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是什麽鬼?!”
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狀況,吓得我和錢官姿都慌了,拼命掙紮想離開這個黑洞。
但是被吸進去的雙腳就像被水泥方塊固定住,一點都擡不起來,而且很快整雙腿都沉進去了。
木夙不慌不忙地身體慢慢沉進黑洞,癡笑地對我們說:“這是‘影遁’,可能會有點辛苦,不過也隻是一會而已,你們不用害怕,哈哈哈哈!”
“哈你大爺!放我出去啊!我要跟紅楹投訴你這個瘋子!”
我破口大罵的時候,身體已經沉進去大半。
清姬歎了口氣,随着一陣白光化作劍體,從上空飛來插入我背着的劍鞘。
仰起頭,我最後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便完全被黑暗淹沒,整個人沉入黑洞之中。
沒入黑洞裏的感覺非常奇特,我想掙紮但完全動不了,屏息閉氣不敢呼吸。睜開眼睛一看,就如同身處于時光隧道,入眼所見都是一片流光殘影,分辨不出是何物,連自己的身體也看不到。但看那些殘影都往身後倒退,傻愣了一會後我才明白到自己正在以奇妙的方式前進,速度快得連周圍物體的殘影都看不清。
木夙那個家夥,還真的在“送”我們到南都,隻是方式奇特了點。
完全無法接受啊!
我好歹也有築基期的實力,屏住呼吸十幾分鍾都可以做到。默默看了幾分鍾殘影後,突然眼前的景象一變,我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但那一瞬間我也發現了自己的頭正在往地上墜落,着地的時候腦袋重重撞了一下像石頭那麽硬的物體,差點就腦震蕩過去。
“嗚......啊......”
我連叫都叫不出來,暈呼呼地躺在地上望着夜空。
天上還是黑夜一片,隻是雲層變多了,看來這裏離我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很遠。
聽到旁邊走過來的腳步聲,我默默地轉過頭望去,但見木夙将夜幕收回了自己心髒的部位,像是一點事都沒有地走到我旁邊停下,笑容夾帶着惡意地問我:“怎麽樣?很快吧,你們已經回到南都了。”
我搖頭晃腦地坐起來,發現自己身處于高山之上,再往前走幾步就是懸崖。
模糊地瞄到下方有些亮光,我站起來擦了擦眼睛,走到懸崖邊緣往下一望。看到山下有一座依着江河而建的大城,雖然現在是深夜,但城中好些地方亮着光,特别是紅燈籠的亮光。
這座城無疑就是南都,明天它就迎來湘南和綠苗聯姻的婚慶大典,即便是婚慶的前一天這裏也已經充滿喜氣。
不可思議,還真的幾分鍾就到了,這樣的速度幾乎可以與師父匹敵。
我情不自禁地說:“好快!”
木夙從我身後走上前來,和我一起俯視着這南都古城。
“沒有這種本領,我怎會收到你要離開的消息後,就馬上千裏诏诏來找你?”
“切。”
我對他的自吹自擂回以不屑的嘲諷:“我家的貓都比你厲害多了!”
“你師父确實是天下第一快。”
突然想起錢官姿,我回頭一看,卻見她正扶着一棵樹大吐特吐,她平時就很容易暈船,現在顯然是受不了木夙“影遁”那種的怪詭感覺。
我問她:“你還行吧?”
她舉起手擺了擺,示意沒事,然而又馬上扶着樹繼續嘔吐,有點不堪直視。
木夙:“還有一段時間才天亮,我送你進王宮吧。”
“嗯,麻煩你了。”
雖然我不喜歡他影遁的感覺,但是天亮之前就算是皇子也不得進出王宮,我隻能夠再次借用他的力量。
木夙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這邊他沒有準備借助夜幕來使用影遁。
就在要動身前,我忍不住問他:“到現在我還是覺得很奇怪,爲什麽你要幫我?”
木夙望着我的眼睛,他不再發瘋賣傻,而是很正經亦很無奈地說:“如果一定要給出讓你滿意的理由的話,我隻能夠說因爲你和我很像,無論我以前的性格還是你現在的遭遇。很多年前,我也遇到過類似你現在這樣的情況,但是當時我選擇了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決定。現在眼看你就要走上跟我一樣的路,我自然而然想幫你一把,或者我打從内心希望你能彌補我當初沒勇氣去做的事。”
他說這話的時候,苦澀的笑容帶着濃濃的愁傷。
我在想,像他這樣的瘋子,肯定是經曆了什麽慘痛的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是說我遇到了跟他類似的事情,我還真是很好奇是什麽。
見我還想繼續八卦的樣子,木夙收起了愁傷,郁悶地說:“等事情結束後,我會告訴你的。”
他發動了影遁的能力,被他一隻手按住肩膀的我,随他一起慢慢沉入地面的黑影。
“诶?少爺!”
吐完的錢官姿轉過身發現我要跟木夙用影遁離開這裏,着急地跑過來問:“少爺你走了,我該做什麽?”
我已半身沉入黑影裏,隻來得及說:“你再回去陪你爹媽聊幾天,我完事了就來找你。”
“那要聊到什麽時候啊?!”
“不知道!”
最後看了眼錢官姿欲哭的苦瓜臉,我已随木夙沒入黑暗之中。
再次陷入殘影的世界中,但木夙顯然是放慢了速度,我還是能斷斷續續看到周圍的光景。城牆、街道、河準、打更的大叔、然後經過王宮的城牆、穿梭過許多座宮房,最後在一堵宮牆外面停下。
大概十秒不到的時間,很快就來到王宮。
我們貼着宮牆的陰影處出現,出現的時機似乎有點不妙,面前就有一隊衛兵持長矛巡邏經過。但是大概是木夙施了什麽隐匿的法術,他按住我的嘴,靜靜地等着這隊衛兵從我們面前經過,卻一眼也沒有瞧向我們,不久就從我們面前走遠,還真有幾分驚險和刺激。
待他們走遠後,我和木夙開始說起悄悄話。
他往宮牆後面指了指說:“你翻牆進院子裏,迎面的第一間房就是你的公主的寝室,然後該做些什麽,你都知道吧。”
我困惑地問他:“你這家夥,爲什麽會對湘南的王宮這麽熟悉?”
“我以前經常在這座王宮潛入潛出,如果這裏沒有大改的話,我應該沒找錯地方。”
他以前會經常潛入這裏?
圍繞着這位瘋子教主的秘密有很多,隻可惜我現在沒空問他太多。
木夙鼓勵似地對我說:“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如果這個計劃出現變數的話,你自己看着辦。是選擇一條不會後悔的路,還是選擇一條會後悔的路?但願你不要重覆我當初的悲劇,再見!”
他的身影沒入陰影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真是朵奇葩。”
我琢磨了一下他說的話沒聽明白,便開始行動起來。
四周望了眼,暫沒有巡邏的衛兵小隊經過。我便跳了起來雙手抓住牆頭,探出腦袋往裏面鬼噓地望了望,沒有人。
聽腳步聲,遠處巡邏的衛兵小隊就要回到這裏,我趕忙爬到高牆上,又用輕功跳到牆内的一棵小樹上,借着小樹的枝葉藏起來。
小樹因爲我的路來而輕輕搖了搖,灑下幾片秋葉,但并沒有太大動靜。
我站在小樹上往院内望去,按木夙所說,迎面的第一間房就是綠薔薇的寝室。那寝室現在窗戶正打開着,房間内亮着微弱的燈光,而一個小美女正坐在窗前的椅子,趴在窗檻上像是睡着了。
像這身材和衣着,九成就是綠薔薇了。
這笨蛋也不到床上好好睡覺,怎麽就趴着窗檻睡覺呢?雖然我也知道明天她就要嫁給禹緻,今晚肯定睡不着。
她房間裏應該沒有人,不然肯定會将她扶回床上。
但我又不敢輕易下樹,免得被從院内拐角出現的宮女太監、或是衛兵看到,就站在樹上小聲向她“喂”了幾聲,可是她都沒有醒來。
無奈之下,我從小葫蘆裏取出一枚銅闆,對準她的小腦袋扔了過去,銅闆砸中了她的頭。
“唔!”
她抖了一下,從睡夢中驚醒,捂住被砸中的腦袋慌張地左右張望,并沒有發現有人。
我又朝她低聲地喊了聲“喂”,她終于聽到了,尋着聲源發現了樹上的我,一震驚地盯着我看。
自從發生了獵場那件事情後,我就一直沒敢來見她,如今再看到她,發現她本來就瘦弱的身材,現在更加消瘦,這幾天肯定沒好好吃飯。
與她默默地對視了一會,我伸出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她不要吵。
見院内沒有人,我輕飄飄地跳了下來,落到窗戶外面,隔着窗檻站在她的面前張開了雙手。
“過來。”
綠薔薇仍像夢遊未醒似地望着我,緩緩擡起雙手伸出窗外。
我正要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出窗外。但突然她撲了過來,雙手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吓到了,但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摟住了我的脖子後,她的兩瓣櫻紅的嘴唇迅速與我的嘴唇貼合在一起。
我驚慌地後退了半步,但是并沒有掙脫開,兩人之間隔着一堵窗檻,而她越吻越深情。
這一輩子,我恐怕都忘記不了這個晚上,還有這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