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康城,就是被殷元魁滅掉的六國之一的康國,在康國覆滅之後,康國就成爲了康城,淪爲了大炎王朝的疆域。
這場投入兵力近百萬的戰役,從十月份開始,一直打到了寒冬時節。
在西域選擇和大炎王朝進行正面硬鋼的時候,北蠻集結三十萬大軍南下。
鎮北大将軍夏侯拓,在嘉州城指揮着這場戰役,相對于往年的北蠻的叩關來說,這一次,北蠻的叩關行動,無論從人數,還是從攻擊程度而言,都遠超以往。
鎮北軍有三十萬的大軍,這是多年以來的習俗,相對于其他的大将軍而言,夏侯拓手上的軍隊是最多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北蠻人總是喜歡搞事情呢?
北蠻出兵之後,一開始的攻勢就無比的迅猛,在短短的數日之内,就連續拔掉了炎軍的數個城堡,而這些城堡的将士,無一例外,都戰死了。
北蠻在獲得了如此顯著的成績之後,就加大了攻勢,他們一邊攻打嘉州一帶的城池,一邊開始收割莊稼,而夏侯拓也做出了相應的反應,他一邊指揮大軍抵禦北蠻的進攻,一邊讓人去搶收糧食,能搶走的就搶走,搶不走的,就地焚燒,總之,就是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别想得到。
到了十月底,眼看着就要進入冬天了,北蠻再次加大了攻勢,三十萬大軍,有三分之二撲了上去,一時之間,整個北方狼煙滾滾,而嘉州城岌岌可危。
如果是以往,嘉州城不至于應對的這麽艱難,而這一次之所以應對的如此艱辛,主要還是因爲,在北蠻軍當中,出現了大量的祭祀,他們參與了戰鬥。
他們都是修行者,普通士卒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是有限的,雖然這些祭祀的修爲境界不高,大部分都和三四品的武夫差不多,但是,他們造成的危害,卻也讓夏侯拓無比的惱火。
當然了,炎軍這邊也不是修行者,也不是沒有江湖武夫,在接連吃了幾次虧之後,夏侯拓就派出了鎮北軍當中的修行者和武夫,專門針對這些修行者,如此一來,一面倒的局勢,才得以控制下來。
雙方的士卒死傷無數,而雙方的高武也死傷無數。
根據許一凡得到的情報,在短短的三個月的時間裏,雙方就損失了近十萬的兵力,其中高武和修行者,死傷就高達百餘人,而因爲修行者之間的對決,還有武夫和武夫之間的拼殺,造成的損傷,更是無法統計。
不過,這場戰役也隻打了差不多四個月,北蠻選擇了撤兵,而嘉州算是保住了,可是,看着滿目蒼夷的城牆,這份勝利其實是算不上勝利的,如果算的話,也隻能說是慘勝而已。
北蠻退兵,主要還是因爲冬天到了,冬天不适合大規模作戰,他們無奈之下,隻好退兵,當然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西域和炎軍在西方,陷入了僵持當中,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既然如此,暫時局勢可是可以穩定的。
在北蠻舉兵南下的時候,南唐也選擇了出手,不過,相對于北蠻的大舉南下,南唐這邊的戰役規模就小的多了,南唐一共拿出了十萬兵馬,但是,真正參與戰鬥的,隻有三萬左右而已。
南唐的目的很簡單,他就是要拖住武英叡的大軍,讓其無法西去支援殷元魁,也無法北上去支援夏侯拓,而他也成功的做到了。
在北蠻選擇退兵之後,南唐也果斷的放棄了進攻,隻是選擇跟武英叡在邊境對峙而已。
而此時的殷元魁,徹底的陷入了鏖戰當中,在短短的二個多月的時間裏,雙方交戰次數,不下于數十次,這還是萬人以上的戰役,而萬人以下的小規模戰役,更是不計其數。
雙方互有勝負,僵持不下,就那麽耗下去了。
在面對衆多僧兵,還有五萬重甲兵的攻勢下,殷元魁還能堅持下去,這主要還是感謝許一凡,因爲他弄出來的鎖子甲,還有他之前制造出來的數以萬計的箭矢,在這次西征當中,取得了重要的作用。
單單從重甲而言,許一凡制造出來的鎖子甲,要比西域兵的重甲稍微好一些,但是,要說強多少,其實也并不多,而戰役之所以如此僵持不下,主要還是因爲鎖子甲太少了,而且很多鎖子甲在連番的戰鬥之後,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破損的情況,這直接就影響了重甲兵的作戰能力。
至于箭矢,雖然之前許一凡制造出來的箭矢着實不少,可是,箭矢這種東西,在戰場上的消耗是非常大的,一場大戰下來,射出去十萬,甚至數十萬的箭矢是很正常的事情,雖然,大部分的箭矢都可以回收利用,可是,每一次箭矢射出去之後,都會出現破損的情況,這也是一種極大的損耗。
如果海洲沒有淪陷的話,就許一凡制造出來的機床,這點兒箭矢的消耗,根本不是什麽大事兒,然而,現如今海洲已經淪陷了,在想要許一凡給
他們提供箭矢,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了,也不是說,殷元魁的大軍離開了許一凡就不行了,沒有箭矢用了,正當工部的人是吃幹飯的啊,從炎武帝決定西征的時候,工部每天都在生産箭矢,而在殷元魁他們在前線作戰的時候,海量的箭矢被送到了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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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
一年即将又要過完了,新的一年即将到來,在這一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對于生活在中原的百姓而言,除了今年的賦稅相較于往年,要重了一些,日子難熬幾分之外,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狼煙四起,戰火卻始終沒有燃燒到他們身邊,對于這種情況,擔心是肯定的,但是,要說多擔心,還是不算多的。
許府!
書房内,許一凡站在一塊絕大的黑闆前面,手裏拿着一支粉筆,正緊蹙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黑闆很大,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東西,但是,真正的重點,還是隻有三處,一個是北方,一個是西方,還有就是南方。
通過大炎王朝這大半年來的戰争情況,許一凡發現,九大修行體系(算上武夫),已經出世了六大修行體系,最先出世的是佛門,其次就是方士,緊随其後就是祭祀,然後就是儒家,最後出世的就是巫蠱,至于武夫,根本談不上出世不出世了。
在這六大修行體系當中,抛開武夫不去說,剩下的五大修行體系,有四大修行體系代表了各自的王朝,佛門代表的是西域,祭祀代表的是北蠻,巫蠱代表的是南夷,而儒家自然代表的是大炎王朝。
在三線作戰的時候,儒家的縱橫書院,還有全國各大書院,都走出了不少儒家人,其中,人數最多的就屬兵家了,也正是因爲他們的出世,去往三處戰場,這才穩定了現在混亂的局面。
至于方士,他們選擇了冷眼旁觀,誰也不幫,似乎他們這次出世,就是來看熱鬧的,但是,最爲一直待在東海城的許一凡心裏是清楚的,方士不是什麽都沒做,其實,他們在做很多事情。
在這一年時間裏,海洲進入了很多人,而這些人,都是從海外而來的,按照許一凡的猜測,這些人應該就是方士體系當中的人了,這些人雖然不多,大多數人的境界雖然不高,但是,卻不容小觑,而且海洲現在也有了一支很強大的武裝力量。
除了之前叛變的五萬鎮海軍之外,還有八萬左右的軍隊,是方士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弄來的,現在,這支十三萬的軍隊,就駐紮在海洲。
現如今,九大修行體系當中,還沒有出世的,也隻有道教和魔谷,當然,還有聖地了。
不過,按照許一凡的推測和預估,道教和魔谷的出世,應該也不遠了,至于聖地,他們到底是沒出世,還是已經出世了,暫時還不清楚。
“咚咚咚!”
就在許一凡沉思的時候,敲門聲響起,随即,就是秋歌的聲音。
“公子,該吃飯了。”
許一凡從沉思當中回過神來,輕聲的答應一聲,然後,就丢掉手裏的粉筆,轉身走出了書房。
在進入偏廳吃飯之前,許一凡洗漱了一番,當他來到偏廳之後,看到那個坐在主位上,已經大快朵頤的老人,表情十分的無奈。
這個男人說他是老人,有些不合适,他出了頭發斑白一些之外,其實,他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從其面相來看,大概也就四十歲左右。
男人姓姜,名字也好記,姜三甲,是在兩個月前,來到許府的,他現在是許一凡名義上的師伯。
許一凡走過來坐下之後,看着吃的滿嘴流油的姜三甲,既感到無奈,又感到好笑,他總感覺姜三甲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的,單單從姜三甲的面相來說,稍微打扮收拾一下,絕對是一個标準的美男子。
如果姜三甲穿上一身儒衫,走在大街上,那絕對是一個很受歡迎的男人,在許一凡認識的衆多人當中,能夠跟姜三甲有一拼的,除了到現在都不知道在哪的李嗣源之外,還有就是蓋劍和在幾個月前,找到許一凡的樊祁了,除此之外,能夠跟姜三甲媲美的,估計也就許一凡本人了。
姜三甲長得好看,文采也好,談吐不凡,他說話很有意思,經常出口成章,對于各種典籍,他幾乎是爛熟于心,很多許一凡都不知道,都沒有看過的典籍,他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居然是個修行者,但是,他又不屬于九大修行體系當中的任何一種,他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更不是方士,不是祭祀,也不是巫蠱,更不可能是儒生,至于是不是魔谷的人,看起來也不像,雖然,他哪個體系的人都不是,可是,對于體系的人的功法和優劣,他都能說道幾句。
至于姜三甲到底是什麽境界,許一凡也不清楚,他隻是在剛到許府的時候,露了
一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展現過他是修行者的身份了。
當然了,作爲好奇心旺盛的許一凡,他自然是問過姜三甲,到底是什麽門派的,又是什麽境界的,而姜三甲每次都隻是白了許一凡一眼,就不說話了。
許一凡遇到姜三甲,是在兩個月前,他從安壽島回來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靠在他家門口睡覺,曬太陽的姜三甲,當時,許一凡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太在意,然而,當時穿着破布爛衫,蓬頭垢面的姜三甲,卻在看到許一凡之後,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兩步化作一步行,就來到了許一凡面前,伸出他那髒兮兮,油乎乎的手,握住了許一凡的手,驚喜道:“小師侄,我可找到你了。”
當時,許一凡就站在台階上,而在他面前,站着一個跟乞丐沒什麽兩樣的老頭子,緊緊握住許一凡的手,一邊大笑不已,一邊使勁的搖晃着許一凡的胳膊,那畫面想想就覺得很好笑。
許一凡當時是一腦袋的問号,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壓根都不認識這個家夥。
看到許一凡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姜三甲就問道:“安然啊,我是你師伯啊,你不記得我了?”
“......”
許一凡更加的疑惑了,他不記得自己拜誰爲師啊?
如果說許一凡的師父,也隻有兩個,一個就是把他一手帶大,朝夕相處的孫瞎子,一個就是名義上的師父翁浩淼,可是,這兩個人,一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而且這兩個人,好像都沒有師兄弟。
孫曦聖不用說,許一凡是很了解他的,在他眼中,孫曦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除了會借着給人算命的時候,趁機吃女人豆腐,揩油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唯一特别的地方,也就是當初孫曦聖離開安民鎮了三個月,回來的時候,身負重傷,而後,在聖地帶走慕兒,三九準備殺死許一凡的時候,孫曦聖出現了,而那個老妪認識孫曦聖,才放過了許一凡。
對于孫瞎子認識聖地的人,許一凡是很好奇的,他曾經也問過孫瞎子,孫瞎子也隻是說,在年輕的時候,曾經遇到過那個老妪,當時,老妪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對他很有好感,一見鍾情,隻是,他看不上老妪,就沒有答應,就此錯過了一段姻緣。
對于孫瞎子這樣的解釋,許一凡是半個字都不信的,而當許一凡問起孫瞎子是不是武夫或者是修行者的時候,孫曦聖非常果斷的搖搖頭,說他不是。
至于孫曦聖的師承,他更是沒有提起,唯一知道的,也隻是知道,他有一個女弟子叫羽墨,當年就是這個女人,把他交給孫曦聖的。
眼前的這個姜三甲,雖然看起來肮髒不堪,年齡很大,但是,許一凡左看右看,也不覺得他的年齡比孫曦聖還大,怎麽可能是他師伯呢?
至于翁浩淼,對于翁浩淼,許一凡了解的不少,可是,翁浩淼的師承來源于哪裏,無人知曉,但是,翁浩淼肯定是沒有師兄弟的,就算有,眼前這個男人的年齡,好像也不可能,若他說是翁浩淼的師弟,許一凡還是會信的。
“安然啊,我是大師伯啊。”姜三甲看着許一凡再次開口道。
許一凡在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也回過神來,一把把手抽了回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去你的,我還是你大爺呢。”
“咦,小兔崽子,你可别沒大沒小的啊,我真的是你大師伯。”姜三甲有些生氣的說道。
聽到姜三甲這麽說,許一凡再次翻了一個更大的白眼,語氣生硬的說道:“第一,我沒有師傅;第二,就算我有師傅,他們一個七十多歲了,一個六十多歲了,你多大啊?還我大師伯呢,我還是你大爺呢!”
說完這句話,許一凡也不想跟他糾纏下去,轉身就進了家門,順便還讓人把大門關上了,一邊朝後院走去,一邊嘀咕道:“丫的,這都是什麽世道啊,怎麽什麽人都有啊。”
“小師侄,你這樣把我關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啊?”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正是姜三甲。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姜三甲,許一凡微微張大了嘴巴,看了看姜三甲,又看了看遠處依舊緊閉的大門,他問道:“你怎麽進來的?”
“走進來啊。”
“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大師伯啊。”
“說實話。”
“我真的是你大師伯啊。”
“來人啊,給我打,打死了我負責。”
許一凡不想和他糾纏不清,直接搖人了。
赤蓮、谷歌、樊祁先後出現在其身邊,對姜三甲展開了攻擊,隻是,在一陣交手之後,許一凡徹底不說話了,轉身就走。
娘的,打不過啊!
于是,就這樣,許一凡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大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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