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料到綠薔薇會很吃驚,但是她這麽誇張的表情還是讓我覺得很意外,難道是覺得太驚喜了嗎?
“走吧。”
我拉着她的袖子往亭子走去。
隻是走了兩步,綠薔薇就猛地将袖子抽了回去,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她想逃走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還穿着這麽一身累贅的衣服。我沒兩步就追了上去,扯住她脖子後的衣領讓她逃無可逃,還在後面冷笑地威脅道:“逃什麽逃?不許逃!今天你就給我乖乖坐着!”
綠薔薇一邊死命掙紮一邊歇斯底裏地罵:“大騙子!你又騙我!你明明說隻有我們兩個人出來約會的!”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困惑地問:“我說過隻有兩人嗎?我沒說過吧!”
“你放開我!你讓我支開青影藍影就是爲了欺負我對不對?你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對不對?我恨你!恨死你這個大騙子!”
說得沒錯,如果不支開那兩個侍女,我還真的沒敢這樣子對她,省得她們又要拔劍怼我。
掙紮不脫後的綠薔薇哭了出來,回過身邊哭邊拍打我。
要知道我王一就是個敗類,面對這種有人向我撒脾氣的情況,我從來都不會慣着她。既然已經決定做這種事情,我就要将惡行貫徹到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動用漪鏈将她雙手綁住,握住鏈子的一端拖着綠薔薇往亭子裏走去。
綠薔薇連哭帶罵被我拖進亭子,我随手一推就将她推倒在亭子靠内的大理石長椅上,讓她乖乖坐着。而我握住漪鏈的另一端坐到靠外的位置,免得她逃掉。
禹緻見我這樣粗暴地對待綠薔薇,在發了一會呆後終于反應過來,着急地站在我面前喊:“皇長兄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對薔薇公主?快松開道歉啊!”
這弟弟就是好心腸,隻是他不知道,要是松了鏈子綠薔薇就肯定會撲過來咬我。
我看了眼坐在大理石長椅還在哭的綠薔薇,不在意地向禹緻擺擺手道:“沒關系的,就這樣子可以了,跟她客氣什麽。”
“皇長兄!你,你怎麽可以......你這種對待公主的行爲是絕對不可爲!所謂君子應善待女子,更何況是薔薇公主?若是被父王或是綠苗的使團知道了公主所受的對待,皇長兄你恐怕會有一堆麻煩啊!”
沒錯沒錯,這樣子怼我就正确了。
根據錢官姿傳授給我的《戀愛寶典》第十七條:若第三者在場,可以請第三者扮演差勁的人與之作爲比較,異性會自然對較好的那一方更有好感。
雖然我之前故意沒有去提醒禹緻這時候要怼我,不過禹緻果然看不過眼我對綠薔薇的種種惡行對我進行了“正義的教育”。想撮合綠薔薇和禹緻,我若不衰一點怎麽能夠讓他給綠薔薇留下一個好印象呢?
就在禹緻喋喋不休對我說教的時候,我瞟了眼亭子正中的石桌,禹緻早已經準備了許多小食和茶酒擺在桌上。剛才等綠薔薇梳洗那麽久,現在已經有些口渴,我便自己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咕噜咕噜——
一杯下肚,神清氣爽,我又挑了個看起來很好吃的蜜漿年糕,開始默默地啃起來。
見我不聽勸教,禹緻幹脆不管我,他氣急地親自動手解纏綁着綠薔薇雙手的鏈子。我一邊啃着年糕一邊悄悄把漪鏈纏綁的力量變弱,禹緻稍微用點力就将漪鏈解開了,随手将漪鏈交還了我,并且歉意地對綠薔薇說道:“實在抱歉,我的皇長兄他行爲做事向來奇怪,委屈公主了,不知道公主有沒有受傷?”
綠薔薇沒有搭理禹緻,解綁之後選擇沒有馬上逃走,而是擦了擦眼淚後馬上将目光盯上了我。
突然她大喊一聲:“我要咬死你!”便張開了虎牙向我撲了過來。
我早有預料她會這樣做,僅用一隻手就按住了她的頭讓她近不了身,隻能對我揮打不痛不瘾的拳頭,我啃完年糕後還故意打個了響亮的飽呃,氣得她幾乎又要哭出來的節奏。
“皇長兄、薔薇公主,你們住手啊!”
經過禹緻一番努力的勸解,對我打了十幾記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拳頭後,綠薔薇怒氣未消地坐亭子靠内的位置,仍然被我攔不着讓走,隻能一直用好像“殺了她全家的仇人”的目光瞪着我。
“大騙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哼,這種台詞她已經對我說過很多遍了,什麽時候起過作用?
我對她的殺人目光不屑一顧,自顧自地拿着糕點吃,還一邊品嘗已經變涼的茶水一邊笑眯眯地用眼角的餘光瞟着她,氣得她更加咬牙切齒。
真棒,我就是喜歡這種明明就在面前,想打我又不打不了我的表情。
勸說累了的禹緻坐回了他的位置,不時觀察我們的情況,看起來仍然有些心驚,害怕我們又要撕起來。
他似乎是想緩和一下現場的氣氛,牽強地微笑道:“聽聞公主你在王宮裏住得不習慣,最近很少出房間,我和皇長兄就商量了下,想帶公主出來走走,隻是皇長兄的方法有點粗暴,還請公主你見諒。”
綠薔薇兩下擦掉了臉上的眼淚,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别過臉恨恨地說:“哪隻是粗暴,我分明就是被他綁架了!”
說什麽瞎話呢,我可以從綁架她的君臨山莊那群人的手裏救過她幾次,真是一點也不知恩。
對于綠薔薇一點都不客氣的态度,禹緻有些尴尬。他畢竟還太年輕,首次以“約會”的方式面對一個不熟悉的女生,該說什麽也不太懂的樣子。
雖說我也不太懂。
話說起來,本來今天這個見面會錢官姿也要出場的,不過可能是昨天她回去之後被爹媽關禁了還是怎麽樣,反正今天沒有進宮。我還指望靠她的“戀愛知識”來撐撐場,現在看來隻能夠靠我們自己了。
氣氛有點冷場之際,這可不妙,雖然我也能講點笑話逗逗他們開心,不過現在我可是扮演壞人的角色。
我裝模作樣地咳了咳,對禹緻說:“三弟啊,我聽祈妹說,你十五歲的時候就帶兵剿滅過一群山匪,這事是真的嗎?”
禹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是上年的事情,其實我不過是作爲副将跟步大将軍學習一下指揮軍隊,并沒有在剿滅山匪中起到什麽作用。”
我伸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贊道:“嘿,你就是謙虛,現在像你這樣長得又俊又這麽謙虛的皇子很少見了......”
禹緻更不好意思地連連否認,我偷瞄了一眼綠薔薇,發現這貨居然沒有朝這邊看過來,而是鬧夠之後拿起了塊跟我剛才也吃過的蜜漿年糕在那裏不開心地大口大口地啃,一點公主優雅都沒有。禹緻也發現了綠薔薇這個吃東西的樣子,表情有發愣。
我隻好默默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邊喝一邊尋思要怎麽說。
當我放下酒杯的時候,綠薔薇已經啃完一塊年糕,又開始貪婪地拿起其他糕點開始大口大口地啃。也不知道她平時是不是這樣的,這吃相實在是有損她公主的形象。
不過隻要一想就知道了,她這幾天都窩在房間裏沒有怎麽吃東西,現在肯定是餓極了。
我又裝模作樣地對禹緻說:“對了對了,三弟你可是将來繼任湘南王位的男人,有打算過娶多少個妃嫔嗎?”
剛喝茶的禹緻立馬被我這話給害得咳出茶水,他偷偷看了眼綠薔薇,見她隻顧着吃根本沒理會這邊的談話,隻得尴尬地對我回道:“我認爲婚姻之事應仿效父王,專一而非爲情欲,隻要從一而終愛一人度過一生就足已。”
這個問題我昨天就問過他,不過還是得感慨,這貨到底是不是有龍陽之好?
不過綠薔薇還是沒有看往這邊。
我像是演二人轉那樣,立馬對禹緻一番稱贊:“哎呦哎呦,從古至今,哪個皇帝不是大把後宮的?能夠真正做到鍾愛如一的,也隻有父王了?禹緻你能夠仿效父王的專一,這多麽了不起呀!将來肯定也會流芳千古!你這麽專一,要是誰成爲你的王妃,那就幸福啦!”
本來以爲根本沒在聽的綠薔薇在埋頭吃糕點水果時候,忽然冷諷了一句:“這麽羨慕,那你們幹脆搞兄弟戀行了。”
我和禹緻聽她這麽說,臉上都顯得很尴尬。
真是的,亂說什麽奇怪的話?
我往後靠着石椅仰着身子,像個廢柴那麽頹廢地閉上眼睛說:“唉——要是爲兄繼任王位的話,就肯定做不到專一了。我若爲湘南王,要招三千美女進宮做我的妃嫔,一晚換一個,天天......”
“啪”一聲,一碟年糕蓋在我的臉上,把我還沒說完話的嘴給堵住。
我伸手将臉上的年糕抹掉,睜眼一眼,見綠薔薇又莫名其妙發怒了。
這家夥,是在找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