擊石,但是,事實卻并非如此。

雙方的距離并不算遠,在戰馬的疾馳之下,距離迅速被拉近,雙方很快就撞擊到了一起,一場血戰瞬間展開。

在初次交戰的時候,許一凡就發現,這支人數不多的斥候小隊,戰力不俗,這也難怪,能夠成爲斥候的,沒有幾把刷子是不可能的,不過,慶幸的是,這些斥候當中并沒有太多的武夫和修行者,除了爲首的隊長是一名五品武夫之外,還有兩個七品武夫和一個八品修行者,剩下的都是普通士卒。

在沖鋒的途中,許一凡就對追上來的九娘說道:“武夫和修行者交給你,剩下的交給我們。”

也不等九娘回答,許一凡就已經帶着人沖向了對方的陣營當中。

在沖鋒的時候,距離對方大約一百多米的時候,許一凡這邊就掏出弓弩,展開了弩箭齊射,而對方也采取了同樣的手段,隻是,就弓弩而言,許一凡的弓弩射程更遠,射速更快,威力更大,所以在兩輪速射之後,對方最前面的十幾人,瞬間倒下。

在兩輪弩箭齊射之後,就是正面的沖鋒了。

正應了那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許一凡這邊人雖然不多,但是,各個都身懷絕技,每個人都是高武,對付這些普通的士卒,那簡直就是砍瓜切菜。

第一輪沖鋒之後,許一凡五人就殺死殺傷了數十名敵人,鮮血瞬間染紅了他們的衣裳。

在沙場之上,

并不像擂台上那樣,講究什麽江湖規矩,用最快的速度,最巧妙的手段殺死敵人,才是重點,在沖入敵軍之後,許一凡左手持劍,右手持刀,盜俪無需許一凡駕馭,自己就在悶頭沖鋒。

許一凡一行五人,呈現一個箭頭的形狀,許一凡一馬當先,剩下的四個人分别護衛在許一凡的左右和身後,以極快的速度鑿穿敵軍,凡是他們所經過的地方,遇到的敵人紛紛倒下,幾乎沒有一擊之敵。

中原的斥候,大多數都是從騎兵當中挑選出來的,畢竟,騎兵是軍隊當中機動性最強的部隊,所以馬戰是斥候最拿手的,如果是斥候碰到斥候,雙方既要比拼彼此的箭術,還有比拼彼此的騎術,最後才是近身厮殺,不過,斥候與斥候之間的差距并不會太大。

不過,這說的是普通斥候之間的對決,當普通士卒遇上武夫或者修行者之後,那結局往往會呈現一邊倒的情況,尤其是在小股部隊遇到多名高武高修,那其結局就會更加的傾斜。

兩輪弩箭的疾射,又進行了兩輪的沖鋒,這支百人小隊,很快就被殺的七零八落,原本占據優勢的他們,瞬間落入下風。

這種情況并不意外,而這也是爲何一旦武夫和修行者出現在戰場,就會遭到敵人的針對攻擊,俗話說,俠以武犯禁,當一個人掌握了絕對的武力之後,很多規矩和束縛,都不會再去遵守,也不願意遵守,如果是在正面的戰場上,一個武夫,或者一個修行者,對整個戰局起到的作用是很小的,可是,他們造成的破壞力卻不容小觑。

在沙場之上,大規模作戰的時候,戰場往往會被切割成數個版塊,武夫對戰武夫,修行者對戰修行者,普通士卒對戰普通士卒。

當然,這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一旦局勢發生改變,那武夫沖入普通士卒當中,以求死的心态亂殺一通,也不算罕見。

不過,眼下這種局面,就大大的不一樣了,許一凡固然在人數上不占據優勢,可是他們每個人的戰力,都是對方的數倍不止,這不是一場什麽勢均力敵的戰役,而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

看到這一幕之後,敵軍的首領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很清楚,如果繼續拼殺下去,那他這支小隊肯定會全軍覆沒在這裏的,于是,他果斷的下達命令,化整爲零,選擇撤退,能逃走幾個算幾個,最重要的是把許一凡出現在這裏的消息,傳遞回去。

不過,他此時才下達這個命令,已經太晚了,許一凡根本不給他們撤離的機會,他在兩輪沖鋒之後,對其中一個死灰營戰士說道:“去殺了之前離開的那幾個人。”

“是。”

此人策馬,轉身離開,而許一凡則帶着剩下的三人,對着僅剩不多的敵軍,再次展開了沖鋒。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人多并不一定有用,人多除了增加傷亡之外,好像沒有更大的用處。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這近百人的小隊,很快就被屠戮殆盡,而許一凡這邊雖然沒有出現傷亡,可是,還是受了傷,隻是,這些傷不算嚴重,并不影響戰力。

普通士卒被屠戮殆盡,九娘那邊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三名武夫,一名修行者,四個人一起圍攻九娘,最初的時候,至于兩人圍攻九娘,剩下的兩人想要趁機去殺了許一凡,可是被九娘攔下了。

四個人當中,最先倒黴的就是兩個七品武夫,其本身的境界就不高,面對高境界的九娘,一個照面,就直接被九娘給秒殺了,這看的剩下兩個人一陣的牙酸。

九娘的作戰方式,不同于中原人那麽花裏胡哨,她每一次出手,都是直指對方的要害,是赤-裸裸的殺人手法,每次,她攻擊的地方,不是咽喉、胸口,就是其下三路,或者後背、腋下這些薄弱的地方。

看似隻是一個婦人的九娘,在出手之後,就像是一隻母豹一般,出手之精準,下手之狠辣,别說是跟其對戰的四個人了,就是許一凡看的眼皮子也是一陣狂跳,他娘的,這娘們兒可真的是個暴脾氣啊。

九娘的武器很特殊,是兩把類似于菜刀的武器,刀身不長,卻很厚,刀鋒很鋒利,刀背很厚實,更重要的是,其刀背上到布滿了鋸齒,兩把菜刀被其耍的是虎虎生風。

兩個七品武夫,在跟九娘交手的時候,一個被其一刀削掉了腦袋,一個則是被九娘一刀砍在了胸口,整個刀身陷入身體大半,刀身入體還不算啥,更狠的還在後面,在刀身入體之後,九娘彎腰恰好躲過了對方的橫掃過來的大刀,她不但躲過了這一刀,還趁機依靠身體的慣性,把大刀從對方的對方胸口,一路拉扯下去。

隻聽到一陣刀切肉的聲音響起,雙方錯身而過,而這可憐的家夥,直接被開膛破肚了,那死狀不可不謂不凄慘,饒是許一凡看的也是一陣的嘴角抽搐。

狠,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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