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瘟疫

在過玉門關之前,許一凡這支隊伍還略顯輕松惬意,趕路的速度不急不緩,但是,在過了玉門關之後,這支隊伍每日的行進速度堪稱恐怖,用了不到半荀時間,就從玉門關内抵達了康城地界。

西域,在中原人的印象裏,除了苦寒就是苦寒,好像除此之外,這裏沒有别的東西了,而真正抵達西域之後,許一凡覺得這裏比想象的還要苦寒,目光所及之處,除了荒涼還是荒涼,幾乎看不到商隊和百姓,偶爾看到的,除了運糧的隊伍之外,也隻有軍隊當中負責後勤工作的衛兵了。

過了西洲,穿過沙洲之後,看到的地方,大多數都是殘破不堪的景象,很多地方都是一片白地,那些原本應該生活着不少百姓的村莊,此刻早已經人去樓空了,大火燃燒之後,倒塌的房屋,漆黑的木梁,破碎的瓦片,它們在默默的告訴着每一個看到它們的人,這是戰争造成的後果,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石頭上烏黑的血迹,在村莊的枯木之上,還有一排排烏鴉停留,見到有人過來,頓時振翅高飛。

如果說,玉門關以外,到沙洲城之前,西北是苦寒的話,那麽,過了沙洲城,進入西域之後,那就是荒涼,真正的荒涼,目之所及,看到的除了将士就是滿眼的黃沙和戈壁。

此時,許一凡一行人正策馬疾馳在稱不上官道的道路上,他們現在的裝扮很奇特,每個人頭上都戴着一定鬥笠,在鬥笠下的臉上,還覆蓋着一層類似口罩的東西,說是口罩,其實就是用布條綁縛在臉上而已,除此之外,許一凡他們的衣服也出現了一些改變。

寬大的衣袍早已經換下,取而代之是一種袖子和褲腿都很窄小的衣服,看起來有點兒像是出海打漁的漁民,或者在運河附近拉纖的纖夫,就連他們騎着的馬匹,馬頭上都罩着一個用竹篾編成的籠子。

之所以這樣,主要是因爲西北這邊風沙很大,經常是黃沙漫天,如果不如此打扮的話,估計走不了多遠,衣服内,頭發裏就全都是沙土了。

“公子,還有八十裏就到康城了。”谷歌騎馬和許一凡并行,悶聲悶氣的說道。

許一凡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此刻的許一凡,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江湖遊俠兒,鬥笠、面紗、簡短的衣服,隻是,他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此時卻充滿了擔憂。

許一凡之所以如此着急趕路,倒不是因爲他想要快點去軍隊當中撈軍功,也不是因爲想早去早回,而是因爲,在前不久,許一凡接到了一份新的情報,西征軍出事兒了。

西域聯軍和西征軍,還是以康城以西八十裏爲緩沖地帶,展開了對峙,雙方經常發生一系列小規模的厮殺,偶爾西域聯軍也會嘗試着攻城,隻是,這種攻城的聲勢不大,往往就是軍隊來到康城之下,相互互射一波箭雨,然後在進行一次嘗試性的沖鋒,如果出現較大的傷亡,對方就撤退了。

總而言之,現在的康城的戰事局勢還是比較穩定,而西征軍出兒,是因爲鬧瘟疫了。

瘟疫,在古代是非常常見,卻又無比讓人頭疼和膽寒的一件事,而瘟疫往往發生的在一些天災人禍之後,比如某地鬧旱災,或者洪澇之後,亦或者是其他的災禍,因爲災禍發生之後,往往都會死很多人,有無數人流離失所,背井離鄉,而在那種自己随時都可能倒下的情況下,對于已經死去的人,誰還會去搭理。

如果這些災禍發生在冬季,那還好說,畢竟天氣寒冷,屍體不容易腐-敗,可是,一旦災禍發生在春夏季節,那就一場更大的災禍了,尤其是在夏天,一個人從死亡到屍體腐-敗,往往速度很快,如果不及時處理掩埋的話,那屍體腐-敗之後,産生的瘴氣和屍氣就會迅速擴散。

瘟疫這種東西,它可不管你是活人還是死人,是有錢人,還是窮人,是當官的,還是普通百姓,隻要是它們能生存的地方,它們就會蜂擁而至,而在古代,醫學不發呆,衛生條件又極差,人們的防範措施幾乎沒有,中槍的情況比比皆是,而這就導緻瘟疫傳播的速度極快。

一般,在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朝廷往往就是安排人去掩埋或者焚燒屍體,而對于那些已經感染瘟疫,或者疑似感染的人,在沒有辦法治療他們的時候,往往就是把他們圈禁起來,不讓他們離開,而這樣做的結果,隻能讓瘟疫傳播的更快,這些人的下場,除了死也隻有等死了。

這還是有良心的官員,如果遇到一些心狠手辣的官員,還圈禁什麽啊,直接就地屠殺,然後殺人焚屍,以一部分的死亡,來換取瘟疫的不再擴散。

除了因爲天災而産生瘟疫之外,還有一種地方,也很容易産生瘟疫,是的,沒錯,就是戰争。

衆所周知,打仗是要死人的,而在冷兵器時代,大部分的将士在作戰的時候,往往都不會當場死亡,他們很多人之所以會死亡,大部分都是因爲失血過多,休克性死亡,或者是死

在了傷口感染的并發症之上。

在這個時代,軍醫的水平其實沒有多高,外科手術還可以,但是,要說起内科,那完全就是依靠經驗了,大多數将士受傷之後,不管是中刀了,還是中箭了,軍醫的做法都沒有太大的區别,拔出箭矢,簡單的清理傷口,貼上一副金創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運氣好,你能自己扛過去,扛過去了,你就能活下來,扛不過去,那就涼涼了,而且就算扛過去了,多多少少也會留下一些後遺症,影響他們今後的作戰能力。

這還是戰事沒有進入白熱化的時候,對受傷将士的處理辦法,可是,一旦戰事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受傷的人隻會更多,而軍醫根本忙不過來,大多數士兵還沒有等到軍醫到來,就已經死亡了,而就算等到軍醫來了,在簡單的處理隻會,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還是最讓人感到窩心的事情,真正的痛苦,往往是在後面,這種簡單粗暴的處理傷勢的手段,往往都會引發傷口感染,而軍隊對這些受傷将士的安排,大多數都是集中在一起,如果一個人出現感染,那麽很快就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第n個感染者。

千萬不要高看了古人的衛生防範意識,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容易滋生出瘟疫來。

如果說傷口感染,滋生引發瘟疫的一個誘因的話,那麽,那些死去的将士的屍體,才是真正導緻瘟-疫-爆-發的真正原因。

死者爲大,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對于出生入死,血戰沙場的将士而言,他們誰都不想自己身邊的袍澤,被敵人砍了腦袋,很多時候,在戰争爆發之後,雙發在打了一陣之後,都會暫停戰争,開始各自收斂各自戰死的将士的屍體,把他們帶回去,統一停放,然後把他們想辦法送回去安葬。

在曆史上,還經常出現,爲了某個将領,或者很多士兵的遺體,而進行談判交易的情況,用活人來換死人的事情,在曆朝曆代,都曾經出現過。

當然了,這隻是說一般的戰争,像一些滅國戰之類的,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

殷元魁統領的這三十萬的西征軍,在連下六國之後,戰損其實已經比較嚴重了,傷亡近十萬,也就是三分之一左右,去年的時候,很多戰死的将士的遺體已經被送回去了,但是,在入冬之後,因爲道路難行,很多遺體都還停放在軍營當中,在冬天,這本來沒有什麽問題,而且西北這邊的天氣變化無常,晝夜溫差極大,導緻屍體不容易腐-敗,可是,這隻是相對而言。

在冬去春來之後,天氣回暖,很多屍體已經開始出現腐-敗了,盡管殷元魁他們已經安排人把這些戰死的袍澤送回去了一部分,可是,隻要戰争還在繼續,那死人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如此一來,屍體的腐爛,傷兵傷口的感染,再加上衛生條件的惡劣,還有防範措施的不到位,瘟疫就這樣滋生,并且迅速爆發起來。

當然,在這其中有沒有敵國探子在其中推波助瀾,還尚未可知,但是,瘟疫一旦開始爆發,那對于西征軍來說,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一旦瘟疫大面積擴散,那最先倒黴的,肯定是那些傷兵,其次就是跟戰死将士遺體還有傷兵密切接觸的人了,然後就是那些正常士兵了。

在瘟-疫-爆-發的初期,殷元魁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他開始不斷的整治大軍,希望可以阻止瘟疫的繼續擴散,因爲是打仗,後勤物資除了糧草、兵器甲胄之外,送來最多的還是各種草藥,而在這段時間,西征軍的各種治療瘟疫的草藥,被大量使用。

除了使用草藥之外,殷元魁還下令把那些戰死,卻沒有送走的将士的遺體,就地掩埋,這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瘟疫的擴散,可是,殷元魁這樣做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爲瘟疫已經在軍隊當中開始擴散開來了。

許一凡在得到這個情報之後,第一時間決定,晝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往康城,他們輕裝簡行,抛棄了一切不必要的東西。

對于如何治療瘟疫,許一凡還是有一定經驗的,畢竟,許一凡曾經可是畢業于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又當過雇傭兵,對于這種情況,還是知道該怎麽應對的,他隻是希望,自己去的時候,事情還沒有發展的太嚴重,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伴随着西征軍内出現瘟疫這個壞消息,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消息,那就是,西域聯軍那邊,也出現了瘟疫,畢竟,老天爺在很多時候,還是很公平的,祂不會因爲你是誰,而偏向任何一方。

隻是,西域人在面對瘟疫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做法,要比殷元魁好很多,至少,在許一凡看來是這樣的。

西域人信奉佛教,而佛教對于死人,往往不是中原人常用的土葬,或者水葬,而是火葬。

西域的火葬,北蠻的天-葬,南夷的崖葬,中原的土葬,以及海

外的水葬,不同的國家,信奉的東西不一樣,對待死者的方式都是不同的。

在西域人看來,人死之後,就是去往了極樂世界,而佛門講究涅槃重生,而大火就是涅槃的最好方式,當然了,也有人說,西域人之所以選擇火葬,是因爲他們信佛,在一個人死後,他們對佛到底修到了什麽程度,就看他們能不能燒出舍利子了,如果有舍利子,那就說明這個人,是一個虔誠的佛門信徒,他已經得道了,如果沒有燒出舍利子,那就說明這個人修行不夠,至于這種說法是否準确,那就不得而知了。

西域聯軍在爆發瘟疫之後,他們起初也是很慌亂的,絕對這是災亂,是佛對他們的懲罰,但是,這種慌亂很快就被高層給鎮壓下去了,有不少佛門弟子,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這是佛對衆生的考驗,希望他們可以浴火重生,于是,就一把火,把這些将士的屍體給燒了。

在别人看來,至少,在中原人看來,西域聯軍這樣做,是極其不道德的,但是,在許一凡看來,這是最好的選擇,看來,西域那邊有高人存在啊。

現在,大炎王朝和西域這邊,戰争因爲這場席卷了兩邊的瘟疫,而暫時告一段落了,都在全身心的抵擋瘟疫的襲擊,而接下來,就看誰先成功的瓦解瘟疫,誰最先恢複元氣,誰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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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

此時的康城,氣氛無比的壓抑,每個人的心情都無比的沉重,因爲瘟疫的到來,使得整支大軍都處于一種惶惶不安的情緒當中。

就地掩埋死亡将士的遺體,是一種迫不得已的做法,對于炎人來說,沒人願意事後,埋骨他鄉,不能魂歸故裏,可是,他們已經死了,自然無法反駁,而活着的人,雖然有人不願意,可是,爲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和安危,也不得不這麽做。

遺體是掩埋了,可是,瘟疫還在擴散當中。

在這短短的十餘天當中,就有不少受傷的将士,感染了瘟疫,很快死去,而有些将士,可能是承受不了傷痛帶來的折磨,也可能是因爲看到了太多的死人,更可能是因爲他們看到了不少袍澤在感染上瘟疫之後,那種生不如死的景象,已經有不少将士選擇了自-殺。

每一個将士,都是殷元魁的心血,每死一個人,都是對炎軍實力的一種削弱,可是,他現在卻無法阻止這種局面,你可以殺死一個人,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可是,你卻沒辦法阻止一個人自己尋死。

在這幾天時間裏,感染瘟疫的不單單是這些受傷的将士,還有不少沒有受傷的士兵,他們雖然不是主要作戰部隊,可都是負責後勤的士兵,更重要的是,在感染瘟疫的人群當中,還有不少軍醫。

雖然這次西征,殷元魁帶了不少軍醫,可是,在打仗的時候,軍醫這種人才,可是多多益善啊,每多一個軍醫,就可以拯救無數将士的生命,而每死一個軍醫,其帶來的影響是很嚴重的。

此刻,坐在帥賬首位的殷元魁,臉色陰沉似水,表情無比的凝重。

“禀報大元帥,那些捐軀的将士們的遺骸,已經安葬完畢了。”房子墨說道。

殷元魁看了房子墨一眼,沒有說話。

“軍醫那邊,已經開始大量熬制湯藥了,大部分将士都已經服用,隻是......”

說到這,房子墨的表情也無比的難看。

“隻是什麽?”殷元魁問道。

盡管他心裏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還是問了出來。

“隻是收效甚微,瘟疫還在擴散,今日,又有兩名郎中感染了瘟疫。”房子墨緊蹙着眉頭說道。

“新的物資什麽時候到?”殷元魁又問道。

房子墨抿了抿幹裂的嘴唇,說道:“至少還需要十天。”

“十天?怎麽這麽慢?你知道這十天要死多少人嗎?派人去接應,去催,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隻給五天,不,三天時間,必須把新的物資給我送來。”殷元魁陰沉沉的說道。

房子墨聞言,露出了苦澀的表情,新一批的物資的至少還需要半荀時間,而十天時間,是他已經派人去催了,可是,現在殷元魁卻要求他三天就把這批物資送到,那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

當然了,物資也不是三天送不到,可是,那要死很多人的。

對于房子墨在想什麽,殷元魁不關心,他看向童真問道:“西域那邊什麽情況?”

“他們也不太好,不過,根據探子來報,西域聯軍那邊,似乎已經控制了瘟疫。”童真說道。

殷元魁不說話了,他的緊蹙的眉頭都擠到一起去了,現如今的情況,對炎軍是極爲不利的,作爲一個統軍的将領,他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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