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之後,許一凡并沒有立即休息,而是搬出自己的書箱,開始整理書箱内的東西。
書箱已經空了不少,雖然,他離開東海城的時候,帶了很多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大部分都在來回的路上用的差不多了,真正剩下的東西沒多少。
打開書箱,把一些所剩不多的東西拿出來,把一些沒必要放在書箱内的東西也拿出來,免得占據地方。
翻到最後,許一凡翻出一個匣子。
這個匣子是許一凡在夜遊汴州城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日月齋,被汴州城日月齋齋主葉流雲找到,送給他的。
當時,許一凡很好奇匣子裏面是什麽東西,當時就想打開,可是,葉流雲卻告訴自己,暫時不要打開,等到了興安城,合适的時候再打開也不遲。
對于葉流雲這麽神神秘秘的,許一凡很無語,不過,他還是沒有打開,而等到了興安城,許一凡忙的一批,先是遇到了畢雲濤,第二天又指揮了無雙客棧的攻堅戰,還不等他閑下來,去打開盒子的時候,他差點兒就挂了。
在他昏迷的那段時間,他的東西,除了茅一山之外,沒有人動過,而許一凡蘇醒之後,也忙着養傷和處理後續的問題,把匣子的事情,都抛之腦後,如果不是剛才在整理書箱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它,許一凡都真的已經把它給忘記了。
拿着匣子,許一凡坐在桌邊,借着蠟燭的光亮,仔細的打量着手裏的匣子。
匣子不大,也就和一般女子盛放首飾盒差不多大小,匣子通體呈現黑色,上面沒有什麽複雜的花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盒子而已。
匣子很輕,許一凡拿在手裏晃了晃,沒有聽到裏面有什麽東西滾動的響動,這讓許一凡愈發的皺起眉頭來,也更讓他好奇匣子裏面到底是什麽了。
盯着匣子看了一會兒,許一凡還是決定打開。
“咔嚓。”
許一凡隻是随手輕輕一推匣子上面的蓋子,匣子就應聲打開了,露出了裏面的東西,看到匣子裏面的東西,許一凡緊蹙的眉頭,愈發的緊蹙起來。
匣子裏面沒有機關暗器,也沒有什麽金銀珠寶或者銀票什麽的,更沒有什麽神兵利刃,有的隻有一張白紙,白紙上有一句話。
【南海莊。】
許一凡拿起紙條,盯着紙張上的文字,看了很久,然後,放下紙張,陷入了沉思當中。
南海莊,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許一凡從未聽說過,不管是在安民鎮,還是在東海城,亦或者是汴洲那邊,許一凡都未曾聽說過這個地方。
葉流雲給自己這個地址幹什麽?他想要告訴自己什麽?還是說,這張紙不是給自己看的,而是給被人看到?如果是給别人看的,那又會是給誰呢?畢雲濤?還是其他什麽人?
許一凡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一個問題,許一凡一直都沒有搞懂,那就是關于-大-海的問題。
許一凡在離開安民鎮之前,曾經看過很多書,對這個世界可以說,還是很了解的,可是,他翻了很多書,除了東海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三個海,分别是北海、西海、南海。
生活在現代的我們都知道,地球是圓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海洋,而許一凡所在的這個地方,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是不是地球,但是,在許一凡看來,這個世界應該也是圓的,既然是圓的,那麽它就應該有海,可是,除了東海被人們看到之外,其餘的海,并沒有人真正見到過。
北海,應該是唯一曾經被人看到過的,就是包袱齋的創始人了,可是,那也隻是傳說,北海是否真的存在,還不得而知,畢竟,根據這位前輩講述,北海很遠,要從大炎王朝去北海,首先要穿過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北蠻,穿過北蠻之後,還要穿過北荒,才能抵達北海。
北蠻的草原有多大?
這個問題,沒有人知道,大炎王朝的人不知道,北蠻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說,從北蠻的最南端,抵達最北端,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時間,這種說法到底是誇大其詞,還是真的是這樣,無人知曉。
至于北蠻之北的北荒,它的疆域就更大了,生活環境也更加的惡劣起來。
據有曾經去過北荒的人說,北荒真的是一片荒蕪之地,在北荒,沒有草原,沒有太多的水源,有的隻有怪石嶙峋、戈壁灘。有的隻要一眼望不到頭的沙漠而已,整個北荒,完全就是黃色和黑色的世界,很多人都說,北荒是被上天抛棄的地方。
在北蠻人當中流傳一個說法,北荒是長生天流放和懲罰那些背叛祂,背叛大草原的人,凡是進入北荒的人,都不可能再走出來了,如果有人能夠活着走出來,那一定是長生天的意思。
而北海,就在北蠻、北荒之北的地方,至于從北荒到北海,到底需要多長時間,無人知曉,連傳說當中,去過北海的包袱齋創始人,也沒有詳細的記載。
除了北海之外,西海也是如此。
在西域人們心中,西海是存在的,可是,它在哪?卻沒有人知道。
在西域有一個流傳甚廣的說法,佛家的第一任佛祖,就是一路西行,抵達了西海,在西海之邊證的大道,從而從一個苦行僧,一躍成佛的。
佛祖在成佛之後,就返回西域,開創了佛教,廣收信徒,開始傳經布道,這才有了現在的佛門。
如果說,南陀山是佛門信徒心中的聖地的話,那麽,西海就是每一位佛門弟子,尤其是想要成佛的人心中的聖地,不過,西海在哪,至今無人知曉。
相對于流傳甚廣的北海和西海,南海就平平無奇的多了。
首先,在曆史文獻當中,雖然有人提到過南海,但是,更多的還是一種遐想而已,并沒有真憑實據,說南海存在過。
其次,在這個陸路出行都十分困難的時代,想要出海,也是很難的一件事,雖然,各個國家都有自己的船隊,但是,這些船隻一般都是在河流當中行駛的,根本無法在大海當中航行。
海角樓雖然有自己的海船,可是在大海上航行,可是,他們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在東海的海域上行駛的,至今還沒有離開過東海。
最後,如果真的存在南海的話,那麽,最靠近南海的,不是大炎,而是南夷,可是,在南夷也從未聽說過,在南夷之南有大海的。
南夷人不知道,其實也正常,畢竟,南夷号稱有十萬大山,而許一凡曾經問過赤蓮,她也告訴許一凡,南夷确實有很多山,至于有沒有十萬之多,還是超過十萬這個數目,她這個從南夷出來的人,也不清楚。
既然,連南夷有沒有十萬大山這件事,都不清楚,那就更别提南海了。
如果南海真的存在的話,那肯定是要翻越南夷的十萬大山,才能抵達的,而曆史上是否有人做到這一點兒,還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在各種書籍當中,是沒有記載的。
而現在,許一凡看着葉流雲送給自己的這個地址,南海莊,他真的是一臉懵逼和疑惑的。
南海莊到底在哪?
如果南海莊是在南海附近的話,那葉流雲給自己這個幹什麽?
要知道,汴洲也好,興安城也罷,都位于大炎王朝的内陸地區,距離南夷還有很遙遠的路程,而距離所謂的南海,更是遙遠無比,這個地址,能夠在興安城幫到自己什麽呢?
“難道說,在興安城附近,有一個叫南海莊的地方?”
許一凡思來想去,想了很久,喃喃自語道。
可惜,現在他不在汴州城,自然無法當面去問葉流雲了,而在興安城的時候,這個匣子許一凡也沒有打開,根本沒有用上,現如今打開,似乎它已經失去了價值。
想到這兒,許一凡苦笑兩聲,搖搖頭,既然想不通,暫時就去想了,對于大炎王朝有沒有南海莊這個地方,有機會找不良人問一下好了,如果他們說沒有的話,那估計是真的沒有。
心中有了計較之後,許一凡就不在多想,把紙張重新放入匣子裏,蓋上蓋子之後,許一凡就把它丢進了那個黑色箱子裏。
之所以沒有丢掉,那是因爲,在許一凡看來,葉流雲既然如此鄭重其事的把這個匣子交給自己,當時,葉流雲身邊的少女葉芊瑤可是十分的不情願的,看樣子,這東西很貴重,然而,許一凡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還是沒有看出這張紙,這個匣子,有什麽貴重的地方所在,不過,葉流雲如此重視,那說明這個匣子和匣子裏的東西,還是很重要的,不妨暫時留着。
放好匣子之後,許一凡繼續整理書箱,在整理的差不多之後,已經是深夜十分了,許一凡簡單的洗漱一番,就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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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館!
已經是深夜十分了,大多數人都已經休息了,就算沒有休息的,現在估計已經躺在溫柔鄉内,正在策馬奔騰着。
然而,在潇湘館一間房間内,卻圍坐着三個人,三個人圍桌而坐,桌子上放着一些吃食和酒水,三人當中的兩人,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而在他們身邊,卻沒有一個姑娘陪伴,進了青樓,卻不叫姑娘,這倒是少見。
這三人看起來是三個男人,其實,是兩男一女,隻是,女子女扮男裝而已,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曹家家主曹正德,胭脂大亨薊修傑,還有裴姓女子。
“滋溜。”
曹正德端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杯酒,然後,放下酒杯,臉色有些漲紅的看着薊修傑,問道:“薊兄,這小子回來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薊修傑沒有理會曹正德,自顧自的拿筷吃菜,自飲自斟,仿佛沒有聽到曹正德的話一般。
“那小子,回來之後,直接閉門不出,誰也不知道,他這些天都在家裏幹了什麽,今天好不容易出門了,既不去百貨樓看看,也不去工坊轉轉,反而去了滄海别苑,又去拜訪了刺史,薊兄,你說說,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曹正德繼續問道。
薊修傑聞言,微微停頓一下,然後,繼續夾了一筷子菜,一邊吃,一邊說道:“還能做什麽,之所以去滄海别苑,又去了刺史府,無非是告訴所有人,百貨樓的背後是有人的,這是給所有人的一個警告而已,你擔心什麽?”
聞聽此言,曹正德頓時就有些急眼了。
之前,他之所以對百貨樓出手,那是因爲他以爲許一凡就是個可以碾壓的小角色,哪怕,那個時候許一凡有翁浩淼這個大宗師弟子的身份在,可是,翁浩淼是大宗師不假,可是,翁浩淼從成名到現在,一共在東海城待了多久?又出現了幾次?
既然翁浩淼不在東海城,那很多事情,他也管不了,就算翁浩淼在,那又如何,你一個粗鄙的武夫,還懂經商之道?
曹家第一次出手,是在百貨樓剛開業的時候,他看重了許一凡的香皂工坊,想要挖人,占爲己有,畢竟,現在的曹家,急需一個新的産業,來重返巅峰。
第二次出手,是在許一凡離開東海城之後,薊修傑找到他,給他許諾了好處,在加上曹正德自己也想撈好處,想要趁着許一凡不在東海城,想辦法把百貨樓拿下來,就算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來,也可以把百貨樓搞下去,卻沒想到,馬有失蹄,人有失策,結果不但沒有撈到半點好處,還差點兒被不良人找上門。
在香水風波之後,東海城還是有謠言說,百貨樓是樂萱郡主的産業,雖然,起初曹正德不相信,可是,随着傳的的人越來越多,他再如何的不相信,也要重視幾分。
第三次出手,是有消息說,許一凡在興安城身受重傷,命懸一線,估計是活不成了,這讓曹正德再次看到了希望,不過,這一次,他有了前兩次的教訓,沒有立即動手,而是讓人打探興安城的消息,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動手。
可是,這一次,曹正德再次失望了,許一凡沒有死,不但沒有死,還把樂萱郡主給帶回來了,也就是說,曹正德真正隻出手了兩次,而第三次有計劃,有想法,卻還沒有付諸實施,就被迫停止了。
隻許一凡回來之後,曹正德就讓人十二個時辰,死死地盯着許府,看看許一凡接下來要做什麽,他也害怕許一凡的報複啊。
如果是放在以前,曹正德自然不怕,畢竟,曹家在東海城也盤桓了多年,還是有幾分底蘊和底氣的,而許一凡隻是一個半路殺出來的野小子而已,不足爲懼。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郡主來了,不但郡主來了,宰相的女兒徐詩芷也來了,在她們來到東海城的時候,此時崔東海可是親自出城迎接的,雖然是便服出城,可是,崔東海在東海城當了這麽多年的父母官,他長什麽樣子,大多數東海城都是認識的。
一個刺史,就已經是曹家惹不起的存在了,現在又多了兩個大菩薩,曹正德就算再眼高于頂,也知道,在這個時候,做什麽都不如不做,他現在隻希望,許一凡不要計較這件事,不,準确來說,是郡主她們不要計較這件事,不然,他曹家就要倒黴了。
至于郡主她們計較與否,其實,關鍵還在于許一凡,如果許一凡想要計較的話,那郡主她們肯定會答應的,畢竟,對于她們而言,一個曹家而已,阿貓阿狗一般的角色,随手就可以碾死了,就像當初曹家對于許一凡而言一般。
現在的百貨樓,已經不是曹正德想染指就可以染指的了,他在得知許一凡今天出門之後,就感到心底不安,于是,就找到了薊修傑,約定晚上到潇湘館玩樂。
說是玩樂,其實,彼此都沒有玩樂的興緻。
曹正德現在進退失據,而薊修傑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薊修傑從頭到尾都沒有正式對百貨樓出手,可是,當時的香水風波,他可是參與進去的,以百貨樓現在的底蘊,知道他參與其中,不是什麽肯定的事情,也正因爲如此,薊修傑才感到棘手。
薊修傑感到棘手,倒不是他真的怕了百貨樓和許一凡背後的樂萱郡主,許一凡背後有人,他的背後也有人,隻是,眼下是,許一凡背後的人在東海城,而他背後的人不在,如此一來,如果和許一凡硬碰硬的話,他肯定是要吃虧的。
“我的薊兄耶,我怎麽可能不擔心呢,之前的事情你忘記了,我可聽人說了,那小子邪性的很,看起來斯斯文文,一副小白臉的模樣,可是,做起事兒來,卻狠毒無比的呢,萬一,他要對我們報複,我們該如何是好啊。?”曹正德苦着一張臉問道。
薊修傑聞言,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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