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的制作,說起來很麻煩的樣子,其實,真正做起來,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先制作一些大小一樣的小方塊,然後,在雕刻條、筒、萬三副牌,再加上紅中、發财、白闆。
方塊的制作很簡單,有俞蝶這個武夫在,打架她不行,但是,做這些小東西,她還是很在行的。
染色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把雕刻好的麻将,用染料塗上顔色而已,等到其風幹之後就可以了。
真正困難的還是雕刻這方面,倒不是雕刻本身有多麽困難,而是費時間。
起初,齊若兮她們隻是看着許一凡在那裏雕刻,等到許一凡把一副牌,條、筒、萬從一到九都雕刻完之後,她們也看明白了,于是,幾個女人都躍躍欲試起來,紛紛開始找出工具進行雕刻。
雕刻的結果怎麽樣,暫時不去說,但是,她們找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做,不會像之前那麽無聊了。
起初,胥承業他們還不知道許一凡他們在馬車上幹什麽,等到中午太陽太烈,車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答案就浮出水面了,胥承業看着那些麻将,頓時覺得很有意思、很新奇。
不但胥承業他們覺得有意思,就連荀德華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也跑過來圍觀。
到了下午的時候,麻将早就雕刻、染色好了,外面的太陽很大,把其放在太陽下炙烤,很快就風幹了,等到下午稍微涼快一些的時候,車隊再次行進,而許一凡則開始教徐詩芷她們認牌、打牌、胡牌。
麻将打法有很多,胡牌類型也有很多,而許一凡教給她們的也是最簡單,隻需要三個人就可以打的卡五星。
卡五星不能吃,隻能碰或者杠,而卡五星的胡牌方式很簡單,一般有屁胡,就是所謂的小胡,然後就是卡五星,隻胡五條、五餅、五萬,其次就是碰碰胡,之後就是明四歸、暗四歸、七對、龍七對、雙龍七對、小三元、大-三-元、杠上開花、杠上炮、搶杠胡、清一色、手抓一等等。
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近二十種胡法。
認牌很簡單,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她們親自參與其中做出來的,在做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的差不多了,而胡牌就有些費勁了。
因爲是剛玩,在跟許一凡一起玩的時候,她們不是放炮,就是放杠,很多時候,都被許一凡胡了大胡,讓幾個女的一陣抓狂,到了後面,在幾個女人一起反對的情況下,許一凡隻能每把都亮倒。
可是,就算這樣,還是經常被許一凡自摸,至于齊若兮她們,因爲不想放炮,摸到了許一凡要胡的牌,就握在手裏,這也導緻,許一凡胡不成,她們也沒辦法胡牌。
就這樣,一個下午就在認牌、打牌、胡牌當中渡過,而到了最後,三個女人一起把許一凡給踢開了,不讓許一凡玩了,就齊若兮、徐詩芷還有桂寒煙三個人在哪玩,而且還玩的不亦樂乎,都說菜鳥,玩的結果可想而知。
看着三個女人找到事情做了,許一凡對于自己被踢開這件事,他倒是無所謂,反而看着齊若兮她們因爲打牌時不時發生争吵,覺得很有意思。
三個女人當中,齊若兮和桂寒煙是學的最快的,畢竟,一個是長安城的大才女,一個是白鹿書院唯一的女弟子,其聰明才智自然不用多說,徐詩芷雖然也很聰明,可是,在玩的時候,不是放炮,就是放杠,搞得她最後經常不知道打什麽,于是,她就抓許一凡當壯丁,給她當參謀。
因爲有許一凡這個外挂在,在許一凡的指點下,徐詩芷連續赢了好幾把,而且都是大胡,把之前輸的都赢回來。
是的,沒錯,雖然都是菜鳥,都是初學者,她們在打牌的時候,也玩錢,隻是玩的不大,都是一文錢,不過,就是這樣,徐詩芷也輸了差不多好幾兩銀子。
在許一凡的幫助下,徐詩芷開始連續胡牌,齊若兮和桂寒煙兩個人頓時不幹了,在一番抗-議和反對當中,許一凡被她們直接給趕出車廂了。
當許一凡離開車廂,回到自己馬車上的時候,看到胥承業那古怪的眼神,許一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幹嘛這麽看着我,想笑你就笑呗,千萬别憋着,容易憋出内傷來。”
胥承業聞言,頓時嘴角抽搐幾下,不過,他還是沒有真的放肆大笑。
對于馬車内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聽到裏面洗牌的嘩嘩聲,還有幾個女人時不時響起的大呼小叫聲,他想不知道都不行,尤其是剛才許一凡被幾個女人給趕出車廂的場景,看的胥承業一陣想笑。
回到自己的馬車之後,許一凡也沒有進入車廂,還是和之前一樣,跟胥承業坐在一起,欣賞着沿途的風景,耳邊時不時傳來齊若兮她們那猶如銅鈴一般的笑聲,這讓回東海城的路途,變得不那麽枯燥和單調。
到了傍晚十分,還是一如既
往,按照老規矩,選擇合适的地方安營紮寨,護衛和下人們紮帳篷的紮帳篷,去打獵的打獵,埋鍋造飯,一切都進行的井然有序。
之前,沒到這個時候,齊若兮和徐詩芷她們絕對不會待在車廂内,而是出來四處閑逛,東逛逛,細看看的,可是,今天在車隊停下之後,她們并沒有急着下來,在衆人忙碌的時候,她們還在打牌。
一直到,太陽快落山,車廂内的光線不足的時候,她們才戀戀不舍的從車廂内走出來。
看着三個少女,一邊走,一邊還在聊着剛才的牌局,很顯然,她們玩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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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漫漫,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流逝着。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齊若兮她們幾乎都沒有怎麽下過馬車,除了晚上休息的時候,還有吃飯的時候,她們從馬車上下來之外,其他的時候,她們都待在馬車上,在牌桌上殺得難舍難分。
沒有了她們的搗亂,車隊行進的速度快了不少,但是,距離目的地東海城還有很遠的路程。
自從許一凡把麻将做出來之後,齊若兮她們陷入麻将當中無法自拔,而其他人也看的心癢癢,比如荀德華。
他好幾次趁着休息的時候,就跑過去觀看,一邊看,還一邊瞎指揮,讓本來就熱鬧無比的車廂,頓時更加的熱鬧起來。
因爲桂寒煙是荀德華的弟子,既然是關門弟子,自然是要尊師重道,要懂事才對,桂寒煙在看到荀德華對麻将如此感興趣,就離開牌桌,讓自家先生上場。
本來,桂寒煙她們三個人都是初學者,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許一凡這個挂逼除外,在幾天的摸索下,已經有了自己一套胡牌策略,其中,齊若兮學的最快,胡牌做多,其次是桂寒煙,最慘的就是徐詩芷了。
倒不是徐詩芷太笨,而是齊若兮和桂寒煙已經學會算牌了,她跟這樣兩個妖孽打牌,不是找虐是什麽?
但是,自從桂寒煙離開牌桌,荀德華加入戰場之後,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齊若兮的父親也是大儒,對于荀德華,她還是比較尊重的,所以在打牌的時候,還讓着荀德華,時不時的放放水,可是,徐詩芷就不一樣了,之前,她是最弱的那個,現在,遇到了一個更弱的,那怎麽能放過這個欺負新同學的機會呢?
于是,在接下來的戰局當中,徐詩芷終于體會到了欺負新人的快-感,讓她大呼過瘾。
荀德華畢竟是老者,對于輸赢倒是沒有那麽在乎,隻是覺得麻将這種東西很新奇,很好玩,他想要去研究一番。
不但齊若兮她們開始在玩麻将,下面的人,在看到齊若兮她們天天玩,也開始自己動手,做了幾副麻将,等到休息的時候,也來厮殺一番,這使得原本沉寂的車隊,頓時變得活躍起來,衆人的關系在不知不覺間拉近了不少。
之前,在離開興安城的時候,整個隊伍大緻分爲三部分。
齊若兮和徐詩芷家裏的仆人、扈從爲一個小團體,不良人爲一個小團體,荀德華四個人爲一個小團體,至于許一凡和赤蓮就不算在内,這三撥人在趕路的時候,都泾渭分明,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不會産生什麽矛盾,卻也不會有什麽交流。
扈從和仆人這一方,自然是以齊若兮她們爲主,而不良人則是以胥承業爲主,那些護衛們害怕和敬畏不良人,不敢輕易跟他們走的太近,因爲他們也不知道不良人是不是真的像傳聞當中那麽兇殘,至于荀德華一行人,儒家本身就跟不良人不對付,雖然這次他們去東海城,需要不良人的護衛,可是,這不代表他們願意跟不良人親近,總之就是,三方人保持着一個井水不犯河水的情況,怪異而和諧。
可是,自從出現了麻将這種東西之後,三方人彼此之間的交流就多了很多,無形當中,這支近百人的小隊,逐漸擰成了一股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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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趕路之後,許一凡他們終于到了陳洲城。
這段時間,一直露宿在荒野,雖然因爲人數衆多,沒有出現什麽意外,而且天天還有數之不盡的野味吃,可是,無論是燒烤,還是野味,偶爾吃一下,感覺是很不錯的,可是,吃的次數多了,就會感到油膩,讓人沒有什麽胃口。
雖然,這一路上,許一凡經常變着法的,弄一些好吃的出來,比如叫花雞,比如鮮美的魚湯,還有蛇羹之類的,但是,總是這樣下去也不行,還是會讓人覺得膩歪。
現在,他們終于到了陳洲城,自然要好好的休整一番,不但人要休息,馬匹也需要休息更換,最重要的是,馬車需要修理一番。
這個世界,官道不好,而馬車的車輪又沒有橡膠包裹,在經過
長時間的趕路,很容易出現損壞的情況,如果不及時修理的話,很容易壞在半路上。
進入陳洲城之後,自然要入住最好的客棧,同福客棧。
本來,陳洲的刺史大人,在得知樂萱郡主要來陳洲城的時候,他是準備帶着下屬官員去迎接的,齊若兮卻在還沒有到陳洲城的時候,就派人去傳話,不用大動幹戈,讓刺史大人權當不知道,他們悄悄的進城。
既然郡主都發話了,刺史大人自然也就從善如流了,沒有選擇大張旗鼓的搞什麽迎接儀式,不過,雖然沒有弄迎接儀式,可是,在齊若兮她們到陳洲城之前,刺史大人就率先把同福客棧給包場了,把一切符合郡主規格的東西,都提前準備了,所以,許一凡他們到同福客棧的時候,一切都準備的很好,根本不用他們操心什麽,由此可見,陳洲的刺史,絕對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其爲官如何暫時不得而知,但是,在做人這方面,絕對沒的說。
不要覺得這位刺史大人谄媚,在封建時代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凡是京城來的官員,不管他們在京城的官職高低,地位幾何,隻要離開了京城,他們往往都是仰着頭說話的。
不說那些真正位高權重的朝中大臣,就是一般的六七品的官員,在面對刺史這樣的封疆大吏的時候,說話都很硬氣的,不單單這些官員,就連從長安出來的太監,下面的人看到之後,都要小心應對。
既然這些人都需要鄭重對待,更何況是皇室弟子郡主的到來,還有宰相的女兒一起,陳洲刺史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除了齊若兮這個郡主的身份讓刺史鄭重其事之外,最重要的是前段時間,在興安城和洛洲城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随着興安城的解禁,之前在興安城經曆過那場風波的商人,随着他們的離開,把興安城内發生的一切,也傳播出去了。
短短的幾天時間,不良人在興安城殺了個人頭滾滾,其中不乏一些興安城的官員和富裕之家的人。
興安城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下面的人感到驚悚和震撼了,可是,洛洲城那邊發生的事情,更是讓所有人,尤其是陳洲、徐洲兩地的刺史,都背脊發涼。
洪公公在來到興安城宣讀完聖旨之後,直接去了洛洲城,而他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下了洛洲城的刺史,還有當地的縣令和府尹。
洛洲城的刺史,直接被罷官,回家種地抱孩子去了,而興安城的府尹、縣令、都蔚,要麽是被革職,要麽是被丢進大牢。
總而言之,随着洪公公攜帶聖旨的到來,洛洲城的官場發生了一場地震,有人歡喜有人愁,凡是洛洲城主事兒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被問責一番。
除了洛洲城的官場之外,洛洲城的世家也倒黴了。
首當其沖的就是楊家!
楊家作爲洛洲城三大豪閥世家之一,其在官場的影響力是很巨大的,但是,随着洪公公的到來,宣讀完聖旨之後,楊家遭受重創。
炎武帝在聖旨當中,隻有一句話:“你楊家是不是想坐朕的椅子?”
在聖旨宣讀完畢之後,楊家家主楊繼業,沖着長安城的方向長跪不起,磕頭如搗蒜,額頭血流不止。
當天晚上,楊府傳來消息,楊家家主楊繼業于當天晚上,在書房上吊而亡。
楊繼業死了,他臨死前,把家族寄予厚望,重點培養的兒子楊嘉慕逐出家族,直接把楊嘉慕的名字從族譜上抹掉了。
楊繼業這打算是以死明志,想要用自己的死,給楊家換一條活路,可是,後面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炎武帝的震怒。
這個自從在元符元年,禦駕親征,後來在元符二年又平定了玄武叛亂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皇宮,也很少問責朝廷官員的皇帝,再一次像世人展示了什麽叫天子一怒。
在楊繼業死後,長安城那邊也傳來了新的消息,不少楊家在朝爲官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遭到了禦史和言官的彈劾,其中,不少楊家子弟,被人爆出貪-污、渎職等罪名。
面對這些彈劾,炎武帝直接下令徹查此事兒,然後,就有不少楊家子弟被下昭獄。
對于這種情況,楊家卻無能爲力,除了選擇認命之外,什麽都做不了,不管是那些暫時沒有出事兒的楊姓大臣,還是之前跟楊家走的比較近的官員,都紛紛緘口不言,選擇了沉默。
當然,這一次的天子一怒,被牽連的不單單隻有楊家,長安城、洛洲城内,有不少人都被牽連進去,而這些人,全都是跟楊家走的特别近的人。
短短幾天時間,洛洲城發生了大地震,而長安也平靜不到哪裏去。
隻是,讓人意外的是,楊家雖然遭受重創,可是,楊嘉慕除了被逐出家族之外,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似乎,他被人遺忘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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