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瞎子搖搖頭,說道:“熟,很熟的,尤其是跟不良帥,想當年啊......”
聽到孫瞎子這麽說,許一凡翻了個白眼,轉身進入墳冢,開始準備晚飯去了,他不想聽孫瞎子在這裏吹牛逼了。
孫瞎子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喜歡吹牛逼,賊雞兒能忽悠人了。
當年,許一凡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孫瞎子就帶着他四處忽悠那些婦女,爲的是給許一凡找奶吃,别看孫瞎子是個瞎子,穿着破破爛爛,看起來像個乞丐,可是,他說出來的話,賊高深了,很容易讓人誤以爲他是什麽得道高人,而實際上呢,随便一個人就能把孫瞎子拍在地上。
算命、測字、家長裏短、軍國大事......凡是人們喜歡聽的,他都能說出一朵花來,而孫瞎子最經典的一句口頭禅就是:“想當年,我......”
剛開始的時候,許一凡還蠻感興趣的,後來,稍微長大一些,許一凡可以在鎮子裏晃悠的時候,就開始買書、看書、聽書,這才知道,好嘛,孫瞎子所謂的這些想當年的壯舉,都是一兩百年前,甚至更早時候的事情了。
孫瞎子多大年紀了?
反正孫瞎子自己沒說,許一凡猜測應該六七十歲,了不起也就八十歲左右了,他口中的想當年發生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孫瞎子還沒有出來呢。
很多事情,聽一次是獵奇,聽多了就反胃了,而孫瞎子在許一凡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唠叨這些,等到許一凡長大一些之後,許一凡就不愛聽了,孫瞎子也意識到了,就很少跟許一凡說起這些了。
許一凡去準備晚餐了,孫瞎子卻依舊站在洞口,看着漸漸消退的火燒雲,喃喃自語道:“災難将至,亂世将起,該如何是好啊?”
“老頭兒,嘀咕什麽呢,天都黑了,還不進來幫忙,不想吃晚飯了?”許一凡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哎......安然啊,你都不知道尊老嘛,我都多大年紀了,你還要讓我幹活兒。”孫瞎子無奈的說道。
“呸,你咋不說愛幼呢,趕緊的,别磨蹭,趕緊來幫忙。”
“哎...人心不古啊,時代變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尊老了。”
“趕緊的。”
“來了。”
孫瞎子确實是一個很沒有架子,也沒有脾氣的老人,他雖然嘴上喋喋不休,但是還是走進了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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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桃山的山頂上,秦将站在山頂,看着孫瞎子所在的地方,歎了口氣。
“他還是他嗎?”
“他一直是他。”
在秦将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當中的人,黑袍太大,十分的寬松,讓人看不清楚男女,而此人說話的聲音,卻十分的古怪,讓人聽不清楚是男是女。
“那孩子是我們要找的人嗎?”秦将問道。
黑袍人沉默片刻,說道:“不知道。”
“爲何要把那塊玉佩給他?”
“這是很早之前談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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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早了些吧。”
“是早了些,不過,也不早了。”
“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麽?”秦将收回目光,看向黑袍人。
“什麽都不用做,看着就好了。”
“真的什麽都不做?”
“嗯。”
“萬一......”
“那是他的命,身爲不良人什麽時候,也會心軟了?”黑袍人說道。
秦将沉默不語。
火燒雲終于褪去,黑暗來臨,漫天的繁星,月亮也懸挂于空。
“把齊家那丫頭送回去吧,她該回去了。”
“是,不良帥。”
秦将微微躬身,然而,當他再擡起頭的時候,黑袍人已經不見了,似乎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對此,秦将也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他擡起頭,在眺望了一眼墳冢的方向,收回目光,轉身朝山下走去。
速度看似不快,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别,然而,短短的幾步之後,秦将已經從山頂來到了山腳,然後,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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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許一凡收拾好碗筷之後,就坐在桌子前,開始研磨。
“又準備做什麽啊?”孫瞎子端着一杯茶,一邊品茶,一邊問道。
“今天在大牢裏遇到了一個從長安來的富家小姐,應該很有背景,她好像對我的書很有興趣,我打算再寫一卷,讓她帶回去長安,看看能不能打開長安的銷路。”
磨已經研好了,許一凡拿起一根毛筆,蘸磨開始寫字。
聽到許一凡這麽說,孫瞎子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擡起頭,看向許一凡,問道:“你想去長安?”
許一凡繼續書寫,搖搖頭,說道:“也不是非要去長安,但是,長安畢竟是大炎王朝的國都,我也想去看看,不過,不着急,什麽時候去都可以。”
孫瞎子搖搖頭,表情有些複雜,看着許一凡的背影,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其實,長安也沒什麽好看的,跟嘉州城差不多的。”
“我知道。”
“你知道?”孫瞎子一愣。
“就是城牆比嘉州城高一些,大一些,房子多一些,人也多一些而已。”
“既然如此,你爲何還要去長安、”
“我沒說要去長安的,我隻是說,想要去長安看看而已。”
“哦。”
孫瞎子不在說什麽了,對于許一凡,孫瞎子有時候很無奈的,這些年來,許一凡不知道搗鼓出來了多少小玩意兒,很多都是華而不實的東西,孫瞎子知道一些,更多的他還是不知道,而許一凡的想法,有時候天馬行空的,讓孫瞎子十分的無語。
“安然啊。”
“嗯?”
“你想知道你父母是誰嗎?”
聽到孫瞎子這麽問,許一凡微微一頓,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嗎?”
“知道又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我現在生活的挺好的,不是嘛。”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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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瞎子再次歎了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在孫瞎子看來,許一凡很聰明,而他也确實聰明,從小就是這樣,在别的孩子有父母陪伴的時候,許一凡從來不羨慕,從小到大,許一凡從來沒有問過關于自己父母和身世的問題。
許一凡不問,孫瞎子也沒說,後來,他曾經試探性的問過許一凡,想不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誰,然而,許一凡卻總是興緻缺缺,似乎,在這個孩子看來,有沒有父母不重要,這讓孫瞎子既感到安心,又感到難過。
【難道安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孫瞎子不止一次這麽想過,他多次試探許一凡,卻發現許一凡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世,這讓孫瞎子在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又有些無奈。
無情!
許一凡長得漂亮,比很多女人都漂亮,他很招人喜歡,而他又十分懂事,說話也好聽,更加讨人喜歡了,可是,越是這樣,越發顯得無情,似乎,他跟誰都能聊到一起去,跟誰都可以做朋友,其實,孫瞎子知道,許一凡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距離,隻是,這種距離被他把握的非常好,一般人看不出來而已。
在安民鎮生活了這些年裏,鎮子裏的人許一凡都認識,見到誰都是叔叔嬸嬸的叫着,可是,真正能夠走進許一凡内心的人,其實不多,滿打滿算也就兩個,一個是他孫瞎子,一個就是慕兒了。
而如今,慕兒離開了,許一凡看起來依舊無憂無慮的,其實,孫瞎子知道,許一凡這段時間在做什麽,除了制造肥皂、香皂,刊印書籍之外,他還在做一些小玩意兒,而這些東西是做什麽,孫瞎子不知道,他沒問,許一凡也沒說。
在去年之前,許一凡經常說,他想要離開這裏,出去看看,但是,卻一直沒有離開。
按理說,慕兒的事情對許一凡的打擊很大,爲了十年之約,許一凡應該會離開的,可是,許一凡沒有,他最多也就是去了幾趟嘉州城,再遠的地方就沒有去過了,難道許一凡不着急嗎?
着急,他比誰都着急,尤其是在慕兒離開的那段時間,但是,許一凡現在看起來又不着急了,爲什麽?
當然是因爲孫瞎子了,孫瞎子自從去年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一直卧床不起,後來好了一些,卻愈發的蒼老起來,似乎随時都可能撒手人寰,許一凡嘴上沒說,其實,他是爲了孫瞎子才留下的,不然早就離開了。
“安然啊。”
“嗯?”
“從明天起,我教你一套口訣。”
“納尼?”
許一凡猛地轉過頭,看向孫瞎子,一雙桃花眸子瞪得大大的,閃爍着精光。
“修行口訣?”許一凡問道。
“不是。”
“能殺人不?”
“不能。”
“能打架不?”
“不能。”
“那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
“∑(っ°Д°;)っ卧槽。”
許一凡頓時翻了個白眼,頓時興趣索然,轉過頭,繼續碼字。
“它可以幫助你看懂那本無字天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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