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與洲之間,除了一座大城之外,還有很多縣城和鎮子、村子,就像現代的中國,分爲23個省,5個自治區,4個直轄市,2個特别行政區;265個地級市,32個地區,30個自治州,5個盟;808個市轄區,393個縣級市,1489個縣,116個自治縣,49個旗,3個自治旗,2個特區,1個林區。
聽起來是不是很多?
其實,在這個時代,大炎王朝的疆域要比中國的疆域大很多,光洲就超過四十個,可想而知,其疆域之大,而這還是現在的大炎王朝,根據史料記載,在更早之前,中原的疆域還要大,其中包括現在的南夷,北蠻三分之一的土地,還要西域一部分土地,都隸屬中原。
隻可惜,随着時間的發展和推移,可能是疆域太大,管理不過來,也可能是之前的一些當權者,不在乎這裏疆域,很多地方都已經丢失了。
在大炎王朝立國之後,曾經多次想要收複南夷、西域、北蠻的一部分土地,可是,近千年來,來來回回打了無數次仗,收效甚微,土地沒有收回來多少不說,還十分的勞民傷财,于是,慢慢地曆任皇帝也就不在想着收複失地了。
海洲在很早之前是屬于荒蕪之地,隻是,随着無數代人生活在海洲,他們靠着勤勞的雙手,一點一點兒把海洲發展成了現在的模樣。
東海城很早以前隻是一個小漁村而已,慢慢的成爲了東海鎮,東海城,這是經過了數千年的發展,才有了現在東海城的繁華。
海洲臨近大海,疆域不算太大,在大炎王朝很多大洲之内,都進不去前八,但是,僅僅一個海洲,就有一個東海城,九大縣城,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類似于池東鎮這樣的小城池。
别看東海城十分的繁華,富甲一方,可是,海洲真正富裕的地方,也就是以東海城爲中心的地方了,越是遠離東海城,居民的生活條件越差,其中,有些地方的人過的還不如東海城的乞丐,其貧富差異之大,可想而知。
汴洲和洛洲因爲是内陸,它們的轄區要比海洲大很多,也富裕很多,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的。
汴洲除了一個汴州城之外,其轄區還有十個縣,以汴州城爲中心,散布在汴洲的各個區域,至于洛洲,除了一個洛洲城之外,其轄區隻有五個縣。
看到這兒,你是不是覺得洛洲不大?
其實,你錯了,洛洲很大,比汴洲還要大一些,雖然它隻有一座主城,五個縣城,幾十個鎮子,可是,它的一個縣城比得上汴洲兩個半縣城。
不但洛洲這樣大的洲隻有五個縣,國都長安,它的轄區也隻有兩個縣而已,但是,長安城的兩個縣,其人口和經濟實力,要超過很多其他大洲的主城。
許一凡他們乘坐馬車離開汴州城之後,直奔洛洲城而去。
在經過一天的趕路之後,也沒有離開汴洲,到了傍晚時分,他們在原陽縣停下。
原陽縣距離汴州城不遠,是從洛洲到汴州城的必經之路,而從汴洲去往洛洲,或者更遠的地方,也都要從原陽縣經過,其繁華程度也可想而知了。
在出發的時候,許一凡是不想帶着靳休的,一來,他跟靳休不熟,也不怎麽說得上話,雖然這小子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許一凡還是不怎麽喜歡他,二來,身邊有胥承業這一個不良人就夠了,他不想再多一個,可是,既然靳休執意要跟着,而胥承業也同意了,許一凡又能如何?隻能同意了。
離開汴州城之後,許一凡一直待在車廂内沒有出來,就算是到了飯點的時候,許一凡也沒有下車,胥承業曾經去看過,發現許一凡在睡覺,于是,也就沒有打擾。
相對于從東海城趕往汴州城旅途上的說說笑笑,這一次趕路,顯得格外的安靜和沉寂,許一凡不出來,胥承業專心駕車,而靳休也沒有進入車廂的打算,就坐在胥承業身邊,一言不發,總之,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
可是,到了原陽縣之後,靳休終于體現出他作爲地頭蛇的作用了。
之前,許一凡從東海城來的時候,一路上不是露宿荒郊野外,就是随便找個地方将就一宿,其中的滋味不足爲人道也,就算偶爾進城住客棧,也休息不好,但是,到了原陽縣之後,靳休直接讓胥承業把馬車駕駛到一家同樣叫百丈客棧的地方。
相對于汴州城百丈客棧的蕭瑟,原陽縣的百丈客棧生意就紅火的多了,甚至用火爆二字形容也不爲過。
客棧很大,上下四層,客房被分爲了甲乙丙三等,一樓是供人吃飯、打尖的地方,二樓是丙等客房,三樓是乙等客房,至于四樓自然是甲等客房了,客棧的房間位置不同,樓層不同,其價格也不同。
一般行商走貨的人,都會選擇住在二樓,而大部分人都會選
擇住在三樓,隻有一些不缺錢,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往往都會選擇住在四樓。
當然,原陽縣的百丈客棧和汴州城的百丈客棧一樣,也有後院,而後院是不對普通人開放的,說白了,能住進後院的人,要麽有身份,要麽有地位,要麽有背景,總之,百丈客棧的後院才是這家客棧最好的房間。
許一凡他們來了之後,有兩大不良人在,自然不可能住在前面,而是住在了後院。
進入後院之前,許一凡還擔心,這裏的後院該不會和靳休開的客棧的後院一樣,亂七八糟,落葉滿天飛,地上野草齊人高,給人一種很久沒有打理過的感覺,可是,進入後院之後,許一凡發現自己想多了。
整個後院呈現一個回字形的構造,和一般大門大戶的院子差不多,整個後院分爲五間院子,正對着前廳的是一間占據了一整個方位的主院,而左右兩邊各有兩間小院子。
院子很大,中間有一棵不知道多少年齡的桂花樹,樹木很高,枝葉也異常的茂密,幾乎把整個後院都遮蔽住了,看起粗細,最起碼也有數百年曆史了,也不知道這棵桂花樹是何人所植。
桂花樹下以桂花樹爲界線,在其左右兩面各放置了兩個石桌,每個石桌旁都有四個石凳,供人再次乘涼、下棋、聊天。
整個院子都是用青石闆鋪就了,每一塊石闆的大小都一樣,拼接的嚴絲合縫,地面也打掃的幹幹淨淨,沒有落葉散落其上,這簡直比靳休的百丈客棧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當許一凡他們一行三人走進來的時候,正有兩男一女坐在桂樹下的石桌上品茶,其中爲首的是一個頭須皆白,身穿便服的老者,看起來應該有六十多歲了,甚至可能其真實年齡要更大一些。
在老者的對面坐着一個腰杆筆直,身着儒衫的男人,男人頭别玉簪,挽着讀書人的發髻,應該是一個有功名在身,或者是儒家子弟。
因爲其位置剛好背對着許一凡他們,看不清楚其長相,不過,根據其體型來看,其年齡應該在三十多歲到四十歲之間。
而坐在二人中間的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少女身材很好,穿的雖然不是多麽名貴的衣裳,卻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穿的衣裙,此刻,少女正在專心緻志的泡茶,對于許一凡他們的出現,視而不見。
除此之外,在桂花樹旁還站着一個男人,男人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神态十分的慵懶,整個人斜靠在桂花樹上,雙手環胸,抱着一把長劍,看起來應該是這群人的扈從之類的。
在許一凡他們剛剛進入後院的那一刻,最先看向許一凡他們的不是正對着他們的老者,而是那個抱劍男子,然後才是那個老者。
許一凡他們自然下意識的看向了院子當中的一行四人,而抱劍男子先是看了一眼胥承業,然後又看了一眼靳休,就收回了目光,至于許一凡則直接被其忽略了。
胥承業他們也是朝那邊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雙方都沒有交流的意思。
出門在外,行走江湖,最忌諱的就是沒事找事,尤其是跟不熟悉的人,有時候,雙方僅僅因爲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有可能拔刀相向,而胥承業他們雖然是不良人,卻也不會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就刻意去招惹别人。
後院的主院已經被人占據了,店小二直接帶着許一凡他們來到了東院。
東院有兩間院子,一大一小,靠近主院的略大一些,住他們三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來到東院之後,胥承業和靳休徑直去了小一點兒的房間,把那間大的留給了許一凡,這讓許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本來是打算一個人住小院的,畢竟,他人小,身份也低,住小院剛剛好,可是,胥承業二人顯然早就商量好了,不給許一凡選擇的機會,于是,許一凡就背着書箱走進了大房間。
東院這邊的動靜,自然被老者一行人看在眼裏,因爲他們的位置剛好能看到這裏。
在看到許一凡獨自一個人進入大房間之後,老者微微輕咦了一聲。
“咦......”
老者的聲音立即引起了對面男子的注意,他擡起頭,看向老者問道:“怎麽了?”
老者搖搖頭,看着許一凡進去之後就關上的房門說道:“那行人有點兒意思。”
男子沒有說話,而是順着老者的目光看了過去,隻看了幾眼,他就收回目光,重新低下頭,看着手裏拿着的一本書,淡淡的說道:“那群人不簡單。”
抱劍男子此時開口說道:“那兩個男子都是高手,其中年齡最大的武功最大,我也沒有把握,而那個年齡稍小的一點兒男人,也不簡單。”
少女此時已經煮好茶了,她一邊分杯倒茶,一邊問道:“那個少年呢?”
抱劍男子搖搖頭,說道:“不是武夫。”
看書男子放下手裏的書,端起剛剛泡好的茶水,放在嘴邊聞
了聞,然後吹了吹,抿了一口之後,說道:“不是儒家子弟。”
少女先是給年齡最大的老者倒了一杯茶,然後是看書男子,其次是抱劍男子,最後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聽到兩個人如此說,少女微微一愣,随口問道:“可我看他背着書箱,手拿行山杖,身着儒衫,腰别玉佩,應該是我們儒家子弟才對啊?”
看書男子放下茶杯,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看到少女看着自己,他笑着解釋道:“那兩人應該是官府中人,而那少年雖然做儒家打扮,卻不是讀書人,他腰間懸挂的玉佩,不是我們儒家常見的玉佩,而是普通的玉佩,看起材質,應該産自東海城那邊。”
簡簡單單的一番對話,就吐露出了幾個人的身份,他們是儒家的人。
少女聞言,不在去看看書男子,而是看向老者,輕聲道:“老師...”
老者正忙着品茶,根本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談話,聽到少女喊自己,老者隻得放下茶杯,和看書男子一樣,有些意猶未盡的看着茶杯,然後緩緩地說道:“那二人是不良人,至于那少年......”
說到這,老者搖搖頭,微微蹙眉道:“他既不是我們儒家子弟,也不像什麽富貴子弟,其身份不知,但是,從剛才那少年獨自一人入住主屋,其身份肯定不簡單。”
“不良人?”
老者此話一出,三個人紛紛看向老者,然後,又不約而同的看向東院那邊,紛紛皺起了眉頭,眼中似有不喜之色。
很顯然,這群人似乎跟不良人有什麽矛盾。
其實,儒家跟不良人不對付是從很早之前就有的事情。
當年,不良人成立的時候,最先反對的就是儒家的人,可是,皇帝一意孤行,還是建立了不良人這個組織。
不良人,不良人,何爲不良人?
不良脊爛,緝事番役,厲鬼勾魂,無常索命,不良人出,百鬼退避。
這句話,三歲的小孩都會背,而不良人是群什麽人?
他們的構成很複雜,都是一些該死之人,一些早該五馬分屍之輩,在不良人剛成立的時候,其中大部分都是死囚,戰俘,還有在江湖當中作奸犯科之輩,這樣的人出現一個就該人頭疼了,更何況是一群人。
這群人的存在,于儒家的教義嚴重不符,自然遭到了儒家的強烈反對,可是,對于當權者的皇帝來說,有意見可以提,但是,事情已經決定了,意見保留。
不良人在成立之初,最先開刀的也是那些讀書人。
刀筆吏,刀筆吏,真正殺人不見血的不是那些沙場猛将,而是這些不會功夫,靠筆杆子和嘴皮子殺人的家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在情感方面尚且如此,更何況在亂世之中呢?
在大炎王朝打下中原之後,帝業稍稍穩固,皇帝就開始論功行賞,也開始秋後算賬了,而其中不乏一些功高震主之輩,自然也有賣主求榮之輩,當然,最多還是騎着牆頭随風倒的牆頭草了,而在功勞封賞完畢之後,就該拿人開刀了。
不良人第一個開刀就是當時的大學士孔弘毅。
孔弘毅是何許人也?
他出生長安,從小就進入縱橫書院求學,在當時,他可是縱橫書院響當當的人物,用一句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來形容還不爲過,其曾經在大秦王朝做官,官拜戶部尚書,可謂是位極人臣。
在大炎王朝一路從嘉州打到長安的時候,有不少人選擇了投降,而孔弘毅是第一個投降的,而且他還是在秦王派他去議和的時候投降的。
到了大炎這邊,其壓根都沒有提起議和之事,而是直接把大秦王朝賣的一幹二淨,不但如此,跟着他一起來的人,全都被其親手殺死,其中就有他的師兄師弟,還有他曾經的恩師。
在大炎王朝打下長安城之後,他更是不遺餘力的殺害大秦王朝的官員,甚至比大炎王朝的人還要積極,就這樣一個人,不但大秦王朝的人對其恨之入骨,就算是大炎王朝這邊的人,也都看不起他。
這樣一個人人唾棄之輩,卻是大秦王朝安插在大炎王朝内最深的卧底,而在大炎王朝帝業穩固之後,他開始悄悄聯系前朝遺民,企圖複國,而這件事被不良人知道了,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
按理說,孔弘毅對大炎王朝有大功勞,不該殺的,在事發之後,有不少人爲其求情,其中不乏同爲儒家的弟子,然而,孔弘毅還是死了。
被不良人帶走之後,在黑龍台待了足足三個月,卻隻字未說,最終死在了酷刑之下,當孔弘毅的屍體被懸挂在城門之上的時候,很多人發現孔弘毅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了,整個人已經不到五十斤了,全身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可想而知,其在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麽。
這件事,引起了儒家強烈的反對和聲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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