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軍醫隊人數不少,以軍醫爲基礎,再加上之前從全軍當中篩選出來的,外加許一凡的醫療隊,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近一千人左右。
雖然有一千人左右,但是,真正能夠稱之爲大夫的其實連一半都不到,除了軍隊當中拿着朝廷俸祿的軍醫,是專門配備的之外,剩下被許一凡挑出來的,絕大部分都是赤腳醫生,正兒八經的大病治不了,但是,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倒是很拿手,另外就是一些曾經在藥鋪當過夥計、學徒的人,本事兒有一些,但是要說多大,那真的有待商榷了。
真正讓人無語的是,在這些人當中,還有不少獸醫,而且還不是正兒八經的獸醫,但是,不管是學徒也好,還是赤腳醫生也罷,亦或者是獸醫,反正隻要治不死人,都被許一凡給挑出來了。
如果是其在他的地方,想要找大夫、郎中,其實不困難,但是,想要在軍隊當中找個正兒八經的郎中大夫,那就很難了。
一來,軍隊當中除了将士,就是徭役,至于所謂的軍醫,也都是一些從太醫院丢出來的人物,晉升無望的存在,亦或者是一些将領的家臣了,俸祿不低,卻也不算高,壓力不小,工作也很忙,搞不好就死在軍營當中了,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感染而死,更有甚者給傷兵給弄死了,這是一份很危險的工作,除了極少一部分之外,沒人願意來。
二來,環境使然,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凡家裏有點兒錢的,都去讀書了,亦或者從商了,大夫這個職業雖然很吃香,可是,大部分都講究師承的,更何況,對于那些學藝有成的人來說,好好的當郎中給人瞧病,一輩子吃喝不愁不好嘛,幹嘛沒事找事兒跑到軍隊當中呢、
其實,在軍隊當中,死亡率最高的,除了戰場上死亡的将士之外,死的最多的就是軍醫了,至于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在這個個人衛生和大衆衛生極其惡劣的情況,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而軍醫又是每天跟傷兵待得時間最長的,很多傷兵傷勢不重,最終卻死在了傷兵營,他們大部分都是死在了并發症上面,一旦病人出現了感染,最容易被傳染的就是軍醫了。
至于那些醫術高超的大夫,往往都是被那些中高層将領扒拉到自己身邊了,沒有人不怕死,越是那種位置越高的人,越是怕死。
原本,西征軍的軍醫不至于那麽少的,然而,因爲瘟疫的産生,這些沒有防護意識的軍醫,是最先感染的,因爲感染瘟疫而死的,或者被囚禁在牢房内的軍醫,不在少數,許一凡能夠湊夠這一千人的軍醫,真的很不容易。
當然了,現場忙碌的軍醫隊不止這一千人,而是足足有近五千人,除了軍醫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卒、心靈手巧的徭役,至于那些女人,其實都是俘虜。
道德,在戰場上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戰争的結果隻有兩種,要麽赢,要麽輸,赢了自然要什麽有什麽,輸了自然是一無所有。
打仗能得到什麽?
疆土、城池、金銀财寶、糧草被服,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女人了,一場戰役下來,往往都是男的被殺死,女人被抓起來,充當軍妓,至于到了最後,能活下來多少,那就看統軍将領的脾氣秉性了。
俘虜營當中,關押最多的就是女人了,殷元魁連下六國,其中俘虜的女人不計其數,不算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女人,單單就那些王國官員的女眷,還有那些國王的妃子、公主,就是一個很大的數量。
别看西域貧苦,但是,苦的永遠都是那些最底層的老百姓,至于那些王公貴族,該如何享受還是如何享受,可以說,西域衆國,貧富差距是非常巨大的,窮的人窮的要死,富的人富的要死。
每滅掉一國之後,這些女人,尤其是身份高貴的女人,往往下場都極其凄慘,不是自盡,就是被淩-辱緻死,活下來的人,要麽淪爲軍妓,成爲将士們發洩-欲望的工具,要麽就是淪爲戰利品的一部分,被送回中原。
在這些女人當中,能淪爲戰利品的女子,其實并不多,大多數都是王國國王的王後、妃子、公主,還有一些朝中大臣的家眷,這些女人,炎武帝肯定看不上,但是,對于長安的那些大臣、纨绔子弟來說,那可是很不錯的收藏品,大部分被送回長安的女人,除了一小部分被充入皇宮,淪爲宮女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充入教坊司了,當然,也有一部分被賞賜給朝中大臣。
人活一世,總會有些癖好的,有的人愛權,有的人愛财,有的好酒,有的人好色,而對于生活在長安的人來說,其實,這些東西他們都不缺,他們缺什麽?
當然是名氣了,而如何彰顯一個男人的面子,除了官職、爵位、錢财身家之外,自然是女人了,尤其是這些王國國王的女人和女兒了。
一個王國,不管是大是小,它終究是一個國家,是一個政權,哪怕是一個傀儡政權,它還是政權,而國王往往都意味着權利的
巅峰,試想一下,這些高坐龍椅,高高在上的國王的女人、女兒,以往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現如今,卻淪爲了自己的胯下玩物,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答案不言而喻,這種畸形,甚至可以說變态的癖好,就是他們彰顯身份的一種手段,俗話說的話,老婆還是别的好!
無情嗎?可憐嗎?悲哀嗎?
或許吧,但是,每年北蠻叩關,北方城池鄉鎮,都有無數人女人孩子被擄走,她們過的比這些女人還不如,不單單是北蠻,西域、南夷都是差不多的光景。
戰争就是一場掠奪,一場赤-裸裸的掠奪,毫無道理可言。
許一凡來到康城,殺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
軍牢當中的死囚,他們是要死的,不是被斬首示衆,就是淪爲炮灰,比蟻軍還不如,然而,許一凡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俘虜營的俘虜,無論男女,許一凡也給了一部分活下去的希望,在臨時組建的口罩工廠内,那些男俘虜隻要做好手上的事情,完成許一凡交代的任務,他們就可以活,至于那些女俘虜,許一凡也給了她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那就是充當護士,隻要她們做好了許一凡要求的事情,她們也可以活。
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在生與死面前,什麽佛啊,什麽國家大義啊,其實都是不堪一擊的,尤其是在親眼見證了戰争的殘酷之後,她們會更懂得活着的重要性。
許一凡這麽做,是同情她們嗎?是憐憫她們嗎?
是也不是,同情和憐憫固然有,但是,卻沒有那麽多,更重要的是,許一凡缺人。
現如今的西征軍,說是有三十萬,其實也就二十來萬而已,而西域聯軍卻整整有四十多萬,幾乎是西征軍的一倍還多,許一凡真正能抽調的士卒其實并不多,就算抽調出來了,大多數估計也指揮不動,許一凡沒有時間去收攏軍心,他沒有時間,而西征軍也沒有時間,如此一來,許一凡隻能劍走偏鋒,去用一些‘死人’!
在昨天晚上,許一凡在培訓軍醫隊的時候,不單單是培訓了軍醫,還培訓了這些女人。
不管這些女人之前是什麽身份,穿着打扮如何,現如今,她們穿的都是最簡單的粗布麻衣,樣子跟村姑沒有什麽區别,而她們的任務也很簡單,就是照顧傷兵。
這五千人的出現,讓窦斌蔚麾下的五萬人,都眼前一亮,同時也疑窦叢生,軍營内出現女人,這是很稀奇的事情,更何況,一下子出來這麽多,盡管她們穿着粗布麻衣,可是,還是掩蓋不住她們女性的魅力。
窄袖、上寬下窄的褲子,還有那顔色各異,但是,樣式統一的口罩,雖然看不清楚她們的臉蛋,可也更加的凸顯出來她們的魅力所在。
嬉笑聲、調戲聲、口哨聲、葷七素八的下流話,此起彼伏,原本幹了一晚上活,累的夠嗆,又吃飽喝足,本應該睡覺的他們,頓時一個個躁動不安起來。
這些女人行走在各個工棚之間,各自忙碌着,盡管她們不想去理會這些人的污言穢語,可是,終究還是女人,不可能真的無視,一些之前出身高貴的女子,更是想要拂袖而去,然而,她們不敢,也不能這麽做。
許一凡昨晚帶她們離開俘虜營的時候,說的很清楚:“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麽身份,是王後也好,還是王妃也罷,還是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身份,到了這裏,你們的命運如何,接下來會面對什麽,你們心裏很清楚,我給你們一次活命的機會,記住隻有一次,如果你們想活下去,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如果你們做不好,你們不會死,但是,你們會生不如死!”
這些女人很清楚,隻要她們妄動,那迎接她們的,可能就是俘虜營了,而是淪爲軍妓,甚至比軍妓還不如,這不是許一凡吓唬她們,而是真實發生在她們眼前的。
昨晚,軍醫隊當中的男人,不但被許一凡趕着當衆赤-裸裸洗澡,剪頭發之外,這些女人也一樣,衣服全部扒光,沒有任何的隐私可言。
不願意?
呵呵,可以啊,當場被拎出來,丢到死牢當中,下場如何,無需多言。
對于許一凡,這些女人對他是既愛又恨,既感激許一凡的救命之恩,又憎恨他的冷血無情。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忙碌着,面對那些兵痞的污言穢語,她們隻能當做沒聽到,不然,又能如何。
起初,這些兵油子隻是在哪評頭論足,口花花而已,可是,随着起哄的人越來越多,天氣越來越燥熱,就有人忍不住,開始去對這些女人動手動腳了。
從去年四月份出征,一直到現在,整整一年過去了,大部分士卒都沒有碰過女人了,别說碰了,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幾次,憋了一年了,現在看到這麽多女人在自己面前轉悠,想不心動都難。
這些率先出來的,都是老兵油子,在他們看來,反正這些女人都是搶來的,既然是搶來的,那自然就是戰利品了,自己來一發又何
嘗不可呢。
可惜,他們想錯了!
許一凡并沒有離開,而是帶着甯緻遠他們,還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軍醫,在各個工棚轉悠着,起初,出現騷亂的時候,許一凡沒有在意,畢竟,一下子放出來這麽多女人,出現騷亂是正常的,但是,很快,許一凡就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還有男人的叫好聲。
當許一凡出現的時候,已經有幾名女人,被扒光了衣服,被人蹂-躏着,尖叫聲、哭嚎聲、呻-吟聲,不絕于耳,而換來的隻有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好聲、喝彩聲。
“這就是你的兵?”許一凡眯起眼睛,轉過頭,看向窦斌蔚。
窦斌蔚看了一眼現場,又看向許一凡,他并沒有從這個少年身上看到憤怒的神情,也沒有看到許一凡有何動作,以爲許一凡不在意,就笑着說道:“軍中沒有女人,出現這種情況也正常。”
“雷校尉,你也這麽覺得的嗎?”許一凡轉過頭,看向雷同問道。
相對于窦斌蔚,雷同卻隐隐的感覺到許一凡的怒火,猶豫一下,還是說道:“情有可原,我這讓人處置。”
“不用了!”許一凡淡淡的說道。
“嗯?”
窦斌蔚和雷同聞言,頓時一愣,随即,他們的臉色都微微一變,因爲許一凡已經朝那邊走過去了。
身着儒衫,腰間佩劍,腳步不急不緩的朝現場走了過去,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除了那雙桃花眸子内布滿了血絲,顯得異常的疲憊之外,看不出任何異常。
或許是想發洩對許一凡這個新任參将的不滿,或許是真的憋壞了,也可能這就是炎軍的常态,對于許一凡的到來,他們并沒有感到如何的慌張,隻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有些意興闌珊的提起褲子,看向許一凡。
犯事兒一共三十多人,年齡都不小了,最小的也快三十出頭了,他們赤-裸着上身,黝黑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傷疤,傷疤千奇百怪,卻格外的醒目,那是勳章,也是戰功,用命換回來的東西,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耀眼!
許一凡來到一個士卒面前,他身上的傷疤最多,年齡也最大,快四十歲了,就許一凡看到的傷疤,就多大十幾處,有刀傷,有箭傷,有槍傷,緻命的傷疤不少。
“嗚嗚嗚...救救我!”
許一凡剛剛站定,衣衫褴褛,春光乍洩的女人,已經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的撲倒在許一凡面前,抱着許一凡的大腿,痛苦的哀嚎着,請求許一凡給她做主。
許一凡看了一眼女人,沒有表情,隻是掃了一眼,然後,就看向從地上站起身,正在有條不紊系着褲腰帶的男人,面無表情。
“誰讓你動她的?”許一凡淡淡的問道。
男子撇撇嘴,淡淡的說道:“一個女人而已,碰一下怎麽了?”
“名字!”
“切......”
男人撇撇嘴,不以爲然,他已經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窦斌蔚和雷同了。
“名字!”許一凡加重語氣問道。
“百夫長窦肥!”
“按照軍紀,當街淩-辱婦女,該當何罪?”許一凡問道。
“不就是個俘虜嗎?一個婊-子而已,咋滴,參将大人,你這是打算給她出頭?還是說,你跟她有一腿啊?你行嗎?”
“哈哈......”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哄笑,然而,許一凡沒有笑,甯緻遠沒有笑,窦斌蔚和雷同沒有笑。
“當街淩-辱婦女,該當何罪?”許一凡再次問道。
“當斬!”窦肥撇撇嘴,不屑道:“咋滴?參将大人這是打算殺人嗎?我告訴你,老子上陣殺敵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老子十八歲參軍,如今已經二十一了,殺的人比你見的人都多,看到這傷疤了沒有,都是軍功,就憑這個,老子玩個女人怎麽了?”
“原來你知道啊。”許一凡喃喃道。
窦斌蔚見狀,連忙上前,開口說道:“許參将,窦肥也是一時糊塗,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你看......”
不等窦斌蔚說完,許一凡就轉過頭問道:“他是你什麽人?”
“啊?”
窦斌蔚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識的說道:“是...是我二叔,這個...這個...”
“滄啷!”
“你敢!”
“啊!”
然而不等窦斌蔚把話說完,隻見一道血芒閃過,伴随着利劍出鞘的聲音響起,在近六萬人那或震驚,或詫異,或驚恐的眼神當中,許一凡拔劍了。
原本不屑一顧看着許一凡的窦肥,隻喊出了一聲你敢,然後就沒有了聲響,碩大的頭領,被一劍砍掉,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最終滾到了許一凡面前,一張臉嘴巴大張,眼睛瞪得大大的,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死死地盯着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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