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離開東海城整整一個月了,在雲一鳴等人休息了兩天之後,許一凡和齊若兮她們商量了一下,打算離開興安城,去往東海城。
對于許一凡這個要求,齊若兮她們自然是滿口答應了,她們這次離開長安城本來就是要去東海城的,隻是,沒想到這次行動,卻出現了這麽多事情,讓她們倍感無奈。
來的時候,隻有許一凡和胥承業兩個人,而回去的時候,卻有一大群人,除了齊若兮和徐詩芷之外,還有荀德華師徒四人,當然,少不了不良人和兩女家中派來的護衛和侍女。
就在許一凡他們決定離開興安城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長安城來聖旨了。
負責宣讀聖旨的是一個面白無須的太監,其真名叫什麽,不得而知,許一凡隻知道對方姓洪,齊若兮和徐詩芷稱其爲洪公公。
跟着洪公公一起來的,還有兩個禁軍,他們在來到興安城之後,直奔德福樓而來,找到了齊若兮和徐詩芷,宣讀了聖旨。
聖旨的内容很簡單,當今聖上用大白話在聖旨上把兩女訓斥了一頓,雖然是訓斥的話,但是,字裏行間卻透露着關切的情緒,很顯然,炎武帝對這個外甥女和宰相的女兒,還是十分看重的。
聖旨當中,除了訓斥之言之外,還說了一件事:“既然你們不想待在長安,那就去東海城待着,什麽時候想回來了再回來。”
面對這道聖旨,齊若兮和徐詩芷是既激動,又疑惑。
在聖旨沒有到之前,她們雖然已經知道家裏人同意自己去東海城,可是,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雖然家裏人同意了,那萬一皇帝不同意怎麽辦?
本來,她們是打算,趁着皇帝還沒有下旨之前,先跟着許一凡去到東海城再說,不管怎麽樣,這次出來受了這麽多罪,無論如何都要去東海城看一眼,萬一皇帝讓她們回去,她們起碼看到了東海城,也不算遺憾。
隻是,沒想到的是,皇帝居然同意了,這讓她們非常的開心和激動,但是,更多的還是疑惑和不解。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們不用回長安,可以去東海城了。
洪公公在宣讀了給齊若兮她們的聖旨之外,還找到了胥承業,給了他一份手令,這份手令不是皇帝頒發的,而是不良帥給的。
手令的内容很簡單,恢複胥承業不良人七十二司之一索命司的身份,而理由自然很簡單,說胥承業營救郡主有功之類的,總之,胥承業不在是一個外圍的探子了,而是一下子恢複了巅峰,可以說是一件好事兒。
除了胥承業之外,凡是這次參與行動的不良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定的嘉獎,看起來,不良帥對他們這次行動結果很滿意。
在做完這些事情之後,洪公公沒有多待,直接離開了德福樓,去了知州府,宣讀另外一份聖旨。
對于聖旨的具體内容,不得而知,但是,根據胥承業告訴許一凡,知州劉全禮被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其言辭無比的犀利,可是,最後在處置興安城官員的問題上,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罰沒了劉全禮一年的俸祿,以示懲戒,而興安城各個階層的官員,也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懲罰,不是罰沒俸祿,就是官降一級,除了極個别幾個官員,被當場罷官,交給随着洪公公一起來的禁軍帶走之外,其他人都保住了性命和官位。
面對這個結果,劉全禮十分的意外,他一直以爲,自己這個知州的位置是保不住,就算不被罷官,也會官降一級,甚至更多。
不過,不管劉全禮如何的意外,心中如何思量這件事,在洪公公宣讀完聖旨之後,他還是領旨謝恩了。
對于這個結果,許一凡雖然也有些意外,但是,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
這一次,興安城的風波,不但死了很多人,抓了很多人,流放了很多人,還有不少官員也被下獄了,可以說,現在的興安城就是一個是非之地,而劉全禮隻爲興安城最高的官員,如果這個時候把他拿下了,而其手下的人,大部分都要被拿下,如此一來,興安城就需要面臨一次大換血,這是一個大工程,而且興安城是貿易重地,一般人在不了解情況,貿然進入興安城,是很可能四處碰壁的。
更何況,劉全禮雖然有失職之罪,沒有及時發現樂萱郡主被歹人帶入興安城,但是,在之後的行動當中,劉全禮處置得當,有救駕之功,功過相抵,隻是沒言語訓斥一番,再罰沒了一年的俸祿,這個懲罰還是合理的。
但是,有一件事,許一凡卻感到十分的意外。
洪公公這次來,不單單是宣讀聖旨那麽簡單,他還要帶走畢雲濤。
胥承業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告訴了許一凡,然而,這是
皇帝的意思,許一凡自然也沒辦法反對,隻好任由洪公公帶走了畢雲濤。
至于桑喻世等人,則似乎被人遺忘了一般。
除了畢雲濤被洪公公帶走之外,他在去往不良人死牢的時候,還見了俞蝶一面,兩個人單獨待了一會兒,誰也不知道洪公公在裏面跟俞蝶說了什麽,但是,在洪公公出來的時候,俞蝶成爲了啞巴,她硬生生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洪公公一行人來的快,走的也快,都沒有在興安城過夜,隻吃了一頓便飯,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面對這個情況,許一凡心裏其實是很不高興的,不,他是非常不高興的。
畢雲濤被帶走,這一點兒,許一凡還勉強可以接受,畢竟,他這次來興安城主要是來談判的,沒有具體參與整起事件當中,而其背後的少爺,可能處于某種目的,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換回了畢雲濤。
當然,也可能是皇帝想要親自過問這件事,所以把畢雲濤帶走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許一凡意識到,皇帝這次派人來,是來掐滅線索的,不想讓許一凡繼續調查下去。
畢雲濤被帶走不說,俞蝶這個唯一知道少爺身份的人,也成爲了啞巴,而洪公公來的時間,也太湊巧的一些。
要知道,自從許一凡蘇醒之後,去了一趟死牢,讓胥承業把俞蝶關進小黑屋,在幾天的泡制下,眼看着俞蝶就要崩潰了,即将要招供了,洪公公卻來了,他雖然沒有帶走俞蝶,卻讓俞蝶成爲了一個啞巴,這讓許一凡措手不及。
還有一件事,讓許一凡感到不對勁。
這次洪公公來宣讀聖旨,除了聖旨之外,他還帶來了不良人的手令,不管是興安城的官員也好,還是參與行動的不良人也罷,都被提到了,唯獨許一凡似乎被人遺忘了。
許一凡倒不是一定要什麽獎賞,而是覺得這件事不正常。
不管怎麽說,這一次營救樂萱郡主的事情,他才是名義上的指揮者,雖然真正做事的是胥承業和劉全禮他們,可是,按理說,許一凡這個差一點兒死在這次行動當中的人,不可能不被人提及,然而,對方就是沒有提及。
這件事,不但許一凡感到意外,齊若兮她們也感到意外,但是,卻也不好說什麽。
在洪公公宣讀完聖旨離開之後,許一凡也不想繼續待在興安城了,樹立郎中說,許一凡的傷勢需要靜養,齊若兮她們也想讓許一凡再在興安城多待一段時間再離開,可是,許一凡卻等不下去了,執意要盡快離開興安城,回到東海城。
最後,齊若兮拗不過許一凡,隻好答應下來。
就在齊若兮她們收拾東西,爲離開興安城做準備的時候,許一凡再次去了一趟不良人的死牢。
他這次去死牢,不是去見桑喻世的,也不是去見靳三刀的,而是去見俞蝶的。
桑喻世在許一凡第一次去死牢的之後,就被不良人帶走了,至于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不過,他的命是保住了,至于代價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靳三刀和隗飛白還有姓閻的老頭,在雲一鳴抵達興安城的第二天,就被茅一山帶走了,他帶着這三個人,離開了興安城,提前一步回到東海城。
現在不良人的死牢當中,隻剩下俞蝶一個人了。
在洪公公離開之後,許一凡得知俞蝶咬掉了自己的舌頭,他就知道,想要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答案,估計是不可能了。
當然,許一凡肯定有其他的辦法讓她開口,然而,這已經沒有意義了,就算讓她開口了,說出了少爺的身份,從聖旨傳遞出來的訊息來看,也不會把對方怎麽樣,與其這樣,許一凡就沒有必要花費精力去折磨這個女人了。
當許一凡看到俞蝶的時候,俞蝶的狀态很不好。
之前,她先是被不良人穿了琵琶骨,然後,又被許一凡丢進小黑屋進行了精神折磨,本來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而現在,她又咬掉了自己的舌頭,傷上加傷,基本上算是一個廢人了。
在看到許一凡的時候,俞蝶已經不像之前看到許一凡那樣,那麽憤懑了,她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許一凡,然後,張了張嘴巴,露出嘴巴裏血淋淋的傷口,似乎是在告訴許一凡,她是不會說的。
許一凡就站在門口,盯着俞蝶看了一會兒,然後,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
“噗通!”
就在許一凡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許一凡聞聲之後,轉過頭一看,發現俞蝶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的看着許一凡。
許一凡看着俞蝶,俞蝶也看着她,兩個人在對視一陣之後,許一凡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什麽也沒有說,徑直離開了,而俞蝶在看着許一凡的背影,磕頭如搗蒜,瞬間,整個額頭都一片血淋淋的。
離開死牢,走在威休街上,許一
凡看着天空,歎了口氣。
從今天起,他多了一名三品的死士,可是,這并沒有讓他高興起來,反而心情愈發的沉重起來。
一個甯願自殺,甯肯自殘,也不遠背叛的女人,卻因爲幾句話,就選擇了妥協,這個少爺的能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被這樣一個人盯上,真是讓人寝食難安。
許一凡一路想着心事兒,一邊回到了德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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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齊若兮和徐詩芷離開長安城的時候,是偷跑出來的,她們除了帶了一些黃白之物之外,也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而已,銀票之類的,在她們抵達洛洲城的時候,也都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現在,她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估計就是她們本人了。
她們的家人雖然派人過來服侍她們了,可也隻是派人來了而已,并沒有帶什麽東西,俨然一副放任不管的架勢,這讓許一凡非常的無語,滿心的槽!
第二天,許一凡他們在吃完早飯之後,就離開了德福樓,準備離開。
這一次返程,人數衆多,光馬車就有好幾輛,許一凡一輛,齊若兮和徐詩芷一輛,荀德華師徒四人一輛,除此之外,還有好幾輛裝滿貨物的貨車,這些東西要麽是徐詩芷讓人去購買的,要麽就是劉全禮派人送來的。
畢竟,随着聖旨的到來,齊若兮她們的身份已經公開了,既然是郡主出行,其攜帶的東西自然少不了。
除了東西和馬車衆多之外,護衛也很龐大,雲一鳴從東海城帶來的十幾人,還有齊若兮和徐詩芷家裏派來的人,加起來就差不多四五十人了,再加上興安城這邊的人,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六七十人,這簡直就是一支大型的商隊,看到這一幕的小許一凡,徹底的無語了。
于是,在離開德福樓,在上了馬車之後,許一凡就躲進了車廂,一個人待在裏面睡覺,對于外面的時候,不管不問。
在離開興安城的時候,本來許一凡他們是打算靜悄悄離開的,可是,劉全禮還是帶人來送行了,前來送行的人,都是興安城的官員。
許一凡和不良人倒是沒什麽,而齊若兮作爲郡主,自然要跟對方寒暄一陣,本來是能在上午出城的,結果硬生生的給弄到了中午,才真正的離開了興安城。
對于劉全禮的送行,在場的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
一來,齊若兮的身份正式被公開,他作爲地方官,肯定是要做些什麽的,至少是表面功夫要做到位,不然,很可能會被人彈劾的,當然,也不能做的太過了,太過了,也會被人彈劾。
二來,于公于私,劉全禮都希望許一凡他們趕緊走,與其說是送行,還不如說是趕人。
許一凡他們在興安城多逗留一天,劉全禮在内的人,都要提心吊膽一天,這種日子,讓人很無奈,很郁悶。
不過,對于劉全禮是怎麽想的,齊若兮她們又是如何應對的,許一凡一概不管,他此刻就坐在馬車内看書。
荀德華的馬車走在最前面,齊若兮和徐詩芷的馬車在中間,許一凡的馬車在最後,而在許一凡的車廂内,一共有四個人,許一凡、雲一鳴、胥承業,還有俞蝶。
許一凡此刻正在看的不是什麽書籍,而是一本厚厚的賬本,是百貨樓和百貨樓這段時間的賬本,雲一鳴在離開東海城的時候,特意帶上的。
翻動着手裏的賬本,許一凡心中感歎:“東海城的人是真的有錢啊。”
自從百貨樓開業,随着天香四露和九大美酒的出現,也伴随着百貨樓的口碑逐漸起來,每天百貨樓的銷售額,都在呈現幾何倍的增長,短短大半個月的時間,百貨樓的銷售額就突破了二十萬的大關。
這些還隻是百貨樓的銷售額,而百貨堂的銷售額更多,别看香皂之類的東西,賣的不貴,可是,購買的人多,而且很多人一買就是買很多,這也導緻,百貨堂的銷售額也很多。
相對于百貨樓的火爆,百貨堂就顯得不溫不火,人們提到百貨堂的時候,都會率先提到百貨樓,不過,饒是如此,許一凡在翻動賬本的時候發現,百貨堂的銷售額跟百貨樓的銷售額比起來,居然不逞多讓。
翻完了賬本,許一凡擡起頭,看着雲一鳴說道:“看來,是時候擴大工坊了。”
“必須要擴大工坊,随着百貨樓的名聲越來越響亮,購買的人數越來越多,前來購買的人,不單單有東海城本地人,還有不少周邊城池的人,按照我們現在工坊的生産量,是跟不上銷售速度的。”雲一鳴說道。
許一凡聞言點點頭,說道:“擴大店鋪的事情,等回到東海城再說,這件事還需要好好斟酌一番才行,不能貿然行動。”
雲一鳴聞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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