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盯着薊修傑的眼睛,說道:“百貨樓主要的産業是香水和白酒,而香皂這些東西,不是大頭,現在,百貨樓已經站穩腳跟了,如果既然讓它做大,别說我曹家的生意沒得做,恐怕薊兄,你的生意也做不下去吧。”
曹正德的話說的雖然十分的委婉,卻不單單是提醒薊修傑那麽簡單,而是在告訴薊修傑一件事,如果百貨樓對我曹家出手,那我肯定是要拉你下水的,哪怕你身後有人,我也要那個墊背的。
果然,薊修傑聞言之後,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曹正德,然後,端起杯酒,抿了一口,然後才幽幽的說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們現在什麽都不需要做,靜觀其變就是了。”
“靜觀其變?”
曹正德不但沒有滿意,反而激動的說道:“我的薊兄耶,你等什麽呢?最近,百貨樓不斷的在收購店鋪、田地,他們要做什麽,你難道看不出來嘛,他們這是打算擴張了啊,現在正是出手的好機會,如果現在不出手,等百貨樓真正的站穩腳跟,那真的就沒有我們什麽事兒了。”
薊修傑聞言,眉頭再次緊蹙起來,不在繼續吃菜,而是放下筷子,開始沉吟起來。
曹正德說的沒錯,百貨樓出現的太突然,崛起的太快了,快到讓他這個商海浮沉的老司機,都吃驚不已。
曹家做的是日用品生意,而他做的是胭脂水粉生意,至于裴姓女子,做的則是酒水生意,自從百貨樓出現之後,他們三家的生意,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影響,而且,這種影響還在日益加劇,這可不是好的消息。
百貨樓會不會針對曹家,薊修傑不怎麽關心,反正,曹家本來就是一個炮灰,可是,如今的百貨樓已經對他的生意,構成了重大的威脅,觸及到了他的利益,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也是他不允許的。
可是,他能怎麽辦?按照曹正德說的,現在出手?
先不說,現在出手,能不能成功阻止百貨樓的擴建,就算成功阻止了,他們又能阻止多久,或者說的更直接一些,隻要百貨樓不倒,那麽,他們的生意始終被威脅着。
要解決這個問題,隻有兩個辦法,要麽,直接把百貨樓幹倒,而且是再也爬不起來的那種,要麽,就是把百貨樓變成自己的。
然而,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十分的困難。
想要幹倒百貨樓,他們之前不是沒有想過,也實施過,可惜,最終的結果是,他們失敗了,不但沒有幹倒百貨樓,反而因爲他們的操作,讓百貨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至于說,把百貨樓變成自己的,以前,不知道樂萱郡主參與其中,那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人家樂萱郡主就在東海城,從皇室弟子嘴裏搶肉吃,這無異于虎口奪食。
當然了,一個王朝存在悠久,皇室弟子衆多,總有一些皇室弟子,選擇離開長安,開始在地方上做生意,而既然是做生意,自然是有賺有賠的,如果,樂萱郡主參與百貨樓,隻是一時的興之所至,那到還說,可是,萬一不是呢。
一個還未成年的郡主,自然不值得薊修傑太過于忌憚,然而,關鍵問題是,樂萱郡主本身是皇室子弟不說,她娘親更是長公主,一個掌控着半數皇商的女人,她的财富到底有多少,無人知曉,肯定不是薊修傑他們可以匹敵的。
萬一,他們出手,把百貨樓給弄垮了,被其家人知道,引來更大的風暴怎麽辦?
曹正德現在是進退失據,差不多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怎麽樣,他都無所謂了,可是,他薊修傑不一樣,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是他的,也不是他的,如果因爲自己的一時魯莽,惹怒了長公主,從而給他身後的人帶來麻煩的話,他想不死都難。
對于薊修傑而言,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什麽都不要做,至少,是在樂萱郡主離開東海城之前,他最好什麽不要做。
他等得起,畢竟,既然是郡主,自然不可能長期待在東海城,肯定是要離開的,而一旦郡主離開了,他再開始行動,也爲時不晚,對于這一點兒,薊修傑有這個底氣。
不過,讓薊修傑擔憂的是,如果百貨樓繼續這麽發展下去,如果郡主遲遲不離開,那到時候,等郡主走了之後,百貨樓會發展到哪一步,薊修傑也很難預料,畢竟,之前的百貨樓,崛起的太快太快了,他擔心,到時候,自己可能掌控不了局面了。
女扮男裝,一直沒有說話的裴姓女子,此時,終于開口了。
“既然,沒辦法一舉擊潰百貨樓,又無法占爲己有,那爲何不選擇合作呢?”
“嗯?”
此話一出,曹正德和薊修傑都轉過頭,看向裴姓女子。
薊修傑問道:“怎麽合作?”
曹正德則問道:“百貨樓還肯和我們合作嗎?”
“呵呵!”
裴姓
女子聞言,頓時啞然失笑,搖搖頭,說道:“商人逐利,既然那小子是開門做生意的,而那郡主既然參與進來了,想必也是爲了賺錢,既然是賺錢,肯定需要盟友,生意跟誰做不是做,我們也可以加盟進去啊。”
薊修傑聞言,皺了皺沒有,陷入沉思當中,沒有說話。
曹正德聞言之後,則眼前一亮,說實話,裴姓女人的這個提議,他很心動,其實,自從知道了百貨樓的底蘊之後,他就有這個想法,隻是,以前他對百貨樓做的事情,許一凡肯定知道,如果,他要求加盟,對方肯定不會答應,就算答應了,估計代價也不小。
不過,随即,曹正德就皺起了眉頭,說道:“可是,現在盯着百貨樓的人,可不止我們啊,還有很多人,其中不少人都是沖着分銷權去的,我們......”
曹正德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但是,他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百貨樓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的百貨樓,有很多選擇權,既然有人選擇權,爲什麽不選那些跟百貨樓沒有恩怨的人,爲何要選擇跟他們合作呢?
裴姓女子看着曹正德,有些失望的搖搖頭,說道:“能不能合作,講究的不是什麽人情,而是一個利字,隻要我們付出的代價足夠了,那麽,想要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隻要我們成功合作了,那之前的那些誤會、恩怨什麽的,都煙消雲散了。”
說到這,裴姓女子轉過頭,看向薊修傑,緩緩地說道:“而且,我很看好百貨樓。”
曹正德和薊修傑聞言,彼此對視一眼,然後紛紛點頭,對于裴姓女子的分析,他們認爲還是很在理的。
曹正德在想了一會兒之後,好奇的問道:“你看好百貨樓,是因爲看好百貨樓本身,還是百貨樓背後的郡主?”
薊修傑也很好奇的看向裴姓女子。
裴姓女子笑了笑,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兩樣都看重,也都不看重。”
“哦?此話何意?”薊修傑問道。
“我真正看重的是許一凡這個人。”裴姓女子說道。
“嗯?”
此話一出,兩人再次愣住了,隻是,曹正德是真的愣住了,不明白許一凡這個人怎麽了,反而是薊修傑在聽到這裏的時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姓女子,然後,若有所思起來。
“一個才來東海城沒多久,就能成爲翁浩淼弟子的人,一個能夠建立百貨樓,而且自己還當甩手掌櫃的人,一個能夠讓府尹夫人,讓不良人爲之出面的人,一個能夠和長公主的女兒,宰相的女兒成爲朋友的人,豈會真的那麽簡單?”裴姓女子繼續說道。
“另外,你們可能不知道的是,百貨樓的背後不單單有樂萱郡主,還有翁家,還有日月齋,甚至我們現在所待的潇湘館,也跟百貨樓的關系匪淺。”
“最重要的是,他還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而已,你們十三歲的時候,在做什麽?易地而處,如果你們是他,能做到現在這樣嗎?不能吧,所以說,百貨樓真正值錢的,不是你們現在盯着的香水、白酒和香皂那些貨物,而是他這個人。”
裴姓女子在說完這些之後,就不在說話了,而是有些意興闌珊的開始環顧四周起來。
薊修傑來曆不凡,他知道的事情,自然要比曹正德知道的多,而正因爲如此,他在聽到裴姓女人的話之後,覺得十分的在理,可是,眼下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是,就算他們想要跟百貨樓合作,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代價會很大的,值不值得這麽做,還是個問題。
另外,有件事,薊修傑沒有告訴曹正德和裴姓女子的,許一凡在離開東海城之後,去了哪裏,做了什麽,經曆了什麽,他現在已經都知道了,也正因爲知道了,他才感到棘手,而他身後的人,現在忙得很,根本沒有心思搭理他。
曹正德聽完裴姓女子的話之後,也開始動起腦筋來。
曹家,到了他這一代,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當然,曹家之所以這樣,主要還是因爲他本人的緣故,他在組建商隊失敗之後,曹家的底蘊消耗的嚴重,曹家繼續新的東西,才能重返巅峰,至少,也要讓曹家有所起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
如果能夠跟百貨樓合作,那自然是最好的。
首先,百貨樓的東西好不說,還很賺錢,他雖然做生意的本事不怎麽樣,可是,眼光還是有的。
其次,如果能夠跟百貨樓合作,就相當于抱上皇家這條大腿了,這對于在東海城奮鬥了無數年的曹家而言,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現在之所以跟薊修傑走的這麽近,就是因爲他知道,薊修傑的背後有大人物,而他也想要有,跟薊修傑走得近,自然是爲了搭上薊修傑背後的人,隻有對方點個頭,那曹家的地位,肯定要提高不少的。
最後,則是剛才裴姓女子說那些事情了,許一凡這個人到底如何,他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是,從薊修傑和裴姓女子的态度來看,許一凡
肯定不簡單,如果他能和其一笑泯恩仇,還能繼續合作的話,那肯定是最好的。
隻是,一想到合作,在聯想到他之前做的事情,曹正德就有些心虛和肉疼起來。
心虛,自然是因爲工坊挖人事件,還有香水風波了,擔心許一凡秋後算賬。
肉疼,也是因爲這些事兒,如果要合作的話,那他要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少,而現在的曹家,已經八面漏風了,讓他一下子拿出太多的東西,倒不是拿不出來,但是,肯定會肉疼幾分。
不過,不管他們怎麽想,現在有一個最關鍵性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
許一凡會不會跟他們合作?
這個問題才是關鍵的,如果對方不願意,那他們在這兒想再多,商量的再多,都是無濟于事的。
想到這,曹正德就擡起頭,看了看薊修傑,又看了看裴姓女子,然後問道:“那你們說,如果我們主動找上門,尋求合作,許一凡會答應嗎?”
“另外,我們是直接找許一凡,還是先去找郡主呢?”
裴姓女子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曹正德,心中暗道:【還不算蠢到家了。】
嘴上卻說道:“當然是先去找許一凡了,不管百貨樓背後的人是誰,現在的百貨樓,還是許一凡說了算,如果他不答應,我們在想辦法見到郡主,提一提這件事,隻要我們付出足夠的代價,合作還是沒有問題的。”
曹正德聞言,點點頭,然後,看向薊修傑問道:“薊兄,這件事,你怎麽看?”
薊修傑在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找那小子談談再說,能談攏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談攏,我們在做其他打算。”
“如此甚好,就以薊兄所言。”
曹正德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連忙說道:“喝酒,喝酒。”
三個人端起酒杯,碰了一個,然後,裴姓女子就放下酒杯,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們繼續。”
說完,不等二人說什麽,裴姓女子就徑直起身離開了。
薊修傑和曹正德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喝酒。
在裴姓女子走後,曹正德在猶豫很久,還是忍不住問道:“薊兄,你跟我說句實話,這裴姓女子到底是什麽來曆?”
薊修傑端着酒杯,斜撇了曹正德一眼,緩緩地說道:“她到底什麽來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能力很大,我勸你最好不要打聽太多,對你,對曹家都不好,有些事兒,心裏知道就可以了,而有些事兒,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是是是,薊兄說的是。”曹正德聞言,頓時尴尬的笑了笑。
對于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如果說,對裴姓女子這樣的尤物,沒有興趣和性趣,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知道,對方肯定看不上自己,沒看到薊修傑在面對她的時候,說話都要客氣幾分,他曹正德又算什麽東西呢?
對其美色感興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爲裴姓女子和他們見面的時候,雖然很少說話,可是,每次說的話,都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直指要害,這樣一個女人,豈會是簡單的人物,曹正德想要多了解裴姓女子幾分,如果能夠搭上線,那自然最好不過了。
不過,在聽到薊修傑這麽說之後,曹正德就把這些小心思給壓制下去了,連薊修傑這樣的人,都不願意多說的女人,肯定不簡單,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好,最關鍵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兩個人喝了一會兒酒,就覺得沒意思了,畢竟,兩個人大男人在青樓面對面喝酒,怎麽看,都讓人不舒服,覺得怪怪的,總感覺缺了點兒什麽?
“薊兄,今晚不回去了吧?”曹正德端着酒杯,意有所指的問道。
薊修傑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曹正德。
曹正德頓時心領神會,站起身,走到房門外,喊來小厮,交代了幾句,然後又拿出幾兩銀子,就返回房間。
沒一會兒,房門再次被推開,進來三個環肥燕瘦、穿着性感的女子。
曹正德把兩個長得最好看的,留給了薊修傑,而他自己則選擇了最後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女子。
有了三個姑娘的加入,原本沉悶的房間,頓時變得活躍起來,一時之間,瑩笑燕燕,歡聲笑語,是不是有女子的嬌怒聲,還有撒嬌聲響起,好不熱鬧。
幾個人,又鬧騰了一會兒之後,曹正德就帶着瘦弱女子,離開了房間,去了别的房間。
在曹正德離開之後,薊修傑也不在端着了,把門一關,就開始寬衣解帶,伴随着兩女的驚呼聲和嬉笑聲,三人就來到了床榻邊,接下來就是衣衫盡褪,短兵相接,氣喘籲籲,嬌-喘連連。
真可謂是:少年紅粉共風流,錦帳春宵戀不休。興魄罔知來賓館,狂魂疑似入仙舟。
臉紅暗染胭脂汗,面白誤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雞聲唱破五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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