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們是要如果陳洲城的,可是,在知道徐詩芷她們出事兒之後,許一凡和胥承業商量了一下,不僅如此陳洲城了,而是從徐洲直奔汴洲,以最快的辦法趕到汴洲看看情況再說。
因爲情況緊急,馬車的行進速度雖然比步行快的多,可是,許一凡還是覺得太慢了,于是,兩個人在當天晚上,在一處小鎮停下之後,直接把馬車丢在小鎮,購買了兩匹馬,兩個人一人一騎,騎馬直奔汴洲而去。
起初,胥承業還擔心許一凡年齡小,不會騎馬,可是,他想多了,除了剛上馬那一會了,因爲不熟悉,許一凡略顯狼狽之外,等到他熟悉之後,這些問題就已經不是問題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很多人都看到,在官道上有一老一少,兩騎急速跑過,直奔汴洲而去。
原本從徐洲乘坐馬車到汴洲,就算日夜兼程,也需要七八天的時間,可是,許一凡他們卻隻用了近五天的時間,就進入了汴洲。
如此高強度的趕路,人受不受得了暫且不好說,馬是無論如何都受不了的,盡管許一凡他們是花高價買的好馬,卻也吃不消。
人們說起好馬的時候,往往都會說千裏馬,日行一千,夜走八百,其實,真實的情況不是這樣的,隻要稍微懂馬的人就知道,一匹再好的寶馬,哪怕是汗血寶馬,也不可能連續不眠不休的趕路。
北蠻就是以騎射而聞名天下的,他們行軍打仗的時候,往往都是一人三馬,這是最低配置,而精銳的騎兵最起碼是一人五馬,而在中國古代對于騎兵達到巅峰的是成吉思汗的蒙古軍,他們的騎兵一般都是一人七馬,甚至是九馬。
在沒有飛機汽車的時代,騎兵是機動性和殺傷力最有效率的軍隊了,而作爲一個和合格的騎兵,戰馬是至關重要的,除了對馬匹的優劣有嚴格的要求,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對馬匹的腳力也要十分的清楚。
一匹好馬,一天的行進速度是多少?
一般的騎兵,一天的行進速度一般在三十公裏左右,而像拿破侖時代烏爾姆戰役裏法軍行進速度在四十公裏,像中原騎兵省馬力牽馬走的一天才三十公裏,至于蒙古軍他們換馬行軍一天的速度最高可以達到九十公裏,卻也無法長久保持。
聽起來是不是不可思議?
其實,真實情況就是如此,雖然這個世界因爲其環境不同,這裏的馬匹要比中國古代的馬匹要好一些,高大一些,耐久性強一些,可是,許一凡他們一天的路程也就在四五十公裏左右,這還是他們在不惜馬匹腳力的情況下。
在騎馬趕路的時候,胥承業再次發現了一個讓他倍感意外的事情。
自從抛棄馬車,改成騎馬之後,許一凡每走三公裏就會停下,讓馬匹休息,刷洗馬鼻,胥承業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倍感意外。
這種照顧馬匹腳力的做法,一般往往都是軍武之中才有的,而許一凡怎麽會呢?
雖然他很意外,也很疑惑,卻沒有多問什麽。
起初兩天的時間裏,許一凡他們的趕路速度一直都在三十公裏左右,可是,當他們在走了兩天之後,抵達了率屬于陳洲的小鎮休息的時候,胥承業再次出去了一趟,而回來的時候,他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徐詩芷她們還沒有找到。
胥承業在回到客棧之後,不等許一凡詢問,他就直接告訴許一凡,徐詩芷她們還是沒有找到,不良人幾乎把洛洲城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找到二人。
對于這個結果,許一凡雖然有些意外,卻也不感到太意外,如果徐詩芷她們的失蹤,真的和他之前猜測的那樣,對方肯定把徐詩芷她們藏在了十分隐蔽的地方,不可能輕易讓人找到的。
不良人那麽出名,她們既然敢在不良人眼皮子底下動手,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不被不良人找到的。
兩個人在小鎮休息了一晚之後,胥承業在許一凡的提議下,又購買了兩匹馬,一人雙騎進行趕路。
如此一來,他們趕路的速度果然提高了不少,可是,饒是如此,他們還是花費了近五天的時間,才終于進入了汴洲。
而等到進入汴州城的時候,已經是五月十五号了,至于那四匹馬,在快到汴州城的時候,終于支持不住,倒地而死了,畢竟,這些馬雖然是高價買來的,卻不是頂級的好馬,這一路上又是風餐露宿的,馬匹的飼料跟不上,掉膘嚴重,對馬匹身體的損害也是極大的。
馬匹死了,雖然失去了代步工具,可是,他們已經距離汴州城不遠了,索性就跟着進城的牛車,搭上順風車,進入了汴州城。
許一凡他們是十五号臨近中午的時候抵達汴州城的,進入汴州城之後,胥承業沒有像以往那邊,随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而是帶着許一凡,在汴洲城内七拐八拐,進入了一家開的十分偏僻,生意十分冷清的客棧,百丈客棧。
客棧不大,許一凡跟着胥承業進去的時候,沒有看到掌櫃,隻看到一個年紀大約在二十左右的店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客棧冷冷清清的,除了這個店小二之外,許一凡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還有一個人正躺在一張泛黃的竹椅上。
看到許一凡他們進來之後,店小二睜開眼睛,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有氣無力的問道:“打尖還是住店?”
說這話的時候,店小二還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露出一嘴參差不齊,泛黃微黑的牙齒,看的許一凡一陣的皺眉,至于那個
胥承業看着一臉哈欠,毫無起身招待客人意思的店小二,淡淡的開口道:“丁不勾。”
此話一出,店小二猛地看向胥承業,臉上的懶散一掃而空,變成了一副嚴肅無比的樣子,其目光猶如刀子一般在胥承業和許一凡的臉上掃過。
“吾不口。”店小二回道。
“王不立。”胥承業繼續說道。
“分不刀。”
“罪不非。”
“馗不首。”
許一凡站在胥承業旁邊,一臉好奇的看着胥承業和店小二,這尼瑪什麽跟什麽啊?對暗号嗎?不良人還需要對暗号?
雖然,許一凡沒有聽懂他們說的這幾句話的意思,但是,他知道,這肯定是類似暗号之類的東西。
果然,在對完暗号之後,店小二拱手道:“不良人靳休。”
“胥承業。”
在胥承業自報姓名之後,店小二卻沒有着急說話,而是看向站在胥承業身邊的許一凡,目光雖然不如剛才那麽警惕了,卻依舊沒有放松,顯然,他對胥承業的身份已經确定了,可是,對許一凡的身份還不确定,而剛才許一凡露出的疑惑的表情,他可是全都看在眼裏的。
卧槽,你看我幹嘛?難道我也需要自報姓名?
就在許一凡這麽想着,也擡起手,拱手準備自報姓名的時候,胥承業卻攔住了許一凡,淡淡的說道:“我們自東海城而來。”
聞聽此言,店小二頓時明了,收回了審視的目光,微微側身,說道:“裏面談。”
然後,靳休就率先轉身朝後院走去,而胥承業想也沒想的跟了上去,許一凡則微微皺了皺眉頭,也跟了上去,隻是,在穿過前堂,進入後院的時候,許一凡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個躺在竹椅上的男人。
男人還是躺在上面,呼呼大睡,似乎對剛才店裏發生的一切,都毫無察覺一般,這讓許一凡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心中暗道:“百丈客棧真的很不尋常啊。”
百丈客棧不大,隻有上下三層,一樓是供客人吃飯和打尖歇息的地方,二樓和三樓是住人的,而除了前面的樓層之外,百丈客棧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後院。
後院被分成了大大小小的三間,而許一凡他們進來的時候,後院根本沒人,院子裏還有未曾及時清掃的落葉,有些裂開的磚縫裏還長出了青草,顯然,這後院已經很久沒有人入住了。
許一凡跟胥承業他們身後,一路上打量着後院的情況,看到這一幕之後,許一凡忍不住吐槽的想道:“這群人也太懶了吧,雖然這裏不是專門招待客人入住的客棧,可是,最起碼的打掃工作也要做一下吧,難怪生意如此冷清呢,就這破院子,有人來住才怪呢。”
就在許一凡一邊吐槽,一邊想着這些的時候,靳休直接帶着胥承業他們來到了最大的那間院子。
進屋之後,胥承業毫不客氣的坐下,而許一凡雖然也坐下了,可眼睛卻十分警惕的快速的掃視了屋子一圈,确定不會有危險之後,他才收回目光。
許一凡這些小動作,全都被靳休看在眼裏,他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等到兩個人都坐下之後,靳休關上們,也在他們對面坐下,随手到了兩杯水,推到許一凡和胥承業的面前,然後問道:“怎麽了來的這麽快?這個時候,你們不應該還在陳洲嗎?”
胥承業和許一凡都沒有去碰茶杯,聽到靳休這麽問,胥承業解釋道:“我在徐洲得到了消息,說郡主她們在洛洲出事兒了,于是,爲了早點趕到,就直接晝夜兼程的趕過來了。”
靳休也隻是随口一問而已,他知道,胥承業他們來百丈客棧,肯定不是爲了來住店的,而是來了解情況的。
果然,胥承業在解釋完了之後,直接說道:“說說洛洲那邊的具體情況吧。”
靳休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看了許一凡一眼。
許一凡微微一愣,随即醒悟過來,對方這是讓自己出去啊,他也沒有在意,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
在許一凡起身的時候,卻聽到靳休說道:“公子不用離開,坐下就是。”
許一凡并沒有立即坐下,而是看向了胥承業,見胥承業點頭之後,他才重新坐下,看向靳休。
靳休也沒有廢話,直奔主題的
說起了事情的發展情況。
事情還的從徐詩芷她們從長安城離家出走的時候說起。
徐詩芷和齊若兮這次離家出走,其實,主要就是不想嫁人,或者說,她們不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熟讀曆史的人都知道,在古代,女子的地位一般都是非常低的,對于婚姻,古人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你喜不喜歡,願不願意那都不重要。
普通家庭的女子還好一些,她們還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可是,對于一些富裕之家,尤其是一些官宦子女而言,她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注定了。
大炎王朝雖然在很多地方跟中國古代不一樣,可是,在婚姻大事上,還是沒有什麽出入的。
徐詩芷是宰相徐肱最疼愛的小女兒,自然有很多人希望娶到她,畢竟,娶一個宰相的女兒,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也是平步青雲的絕佳機會。
其實,在官場上,這種政治聯姻十分的常見,别說宰相了,就是皇帝有時候爲了利益,也會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去嫁人。
徐詩芷是徐肱的女兒,還是長安有名的才女,長得也落落大方,十分的漂亮,自然吸引了不少年輕俊彥和侯門子弟的喜歡了,從徐詩芷逐漸長大開始,就有無數人上門提親,卻都被徐家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這讓十分的失望。
上一次,徐詩芷離家出走,跟着徐賢去了北方,到了安民鎮,就是因爲有人向她家提親,而提親的人她父母不好拒絕,如果對方長得還可以,人品還不錯,徐詩芷勉強看得上的話,估計徐詩芷也就答應了,可是,偏偏提親的人是個聲名狼藉的浪蕩子,标準的纨绔子弟,徐詩芷作爲長安的大才女,自然對這種貨色不感冒了,于是就選擇了離家出走。
對于那一次,徐詩芷的離家出走,外人也沒有感覺有什麽,反正徐詩芷年齡還小,還不到嫁人的年齡,一時半會兒想不開,也很正常,李嗣源家人打算得動徐詩芷回來之後,在提這件事。
可是,沒想到徐賢居然跑去北蠻刺殺上一任的單于,雖然失敗了,卻拐走了人家的女兒,而最後,徐賢在北蠻的瘋狂追捕之下,最後身死道消。
這件事,當時在朝堂之上,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當時,徐肱遭到了很多人的彈劾,而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願意輕易的靠近徐肱,也沒有人敢給徐肱說話,而徐詩芷的親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大炎王朝雖然是以武立國,卻對孝道十分的看重,一般家中長輩去世,其子女是要守孝三年的,而徐賢雖然不是長輩,卻也是徐詩芷的親哥哥,徐賢沒有成親,自然沒有子女和妻妾了,徐詩芷就自願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而徐家也依次爲借口,暫時把徐詩芷的親事給搪塞過去了。
在三年過去之後,徐詩芷已經成爲了一個大姑娘,親事自然也再次被人提起。
女孩到了十六歲,就可以嫁人了,大多數女孩都是在這個年齡出嫁的,當然了,對于女孩出嫁的年齡,大炎王朝沒有明文規定,管理也不是很嚴格,你十六歲嫁人可以,二十歲嫁人也可以,甚至二十八歲嫁人也可以,更有甚者,有些女子因爲某些原因,一輩子不嫁人的都有,可是,徐詩芷不是一般家庭的子女,隻因爲她父親是當朝宰相。
對于徐詩芷的親事,不但很多官員十分的在意,就連皇宮内的那些娘娘們也十分的在意。
當徐詩芷的親事再次被人提起的時候,徐詩芷多次被宮裏的娘娘們召進宮,進行談話,這使得徐詩芷十分的無奈,而對于這件事,她老爹也不好,更不敢說什麽。
當有人傳出徐詩芷要嫁給長安有名的浪蕩子李嗣源的時候,整個長安都沸騰了,額頭歎息的有之,酩酊大醉的有之,冷眼旁觀的有之,譏諷嘲笑的有之,總之,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作爲當事人的徐詩芷,自然是非凡的無奈,無比郁悶的。
沒有哪個女人喜歡一個聲名狼藉的人,哪怕他長得帥,哪個女孩的心中沒有一個白馬王子呢?幻想着自己可以遇到真心相愛的那個他呢?
在這種謠言越傳越烈的時候,徐詩芷再次離家出走了。
這一次離家出走,她不是一個人,而是帶着好姐妹齊若兮一起。
聽到這的時候,許一凡就明白徐詩芷爲何偷偷摸摸的離開長安城了,這丫的就是典型的逃婚啊,這種婚姻不自由是生活在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許一凡除了替徐詩芷默哀一下之外,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他反而對齊若兮也離家出走這件事更感興趣。
似乎是知道許一凡在想什麽,靳休看了許一凡一眼,就說道:“樂萱郡主這次跟着徐姑娘一起離開長安,也是這個原因。”
“嗯?齊若兮要嫁人了?我怎麽沒她說起過啊?”許一凡一愣,下意識的說道。
此話一出口,許一凡就發現房間内的氣氛不對,胥承業和靳休都用一種很怪異,很複雜的眼神看着許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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