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表現的很淡定,但是,其他人卻不怎麽淡定,對于許一凡去往西域的事情,其實是有不少人反對的,參軍入伍這件事,聽起來很熱血,大好男兒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是每個男人都夢想的事情,然而,真正事到臨頭的時候,還有有不少人退卻的。
若許一凡隻是一個普通人,那去參軍入伍,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可是,許一凡的身份現在的身份不一般,他是叛将之子,對于現如今的許一凡來說,除了海洲之外,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是很危險的,一旦許一凡離開了海州這個安全港灣,那等待他的會是什麽,還不得而知,但是,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劍閣和霸刀山莊的人到無所謂,他們跟許一凡的關系,是朋友而不是麾下,他們隻負責許一凡的安危就可以了,隻要許一凡自己不主動去作死,他們都能護衛其周全,但是,對于吳鈎等人來說,他們是堅決反對這件事的。
吳鈎他們這麽反對,理由也很簡單,當年的鎮國大将軍許淳就是被朝廷誅殺的,當然了,許淳參與謀逆,被誅殺他們也無法指摘朝廷什麽,可是,後來朝廷對俠義軍的坑殺,就是他們這些俠義軍的老卒無法接受,也無法原諒的事情了。
面對吳鈎等人的反對,許一凡隻說了一句話。
“你們難道想一輩子背着叛軍的罵名嗎?你們難道不想再打起俠義軍的旗幟嗎?你們難道不想重現當年的輝煌嗎?”
面對許一凡的這一番質問,吳鈎等人是沉默的,恢複俠義軍的番号,自然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想不代表要眼睜睜的看着許一凡去送死,至少,在他們看來,許一凡去康城,就是去送死。
許一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承認他有蠱惑的成分在裏面,而且這個成分還不低,但是,許一凡還是這麽做了,在聖旨到之前,許一凡就預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而現在既然預料成爲了現實,許一凡也決定離開海洲,去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他不會因爲下面的人的反對,就停止下來。
吳鈎在反對無果,看到許一凡一定要去康城之後,他也就不在勸說什麽,而是開始召集俠義軍,進行着準備工作。
許一凡在接到聖旨之後,還是老樣子,并沒有什麽改變,每日早起練劍,然後找各個店鋪工坊的負責人進行談話,既然決定離開東海城了,那很多事情,都需要交給下面的人去做。
當然了,從許一凡崛起,有了自己的班底之後,很多事情他都極少插手,除了掌控大方向之外,許一凡完全就是一個甩手掌櫃,可以這麽說,現在許一凡的商業帝國,有他沒他其實差距不大,許一凡在的時候,各個行業經營的會更好一些,發展的更快一些,而許一凡不在,影響并不大。
在距離出發前的這段時間,許一凡開始變得忙碌起來,他先是去了百貨樓,搞了一次突然襲擊,結果還是可以接受的,大方向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出現了問題,當然,也有一些人背着秋歌他們,在私底下搞一些小動作,撈點兒外快,而這些人在許一凡的突然襲擊下,很快就浮出水面了。
許一凡雖然很少去百貨樓,對于具體的運營情況不甚了解,但是,這不代表許一凡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真的恩什麽都不懂,百貨樓都是許一凡創建的,很多經營理念,經營手段,都是許一凡想出來的,并且搗鼓出來的,當然了,許一凡也是抄襲前世的記憶當中的東西,而這些人玩的那些小手段,搞得小動作,騙一騙秋歌這樣的人還可以,可是,想要欺騙許一凡,還差的遠了。
一次突然襲擊,百貨樓被清理了幾十号人,這些人在百貨樓的時間又長又短,長的已經在百貨樓做事一年多了,短的隻有幾個月,而這些人都是在上一次許一凡清理百貨樓之後-進來的人,相對于這些人,最早一批進入百貨樓的員工,倒是沒有人敢搞事情,因爲他們很清楚許一凡那淩厲的手段。
聰明人其實從來不缺,而對聰明人的定義,往往不是他有沒有讀過書來衡量的,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了,但是,真正的聰明人,其實還是極少數的,而自認爲自己聰明決定的人,卻不在少數,這些被清理出百貨樓的人,就是典型當中的典型。
上一次,許一凡清理百貨樓的時候,那些被趕出百貨樓的人,被東海城的其他勢力給帶走了,至于他們最後過的怎麽樣,許一凡不清楚,也沒有必要弄清楚,而這一次,這批被清理出來的人,卻沒有哪個勢力敢收留他們。
要知道,現在的東海城,幾乎有一大半的商人,都或多或少的跟許一凡有合作,在經曆了上一次事情之後,很多人都已經看明白了,百貨樓的夥計們,雖然待遇很好,知道的東西也不少,可是真正有用的東西卻沒有多少,就算是有價值的消息,也都不是核心消息,收留他們
的意義不大,再說了,他們也沒必要爲了一點兒小利益,就去得罪許一凡。
就這樣,這幾十号人徹底失去了他們在東海城賴以生存的機會了,至于他們接下來去哪,是繼續在東海城找個差事兒做,還是離開東海城另謀他路,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許一凡不關心。
除了百貨樓之外,像四季樓,各大工坊,都在接下來的幾天,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有人升職加薪,有人被清理門戶,許一凡的手段幹脆利落,隻要被他查出來,看到了,根本不聽任何解釋,他們從許一凡這裏拿走多少,走的時候,就要吐出來多少。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幫助許一凡做事兒的人才知道,這個極少露面的東家,别看其年齡不大,可是,其手段、城府、心性比老-江湖還要老-江湖,而且他無比的鐵血,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對了就賞,錯了就罰,沒有什麽道理可言的。
在處理好東海城各大産業的事情之後,許一凡就去了東興工廠。
原本因爲過年而略顯冷清的東興工廠,伴随着許一凡的到來,在一夜之間,開始了高效率的運轉,當時,跟着許一凡身邊的是吳鈎和夢傾城還有劉冬瓜三個人,當他們看到一座東興工廠,居然在一夜之間,就有上萬人投入到工作當中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間看起來很普通,很不起眼的工廠,居然隐藏着多麽大的能量。
在從東興工廠出來之後,許一凡又去了一趟海通島和安壽島,這一次,許一凡沒有讓任何人跟随,是他自己一個人去的。
許一凡在兩座島上,一共待了兩天三夜,在十五号這天下午,他才回到了東海城。
正月十五,元宵節!
東海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嚣、奢靡,到處都充滿了節日的氣氛,各種雜耍班子,還有各種燈謎活動,包括各種詩會,都在這一天進行着。
相對于東海城的熱鬧,許府就更加的熱鬧了,因爲許一凡明天就要遠行了,很多東西需要準備,而做這件事的自然是秋歌了,當然,還有兩個小跟班,吳東西和李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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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廳内,許一凡坐在首位,其他人分次而坐,他們正在争論着什麽,而許一凡至少坐在那喝茶,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的争論。
其實,他們現在争論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這次西去,到底帶多少人合适。
在吳鈎等人看來,許一凡既然是去軍隊,那自然帶的人越多越好了,俠義軍自然要跟着去的,除此之外,像霸刀山莊和劍閣的人也要跟着去,如果可以的話,帶上那八百乞活軍就更好了,總而言之,在吳鈎看來,凡是能夠保證許一凡安全的力量最好都帶上,這讓許一凡在感到無奈的同時,也無比的感動。
霸刀山莊的人對這種瑣碎的事情,并不怎麽熱衷,不過,劉冬瓜也覺得,許一凡此次去康城,最好還是帶上一定的數量的人比較合适。
至于劍閣方面,他們則更加無所謂了,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麽是手裏的劍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一劍不行,那就兩劍,兩劍不行那就砍他個十七八劍的。
此刻,正在跟吳鈎等人争論的,正是許一凡天機營的學生許一安。
海通島上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許一安和其他幾個學生在負責,海通島上的一切武裝力量,都是他們一手操練起來的,雖然許一凡也參與其中,并且拿出了具體的訓練方法,但是,真正實施這些事情的還是許一安等人。
在許一安看來,雖然現在海通島上的軍隊規模不小,作戰能力也不差,可是,還不夠,而且這次許一凡是去西征軍當參将的,既然是參将,自然是出謀劃策的位置,又不用他上陣殺敵,沒必要帶着這麽多人去。
更何況,在許一安看來,海通島上的實力還沒有到可以彰顯的時候,另外,在許一安和許一凡的計劃當中,海通島上的這隻軍隊,距離他們的要求還差的很遠,根本達不到出征作戰的條件。
兩個人在據理力争了好一會兒之後,誰也沒能說服誰,喧嚣的現場突然安靜下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向許一凡。
“公子!”
“先生!”
許一凡聞言,放下茶杯,笑眯眯的看着兩人,笑道:“吵完了?”
吳鈎和許一安對視一眼,各自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看到兩個人這樣,許一凡笑了笑,說道:“許一安說的沒錯,你們現在看到的海通島上的軍隊,戰鬥力和凝聚力,包括執行力和行動力,都很不錯,不過,對于我而言,他們現在的這個樣子,也才剛剛及格而已,想要他們出征作戰,還不是時候。”
“公子,你的意思是不帶他們咯?這不行,我不同意。”許一凡話音剛落,吳鈎就激動的站起身,反對
道。
許一凡看向吳鈎,笑着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老吳,坐下說,别激動。”
吳鈎看了許一凡好一會兒,張了張嘴,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海通島上的軍隊,我一個都不會帶走的,他們繼續留在海通島訓練,至于訓練的地方,和接下來該怎麽做,之前,我已經說過了。”
說到這,許一凡看向許一安,沉聲說道:“許一安。”
“先生!”
“我已經跟海角樓的人說好了,在我離開東海城的這段時間,你帶着海通島上的人,跟着海角樓的海船出海,看看他們是怎麽作戰的,而你們也要跟着一起作戰,不要怕死人,但是,也别真的不顧及他們的死活,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許一凡表情嚴肅的說道。
“明白,先生!”
許一凡點點頭,然後看向蓋劍和夢傾城說道:“劍閣的諸位,這次我去康城,你們就不用去了,劍洲來的三十六位師兄師姐,還請你們留在海通島,幫忙訓練新兵,勞煩了。”
許一凡說完,就站起身,沖着蓋劍和夢傾城抱拳。
“小師弟這是哪裏話,既然小師弟相信我們,那我們自然盡力,不過......”
夢傾城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說道:“大師兄和其他師兄弟留在海通島即可,我跟着你一起去康城,在管人這方面,大師兄還是很有經驗的。”
聽到小師妹這麽說自己,蓋劍也隻是微微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夢傾城說的是事實,蓋劍雖然平時看起來話不多,但是,在劍閣當中,蓋劍的實力也好,還是待人接物方面也罷,都是幾位出彩的,很多師弟的劍術,都是他代爲傳授的,管理人蓋劍确實在行!
對于夢傾城的這個決定,許一凡沒有什麽意見。
在确定了劍洲人的去留問題之後,許一凡看向劉冬瓜說道:“霸刀營現在正在關鍵時刻,還煩請霸刀山莊的各位,能夠留在東海城代爲指導,如果你們想回宗門了,也是可以的。”
劉冬瓜偏了偏腦袋,看了一眼許一凡,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可以,不過沙起和錢義要跟着你,他們的境界不低,實力不凡,跟着你,我也放心。”
“好!”
霸刀山莊之前來的人一共有九人,除了劉冬瓜之外,還有八個人,他們都是霸刀山莊莊主劉天霸的義子,名字也非常好記,分别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理所應當,前面八個字是他們的姓氏,後面八個字是他們的名字,其中,沙起是他們當中的老大,又被稱之爲沙有理,而錢義又是他們八個人當中,年齡最小,卻是天賦最高,實力僅次于沙起的人了,劉冬瓜把他們二人留在許一凡身邊,可想而知,劉冬瓜對他有多麽的重視了。
至于沙起這八個人,他們之前姓什麽,叫什麽,已經不得而知了,而他們現在的名字,是劉冬瓜在小的時候,給他們改的,久而久之,也就成爲了習慣,當人們提起霸刀山莊的時候,除了贊歎劉霸天的豪爽和仁義,還有武功高強之外,說起更多的還是明明是女兒身,卻喜歡自稱劉大彪的劉冬瓜,以及跟着她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八個人了。
把這些事情安排好之後,許一凡最後看向吳鈎,沉吟了一下,說道:“老吳,這次你就不用......”
“不行!我必須跟着公子!”不等許一凡把話說完,吳鈎就直接反對道。
看着激動的吳鈎,許一凡無奈的苦笑起來,對于吳鈎的反應和擔憂,他是很清楚的,現在的俠義軍,其實早已經名存實亡了,而現在的這支俠義軍,就是當年俠義軍僅存下來的種子了,在過去的十餘年時間裏,他們東躲西藏,藏頭露尾的過日子,已經很憋屈了,現如今,許一凡這個曾經的大将軍的兒子出現了,他們再次聚集起來,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目标一般,在這些人當中,他們是最不想許一凡出事兒的一個了。
許一凡沉默下來,想了想,說道:“老吳,你跟着我去,那俠義軍怎麽辦?”
“當然是跟着公子一起去了。”
許一凡卻搖搖頭,說道:“如果你們跟着我一起去,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俠義軍可是叛軍啊,如果我自己去康城,朝廷就算是懷疑我的身份,也不會說什麽的,可是,一旦你們跟着我一起去,那我的身份就是闆上釘釘的時候,估計不等我抵達康城,就會被朝廷當中的人以叛軍的名義給剿滅了。”
“這......”
吳鈎頓時不說話了,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隻是,多想無益,因爲想了也無法解決這個問題,至少,在短時間内是如此。
“俠義軍就留在東海城吧,畢竟,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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