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緻看起來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趁這個時候沒有其他人,我才大膽地問他:“三弟,你知道母後是怎麽逝世的嗎?”
禹緻驚異地望向我:“皇長兄,母後逝世的事父王下過禁令,任何人不得提起的。”
“我知道呀。”
“既然知道......”
“所以我才想問你,這裏面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嗎?”
禹緻猶豫了好久,才回道:“母後的事,宮中的人大多都是閉口不言,我當年年幼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偶爾之下,有次太師喝醉酒了,告訴我母後是被當年闖進宮裏的刺客殺害的,具體當時情況如何卻連他也不清楚,我認爲父王是因爲母後被刺殺,太難過所以才下令其他人不許提的。”
“是這樣嗎?”
我覺得很奇怪,王宮裏那麽多重要的人,爲何刺客偏偏要刺殺皇後?而且這有什麽好隐瞞的?怎地隻是就提起這件事就要受到處罰了呢?
最奇怪的是,王宮戒備森嚴,若母後真是被刺客所殺,那刺客居然能在重重保護之下,闖進王宮裏刺殺母後,實力還真的非常駭人。
我正思考之時,禹緻偷偷瞧向我,吞吞吐吐地說:“皇長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想問你說啊。”
“關于湘南下任皇位之事......皇長兄你想當太子嗎?”
我好奇地問他:“怎麽問這個?”
禹緻走到石燈柱旁,一手按在燈柱上,望着地面煩惱地說:“弟我愚拙,時常會把事情搞砸。沒有父王的英明睿智,沒有二皇兄的深謀遠慮、洞悉人心,亦沒有皇長兄你的從容自信。像我這樣的庸才,即使有心治理國家,又如何能成事?”
這家夥雖然表面看着挺開朗的,原來還有這自卑的一面啊。
“皇長兄。”
他回過頭,誠懇地對我說:“不如你放棄仙途,留在湘南繼任皇位如何?以皇兄你的才智和氣度,一定能夠當一代明君。”
這麽說我就不好意思了,雖然我很喜歡吹牛,把自己吹得多厲害多厲害,不過自從遇到紅楹這個在智商上壓制我的人後,我就發現自己其實是個白癡這個的事實。而且說什麽氣度的,我走到哪裏都被人說是地痞,會有皇帝像我這樣無恥的嗎?我是誰?我是王一,給個國家我治理也絕對會搞得一片混亂,而十個王一就可以毀滅世界。
我斷然拒絕了禹緻的這個建議:“爲兄對于王位一點都不感興趣,隻想每天泡在酒池肉林中。”
見禹緻不相信,我一手摟住這個弟弟地脖子,露出壞壞的笑容說:“男人嘛,你懂的。看你這樣子,肯定還是個童子,要不今晚爲兄帶你去青樓,作爲兄長,照顧弟弟長大成人是應該做的!”
禹緻不自在地說:“難道皇長兄你經常去哪種地方?”
“去過!”
月潭鎮的時候去過一次,差點沒命,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禹緻有點氣急地說:“皇長兄你這個人,怎麽可以如此荒唐,要是讓父王知道的話,那就糟糕了!”
“沒事。”
我仍然摟着他的脖子,熱絡地随意擺擺手:“你不說,我不說,咱們倆悄悄地去,又沒有人知道咱們的身份,樂夠了咱們就回來,怕個啥呀?”
禹緻堅決地說:“絕對不可以!”
他開始對我一陣數落,大概他從小就被帝皇思想重度洗腦,成了一個老正經死闆的皇子,對我作爲一個修仙之人還去那種地方鬼混感到痛心疾首。
我見他那麽激動,聽他對我斥數完才拍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臉地說:“跟你開玩笑呢,爲兄雖然确實是去過青樓,不過隻是喝喝酒,至今清白仍在。”
禹緻收起了火氣,遲疑地問:“真的?去青樓難道還可能隻是喝酒?”
當然不可能。
“诶嘿嘿嘿,你認真瞧瞧我這小眼神,像是會去做壞事的人嗎?”
禹緻仔細地盯着我的臉打量了一番,最後像是悟出了什麽般,歎惜道:“看來是我想錯了,本來我還希望由皇長兄你繼任皇位,不過我考慮不周到,要是讓皇長兄你繼任皇位,那天下必定大亂,王宮裏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荒唐事。”
天下大亂就誇張了。
“都說了剛才是跟你開玩笑,我不是壞人!真的不是!”
他好像将我的形象從高大上的皇兄,改變爲一個不正經的流氓。
禹緻側過身,不願聽我的解釋,我沒有在這方面計較下去,将話題回到正經事上,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他:“你現在才十六歲,既然有一顆治理天下的心就努力去做呗,有不足的地方就學就改呗,反正你這麽年輕。爲兄不可能會留下來,這裏不是我的舞台,再過半個月我就會離開,哥的仙途才剛開始,沒有理由會在這裏停下來。”
見我如此認真地說這番話,禹緻也放棄了繼續勸說我,失落了一會後。他突然擡起頭,向我請求:“那......皇長兄,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就要迎娶綠苗公主了,你會見證我的婚禮後再離開嗎?”
“這個嘛......”
我的視線不自然地别過他處。
猶豫片刻,在他強烈的期待之下,我還是答應了他。
“稍微再延期半個月才回去的話,應該是可以的。”
“太好了皇長兄!”
我苦着臉爲自己心軟而感到後悔。
到時我低調點吧,千萬不能被綠薔薇發現我是湘南大皇子,不然誰知道那個瘋公主知道我背叛她後,會搞出什麽麻煩事出來。
祭奠結束,我們便回去南都,跟禹祈約定好的,帶她在南都大街小巷到處玩。
一天就那麽開心地過去,再回王宮時天色而黑。
禹祈看起來意猶未盡,不過也得乖乖回去上課,那胖妞看我們的眼神很不善,肯定是已經跟湘南王打小報告去了。
當晚,湘南王找了我短談了一番,我還以爲他會責怪我爲兄不尊,不過他并沒有怪我帶禹祈出去玩,隻是談了些家常小事,問了我在清玄道宗修仙的日子如何。話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忙着去處理國事了,似乎是因爲蒼桐進犯的緣故,使得他非常忙。
雖然有想問他關于母後逝世的事,不過考慮再三後還是沒問出來。
接下來幾天,我每天都會帶着禹祈出宮。
什麽宮規都管不了我,雖然景玉宮的人爲了防止我每天從他們手中拐走公主而作了許多努力。說什麽公主不在,或是正在受課,可惜對我來說沒有用,直接闖進去将禹祈背上就跑。如此幾天之後,似乎因爲連湘南王都沒有教訓我,所以他們就放棄了,由得我把禹祈帶去哪裏。
每天出宮什麽地方都去,連賭場都帶她去過,錢赢了不少。
我在清玄道宗學得最多的就是賭技,在不用仙術的情況下,我的實力僅次于趙無極之下,凡間的賭徒跟清玄道宗那幾個老人精相比,還差得遠呢。
至于青樓,想想還是算了,我就算再禽獸也沒理由帶妹妹到青樓鬼混。
這段時間還順便向清姬學習了禦劍飛行的技巧,雖然她仍然不願意讓我踩她,倒是能夠同意讓我踏着水劍飛行。
這種禦水劍飛行的方式之前在月潭鎮的時候也試過,那時是爲了追上被姐貴帶走的綠薔薇,清姬臨時教我的方法。清姬召喚出水劍并驅使它,而我踏上水劍,再通過與清姬的心意相通來驅使水劍。這種方式可比一般的禦劍飛行簡單得多,短短幾天之内就能夠靈活使用缺點是,要是清姬不在了,我就不會飛了。
禹祈最近玩得很開心,每一天對她來說都很新鮮,特别是不用上課。
她和我的關系已經非常親近,每次看到我就會露出燦爛的笑容擁入我懷裏,問我今天會去哪裏玩。
盡管一開始覺得很幸福,不過我逐漸就有點肝不住了。怎麽說呢,相信每個人都會有這樣一種感覺,在外面浪久了,還是會覺得宅在家裏什麽事都不幹是最好的。
第七天,隻是在外面逛了一個下午;
第八天,隻到外面浪了一個時辰;
第九天,禹祈說什麽我都不出宮了。
第十天,因爲我沒有來找她,禹祈在變得沒有任何人管制的情況下,一個人跑到我景陽宮裏找我。
我在景陽宮的殿堂搬來幾張桌椅,拿出市集裏買來的一副麻将,跟景陽宮的太監和宮女們正在搓麻将。有宮女給我喂葡萄,還有宮女在後面給我按摩,就連喝酒也有漂亮的小姐姐給我倒一杯酒。在宮裏活得這麽好,我還有什麽理由出宮呢?
禹祈使勁拉扯着我的衣服,見拉我不動後生悶氣地在一旁看着我打牌,看得那些太監宮女緊張兮兮的。最後她拉着小清姬,兩人跟去景陽宮的庭院玩去了,最近她跟清姬關系似乎不錯。
日子過得這麽清閑,我都不想回清玄道宗了,有種想在這裏被漂亮的宮女小姐姐服侍一輩子的感覺。
麻将搓得火熱,隐隐覺得最近好像忘記了什麽。
傻笑地叨走小姐姐喂來的葡萄後,忽然聽見宮院裏有些吵鬧,正想着是怎麽回事,擡頭一看看到有人闖進了我的殿堂,兩個宮女小姐姐攔都攔不住。
來客明顯是個貴族姑娘,年輕貌美,身穿華貴的服飾,身上戴好多閃亮的寶石首飾,還有幾支精美的金簪玉簪,打扮得跟一隻彩鹦鹉似的,不過确實非常漂亮。
就是舉止有些粗魯,表情有點兇,一進來發現我後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吞了一樣。
殿中的太監和宮女被這個闖進來的姑娘吓得不敢說話,要知道,在宮中打麻将是要違規受罰的,這幾天都是我逼他們打來着。
我不認識她,不禁好奇地問這個闖進來的貴族少女一句:“姑娘,你找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