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脫了錢官姿的魔爪,飛身撲向木夙。
“嶽父!!!”
他僅是微微側身,我就撲個空一頭栽到鵝孵石灘上,很痛。
木夙站在我身邊,就算他是一個神經病也有點招架不住地說:“哎呀,你這個人真是......雖然我是同意了,但是我那個認真的女兒好像拒絕了你不是嗎?說到底,就算我同意了也沒有一點用,關鍵還是靠你自己。”
原來是沒有用的嗎?
我站起來,拍了拍弄髒的衣服,一臉嫌棄地望着他。
“哦,這樣啊,那你來找我幹什麽?”
“态度轉變得真快!”
木夙有些郁悶,又很快恢複了那玩世不恭的樣子。
“我并不是專程是見你,隻是其中一個目标而已。其實我每年都會來南都一趟,隻不過剛收到你要離開南都的消息,所以決定提早一點過來見你,免得你回到水鏡峰再找你會被你師父殺掉,我承認不是她的對手。”
他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師父似乎特别讨厭這個人來着,要動手殺了他也不奇怪。
不過我更困惑的是:“你知道我要離開南都?”
我和錢官姿離開南都時,除了錢官姿向她爹娘告别外,我誰都沒有告訴過我要離開南都,隻是留下了一封告别信,他是怎麽知道我要離開的?而且好像在離南都很遠的地方收到我要離開的消息才趕過來。
木夙顯得稍微有些得瑟,左手擺了個“7”字的姿勢在下巴前。
“女婿啊女婿,我夜神教情報力量的強大,你想都想象不到。比如今天早上幫你梳洗的那個胸口帶痣的宮女,就是我夜神教的人!”
那個經常陪我打牌的小梅是夜神教的人?!
難以置信,完全看不出來她有問題。
但是如果是她的話,那我從南都離開事情會被知道也不奇怪,畢竟我今天早上的行爲确實顯露了要離開的迹象。而且小梅今早确實替我梳洗了頭發,她胸部确實有顆痣......我是偷瞄到的。
之前一直沒有感覺,現在體驗到夜神教的情報這麽強大後,我才覺得夜神教有些可怕。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這裏可是荒山野嶺,你們夜神教的人難道跟我們飛了一路?”
“自然不是。”
他從衣服裏拿了一樣東西出來,在我面前攤開了手掌,“我是靠這東西找到你的。”
我一看,那是一個銀白色的鈴铛,竟然是月鈴!
我也拿出身上藏着的月鈴,對比了一下,沒有搞錯!他手上的就是月鈴!
我倍受打擊地問:“這玩意還有第三個?”
“并不是,月鈴世間僅有一對,我手上這個月鈴是今天冒着被打死的危險,從我那個笨蛋女兒那裏偷來的,想在你回到清玄道宗之前找到你,隻能夠是這樣了。不過這樣做她肯定猜到我來找你麻煩,就算還回去她肯定也要生我好一陣子氣。”
有這樣的爹,紅楹真的辛苦了,怎麽他們父女一點都不像呢?
木夙摟着我的脖子說:“談回正事,之前在試劍大會那會,我爲免得被我那個笨蛋女兒發現我也在場,幹擾她的傻瓜計劃,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這次我過來找你是真的有些話要跟你好好談談的。”
我還真的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他,怕是他裝成了一個連紅楹也認不出的路人來跟我搭話。
“啊?有什麽事就快說吧,我還急着去搶親呢。”
錢官姿站在我身後憤憤地說:“哼,還以爲少爺你已經忘記了。”
木夙陰險地對我笑道:“我找你的其中一件事,就是來幫你搶親。”
“幫我?這樣做你有什麽好處嗎?”
我極度懷疑地盯着他,畢竟那啥,嶽父幫女婿搶親,而且搶的還不是他親閨女。雖然我對綠薔薇沒有歪念,但是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勁,我就真不相信這個世間有這麽好的嶽父。
“當然有好處!”
木夙有些興奮地說:“如果我幫你解決了這個困局,你就欠我一個人情,等你這邊的事情搞掂之後,我有一件事......不,是兩件事需要拜托你,而這兩件事也隻有你能夠做到。”
果然沒安好心!
我更加懷疑地看着他:“哪兩件事?”
夜神教的教主親自來拜托我,這兩件事到底有多麽可怕?是殺人放火還是作爲無間道助他摧毀清玄道宗?雖說我王一不是個好人,但是這些傷天害地的事情也隻敢嘴上說說而已,真要做的時候我沒那麽膽量。
“放心吧。”木夙一臉友善笑容地對我說:“這兩件事,一件你肯定願意去做,另一件你一直在替我做。”
“一直在替你做?”
我越聽越懵,到底我一直替他做了什麽傷天害地的事?
“現在跟你說具體内容的話會讓你分神,還是等你處理好你的後宮問題,我再跟你說。”
說這些話的時候,木夙很正經,看來是套不出話的。
我瞧向清姬,她一直站在不遠處冷冷地聽着我們講話,并沒有要我提防木夙的意思,看來她對木夙還是多少有點信任。既然清姬相信他,那我姑且聽一聽木夙的主意,看能不能破解現在的困局。
“那你打算怎麽幫我?”
“殺進去,搶人,再殺出來。”
木夙用九個字簡單地概括了他的計劃,我和錢官姿都畏怯地看着他。
夜神教教主要血洗湘南王宮?
他的語氣突然從殺意轉變爲開玩笑那般,像個傻瓜那樣說:“你們當真了?啊哈哈哈哈!這是不可能的,你們看看我的笑容,我像是那麽暴力的人嗎?我更喜歡用智謀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老實說,他剛才說這話的時候,還真不像是開玩笑。
“多謝嶽父千裏诏诏來見我,不過指望你我還真是傻逼了。”
馬上轉過頭對錢官姿說:“小姿,收拾東西,我們自己去救人。”
“好的少爺!”
我們走向帳篷,準備将那些東西随便收拾就趕緊回去南都。但眼前黑影一閃,木夙已經出現在我們面前,張開雙手攔住我們的去路。
“等等,等等,别這樣嘛,嶽父我可是真心想幫你。關于那個綠苗公主的情況,還有你們之間的事情,透過情報網我大概都了解,當然知道硬闖的話肯定是解決不了問題,硬行帶走她也不是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聯婚......哎呀呀,别走,聽我說完。”
他說那麽多全都是廢話。
我和錢官姿無視他,越過他張開的手,收拾起帳篷和其他東西,随便把衣服都換好。
木夙隻得一個人站在旁邊繼續賣弄自己的智商地講道:“好好想一想,既然帶走那個綠苗公主是不可行的,那爲什麽不逆轉思維,以她必須聯婚爲起點,再想解決的辦法?例如找一個人代替她去成親。”
他的話就像電流,一下子電醒了我。
我停下折疊帳篷的動作,緩緩轉過頭望向他,遲疑地問:“......偷龍轉鳳?”
“準确點來說,是偷鳳轉龍。”
他一揮手,憑空變出一張純白的面具,用詭異的笑容望着我道:“女婿啊女婿,不知道你有沒有你願意爲那個公主做到哪個地步呢?”
我擔憂地望着他:“......你想怎樣?”
他壞壞一笑,湊到我耳邊述說了他的計劃。
我越聽越心驚,内心掙紮了好久後,默默地點頭同意了他的計劃,忐忑地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白色面具。
“這可能會是我這輩子最羞恥的事情。”
木夙拍拍了我肩膀安慰我:“放心,這麽好笑的事情,我肯定會跟我那個笨蛋女兒分享的。”
“不要分享啊,你這個混蛋!”
怎樣都好,拜他所賜,綠薔薇的事情現在有一個還不錯的解決辦法,除了要犧牲我之外......反正我的臉早就丢光了,也不在乎再丢一次。
錢官姿收拾好東西,看着我和木夙在說悄悄話,她很是不滿地說:“你們到底想怎麽做?”
我對她斷然道:“不會告訴你的!”
“爲什麽呀?”
“沒爲什麽,因爲這次事情你是幫不上忙!”
“啊?我就一點作用都沒有嗎?”
“沒有!”
這個計劃絕對不能跟錢官姿說,不然我以後都沒法在她面前擡起頭。
木夙打斷錢官姿的追問,向我們道:“不能再拖拉了,就讓我送你們一程,不然以你們禦劍飛行的速度,回到南都根本不夠時間實施這個計劃。”
就在我好奇他要怎麽送我們的時候,隻見他全身泛起漆黑的靈氣,散發着不詳的氣息。
木夙一手按住心髒的位置,泛起的黑氣迅速在他手中凝聚,形成一個黑色的柄狀氣團。他握住那黑柄一拉,一把漆黑的劍狀氣體從他心髒的位置抽出,一刹那連天上的月亮都變得暗淡失色,周圍的空氣彌漫着一股黑霧,不詳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如此由黑氣彙聚而成的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不禁好奇地問:“那是什麽?”
木夙面具下的嘴角揚起,得意一笑。
“我的愛劍,名曰‘夜幕’。”
夜幕,九把神劍之一的陰相性神劍,竟然落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