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兒伸出第二根手指,緩緩地說道:“公子是孤身一人來到東海城的,不管公子準備做什麽生意,都是需要人手的,想要在短時間内召集到足夠的人手,單憑公子一個人是很難辦到的。”
“第三個難題。”
胡三兒又伸出一根手指,繼續說道:“做生意,除了要有足夠的資金流轉和足夠的人手之外,還需要商鋪、倉庫,這些都需要場地,而東海城雖然比不上長安,可是,這裏的土地也是寸土寸金的,尤其是地段好的土地,更是需要大量的金錢。”
“第四,如果解決了前面的三個難題之後,就需要解決貨物的銷路問題了,公子之前一直在安民鎮生活,銷路這方面肯定不太理想,如果沒有銷路,東西賣不出去,談何賺錢呢?”
許一凡深以爲然的點點頭,他知道胡三兒說的這四個問題都是實實在在擺在許一凡面前的難題。
首先,做生意需要足夠的資金流轉,這是肯定的,孫瞎子給許一凡留下的遺産不少,可是,他到了東海城之後,已經花費了三分之一還多,剩下的資金不少,卻也不多,想要單靠這點資金立足,還是遠遠不夠的。
其次,人手問題,不說許一凡手裏的其他東西,單說肥皂和香皂這兩樣,制作生産起來,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幫忙,單靠許一凡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就算許一凡抓了唐青竹當壯丁,也是不夠的,如果隻是像他在安民鎮那樣小打小鬧,一個人兩個人肯定沒問題,可是,既然是想要賺錢,就需要大量生産。
肥皂和香皂是日用品,成本不高,賣價自然也高不到哪裏去,想要賺錢,就需要走量,而一旦走量,就需要大量人手,雇傭人手是需要花錢的,人少了不行,工錢低了也不行,雖然許一凡對東海城有了很深的了解,可越是了解,許一凡愈發的知道,想要在東海城白手起家有多難。
許一凡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身邊除了一個孫瞎子,就沒有别人了,而且孫瞎子現在還死了,他沒有人脈,沒有家族可以依靠,他隻能自己想辦法去解決這些問題。
然後,就是場地問題了,許一凡既然決定要做,肯定是要往大的做了,場地小了,純屬小打小鬧,沒有什麽意思,而要做大,就需要大場地,除了生産場地之外,還需要商鋪、門面這些東西,這些東西解決起來,也需要錢,大量的金錢。
許一凡之前在東海城郊區買的宅子,就花費了他三分之一的積蓄,而想要把場地的問題解決,單憑他手裏的那點錢是不夠的,而且就算他有足夠的錢,也不一定能拿下來。
東海城什麽最多?
商人最多,有錢人最多,許一凡想要場地,别的商人也需要,好的場地早就被人占據了,許一凡又能拿到什麽好的場地呢?
當然了,這些問題都可以用錢解決,隻要錢夠,這些問題其實都不算什麽大的問題,真正的問題在銷路問題上。
許一凡很清楚,隻要他把手裏的東西,放出去一些,火起來是肯定的,可是,在火起來之前,該怎麽把這些東西推銷出去,就是一個問題。
這不是二十一世紀,一件産品出來,可以鋪天蓋地的打廣告,做宣傳,在這個時代,什麽東西都講究兩個字,口碑!
有了口碑,才能打開銷路,而口碑是需要時間去經營的,光靠錢是不能解決的。
許一凡現在要面臨的難題,無非是沒錢、沒人、沒人脈、沒有門路。
想到這兒,許一凡不由得苦笑着搖搖頭,開口問道:“那你說的第五個難題是什麽?”
胡三兒看着許一凡,笑了笑,說道:“公子自己心裏難道不清楚嗎?如果公子自己心裏不清楚,爲何今天會來找我呢?”
許一凡眯了眯眼睛,看着胡三兒,微微點頭,然後笑着問道:“胡管事跟我說了這些,你想告訴我什麽?是勸我不要做呢?還是說......”
不等許一凡說完,胡三兒就幹脆利落的說道:“剛才我給公子列舉了這五個難題,并不是相勸公子不要做,而是提醒公子做事之前需要想清楚。”
“謝謝提醒,我想的很清楚,生意我肯定是要做的。”許一凡說道。
胡三兒點點頭,繼續道:“既然如此,那剛才我提出的五個難題,在公子找我的那一刻開始,這五個難題都不是難題,日月齋可以幫公子解決。”
“怎麽解決?”許一凡饒有興趣的問道。
胡三兒沒有立即回答許一凡的問題,而是轉過頭,沖着門外喊道:“拿進來吧。”
胡三兒話音剛落,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剛才那個侍女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放置在茶幾上,胡三兒将其推到許一凡的面前,說道:“看看吧。”
許一凡低頭一看,發現托盤上分門别類的放着三沓東西,一沓銀票,打頭的就是一萬兩,許一凡伸出手指撥了撥,一共十張,十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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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銀票的數目之後,許一凡擡起頭,看着端起茶杯喝茶的胡三兒,笑着說道:“胡管事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我不知道公子要做什麽,十萬兩是我目前能拿出來之大的數目了,如果不夠,公子盡管開口,我再想辦法就是了。”胡三兒依舊不急不緩的說道。
許一凡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重新低下頭,繼續朝另外兩沓看去,一沓是房契,一沓是田契,房契隻有一張,就是富榮街上的一處商鋪,而田契卻大大小小有十幾張,最小的就有五畝,最大的有二十畝,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上百畝地。
等到許一凡看完之後,就聽到胡三兒說道:“這間商鋪是富榮街,除了日月齋之外,最好的商鋪了,我打算租給公子,租期公子說了算,田契都是東海城附近的良田,不管公子是建立廠房,還是另作他用,都可以,一共二百畝,想必也足夠了,至于人手,隻要公子說個數,我都可以安排,人手絕對不會缺,而銷路問題,公子更加不用擔心了,隻要公子把東西拿出來,我日月齋會幫公子打點好的,公子不用擔心。”
許一凡手指輕輕地摩挲着托盤上的東西,眼睛卻看着胡三兒,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需要付出什麽?”許一凡沉吟片刻之後問道。
“六-四開。”
“六-四開?你六我四?”許一凡笑着問道。
其實,對于這個答案,許一凡沒有感到意外,畢竟,對方是幫許一凡把所有的難題都給解決了,對方隻要六成,也不過分,其實,别說是六成了,就算是七三也不算太過分。
然而,聽到許一凡的話,胡三兒卻笑着搖搖頭,說道:“是你六我四。”
“哦?天底下還有這麽好的事情?”許一凡似笑非笑的看着胡三兒。
許一凡可不相信這天底下會有這麽好的事情,日月齋又是出錢、出地還出人的,結果隻拿四成的利益,這麽想都覺得不現實,如果對方不是在耍他玩兒,就是對方還有别的要求。
果然,就在許一凡想到這裏的時候,胡三兒開口道:“我們日月齋隻要四成,不過,我日月齋需要公子的一個承諾,還有答應我們三個要求。”
“承諾?要求?說說看。”
聽到胡三兒提出了附屬條件,許一凡非但沒有感到意外,反而還松了一口氣。
“我想要找公子要一個承諾,這一次,我們日月齋幫了公子,那麽,以後公子發達了,再有其他的生意,也帶上我們。”
“這個沒問題。”許一凡毫不猶豫的答應道。
胡三兒點點頭,看着許一凡,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麽說定了。”
說完這句話,胡三兒再次把托盤推到許一凡的面前,微微拱手。
“胡管事,你這兒才說了承諾的事情,那三個要求是什麽?”許一凡沒有急着去拿托盤上的東西,而是看向胡三兒問道。
“這需要公子先答應再說。”
“哦?這是什麽意思?”許一凡蹙眉道。
胡三兒見許一凡臉色不太好,他連忙解釋道:“公子不要誤會,這三個要求,公子現在還做不到,等到公子在東海城徹底立足之後,我們自然會提出來的。”
胡三兒的話非但沒有讓許一凡放松下來,反而愈發的警惕起來,他心中暗道:“天底下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似乎是看出許一凡想多了,胡三兒繼續解釋道:“這三個要求,都是公子力所能及的,絕對能做到,當然,我保證這三個要求絕對是在合理合法的範圍之内的,斷不會讓公子爲難的,如果......”
說到這,胡三兒猶豫一下,繼續說道:“如果公子不放心的話,不答應這三個要求也無妨,這些東西,公子依舊可以帶走。”
“哦?有這麽好的事兒?”許一凡眼睛眯成了一道縫,看着坐在他對面的胡三兒。
面對許一凡審視的目光,胡三兒也不甚在意,緩緩地說道:“我們日月齋看重的是公子本人,而不是其他的,更不會加害公子的,這一點兒,我可以保證,就算公子不信我,也該信日月齋這三個字吧?”
許一凡沉吟片刻,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答應了。”
“爽快!”
“合作愉快。”許一凡伸出手道。
胡三兒微微一愣,随即笑着伸出手,跟許一凡的手握在一起,說道:“合作愉快!”
于是,就這樣,許一凡開始跟日月齋進行了第一次合作,徹底的邁出了他計劃的第一步。
等到許一凡把托盤上的東西拿走之後,胡三兒轉過頭,看向站在身邊的侍女,說道:“她叫秋歌,以後就跟着老弟了,許老弟有什麽事兒,交給她去做就好了,有什麽要求,也告訴她。”
聽到胡三兒的話,許一凡也跟着轉過頭,看向被稱之爲秋歌的侍女,微微點點頭,然後拱手道:“那就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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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兒不在意的擺擺手,然後朝秋歌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去。
秋歌微微颔首,微微躬身,對着許一凡施了一禮,就款款離去,房間内又隻剩下許一凡和胡三兒兩個人了。
在談完了合作的事情之後,兩個人又開始閑聊起來。
在閑聊當中,許一凡這才知道,今天日月齋跟許一凡的這一次合作,其實不是胡三兒自己決定的,而是日月齋齋主的吩咐,至于爲何這麽做,胡三兒也不清楚。
當然了,胡三兒是這麽說的,至于他是不是真的不清楚,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胡三兒讓秋歌跟着許一凡,倒不是要監視許一凡,而是因爲許一凡除了他之外,對日月齋不甚了解,沒有其他熟悉的人,繼續許一凡決定要做事兒,肯定需要處理很多瑣碎的事情,而許一凡孤身一人,身邊确實需要一個幫忙的人,胡三兒長期不在東海城,如果許一凡遇到什麽問題,需要日月齋的幫助,是需要一個中間人的。
對此,許一凡沒有說什麽,秋歌是不是日月齋放在自己身邊監視自己的,不得而知,不過,胡三兒能夠主動說起這個,也說明日月齋是真的看重他許一凡,就算秋歌是來監視自己的,許一凡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對方可是付出很大的代價的,找個人關注一下,也無可厚非的。
兩個人随後聊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胡三兒也很想知道,許一凡接下來準備做什麽生意。
許一凡也沒有藏掖,他告訴胡三兒,他還是準備先做香皂和肥皂,這兩樣東西的原材料,在東海城是非常尋常的,制作起來成本很低的,東海城這麽大,需求量肯定大,許一凡隻要把香皂和肥皂弄出來,肯定會火起來的。
對此,胡三兒是絲毫不懷疑的,自從,他拿到許一凡之前做出來的肥皂之後,在親身使用之後,他就知道,這玩意兒看起來很普通,利潤卻十分的可觀。
肥皂漿洗衣服,比皂角之類的要好很多,也方便很多,至于香皂,就更不用說了,自帶芳香,肯定會大受歡迎的。
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許一凡還打算把香水放出來。
這個時代,女人使用的東西,無非就是那些胭脂之類的東西,随身佩戴的也隻是香囊罷了,許一凡隻要把香水放出來,絕對是會在婦女當中大受歡迎的。
什麽人的錢最好賺?
當然是女人了,女人喜歡,男人買單,千古不變的道理。
香水的制作過程其實也很簡單,在制作香皂的時候,就需要提煉香精,如果隻是把香精加入到香皂裏面,太暴殄天物了,把其單獨配置出來,價格要比香皂貴上十數倍都不止。
當然,許一凡手裏賺錢的東西還有很多,可是,他不會一下子全都拿出來,一來,現在生意還沒有正式開始做,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到蛋,二來,雖然日月齋成爲了許一凡的靠山,而日月齋有這個實力,可是,許一凡卻不能完全依靠日月齋,有些東西,一旦放出來,哪怕是日月齋也護不住的。
比如精鹽,比如提鐵煉鋼,比如軍火等等,這些東西放出來,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許一凡可是知道的,到時候,别說是日月齋了,就算是東海城所有勢力加起來,也護不住。
爲何?
這些東西都是朝廷禁止的東西,鹽鐵、軍火都是歸朝廷管制的,許一凡要是敢這麽搞,他才把東西搞出來,就會被丢進大牢裏面。
兩個人在聊了一會兒生意上的事情之後,許一凡又趁此機會,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其中就包括大宗師翁浩淼的事情,還有天武寶典和斷龍閣的事情。
日月齋不愧是專門販賣情報,對于翁浩淼的事情,他們知道的要比許一凡還有唐青竹要多得多,胡三兒說的有些是許一凡已經知道的,還有一些是許一凡不知道的,他聽完之後,對翁浩淼愈發的重視起來,心情也變得格外的沉重,對于明天要跟翁浩淼的見面,他的心裏越來越沒底起來。
雖然胡三兒告訴了許一凡很多關于翁浩淼的事情,但是,許一凡知道,胡三兒肯定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他,應該是這些情報太重要了,不能告訴許一凡,而許一凡也不好多問。
至于天武寶典的事情,胡三兒并沒有說太多,隻是告訴許一凡,天武寶典是武夫突破武神的重要寶典,其餘的他沒有說,而斷龍閣的事情,胡三兒告訴許一凡,最好不要去招惹斷龍閣的人,能躲就躲,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跟斷龍閣牽扯上關系,不然,會很麻煩的。
從胡三兒的話語當中,許一凡明顯感覺到,哪怕是日月齋,都對斷龍閣十分的忌憚,由此可見,這個斷龍閣絕對比許一凡想的還要神秘的多。
在從胡三兒這得到了他這次找胡三兒,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後,許一凡就起身告辭,離開了日月齋。
胡三兒親自把許一凡送出日月齋,而秋歌則跟着許一凡一起離開了日月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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