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位于襄洲以東,陳洲以南,沔洲以北,泸州以西,中原三十六洲,劍洲地域最廣,僅次于現在的京都長安,江湖勢力最多,人才輩出,曆次的十大宗師,劍洲就要占據其四,這還是劍洲低調的緣故。
劍洲大大小小的江湖勢力繁多,三教九流都在這裏彙集,而劍洲勢力最大的自然是劍閣。
劍洲有一個勢力排名,分别是一閣二堡三派四幫。
一閣指的就是劍閣,二堡分别是斷情堡和幽幻堡,三派分别是艮山劍派、紫-陽劍派和闇雲劍派,四幫則是青龍幫、白虎幫、朱雀幫和玄武幫。
劍閣建立的具體時間已經不可考證,據說已經屹立不倒數千年了,劍閣之人隻習劍,從閣主到長老,再到門下衆弟子,人人皆是劍修,不過,他們往往喜歡稱呼自己爲劍客,單單神兵榜和皕兵榜上的名劍,有三分之一都在劍閣,有四分之一出自劍閣。
天底下能夠跟劍閣相提并論,或者說,在劍道一途上可以跟劍閣一争高下的,也隻有位于南夷、西域和大炎三國交界的幽都劍冢了。
不過,幽都劍冢曆來低調,很少入世,在江湖上極少聽到劍冢的名字,但是,沒人敢小瞧劍冢,一個以一城爲一國,在三大王朝當中屹立不倒數千年的勢力,其實力可想而知。
劍閣劍修最多,劍冢是劍最多,不管是名劍,還是普通的劍,論數量無人可及劍冢。
斷情堡皆是男子,以無情劍著稱;幽幻堡皆是女子,當然,堡内也有男子,隻是這些男子皆是入贅之人,其劍術以變幻莫測而著稱江湖;艮山劍派劍術以防禦著稱,其防禦能力水潑不進;紫-陽劍派兼修道學,其中符箓一道更是登峰造極,而紫-陽劍派的人喜愛穿紫衣;闇雲劍派則比較奇特,其殺伐比不上斷情堡,速度比不上幽幻堡,防禦更是比不上艮山劍派,而花裏胡哨的手段更是比不上紫-陽劍派,而闇雲劍派以雙修出名,其宗門上下,無論男女各個長相俊俏漂亮。
至于四幫,他們的實力要比之前提到的這幾大勢力,遜色不少,但是,人數衆多,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當然了,這一閣二堡三派四幫是劍洲排的上号的勢力,而排不上号的勢力更是繁多,在劍洲,真正能做到一言九鼎,說話算數的,不是官府中人,而是劍閣。
當年,人狐洪德壽馬踏江湖的時候,來到劍洲,覆滅了不少門派,在劍洲引起了極大的騷動,而最終還是劍閣出手,與人狐在劍山大戰一場之後,人狐退走,至于勝負如何,無人得知。
有人說,是劍閣的閣主赢了,也有人說,是人狐赢了,當然,也有人說是旗鼓相當,兩敗俱傷,至于真相如何,人狐沒有說,而劍閣一如既往的高傲,更是沒有透漏半分,總之,人狐退走之後,八十一内衛,死了一半在劍洲。
劍洲是唯一一個敢跟朝廷叫闆的大洲,不管是如今的大炎王朝,還是之前的大秦王朝,對于劍洲,曆朝曆代的皇帝都很頭疼,不過,劍洲始終都是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很少離開劍洲,也正因爲如此,曆朝曆代的皇帝對劍洲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态度,隻要你不出來搞事情,我就權當沒看到。
當年的三百俠義軍,其中半數出自劍洲,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劍洲欠了許淳父親一個天大的人情,可以說,許淳百勝将軍的稱号,有一半的功勞來自俠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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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号。
劍洲!
劍閣!
正廳之内,坐滿了人,其中坐在首位的就是這一代劍閣的閣主夢武,在下面坐着的人,分别是二堡三派四幫,還有其他勢力的掌門人。
夢武看起來很年輕,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身着一身藏青色的儒衫,看起來不像一個武林中人,反而像是一個教書先生,但是,在座的人沒有人剛小瞧夢武。
十大宗師,夢武占據一席之地,而他上榜的時間,是在十五年前,那時候,他就已經是大宗師境界了,在十大宗師當中排名第二,在成爲大宗師這些年,他極少出手,唯一被人熟知的一次出手,還是在十二年前,人狐洪德壽馬踏江湖,來到劍洲,把劍洲攪得天翻地覆的時候,夢武出手過一次,在那之後,夢武已經有十餘年沒有出過手了。
夢武環顧一周,緩緩地開口道:“海洲傳來消息,許淳之子還活着,就在東海城!”
“嘩......”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雖然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是,從夢武嘴裏說出來,他們還是感到了震驚。
在大炎王朝,對于許淳這個名字,很少有人敢在公共場合提起,但是,在劍洲則不同,說起許淳,很多人還是無比欽佩的,而劍洲之人欽佩許淳,倒不是他大将軍的身份,也不是他百戰百勝的戰績,而是因爲許淳是劍閣弟子。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許淳從小是在劍閣長大的,他拜在上一任閣主門下,是劍閣的大師兄,其劍道天賦,無人可及,哪怕
是在劍修如雲的劍洲,許淳也是佼佼者,而夢武則是許淳的小師弟。
夢武是上一任閣主的小兒子,也是天賦最好的一個人,如果許淳留在劍閣,專心武道的話,那麽這一任閣主的位置,就不是夢武,而是許淳了。
更沒有人知道的是,許淳其實在離開劍閣,回到許家的時候,他已經是大宗師的實力了,而且還是劍修,其天賦可想而知,隻是,許淳在回到許家,選擇從軍入伍之後,他的劍修身份,再也沒有人提起,也無人可知罷了。
在十三年前,玄武叛亂發生之後,劍閣曾經是打算召集劍洲劍修出劍洲,直奔長安的,但是,就在夢武開始準備的時候,許淳差人送來了一封書信,這才打消了劍閣的提劍出劍洲的決定,至于信上說了什麽,至今是個秘密。
這些年,劍閣弟子曾經多次離開劍洲,走遍了大炎王朝各個大洲,他們一方面是爲了修行,而更多的則是在尋找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許淳之子,隻是,十幾年過去了,始終沒有消息。
“閣主,此時當真?”
“真的找到了?”
“他還活着?”
“能确定嗎?”
“......”
衆人在一片嘩然之後,紛紛開口詢問起來。
夢武等了一會兒,等到衆人稍微安靜下來,他這才說道:“此事真假,尚不可知,但是,根據傳遞回來的消息,此事八九不離十。”
衆人聞言,彼此對視一眼,然後問道:“閣主今日召集我等,可是要去往東海城,帶回他?”
夢武點點頭,說道:“我欲如此,不知各位如何?”
“這......”
衆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面面相觑起來,一時之間,都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許淳固然出身劍閣,是他們這一代當中的天才,跟劍洲各勢力都關系匪淺,可是,許淳已經死了,他的死不但連累了自家的一家老小,還連累了三百俠義軍,還有整個江湖。
當年,人狐洪德壽馬踏江湖的時候,劍洲可是損失慘重,爲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雖然人狐最終退走了,可是,那場浩劫,時至今日,在場的很多人還記憶猶新。
許淳是叛将,站在朝廷的對立面,雖然劍洲表面上可以跟朝廷叫闆,但是,真實情況如何,隻有劍洲自己知道了,劍洲确實劍修如雲,江湖人士如雨,可是,在面對炎軍的鐵騎,江湖中人終究還是匹夫而已,跟朝廷作對,确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見衆人遲遲不肯表态,夢武站起身,緩緩地說道:“不管朝廷如何看待大師兄,也不管大師兄當年爲何謀逆,他終究是我劍閣中人,也是我劍洲之人,當年,劍洲沒能保住他一家老小,而今天我決不允許大師兄的血脈就此斷絕,我決定讓點點和阿良去往東海城,帶回大師兄的兒子,至于你們願不願意,全憑自願,劍閣不強求。”
衆人聽到夢武這麽說,紛紛看向站在夢武身邊的少女。
如果說許淳和夢武是他們這一代,劍閣當中的天之驕子,習武奇才的話,那麽此刻站在夢武身邊的一男一女,這是新一代的天之驕子。
點點,是少女的小名,她本名夢傾城,聞名知人,夢顧城長得傾國傾城,是一個極美的女子,雖然她隻有十五歲,可是,已經是二品武夫,在老一輩人看來,隻要再給其三到五年時間,她就可以晉升一品,而二十歲之前,晉升小宗師應該不成問題,三十歲之前,晉升大宗師也不在話下,至于能否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爲宗師,那就要看她的天賦和運氣了。
站在少女身邊的少年,姓蓋,名劍,蓋劍是夢武的開山大弟子,但是,如果真的論起來的話,他是許淳的不記名弟子,不過,許淳除了傳授了他一套自創的内功心法之外,并沒有教授他任何劍術。
蓋劍的父親是俠義軍當中的一名普通士卒,在戰場厮殺的厮殺的時候,戰死沙場,蓋劍當時隻有一歲,被許淳收養,不過并沒有給其義子或者弟子的身份,隻是傳授了他一套内功心法,然後将其送到了劍洲,拜在了夢武名下,成爲了夢武的大弟子。
蓋劍今年二十四歲,已經是小宗師境界,其天賦、悟性、劍法,在新一代當中都是翹楚,據說,蓋劍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大宗師境界,真假如何,尚不可知,不過,在劍閣這些年,劍閣弟子無數,其中大部分弟子的劍術都是他代爲傳授的,由此可見,其實力如何。
衆人聽到夢武居然把劍閣年輕一代當中,最傑出的兩位弟子派往東海城,衆人皆是一驚,他們也明白了夢武的決心,衆人在看了幾眼蓋劍和夢顧城之後,就有不少人站起身,願意前往。
有人開了頭,後面的人自然緊随其後。
看到這一幕,夢武抱拳道:“多謝諸位,劍閣在此感激不盡。”
“閣主客氣了!”
“這本就是我劍洲内部事情,豈能讓他們插手。”
“說的極是。”
“......”
相對于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官場,江湖中人就
豪氣的多,也義氣的多,可能在做出選擇之前,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盤算,但是,當有人開始牽頭之後,這些人就不會多想,而劍修之所以是劍修,就是因爲他們從來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這天下午,以蓋劍爲首,劍洲有三十六劍出劍洲,直奔東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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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洲有劍,海洲有刀。
霸刀山莊,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軍伍當中,都聞名遐迩。
相對于劍洲江湖勢力的團結一緻,海洲的江湖就松散許多,大門大派有之,小門小派也不少,而他們使用的兵器,所走的路子更是各不相同。
劉天霸的刀,關雲的拳,蘇小瑾的槍,呂暨的戟,嶽贛的棒,在海洲都是聞名遐迩的存在。
如果說劍洲是劍修的聖地,那麽,海洲就是一個大雜燴,在海洲使用的兵器,走的路線,種類繁多,但是,如果深究起來,就會發現,海洲的武林,他們的路線往往都适合沙場,而事實也确實如此。
不管是在前朝大秦王朝,還是當下的大炎王朝,海洲參軍入伍的江湖武夫,其實是很多的,其中有不少在軍伍當中,都身居高位,隻是,從五百年前開始,随着翁家退出政壇,海洲的江湖人,也陸陸續續的退出了軍伍,直到十幾年前,海洲江湖徹底沒人入伍,這跟人狐洪德壽當年的馬踏江湖有很大的關系。
原本相安無事,各行其事的海洲,自小年開始,開始了一場龍武會。
霸刀山莊!
教武場,莊主劉霸天看着場内,正揮汗如雨,手持一把一人高的大刀,人随刀走的一名少女,還有八名正在圍攻少女的男子,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少女很年輕,年齡也就在十七八歲左右,長得也很英氣,身體并不壯碩,反而有些瘦弱,但是,其使用的兵器,卻讓人無比的震驚。
少女至于一米六的個子,但是,她手裏的刀卻比她還要高上幾分。
此刻,她正揮舞着手裏的大刀,跟八位師兄切磋,說是切磋,其實就是輪着一把大刀,一通亂砸,看起來就像小兒舞劍一般,絲毫沒有什麽美感可言。
一把大刀被其揮舞的虎虎生風,不知道是刀随人走,還是人随刀走,看似毫無章法可言的攻勢,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少女每一次的舞動,刀身所落在的位置,恰好是對方破綻所在,大開大合,可謂霸氣無雙。
少女是劉霸天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孩子,少女的娘親在生她的時候,留下了後遺症,在其一歲左右的時候就病故了,劉霸天和其妻子感情很好,在其去世之後,也未曾續弦,而是獨自把少女撫養成人。
少女叫劉冬瓜,名字跟她老爹一樣,是那麽的霸氣和随意,之所以取這個名字,主要是少女生下來的時候,太瘦弱了,比一般的孩子小很多,産婆在接生的時候,看到少女,都說這娃養不活。
人們常說賴名好養活,在加上當時是冬天,于是,劉霸天就大手一揮,給少女取了個劉冬瓜的名字。
說完了大名,在說說少女的小名,大名充滿喜感,而其小名則無比的霸氣,跟她爹一眼,劉大彪,是不是很霸氣?
這個小名不是劉霸天給她取的,而是少女自己給自己取的,而她跟人介紹自己的時候,嘗嘗都會說:“某乃劉大彪是也!”
可以想象一個畫面,一個穿着粗布麻衣,身體瘦弱,手提一把比自己身高還要高幾分的大刀的女孩,站在你面前,一本正經的抱拳跟你說,我叫劉大彪,是不是充滿了喜感和尴尬?
但是,從來沒有人剛嘲笑這個少女,因爲她很能打,非常能打,相當的能打,劉天霸跟其交手,在百招之内,也隻能和其打個旗鼓相當,當然了,在百招之後,劉冬瓜自然是輸了。
此刻,正在圍攻少女的八個男子,是劉天霸的徒弟,也是義子,年齡都不大,最大的也才三十出頭,最小的隻比少女大五歲而已,他們的名字也很霸氣,非常的霸氣,相當的霸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他們的名字是劉冬瓜給取的,可能在少女心中,所謂的江湖,所謂的正義,估計就隻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八個字了吧。
“冬瓜!”
劉天霸看到少女揮起一刀,把八位師兄逼退,開始大口喘息的時候,劉天霸開口了。
“作甚?”少女很是不滿的問道。
“你和幾位師兄,去一趟東海城。”
“哦。”
少女懶洋洋的哦了一聲。
“現在就去。”
“哦。”
“立刻。”
“哦。”
“馬上。”
“知道了,羅裏吧嗦的。”
原本還想跟幾位師兄在切磋一番的,最終卻也抵不住劉天霸的一再提醒,她隻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劉天霸,然後,扛起大刀,轉身就走,而八位師兄相視一笑,沖着劉天霸抱拳一禮,然後就跟着少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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