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德福酒樓這邊,桑喻世在憤而拔劍之後,在胥承業和王掌櫃的聯合攻擊下,很快就敗下陣來。
雙方在一樓拆了小半個一樓之後,桑喻世被被胥承業一劍刺中了腹部,身受重傷,王掌櫃趁機從背後偷襲,一張擊中了其背部,導緻桑喻世當場吐血。
胥承業不斷用陰風劍刺中了其腹部,還同時擊飛了其手裏的長劍,導緻其沒有了武器。
在胥承業和王掌櫃聯合對桑喻世出手的時候,畢雲濤從首到尾都沒有出手,他隻是坐在桌前,默默地看着這一切。
在看到桑喻世重傷倒地,被胥承業一劍抵在咽喉的時候,畢雲濤也隻是歎息一聲,不在去看,對于這個結果,在桑喻世選擇拔劍出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
胥承業并沒有當場擊殺桑喻世,而是在桑喻世倒地之後,他讓人拿來了特殊的鎖鏈,将其鎖住,因爲許一凡在胥承業出手的時候,曾經說過,這個人,他要活得。
雖然胥承業不知道許一凡爲什麽要這麽要求,但是,他還是留下了桑喻世的命,至于許一凡準備那桑喻世做什麽,他不知道,也沒有去問,但是,他想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德福樓這邊的戰鬥雖然激烈,但是,卻并不血腥,至少,沒有人死去,而無雙客棧那邊,此時卻血流成河。
桑喻世帶來的那些人,包括靳三刀在内,在不良人和興安城官府的人突然沖起去之後,雙方展開了殊死搏鬥,而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不良人這次出動了近三十人,再加上官府出動了幾十個人,在人數上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除了有七八個人,被對付靳三刀的時候,被其斬殺之外,其餘的人要麽直接被當場擊殺,要麽就是被人拼着受傷,也将其斬殺,很多人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倒在了血泊當中。
許一凡隻是站在三樓,冷冷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死人,他的見多了,這種場面的拼殺,或者說屠殺,他早已經習慣了,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
在德福樓這邊結束戰鬥之後,無雙客棧那邊亦是如此,除了靳三刀和一男一女兩個身負重傷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都已經死在了亂劍之下。
許一凡看到無雙客棧那邊戰鬥進入了尾聲,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抱着貓,轉身下樓。
在來到一樓之後,他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一樓,又瞥了一眼,此刻臉色蒼白,被鎖住手腳的桑喻世,然後,就看向始終沒有出手的畢雲濤,說道:“走吧、”
“去哪?”畢雲濤問道。
“無雙客棧。”
許一凡說完,也不等畢雲濤回答,他帶着赤蓮,就這麽走出了酒樓,徑直朝還在淌血的無雙客棧走去。
看着許一凡遠去的背影,畢雲濤表情複雜,最後,在歎息一聲之後,也緩緩地站起身,朝無雙客棧走去。
當然,畢雲濤不是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跟在其身後左後的人衆多,就連桑喻世也被幾個不良人鎖着,像是牽着一條狗一般,帶出了德福樓,朝着無雙客棧而去。
在許一凡來到無雙客棧的時候,打殺聲已經消失了,隻剩下弓箭緊繃,還有衆人粗重的呼吸聲,已經傷者的慘叫聲和呻吟聲,當然,還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正在響起。
“來啊,老子今天不殺個人頭滾滾,老子就不姓靳。”
這顯然是靳三刀的聲音,也是白頭翁桑喻世的義弟。
當許一凡他們一行人走來的時候,身前圍着靳三刀等人的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當許一凡出現在靳三刀面前的時候,靳三刀等人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一下,然後,就繼續叫嚣起來。
“小子,想必你就是許一凡吧,沒想到,你還沒死啊。”
許一凡抱着貓,站在人群當中,笑吟吟的看着靳三刀三人,然後說道:“我認識你?”
“呸!”
靳三刀朝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然後,看着許一凡,咧嘴陰恻恻的一笑,道:“不認識,但是,聽說過,要不要來跟爺兒過過手啊?”
許一凡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靳三刀,嗤笑道:“怎麽,柿子都撿軟的捏啊,打不過他們,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你也好意思?”
說完話,許一凡轉過頭,看向精神萎靡的桑喻世,說道:“你們閻羅寨的人都是這樣的貨色?”
桑喻世已經沒有了在酒樓嚣張的氣焰了,面對許一凡的問話,他也隻是擡起頭,看了許一凡一眼,冷哼一聲,就撇過頭,不在看向許一凡,似乎是不想和許一凡說話,又仿佛是隻有這樣,才能維系他僅存不多的尊嚴。
當然,成王敗寇,這個十分,已經沒有什麽尊嚴可言了,尤其是對于他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而言。
見桑喻世不搭理自己,許一凡
也不覺得尴尬,而是轉過頭,看向畢雲濤,笑着說道:“你家少爺也不太行啊,找幫手怎麽不早些有腦子的貨色,就這樣的人,也好意思拿出來?”
畢雲濤深深地看了一眼許一凡,猶如老僧一般,修煉其了閉口禅,一言不發。
靳三刀,真名靳善釖,因爲其殺人也好,敗敵也罷,都隻用三刀,而被人稱之爲靳三刀,靳善釖對自己這個綽号還十分的滿意。
在靳三刀身邊,站着的一個看起來十分木讷、憨厚,猶如農民的男人,姓閻,叫閻德祐,也是閻羅寨的三當家,是白頭翁桑喻世的義弟之一。
閻德祐,今年三十七歲,因爲其天生力氣大,擅長使用雙錘,此刻,他的手裏就拎着兩顆大銅錘,銅錘上面還有倒刺,這樣的兵器,不說被銅錘擊中,就是挨上一下,就夠喝一壺的了。
此時,閻德祐的銅錘上,已經血迹斑斑,正有鮮血滴落,在其上面,還有毛發纏繞,不知道是哪個倒黴的家夥,被其砸中了,估計,這個倒黴蛋不死也殘疾了。
至于最後那個女子,就是無名曾經跟許一凡提到的俞蝶了。
俞蝶的兵器不是一般女子常用的長劍,或者短劍,而是一把刀身很寬,卻極短的大刀,該刀的刀身隻有一般大刀長度的一半左右,但是,其寬度卻比一般大刀的寬度要寬差不多一倍左右。
此刻,俞蝶的臉色也不太好,嘴角滲血,臉色潮紅,額頭上滲出了大量的汗水,将其秀發打濕,而其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幾個洞,應該是在剛才搏鬥當中,被刀劍劃破的,此刻的她,正處于春光外洩的情況,可是,她卻絲毫不在意。
如果說靳三刀此刻是外強中幹,強挺着一口氣,閻德祐是本身性格原因,導緻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的話,那麽,這個俞蝶就很反常了。
俞蝶雖然受了傷,表情卻十分的平靜,她在許一凡出現的時候,也隻是看了許一凡一眼,就默默地低下頭,開始調息,準備接下來的大戰,似乎,她對于現在這種情況,絲毫不感到詫異。
三人當中,唯獨俞蝶是女子,現在也隻有她不是閻羅寨的人,同時,她也是表現最好的一個,這讓許一凡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靳三刀此刻的狀态很不好,像他這種屬于爆發性的人,一旦不能一擊斃敵,陷入圍攻當中之後,他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不是在不良人沖進來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就靠在一起,組成了一個三角形進行搏殺的話,估計,他早就死了。
許一凡見畢雲濤也不說話了,他就轉過頭,看向靳三刀,笑眯眯的說道:“放下武器,可以不死。”
此話一出,靳三刀眉頭一挑,問道:“你說話算數嗎?”
許一凡笑了笑,說道:“你也可以不降,不過,會被亂箭射死。”
靳三刀不說話了,他環顧一周,發現,在他們的周圍,此刻圍滿了人,其中不少人都手持弓箭,對準了他們三人。
在這種情況下,都不用人上來圍殺,隻要射箭即可,就他們三個人現在的狀态,在萬箭齊發的情況,就算僥幸不死,也好不到哪裏去。
靳三刀收回目光,看了看許一凡,又看了看已經落入許一凡他們手裏的桑喻世,還有沉默不語的畢雲濤,猶豫一番之後,丢掉了手裏了長刀。
“哐當。”
随着靳三刀率先放下武器,木讷漢子閻德祐也丢掉了手裏的一對銅錘,唯獨俞蝶沒有放下自己的武器。
看到許一凡朝她看過來,俞蝶笑了。
“呵呵!”
隻是,她現在的樣子,格外的狼狽和凄慘,本來嘴角就在滲血,這一笑,原本潔白的牙齒,也被鮮血染紅,看起來無比的刺眼。
“不降嗎?”許一凡問道。
俞蝶搖搖頭,卻不去看許一凡,而是看着畢雲濤,說道:“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少爺的人沒有俘虜。”
說完這句話,她也不等許一凡繼續說什麽,隻見她突然手腕一轉,反握刀柄,朝着身後就刺去。
“噗嗤。”
伴随着刀身入體的聲音響起,閻德祐身體一個踉跄,轉過頭,詫異的看着俞蝶,而俞蝶卻面無表情,猛然抽刀,朝着靳三刀就砍去。
然而,靳三刀居然選擇了投降,在聽到俞蝶的話之後,他就意識到不好,剛想說什麽,就發現閻德祐腹部中刀,倒在了血泊當中。
眼看着俞蝶就要殺死自己,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蹦跳,就離開了俞蝶的身邊,躲開了那緻命的一擊。
在俞蝶動手的時候,胥承業其實是想阻止的,卻被許一凡暗中攔下了,他就那麽靜靜的看着俞蝶殺死自己的隊友。
靳三刀剛剛躲開俞蝶的緻命一擊,還沒有松口氣,就被附近的幾個不良人一擁而上,直接給摁倒在地,使其無法動彈。
俞蝶看着逃過一劫的靳三刀,露出無比遺憾的表情,她手腕再次一抖,反握着大刀,放在了肩膀上,刀口沖着自己,對畢雲濤說道:“回去告訴少爺,俞蝶沒有背叛他。”
說完
這句話,俞蝶就閉上眼睛,準備自刎。
就在這時,胥承業突然出手了,在俞蝶即将自刎的時候,一拳錘在其腹部,又一掌拍在其手腕上,使其握不住大刀。
大刀瞬間脫手落地,而俞蝶整個人也像隻蝦米一般,整個人身體弓起,倒飛出去。
在大約飛出去五米左右,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還不等其站起身,準備繼續搏鬥的時候,圍着他們的不良人,已經上前,将其制服在地。
“啪啪啪。”
就在這時,一陣不和諧的掌聲響起,然後,許一凡的聲音也随即響起。
他懷裏的黑貓不知道什麽回到了赤蓮懷裏,而他一邊鼓掌,一邊朝俞蝶走去,笑着說道:“當着我的面,跟我玩死忠這一套,還拔刀自刎,你問過我了嗎?我答應了嗎?”
俞蝶不說話,她隻是憤怒的瞪着許一凡,還有站在不遠處,被人拿弓箭對準的畢雲濤。
此時的俞蝶,在她的心裏,眼前的許一凡還有周圍的不良人,他們固然可恨,但是,真正讓其感到憤怒,甚至仇恨的,反而是畢雲濤。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畢雲濤身位少爺身邊的貼身扈從之一,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袖手旁觀,甚至,她現在都懷疑,楊千幻的失蹤,還有齊若兮和徐詩芷兩個人的失蹤,都和畢雲濤有關系,是他出賣了他們,跟許一凡達成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
至于她爲什麽沒有這些怪責到少爺身上,那當然是在她看來,自家少爺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許一凡走到俞蝶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笑眯眯的搖搖頭,砸吧砸吧嘴說道:“你說你這麽做到底值不值啊?你以爲你死了,這件事就解決了?呵呵!天真!”
“哼!”
回應許一凡的隻有俞蝶的冷哼,而許一凡也不在意,他看着俞蝶,搖搖頭,感歎道:“女人嘛,就應該待在家裏,好好的相夫教子,何必跑出來打打殺殺呢,多吓人啊。”
說完這句話,許一凡就轉過頭,看向畢雲濤,問道:“畢兄,我說的對嗎?”
畢雲濤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被制服在地的俞蝶,抿了抿嘴唇,依舊一言不發。
随着靳三刀的投降,閻德祐的倒地,還有俞蝶的落敗,一切都結束了,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就在這時,俞蝶卻突然開口道:“哼,就算你們抓到我們也沒用,郡主早在你們打進來之前就失蹤了,你是找不到她們的。”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臉色都微微一變,他們這次行動,就是爲了營救郡主等人來的,現在綁匪是落網了,郡主二人卻失蹤了,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然而,許一凡卻轉過頭,笑嘻嘻的說道:“誰告訴你,她們失蹤了。”
“什麽意思?”俞蝶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許一凡。
許一凡笑了笑,轉過頭,看向客棧門口的方向,說道:“既然選擇了動手,怎麽可能沒有提前做好完全的準備呢,萬一她們被傷到了怎麽辦?”
說完這句話,許一凡就沖着門口喊道:“看夠了吧?看夠就進來吧。”
衆人聞言,紛紛轉過頭,朝門口看去,而站在門口的人,也紛紛側身,讓開一條路,然後,他們就看到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齊若兮和徐詩芷,聯袂走了進來。
在兩女的身邊,還有一個黑袍人。
“她們怎麽會在這兒?”俞蝶失聲道。
許一凡沒有理會她,而是站在原地,笑呵呵的看着幾年未見的兩女。
上一次,許一凡跟徐詩芷見面,還是四年前的時候,而跟齊若兮見面,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兩女還隻是少女,當然,她們現在也是少女,隻是,發育的更好了,身材也愈發的抽條起來了。
多年未見,三個人卻不感到生疏,至少,許一凡是這麽認爲的,他笑呵呵的看着兩女,笑着問道:“吓到沒有?”
徐詩芷似乎天生跟許一凡八字不合,不等齊若兮開口,她就一揚腦袋,把臉轉到一邊,十分傲嬌的說道:“哼,我什麽場面沒見過,這種小場面,怎麽可能吓到我呢。”
隻是,她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是,一雙手卻死死地握着齊若兮的手,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顯然,她還是被吓到了。
齊若兮比她稍微好點兒,她看着許一凡,勉強笑着搖搖頭,說道:“還好,隻是有些不适而已。”
聽到兩女這麽說,許一凡哈哈一笑,看向胥承業,說道:“人總算接到了,走吧。”
胥承業笑着點點頭,而徐詩芷和齊若兮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呢,現場的情況太慘烈了,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的,還有滿地的鮮血,看着就讓人不舒服。
聽到許一凡說走,兩女直接轉身,就朝外走去,而許一凡也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一聲弩箭響起。
“咻。”
伴随着弩箭聲響起,一支箭矢筆直的射向準備離開的許一凡的胸口。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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