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女子,不知道這位夫人有什麽事兒嗎?爲何堵在門口?”秋歌不卑不亢的回道。
百貨樓的掌櫃是誰,但凡聽說過百貨樓的人都沒有不知道,一來是百貨樓的東西很出名,二來人們在說起百貨樓的時候,都會說起百貨樓的三個掌櫃和百貨樓的老闆許一凡。
除了年齡最大的趙文華之外,剩餘的三個人,連帶着老闆許一凡年齡都不大,都還是孩子,小小年紀就如此有經商頭腦,自然免不了被人茶餘飯後議論一番,而女人這麽問,顯然是明知故問。
女人沒有回答秋歌的問題,先是嘀咕一句:“怎麽是個黃毛丫頭啊。”
說是嘀咕,可女人的聲音卻不小,周圍很多人都聽到了,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聞言紛紛哄堂大笑,而女人則輕蔑的看着秋歌。
面對女人的輕視,還有周圍人的哄堂大笑,秋歌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一般。
不等秋歌說什麽,女人再次開口問道:“你能做主?”
秋歌點點頭道:“這個自然。”
“那行,既然你能做主,那這件事你看怎麽解決吧?”女人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秋歌則略帶疑惑的看向女人,問道:“不知是何事啊?可否進來談?”
“呵呵!”
女人冷笑兩聲,直接說道:“怎麽?怕了?爲什麽要進去談?老娘就要在門口談,讓所有人都知道百貨樓賣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想要老娘進去談,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聞言,秋歌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直接問道:“那夫人今天上門到底是爲何事?”
“呵!還問我何事?你眼睛是瞎的啊?沒看到老娘的臉被你們百貨樓的東西給禍害成這樣了?”女人大聲的說道。
“哦?夫人的臉成如今這個模樣,怎麽跟我們百貨樓有關了?”秋歌故作不解的問道。
“哼,前天,我在你們百貨樓買了一瓶香水,買的時候說多麽多麽的好,賣完之後,我回去試用了一下,結果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都是你們香水弄的,你這香水有毒,會讓人毀容。”
女人大聲的嚷嚷完,就斜眼看向秋歌,氣勢洶洶的說道:“哼,今天百貨樓不給我一個說法,給我一個交代,老娘就砸了你的店。”
女人的這番話一出,頓時在周圍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人發出一陣驚呼,然後就是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她說的是真的假的啊?百貨樓的香水真的有毒?真的會毀容?”一個女子問道。
“不清楚,不過,看那女人的臉,應該是真的。”另一個人分析道。
“啊?這樣啊,那還能不能用了?”
“自己看着辦呗。”
“啊?哦!”
這時候,又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之前我就說過了,天底下哪有百無一害的東西,如果有,爲何之前沒人發現,偏偏讓百貨樓發現?一早我就知道有問題,現在果然出了問題。”
此人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反駁道:“也不盡然吧,從百貨樓開業到現在,不知道賣出去多少瓶天香四露了,别人都沒出問題,爲何劉春蘭用了之後就出事兒了?如果天香四露真的有問題,之前來百貨樓來買的那些富家千金夫人,怎麽沒有來找百貨樓的麻煩?”
“是啊,之前也沒聽說過百貨樓的天香四露出現過問題啊。”
“别聽劉春蘭瞎說,我三叔的二表哥的小姨子的女兒,是陳家的九姨太,她在百貨樓開業的時候買了不少香水,買完之後就在用,一直都好好的,昨天我還看到她了,她說這東西可好用了,沒發現有問題啊。”又有人搭腔道。
“你們懂什麽?”
還是那個陰陽怪氣說話的人開口了,他繼續說道:“這百貨樓的天香四露好雖好,可是,它确實是一瓶毒藥。”
“該當何講?”
有不少人紛紛看向那名面白無須,身穿一件白衣,手拿折扇的年輕男子,露出好奇和懷疑的目光。
“那是因爲這香水初用極好,看不出來什麽問題,可是,使用的時間一長,就會出現問題的,輕則像她一樣,面露紅斑,重則直接毀容。”男子搖着折扇,一副我很懂行的說道。
周圍人聽完之後,有不少人信服了,覺得他說的有理,可是,還是有一大部分人是不相信的。
“照此說來,那劉春蘭剛才說她是前天買的香水,爲何今天就出現了這種情況?”有人問道。
“對啊,爲何?”
“是啊,這又是爲何?”
有不少人紛紛反問道。
男子被問的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一僵,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隻見他繼續搖着折扇,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也是因人而異,發作的時間有的極快,有的
極慢。”
“哦。”
“切!”
聽到這個解釋,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不以爲然。
不管周圍人怎麽議論,真正的熱鬧還是在百貨樓那邊,看熱鬧的還是把主要的目光集中在那邊。
秋歌在聽到女人如此說,她心中微微一驚,因爲她記得許一凡曾經對她說過,香水這東西雖然很好,卻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的,有的人用完之後,會出現不良反應,雖然不緻命,卻十分的折磨人。
當時,秋歌聽完之後,就下意識的問道:“爲何啊?”
“香水過敏。”許一凡的回答也十分的簡單。
許一凡說的沒錯,香水過敏确實存在,因爲香水是香精和酒精混合的,有的人對酒精過敏,不能碰,一碰就會出現不良反應,輕則呼吸不暢,流鼻涕、打噴嚏、面紅耳赤,心跳加快,重則則會出現紅疹,頭疼、頭暈、劇烈的咳嗽,更有甚者會出現休克的情況。
不過,這種情況是很少的,因爲一般對酒精過敏的人,既不會喝酒,也不會去觸碰跟酒精有關的東西,就算觸碰了,出現的反應也是極度輕微的,隻要把香水洗掉就可以了,不會出現大問題的。
秋歌是第一次聽到過敏這個詞的,尤其是香水過敏,她當時就問了何爲過敏,許一凡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舉的例子也很簡單,就拿海鮮和花粉來舉例。
“海鮮是非常美味的美食,大多數人吃了都沒事兒,可是,有的人吃了就會出現不良症狀,這就是過敏,另外,春天來了,萬物複蘇,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有不少人喜歡去踏春賞花,大部分靠近花卉都沒有問題,可是,也有一些人不能靠近,隻要一靠近就渾身難受,這也是過敏,而香水過敏跟海鮮過敏和花粉過敏是一樣的。”
許一凡舉的例子是最常見的,海鮮過敏,這裏是東海城,緊鄰着大海,東海城除了銀子多,就是海鮮多了,許一凡閑暇無事就喜歡做海鮮燒烤,秋歌也吃過,味道确實不錯,而海鮮過敏的事情,在東海城自然也發生過,畢竟,美食饕鬄這種人,在哪裏都是存在的。
花粉過敏這種事兒,秋歌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很快就理解許一凡的意思了。
秋歌在知道香水也會過敏之後,她是很擔憂的,擔憂香水被售賣出去之後,買的人使用之後,會出現過敏的情況,雖然香水過敏不緻命,卻十分的難受,看看海鮮過敏的人就知道了,而百貨樓才開業,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對于百貨樓來說,打擊是巨大的。
在秋歌提出自己的擔憂之後,許一凡卻笑着給出了解決的辦法。
辦法其實很簡單,無論是什麽類型的香水,香魅也好,蘭蔻也罷,亦或者是嬌蘭,它們除了香味不同,價格不同之外,它們都是由香精和酒精混合而成的,如果對酒精過敏,隻要試用一下就知道了。
許一凡告訴秋歌,讓每一個購買香水的人先試用一下,一來是讓購買香水的人能夠有一個直觀的感覺,可以挑選自己的喜歡的一款,二來就是爲了預防有人對酒精過敏,買了之後,出現香水過敏的情況。
辦法很簡單,問題得到了完美的解決,而且還提高的人氣,秋歌覺得很好,當時她一臉敬佩的看着許一凡,問道:“公子,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啊?”
許一凡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語。
這種辦法是基本的常識好吧,對于許一凡來說,這是基本操作。
百貨樓從開業到現在,秋歌一直嚴格的按照許一凡說的去做,在售賣的過程當中,确實也出現類似對香水過敏的情況,因爲發現自己對香水不适之後,百貨樓再在旁邊解釋一二,她們也就明白了,放棄了購買。
如果劉春蘭真的是因爲香水過敏的話,百貨樓這邊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對于香水過敏的人,百貨樓是不會輕易出售的,就算出售,也會把其中的利害關系說清楚,才會售賣,畢竟,頭鐵的人哪裏都有,男人如此,愛美的女人更是如此。
想到了這些之後,秋歌絲毫還不感到驚慌,反而看向劉春蘭,直接的問道:“還不知道這位夫人怎麽稱呼呢?”
“咋的?問這個做什麽?難道百貨樓還想對老娘做什麽不成?”劉春蘭神色不善的看着秋歌質問道。
秋歌卻搖搖頭,解釋道:“夫人說笑了,百貨樓雖小,卻不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還請夫人放心。”
“呵呵!”
劉春蘭冷笑兩聲道:“放心?我可對百貨樓不敢放心,不過,我也不怕你百貨樓,你可以出去掃聽掃聽,老娘姓劉,劉春蘭。”
“原來是劉夫人啊。”
秋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躬身施了一禮。
其實,剛才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的時候,秋歌就知道這個來者不善的女人是誰了。
如果是許一凡在這裏,他肯定不知道劉春蘭是何許人也,畢竟,他來東海城的時間不長,可是秋歌不一樣,她從小就在東海城長大,又是出身日
月齋的,對于東海城的人還是比較了解,上至達官顯貴,下至一些地痞流氓潑婦,她都知道一二。
劉春蘭是何許人也?
劉春蘭今年三十八歲了,是城西區有名的寡婦,她之所以出名,是因爲她連續嫁了三次人,卻連克三任丈夫。
在這個世界,女子是可以改嫁的,不但男人可以休妻,女子也可以和離,如果丈夫去世,女子也可以改嫁,算是畢竟自由的一種的。
劉春蘭就是如此,她出生在一個商人的家庭,不過,其父母的生意做的不大,而劉春蘭又是家中獨女,從小就長得漂亮,自然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她第一任丈夫是城中區一個姓陳的富人的兒子,她家十六歲的時候就嫁過去了。
劉春蘭長得漂亮,男方長得也不錯,稱得上是金童玉女,可是,婚後不到一年,男人在一次駕船出海的時候,意外落水溺死了。
第一任丈夫死後,劉春蘭也才十七歲而已,年紀輕輕的就當了寡婦,婆家也是通情達理的人,雖然對于兒子的死十分的傷悲,卻也在處理完兒子的後事之後,讓劉春蘭另尋歸屬。
劉春蘭起初沒有答應,說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這輩子就不改嫁了,這讓婆家十分的感動,而得知這件事的人,也紛紛誇贊劉春蘭是一個忠貞不渝的好女人。
然而,在劉春蘭二十歲的時候,她遇到了城東區的一個富家子弟,兩個人一見鍾情了,沒多久,劉春蘭就嫁過去了,而她第一任婆家還當起了娘家人,給了一份不薄的嫁妝,并沒有讓劉春蘭退還彩禮。
要知道,這個世界女子雖然可以改嫁,可是,改嫁之前,女方收到的彩禮是需要退還的,男方自然也需要把收到的嫁妝退還回去,可劉春蘭第一任丈夫的家人卻沒有這麽做。
劉春蘭在嫁過去之後,兩個人也沒有幸福生活多久,不到半年,男人就病死了,于是,劉春蘭就再次成爲了寡婦。
連續克死兩任丈夫,這讓劉春蘭背上了克夫的名聲,人人說起劉春蘭的時候,首先都會說她長得漂亮好看,其次就會說她天生的克夫命,哪個男人娶了她,鐵定是要倒黴的。
觊觎劉春蘭美色的人不少,卻是在她連續克死兩任丈夫之後,上去勾搭她的人不少,可真正想娶她的人卻寥寥無幾。
就這樣,劉春蘭從二十一開始,一直到三十二歲都是寡婦,她沒有在第二任丈夫家裏生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那時候,她父母已經去世了,她一個人生活,留給了她一筆不小的遺産,再加上之前兩次嫁人,收到了不少聘禮,足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吃喝不愁之後,正所謂是飽暖思淫-欲,劉春蘭也開始放飛自我了,她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街上閑逛,跟不少男人眉來眼去的,如果看的上眼,也會帶回家。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劉春蘭本身的是非就多,再加上她放飛自我之後,那各種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讓人應接不暇。
曾經,有不少女人懷疑,或者确定劉春蘭跟她們的男人有染,就直接打上門去,想要教訓一下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可是,不管對方是誰,去了多少人,每次要麽被劉春蘭三言兩句給弄得灰溜溜的回去了,要麽就是被她鼓動着男人維護她,弄得人家家裏雞飛狗跳的,而她則像個沒事人一樣。
天生八字硬,克夫命,風流成性,潑婦,狐狸精......這些都是劉春蘭這些年來賺取的名聲。
就在所有人以爲劉春蘭不可能再嫁人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在她三十二歲的時候,卻突然嫁給了城西區的一個姓馬的人家,對方年紀比劉春蘭大不少,發妻去世了,人們都說是男人克死了妻子,而男人也不反駁。
這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勾搭到一起,一個克夫命,一個克妻命,就這樣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下成爲了一家人,兩個人成親的時候,東海城都翻騰了,很多人都想知道,這一次到底是男人克死劉春蘭,還是劉春蘭克死男人,兩個八字都硬的人,到底誰的命更硬一點兒。
兩個人成親之後,一起生活了一年,雙方都沒什麽事兒,這讓很多看熱鬧的人感到很意外,也很無趣。
可就在所有人以爲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平平穩穩的過一輩子的時候,卻在兩個人成親一年半之後,男人死了。
于是,劉春蘭再次成爲了寡婦,而她也徹底在東海城,甚至是在海州都名聲鵲起了,而劉春蘭本人似乎對此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該怎麽浪還是怎麽浪,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不但如此,在第三次克死丈夫之後,劉春蘭徹底的放飛自我了,當小三,進賭坊,出入青樓勾欄,凡是女人不能做的事情,她都去做,甚至有些男人不能做的事情,她也去做,這讓劉春蘭成爲了東海城一朵奇葩的景觀,在東海城生活久了的人,沒有不知道她的。
沒想到,劉春蘭今天居然來找百貨樓麻煩了。
知道自己面對的是這麽一個棘手的女人,饒是秋歌也感到一陣的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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