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血型的研究,許一凡在很早之前就開始了,隻是,直到許一凡離開東海城之前,還是沒能取得太大的成效,不過,成效還是有的,言午堂已經能夠初步的化驗出大緻的血型。
血型大緻分爲兩種,一種是abo,一種是rh,abo血型又分爲四種,a型,b型,o型,ab型,這四周血型比較常見,還有一種就是rh血型了,rh血型又分爲rh陽性、rh陰性兩種。
擁有rh血型是對abo血型的近一步細分,分爲陽性和陰性,在言午堂内,就有不少人是rh血型,不過,他們大多數都是rh陽性血型,陽性血型很常見,陰性血型卻異常的罕見,至于rh陰性血型,整個言午堂,隻有一個人擁有,而這個人就是許一凡。
現在許一凡的情況,是需要輸血的,而且是大量輸血,茅一山的心情格外的沉重,雖然殷元魁已經召集整個康城的人,進行血型抽取和化驗,可是,能否找到這種rh陰性血型的人,茅一山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茅一山這次來,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足足上百人前來,這些都是專供醫術的,對于抽取和化驗血型,有豐富的經驗,可是,想要在短時間内找到跟許一凡血型匹配的人,那無異于-大-海撈針。
許一凡的情況不妙,茅一山現在能做的,隻能想盡一切辦法,暫時幫許一凡止血,盡量不讓其失血太多,可是,這種情況不可能持續太久。
在殷元魁下達命令之後,茅一山也沒有客氣,率先就從軍賬内的衆人開始抽血化驗。
驗證血型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隻需要準備ab兩種血清就可以了,因爲之前言午堂已經在研究血型,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又有許一凡這個‘挂逼’的指導,ab兩種血清早就弄出來了,而且很多。
大多數人都是abo血型,每個人抽取一滴鮮血,分别滴落在ab兩種血清上,隻能在a血清上凝聚的就是b型血,隻能在b型血清上凝聚的就是a型血,在兩種血清上都凝聚的就是ab型血,而在兩種血清上都不凝聚的就是o型血。
像a、b、ab型血,在化驗出來之後,就可以排除了,而化驗出是o型血的人,茅一山他們又将其血樣跟生理鹽水進行混合,看看其是否凝聚,如果能夠凝聚,那就是陽性,反之則是陰性。
這是最快速,最簡單的驗證血型的方式了,軍賬内的所有人,血型的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他們大部分都是ab血型,少數一兩個是o型血,可是,在進一步化驗之後,他們都不是rh陰性血。
失望,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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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在軍賬這邊抽血化驗的時候,康城内響起了緊急集-合的擂鼓聲,所有人,除了在鎮守城牆,防止敵軍夜間攻城的将士之外面,不管他們在做什麽,在聽到戰鼓聲之後,第一時間朝着校武場聚集起來。
殷元魁在抽完血之後,第一時間出現在校武場,他出現之後,沒有多說廢話,直接下達一個命令,讓所有人抽血化驗,不得拒絕。
軍令如山,雖然所有人都很不解,爲什麽要這麽做,做這些有什麽用,但是,他們還是照做了。
茅一山帶來的人雖然不少,可是,在十幾萬的大軍面前,還是太少了,于是,之前許一凡組建起來的軍醫隊,在這個時候再次派上了用場,不但軍醫隊,就連太醫隊也參與其中。
一場生死時速的營救行動,就在這個黑夜,悄無聲息,又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a型!”
“b型!”
“ab型!”
“o型,快,進一步化驗!”
“結果如何了?”
“陽性!”
“.......”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校武場當中。
越來越多的将士來了,越來越多的将士又離開了,然而,大部分人都不是,失望,無比的失望。
随着抽血化驗的進度不斷加快,越來越多的人也知道大元帥把他們召集起來做什麽了,參将許一凡身受重傷,命懸一線,急等着血救命,而他能否活下來,希望就在他們當中。
對于這個多次救下西征軍的少年,這些将士是無比敬佩和崇拜他的,他們都不希望他死,都想去救他,所以在面對命令的時候,他們無比的配合。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近兩個半時辰過去了,西征軍全體成員的血型化驗結果出來了,沒有找到rh陰性血的持有者。
當失望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就是絕望了,很多人都感到了絕望。
西征軍的将士們的血型不匹配,卻還有一群人還沒有化驗,而他們就是康城的俘虜、徭役。
相對于西征軍而言,徭役的數量是龐大的,而他們在得知許一凡需要用血救命的時候,這些吃糠咽菜,不辭辛勞,卻始終沒有怨言的徭役們,再一次展現出了西北人的博愛和無私!
一個接一個的徭役,默默地走到了校武場,進行抽血化驗,将士們不懂這麽做能有什麽效果,這些普通百姓更是不懂,但是,他們覺得,無論如何,都要出一份力,盡一份心,哪怕不匹配也沒有關系,隻要盡力就好,萬一找到了匹配者呢?
盡管願意奉獻的人很多,可是,結果依舊讓人無法接受。
十幾萬的将士,沒有找到一個匹配的,數十萬的徭役當中,居然也沒有找到一個匹配的,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失望了,而是深入骨髓的絕望了。
看着不斷搖頭的軍醫們,殷元魁他們這一衆将領,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童真更是一臉的懊惱和懊悔。
“他娘的,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跟那小子對賭了,要是我早點頂上去,他就不會出事,要是我早一點兒趕到,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要是.......”
面對童真的碎碎念,沒有人說什麽,也沒有人安慰什麽,當然,也沒有人怪責他什麽。
在許一凡登上城頭守城的時候,他們都不看好許一凡,更不覺得他能守住,但是,許一凡不但守住了,而且守的很好,這讓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可是,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出事兒,誰也沒有想到,面對高境界的修行者惡頭陀的時候,許一凡居然會主動進攻。
修行者的厲害,他們可是深有體會的,換做任何一個人,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很難做出這樣的決定,就算做出了同樣的決定,也很難有人做的像許一凡那麽完美,然而,許一凡做到了,隻是,代價太大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剩下沒有抽血化驗的人越來越少,可是,匹配者卻始終沒有找到,而許一凡的情況越來越不妙,盡管茅一山想盡了一切辦法,幫助許一凡止血,穩住情況,可是,許一凡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根據茅一山那邊最新傳來的消息,如果在天亮之前,還找不到匹配者的話,就萬事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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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武場的人群當中,有一個少女顯得格外的鶴立雞群。
盡管少女穿的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整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顯得十分的狼狽,可是,在人群當中,她還是那麽的顯眼。
漂亮、年輕、稚嫩,在這個少女身上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而她的年齡也不大,也就十四五歲,看起來柔柔弱弱的。
少女叫覺有情,她從西域不行千裏,不知道是怎麽從戰火紛飛,狼煙四起的沙場,來到大炎王朝的疆域的。
覺有情是怎麽從西域來到大炎王朝的,無從得知,但是,她是如何來到康城的,卻很清楚。
在三天之前,她已經抵達了昭縣,距離西洲城已經不算遠了,可是,她卻遭遇到了炎軍,不但遇到了炎軍,還遇到了西域叛軍,雙方在昭縣大打出手,狠狠的打了一戰,而結果也可想而知,這群臨時彙集起來的叛軍,很快就被炎軍打敗了。
覺有情被裹挾在人群當中,理所當然的成爲了俘虜,被送到了康城。
跟大部分人一樣,在被炎軍抓獲之後,覺有情也十分的惶恐,無比的害怕,心中除了恐懼,沒有别的東西了,戰場的殘酷,她已經見識過了,而将士對待俘虜,尤其是女俘虜,會怎麽樣,她心裏也很清楚。
一旦淪爲俘虜,這群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糙漢子,不管是炎軍,還是西征軍,他們可不管你是熟-婦,還是少女,該蹂-躏照樣蹂-躏,該糟蹋還是糟蹋,想要活着,其實不難,可是想要死,卻很難。
在被俘虜的時候,覺有情已經準備好自-殺了,隻是,她一想到爺爺和弟弟,卻始終下不去手,而讓她繼續活下去的,除了爺爺和弟弟之外,最重要的是,這群炎軍并沒有像她想的那樣,去踐踏她,去蹂-躏她,盡管她長得很漂亮,出落的很水靈,有不少炎軍看向她的目光,流露出了赤-裸裸的欲望,可是,卻始終沒有人對她做什麽。
就這樣,在極度的惶恐和不安當中,她渾渾噩噩的來到了康城。
在來到康城之後,她就被丢進了俘虜營當中,然後,沒多久,她就人帶走,開始做事兒。
可能看其年齡小,也可能是她做不了什麽粗重的活計,就被丢到了夥房做事兒,負責洗菜、摘菜的事情,事情不多,工作量卻不小,一天下來,也累的夠嗆。
雖然待遇很差,不管是住的地方,還是從事的工作,都不怎麽樣,但是,吃的卻不錯。
這讓一直身處于惶惶不安當中的覺有情,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不過,她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随時準備赴死,保住自己的清白。
不過,顯然她的這種擔心是多餘的,雖然在這些天裏,她依舊能感受到來自各個地方,那充滿赤-裸裸欲望的眼神打
量,可卻始終沒有人敢對她做什麽,身邊的人,不管是跟着她一起做事的婦女,還是那些夥夫,對她談不上好,卻也不算壞。
也是在這段時間裏,她通過其他婦女的閑聊,才得知炎軍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主要還是要感謝一個人,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許一凡!
自從許一凡來到康城之後,别的不說,單單俘虜的待遇,尤其是女俘虜的待遇是極好的,雖然跟她們以前的生活是天壤之别,但是,至少她們可以活下去,而且不用屈辱的活下去。
覺有情很想親眼見一見那個将軍,隻可惜,她始終沒有機會,在她來康城之前,許一凡還時不時的來夥房這邊,可是,自從許一凡去鎮守城牆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了。
雖然許一凡沒有來,可是,覺有情還是見到了許一凡,隻是遠遠地看了幾眼許一凡。
那是今天早上,她跟着火頭軍的人一起給城頭上将士送早飯的時候,隔着老遠,看到了許一凡。
當時,許一凡身穿白袍,拄刀而立,靜靜的看着遠方的敵軍大營,覺有情沒有看到許一凡的正臉,隻看到了一個側臉,他确實很年輕,也很稚嫩,可是,他站在那裏,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和安全感,不管是城頭上的将士,還是火頭軍的夥夫,甚至那些跟着他們一起來的女俘虜,在看向許一凡的眼神當中,都透露着深深的崇拜和敬佩。
城頭上的情況很惡劣,污水橫流,而将士們的吃相也異常的難看,但是,卻沒有人敢瞧不起這群人,盡管他們是一支雜牌軍,盡管他們是一群該死之人,可是,他們确實值得尊重的一群人,至少,對于後方的将士和百姓來說,他們就是大炎王朝的英雄。
覺有情在看到許一凡之後,她的心情很複雜,說不上好,卻也沒有什麽惡感,當然,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崇拜他,她隻是很好奇,這個少年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之前,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可是,現在她明白了,這個少年是用生命和實際行動,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無論是西征軍的将士,還是那些和她爺爺一樣的徭役,亦或者是很多俘虜,在得知這個白袍将軍命懸一線的時候,都紛紛站了出來,貢獻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覺有情也不知道爲什麽,當得知許一凡需要血來救命的時候,她也站了出來,跟随着人流,去做一件她認爲是對的事情。
“下一個!”
就在覺有情思緒紛飛的時候,前面傳來了一道聲音,覺有情擡起頭一看,發現輪到她了。
“結果怎麽樣了?”
就在覺有情上前,準備滴血化驗的時候,有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負責化驗的大夫,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發現匹配的。”
“他娘的,這什麽rh陰性血,怎麽這麽難找啊,整個康城的人都在這裏,還他娘的沒找到。”來人開始抱怨起來。
其語氣充滿了暴戾,在發現覺有情正眨動着大眼睛,看着他的時候,他沒好氣的吼道:“他娘的,看什看,再看老子宰了你。”
面對一臉兇相的士卒,覺有情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在和其對視。
“他娘的,愣着做什麽,滴血啊,要不要我來幫你啊。”此人又吼道。
說着話,他就準備抽刀,吓得覺有情連忙上前,取出一根繡花針,紮在手指上,另一隻手用力的擠壓傷口,讓鮮血滴落在兩塊玻璃片上,然後,走到一邊。
殷紅的鮮血滴落在血清上,并沒有出現凝聚的情況,不過,這也正常,鮮血凝聚是需要時間的。
過了一會兒,負責化驗的人拿起覺有情的血樣看了看,那個一臉兇相的士卒,立即問道:“怎麽樣?”
“沒有凝聚,需要再化驗一下。”
“他娘的,真晦氣。”
士卒罵了一句,然後,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覺有情,把覺有情吓了一大跳,不過,這名士卒也沒有再說什麽。
又過了幾分鍾,第二次化驗的結果出來,負責化驗的人,看了看手裏的血樣,又擡起頭看了看覺有情,然後又看了看血樣,猛地站起身,整張臉都變得潮紅起來。
“怎麽了?”士卒問道。
“沒有凝聚。”
“還是不行嗎?”
然而,對方卻搖搖頭,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沒有凝聚,哈哈,沒有凝聚,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他娘的,找到什麽了?”士卒不耐煩的吼道。
“找到可以救将軍的人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看向覺有情,那眼神就像男人在饑色的時候,看到美女一般,把覺有情吓了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而那名士卒聞言,先是一愣,随即也激動起來,他一步上前,直接伸出手抓住了覺有情的手。
“啊!”
覺有情被吓了尖叫一聲,而那名士卒也不管不顧,抓住覺有情的手,猛地一用力,直接把覺有情拉的一個踉跄,拖着覺有情就跑,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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