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很多年前,黑水台也不叫黑水台,而是叫血水台,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血水台的血腥和殘忍,而之所以後來改叫黑水台,原因無他,隻是因爲死的人太多了,擂台上的血迹經過長年累月的累積,最終由潔白變成鮮紅,又由鮮紅變成暗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最終,這座擂台逐漸成爲了死亡的代名詞。
東海城有規矩嗎?
對于長期生活居住在這裏的人來說,這裏沒有規矩,或者說,東海城本身就是規矩;說它沒有規矩吧,這裏的規矩多的吓人,無論是修行中人,還是武林勢力,亦或者是官宦世家子弟,到了東海城,是龍你的盤着,是虎你的卧着。
在其他城池經常看到的,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在東海城有嗎?也有,但是,隻要你敢當街拔刀出手,無論是何原因,都會被巡邏隊和黑甲兵當場擊殺。
富裕而又冷血,這是東海城幾千來,刻到骨子裏的東西,沒有人會去違背,也沒有人敢去違背。
在曆史上,黑水台上每年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決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慘死當場,這些人有修行中人,有武林高手,有官宦世家子弟,在其他地方不管,然而,隻要上了黑水台,隻要你能活着走下,那麽,在離開東海城之前,你都是安全的,沒人敢找你麻煩,這就是東海城的傲氣和底氣。
三月三号。
在中國的曆史上,這一天是寒食節,是春秋時期,晉國皇帝重耳爲紀念介子推而設置的節日,禁火寒食,而在這個世界,沒有寒食節的說法,自然也就不用寒食了。
許一凡走出家門之後,徑直去往了黑水台。
黑水台沒有建立在城中央,而是建立在東海城沿海的一座懸崖上,該懸崖很高,六百六十六米,其通體漆黑,寸草不生,壁立千仞,堅不可摧,在這座懸崖上,唯獨隻有一種通體漆黑的樹木可生長,因其樹木筆直而強硬,又被稱之爲鐵木,故此,該懸崖又被稱之爲黑木崖(跟笑傲江湖的黑木崖沒有半毛錢關系)。
現如今,黑木崖隻有六百米左右,主要是因爲伴随着決鬥的人太多,長年累月下來,其山被削掉了近六十多米。
這座黑水台,曾經見證過無數的天才,有修行中的天才、武林當中的高手、還有自視甚高的官宦世家子弟,而能夠在黑水台上一決生死的,要麽有名,要麽有權,要麽有錢,總之,一般人是登不上黑水台的。
許一凡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座看起來普普通通,跟一般的擂台沒什麽區别的黑水台,曾經死過十幾個大宗師,六七個修行天才,至于其他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也因此,黑水台又成爲了很多人心中的聖地。
黑水台雖然很高,卻有一條從城内蜿蜒向上的道路,一直從山腳通往山頂,其山無頂,因其頂早已經被人削平,據說是東海城第一任城主,在建立東海城之後,用手中的神兵,配合其高超的武力,削掉的山頂,在其上修行,每日日觀東海。
許一凡出門很早,但是,當他來到黑木崖的時候,還是看到了擁擠的人群正在朝山上進發,男男女女,挎刀佩劍,好不熱鬧,平日裏難得一見的黑甲兵,早早來到了這個地方,開始維持秩序。
日出東海,溫暖的朝陽照射在黑甲兵那漆黑如墨的盔甲上,散發出冷冽而威嚴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由此可見黑甲兵在東海城的威名。
沿着不算狹窄的山路,許一凡跟随着人群一路向上,很快,就來到了山頂,在距離黑水台大概三百米的地方停下。
黑水台和其他的擂台很不一樣,這裏沒有圍欄,隻有一個大概五十平方的一個平地,而在其一百米之外,就有整整齊齊的黑甲兵站立,隔絕了人群。
站在最前面的地方,被分爲了四片空地,其中居中最大的是朝廷中人,許一凡老遠都看到幾個穿着官服的人站在那裏。
在官府左手邊,是一群身穿灰衣,懷中抱劍的人,這群人看起來像是一群劍客,十分的倨傲不遜,而許一凡在看到這群灰衣人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是東海城三大巨頭之一天涯閣的人。
在官府右手邊,是一群半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是短褲,打着赤腳,腰别彎刀的人,這群人服飾都十分的簡單,人也千奇百怪,大部分都是中原人,但是,還有少數異域人士,而這群人就是東海城三大巨頭之一海角樓的人。
而在前方占地最小,位置最偏僻的地方,是一群頭戴方巾,身穿青衫的人,這群人手裏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刀槍劍戟,無一不足,他們就是翁氏家族的人。
在東海城誰說了算,當然是朝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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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但是,又不完全是朝廷中人說了算,在一些關乎到東海城切身利益的事情上,是朝廷和東海城三巨頭一起商量才行的。
天涯閣的人,都身穿灰衣,他們大多數用劍,在其胸前都佩戴着徽章,徽章很簡單,就是一座黑山,從黑山的半山腰開始飄着一片白色的雲,黑白交相呼應,格外的醒目。
海角樓的人,衣服上沒有徽章,主要是因爲他們長期飄蕩在海上,穿的衣服很少,但是,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個刺身,那是一個蛟龍的刺身,刺身從脖子的左邊開始,一直延伸到脖子的右邊,其刺身通體漆黑,看起來格外的吓人。
至于翁氏家族的人,他們的标志就格外的不一樣了,他們沒有徽章,也沒有刺身,但是,在人群當中,可以一眼就認出他們的身份,原因無他,隻因爲他們頭上佩戴的方巾是白色的,遠遠看去就像白頭翁一般。
官府爲首的是一個從四品的都蔚,應該是負責東海城軍隊的一把手,其身上有沙場軍人特有的蕭殺和戾氣,在其身邊,還有一個從六品的府尹,算是除了刺史、知州、知府之外,最高的文官了。
天涯閣爲首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大約七十多歲,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是,其身上有一股淩冽的劍氣,想來又是一個老當益壯的武林高手,而在其身邊,還站着一群少男少女,想必就是天涯閣年輕一代當中的佼佼者。
許一凡在看到其中一個少年的時候,微微的愣了愣。
那是一個身穿灰衣,背上背着一把很寬很長劍匣的男子,男子大約十五六歲,其真實年齡或者會更年輕一些,這個少年就站在老人的身邊,可見其地位非比尋常。
在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給人的第一感覺,不是看到了人,而是看到了一把劍,似乎這個人本身就是一把劍,很壓抑。
當然,這些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人許一凡感覺有些眼熟,他很像一個人。
像誰呢?
像池東鎮的胡打聽胡三兒,不過,相對于胡三兒,這個少年更加的年輕,也更加的神俊,那麽,這個少年和胡三兒是什麽關系?胡三兒口中的主人又跟天涯閣是什麽關系呢?
然而,這些問題,許一凡一時半會兒無法搞清楚。
海角樓爲首的是一個大約四十出頭的男人,男人一頭短發,其頭發猶如鋼針一般,一根根的豎起,其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其虬實的肌肉,其皮膚呈現古銅色,在朝陽的照耀下,散發着陣陣油光,這個男人雙手纏着兩根粗大的鐵鏈,而在其後腰處,别着一把很大的彎刀。
男人身邊除了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之外,再無其他人,海角樓的其他人都遠遠地站立在男人三米以外,場面看起來很滑稽,又很詭異。
男人身邊的少女,穿着也和中原人不同,她的打扮很像北蠻人,金色的長發被一根黑色的簪子束縛着,小麥色的肌膚,上半身穿着一件獸皮的束胸,露出其精美的鎖骨,還有堪堪一握的扭腰,其腹部那精美的馬甲線暴露在空氣中,而其下半身穿着黑色皮質的短褲,在其腰間纏着一根黑色的長鞭,腰間别着兩把彎刀,少女同樣赤着腳。
此刻,少女手裏還拿着一把猶如匕首的彎刀,正在百無聊賴的修剪指甲,眼中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時不時的跟身邊的男子說着什麽。
這個看起來充滿異域風情的少女,打扮的如此清涼,就俏生生的站在那裏,卻沒有多少人敢看少女一眼,很顯然,這個少女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相對于天涯閣的劍氣森然,海角樓的霸氣側漏,翁氏家族就顯得很弱小了。
翁氏家族爲首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男人頭戴白色的方巾,身穿青色的儒衫,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江湖中人,反而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而在其身邊,站着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都十分的年輕,男子的年齡稍微大一些,不過也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和翁氏家族其他人不同的是,該少年沒有頭戴方巾,也沒有身着青衫,而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衫,其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兩手空空,唯獨腰間插着一本書,看起來平平無奇,卻又格外的醒目。
相對于黑色長衫的少年,那名少女就更加的有意思了,她大約十三四歲,穿着一套粉色的裙子,梳着兩個牛角辮,長的粉雕玉琢,手裏正拿着一堆零食,不停的吃着東西,一雙卡姿蘭的大眼睛,正在滴溜溜的亂轉着,透着一股古靈精怪的氣質。
許一凡在人群當中,打量完官府、天涯閣和海角樓的人之後,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翁氏家族那邊,原本,許一凡以爲大宗師翁浩淼會跟翁氏家族的人一起出現,然而,他在人群中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位傳說當中的大宗師,這讓他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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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什麽開始啊?”
就在這時,許一凡身邊的一個人開口問道,許一凡轉過頭一看,是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手裏抱着一把劍,劍是很常見的佩劍,此刻,他正伸長脖子在前方來回掃視着。
“是啊,兩大宗師一個都沒有出現。”另一個說道。
“翁氏家族的人都來了,怎麽沒有看到翁大宗師啊?”
“那個坐在翁氏家族前面的那個人是不是翁大宗師啊?”
“呵!那是翁氏家族當代家主翁承允。”
“啊?!那翁大宗師什麽時候來啊?”
“切,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
随着三大巨頭和官府的人來到現場之後,來這裏看熱鬧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而随着太陽逐漸高升,氣溫逐漸燥熱起來,很多人都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議論聲此起彼伏,前面那四方勢力的人,也伴随着議論聲逐漸被許一凡所知。
那位從四品的都蔚姓殷,殷武,是海州大将軍殷元魁座下的一員猛将,能文善武,是軍中二品高手,長期駐守在東海城,東海城的巡邏隊、守備隊還有黑甲兵,都歸其統轄。
站在他身邊的府尹叫常哲翰,是海州刺史崔東海身邊的老人了,跟随崔東海宦海沉浮二十多年,别看其長得文質彬彬的,其實常哲翰也是一個練家子,雖然是個文官,卻也是一個三品高手,也有人說其是二品高手。
天涯閣前面的那位老人是天涯閣的副閣主,燕逸仙,是一品高手,也有人說他有大宗師實力,真相如何,無人可知,隻知道燕逸仙在二十年前,就是一品高手了,被看他看起來七十多歲了,其實,他的真實年齡才五十三歲,燕逸仙幾乎很少出手,近二十年來,他從未出手,也極少露面,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麽實力,沒想到,這一次兩大宗師的決鬥,燕逸仙居然來了。
站在燕逸仙身邊的少年,是天涯閣的少閣主,叫燕栾天,今年十五歲,是天涯閣閣主的嫡傳弟子,也是關門弟子,更是唯一的弟子,燕栾天的名字霸氣,其天賦也十分的誇張,小小年紀,已經是四品高手了,一手流水訣使得出神入化。
十五歲的燕栾天曾經三次登上黑水台,第一次登上黑水台的時候,他才八歲,那時候,他就是七品高手了,三劍殺敵,人送外号,燕三俠。
海角樓那個魁梧男子,叫龍傲海,今年四十歲,是海角樓的副樓主,常年行走于-大-海之上,跟海上的海盜和各個島嶼上的土著常年作戰,一手修羅刀使得出神入化,這些年被他殺死的海盜和土著,還有江湖高手不計其數,可以說,龍傲海是從殘屍血海當中走出來的,人送外号血修羅。
至于站在龍傲海身邊的少女,叫龍秀秀,今年十三歲,名字聽起來無比的秀氣,可是,這樣一個姑娘,卻從小就在海上長大,還是一個四品高手,如果說龍傲海是血修羅的話,那麽龍秀秀就是鬼修羅了,她那兩把彎刀在作戰的時候,就是人頭切割機,凡是龍秀秀經過的地方,從來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在十年前,海上的各方勢力害怕血修羅龍傲海,而這十年裏,更多的人更害怕鬼修羅龍秀秀,原因無他,龍傲海殺人隻是爲了保障海角樓在海上的霸權而已,而龍秀秀就是單純的爲了殺人而已,凡是龍秀秀出現的地方,那些敵對勢力立即四散而逃,想想就覺得害怕,要知道,現在的龍秀秀才十三歲而已。
如果說天涯閣和海角樓的燕三俠燕栾天和鬼修羅龍秀秀已經很了不起了,那麽,翁家的兩個少年就更厲害了,那個十五歲的少年翁星劍,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不然,他是繼翁浩淼之後,翁家又一個天才少年,五品高手。
是不是覺得才五品而已,跟燕栾天和龍秀秀無法比,其實不然,翁星劍和翁浩淼走的是同一個路數,他的武功極度的霸道,可以躍境殺人,一套天霸拳,鮮有人敵,在武力上,他跟燕栾天不相上下,要知道燕栾天已經四品了,而他才五品而已。
至于那個粉裙女孩,更是了不起,才十三歲,就已經是四品高手,長得粉雕玉琢,人畜無害的,還是一個小吃貨,可是,她殺人的時候,比龍秀秀還要殘忍,剝皮抽筋、千刀萬剮,那對于翁可心來說,都是小意思,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小女孩,動起手來,不是爲了殺人,而是爲了折磨人呢?
在東海城,翁可心和龍秀秀并稱東海三嬌,而在她們上面,還有一個奇女子,十一歲的三品高手,裴古夢,她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卻是年輕一代當中的魁首,隻是很少有人看到她,不知道今天她會不會來。
許一凡在聽到這些消息之後,整個人頓時就感覺不好了。
“妖孽啊,都他媽的是妖孽啊!”許一凡在心中怒吼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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