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沒想到你也到池東鎮來了,真是冤家路窄啊。”男子看着許一凡說道。
“濮石,你怎麽在這兒?”許一凡眯着眼睛問道。
“呵呵.......許一凡,你都能出現在池東鎮,我爲什麽不能在這兒呢?難道池東鎮是你家開的?”濮石反問道。
聞聽此言,許一凡沒有說話,而是緊蹙着眉頭,看着濮石。
濮石是嘉州城人士,是嘉州城濮家人,不過,因爲不是嫡出,甚至連庶出都不是,他隻是濮家族長跟府裏的一個丫鬟所生的兒子,從出生開始就不受待見,不但濮家内部的人看不起濮石,濮石的父親濮陽也看不起他,在其五歲的時候,其母病逝了,然後濮石就被趕出了濮家,回到了安民鎮生活。
濮石長得不是很好看,身體卻很結實,因爲沒有了濮家人的幫助,他在回到安民鎮生活的時候,也經常遭受非議,不過,濮石那時候年齡小,不太懂,隻是後來慢慢長大了之後,之前一些不懂的事情也就慢慢了懂了。
安民鎮民風彪悍,但是鄉裏鄉親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安民鎮的治安一向很好,然而,在濮石八歲開始,這小子就開始流露出無賴的本性了,可能是因爲被濮家人抛棄的緣故,也可能是經常被鎮子裏的人非議的原因,濮石從小就不愛讀書,喜歡打架,而且還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最喜歡一個人去太白山裏面待着,跟随都不怎麽親近。
當然了,如果濮石僅僅是如此的話,許一凡在看到他的時候,不會那麽的冷漠,也不會那麽的警惕。
許一凡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待在安民鎮内,幾乎很少外出,偶爾外出也僅僅隻是道嘉州城去玩兒而已,許一凡從小就長得好看,看起來像個女孩子,見人未語先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給人一種很腼腆的感覺,很讨人喜歡,不但大人們喜歡,小孩子也喜歡他,尤其是慕兒。
在安民鎮年輕一輩當中,提到好孩子,第一個提到的就是許一凡,而提到壞孩子,自然繞不過濮石,兩個人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年輕人,尤其是小孩子,打架鬥毆那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民風彪悍的東北了,而濮石就是一個混不吝的性格,自從他來到安民鎮,長大懂事之後,經常跟人打架,一開始是跟同齡人打架,後來是跟一些比他大很多的孩子打架,再到後來就是跟一些大人打架,如果打赢了還好說,畢竟小孩子打架輸赢沒有那麽重要,然而,濮石卻不是如此,不管是跟同齡人打架,還是跟大人打架,他都下死手,不是打斷胳膊就是打斷腿的,讓人十分的惱火。
濮石在安民鎮的名聲很差,沒有人敢跟他一起玩,而他也不願意跟他一起玩。
許一凡跟濮石從小就不對付,倒不是許一凡也跟别人一樣看不起濮石,而是因爲在孫瞎子帶着許一凡來到安民鎮的時候,就遇到了濮石,在許一凡很小的時候,濮石就曾經趁着孫瞎子不在,把許一凡抱出鎮子扔掉了,要知道,那時候可是冬天,不過,在許一凡失蹤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了,并且找到了。
别人不知道是誰做的,許一凡卻知道,因爲他是一個生而知之的人,他親眼看到濮石抱着他,離開了安民鎮,把他丢在冰天雪地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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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濮石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半大小子,跟許一凡現在的年齡差不多,當時,濮石是打算直接掐死許一凡的,但是因爲孫瞎子發現的早,他沒有來得及,許一凡才活下來了。
等到許一凡稍微長大一些之後,濮石就經常欺負許一凡,而那時候許一凡還小,盡管他生而知之,卻也無力還手。
在鎮子上,許一凡跟誰都聊得來,跟誰都能說上話,因爲長得讨喜,在鎮子裏有不少孩子喜歡跟許一凡玩,其中就包括慕兒和一個叫柳兒的女孩。
柳兒全名叫夏柳,夏柳長得很好看,算得上是安民鎮的一枝花了,隻是家境不好,比許一凡大六歲,濮石從小就很喜歡她,别看濮石是個混不吝的小子,但是,他對夏柳很好。
一開始,夏柳很喜歡濮石,把他當成大哥哥,濮石卻想娶夏柳,夏柳的父親是個老獵戶,濮石曾經也是一個獵戶,他的狩獵本事都是夏柳的父親教授的,但是,對于濮石想要娶夏柳的事情,老獵戶不看好,也不答應,兩個人談了幾次之後,鬧崩了,濮石就不在跟着老獵戶學手藝了,一個人單幹,并且放話他濮石這輩子非夏柳不娶。
濮石這個操作,别說是在古代了,就是放在現在,也讓人接受不了,老獵戶因爲這件事,被氣得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許一凡第一次跟濮石有直接沖突,是在許一凡六歲的時候,他無意間看到夏柳獨自一個人回家,而濮石卻悄悄尾随,想要做什麽不言而喻,被許一凡看到之後,他就跑到夏柳家裏喊來了老獵戶,才沒有讓濮石得逞,而這件事就讓濮石給記恨上了。
後來,許一凡經常去太白山裏面采草藥、打獵,好幾次就遇到了濮石,如果當時不是有外人在場,濮石估計早就對許一凡下手了。
當然了,這些事情都不是真正讓許一凡忌憚和警惕濮石的地方,真正讓許一凡忌憚的是在其九歲那年,在太白山看到的一件事。
那一年,許一凡九歲,夏柳十五歲,濮石十九歲,那年冬天,夏柳的父親去太白山打獵,許一凡也在太白山裏面下了套子,準備去看看有沒有捕捉到獵物。
在進入太白山之後,他親眼看到濮石跟老獵戶在森林裏面發生了沖突。
“阿爹,我真的喜歡柳兒,求求你把柳兒嫁給我,我保證一輩子都對他好。”濮石一隻手拿着一把柴刀,一隻手拎着幾隻野味,背上背着一把弓,站在老獵戶面前說道。
“小石啊,我知道你是個苦命的孩子,你喜歡柳兒我知道,可是,柳兒不喜歡你啊,我就柳兒這一個孩子,我不想她下半輩子遭罪。”老獵戶緩緩地說道。
“阿爹,隻要你答應,柳兒也會同意的,等我們成親之後,他會把你當親爹一樣的伺候的。”
“這是我打的獵物,算是我孝敬你的。”
濮石把手裏的野味遞給老獵戶,然而,老獵戶隻看了一眼,并沒有去接,濮石手裏的獵物不是他打的,而是許一凡用套子捕捉的,這對于一個大了一輩子獵的老獵戶來說騙不了他的。
見老獵戶沒接,濮石的臉頓時張紅起來,他看了看老獵戶,又看了看手裏的野味,然後一把丢掉,握緊了手裏的柴刀,問道:“柳兒不願意嫁給我,是不是因爲許一凡那小子?”
老獵戶眯了眯眼睛,看着濮石手裏的柴刀,沒有說話,算是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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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就因爲那小子長得好看?”
“小石啊,你年齡也不小了,不能每天這麽瞎混,你不愛讀書,可以投身行伍啊,你這樣每天瞎晃,别說柳兒不喜歡你了,我也不喜歡,你去問問鎮子裏的人,有誰喜歡你這樣的......”
然而,不等老獵戶說完,濮石就惡狠狠的打斷了老獵戶的話。
“阿爹,我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把柳兒嫁給我?”
老獵戶搖搖頭,沒有說話。
“好,好,好,這是你逼我的。”
“濮石,你想要做什麽?啊.......”
在那個平靜的下午,太白山内發生了一件慘案,濮石因爲求親不成,動手殺了教授了他打獵本領的老獵戶,而這一幕恰好被許一凡看到了。
在濮石動手之後,許一凡本來是可以離開的,畢竟他當時好小,面對一個成年人,他能做的有限,可是,他還是出聲了,這把濮石給吓到了,也不管當時已經倒在血泊當中的老獵戶了,就去追許一凡。
許一凡帶着濮石在太白山饒了一個多時辰,最終被許一凡引到了一處陷阱,讓濮石掉進去了,而他則返回去找老獵戶了。
當許一凡返回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夏柳因爲擔心老獵戶,就叫了鎮子上的幾個青年來尋找他們了,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奄奄一息躺在許一凡懷裏的老獵戶,當時就呆住了。
濮石下手狠毒,老獵戶挨了兩刀,一刀在胳膊上,一刀在腦袋上,半隻胳膊都廢了,而腦袋差點被開瓢了,許一凡當時就被幾個人制服,要送官,幸好老獵戶當時沒有死,斷斷續續的說了要殺他的人是濮石,許一凡救了他,而他後事還沒有交代清楚,他就死了。
到了這個時候,其他人才反應過來,連忙詢問許一凡濮石在哪,而等到許一凡帶着他們去陷阱的時候,卻發現濮石根本沒有在陷阱裏面,他已經逃跑了,就這樣,殺人兇手濮石逃離了安民鎮。
老獵戶打了一輩子的獵物,最終沒有死了獵物手裏,反而死在了自己徒弟手裏,他最終沒能走出太白山,而這件事,在安民鎮引起了軒然大波,宋洪志出動了縣衙很多衙役去追捕濮石,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濮石。
夏柳在鎮子裏人的幫助下,辦理了老獵戶的後事之後,也離開了安民鎮,聽說是去了嘉州城,想要娶濮家要一個說法,至于結果是什麽,沒有人知道,至少,在許一凡離開安民鎮的時候,他都沒有遇到夏柳了。
這件事當時在安民鎮鬧得很大,嘉州城的知州大人曾經去過濮家,然而,濮家人卻說濮石不是他們濮家人,濮石很早就被逐出濮家了,家譜上根本沒有濮石這号人,而濮石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有人說他進入了太白山深處,死在裏面了,也有人說他離開了大炎,去往了北蠻,投靠了北蠻人,也有人說濮石落草爲寇,成爲了土匪,總之說什麽的都有,但是濮石一直都沒有落網。
最初的時候,許一凡還關注這件事,擔心濮石回來找他報仇,但是,幾年過去了,夏柳也離開了安民鎮,而濮石從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許一凡也就忘記了這個人,而現在,許一凡在離開安民鎮之後,居然在池東鎮遇到了濮石,準确來說是濮石主動找上了許一凡,這讓許一凡怎麽不驚訝,怎麽不忌憚,怎麽不警惕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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