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拱手回道:“最好不過,我正想教訓一下他做人的道理。”
湘南王:“既然如此,你們現在就在此殿内比試一場吧。國事繁忙,打完分出勝負,早點結束這場鬧劇,朕還要繼續開朝。”
似乎殿内比試是常見之事,兩列朝臣自覺地讓開一片空闊的地方。錢坤向我說了句“小心”後,也随着其他官員退到一邊,隻留下我和假貨相對而視,還有一隻小蘿莉拉住我的褲腿。
假貨向湘南王請求道:“清玄道宗是劍修宗門,請父王允許我們持劍比試。”
“許。”
湘南王向一旁太監示意一下,老太監馬上明白湘南王的意思,向殿後面的衛兵喊:“來兩人,将你們的佩劍交給皇子和假皇子。”
這老太監話說還帶刺兒,這時候還沒分出誰真誰僞呢。
兩個衛兵走了過來,假貨接過衛兵的佩劍,耍了一個潇灑的劍花,果真有七八分俠骨仙風,起碼我是耍不出這麽漂亮的劍花。
“做作!”
我在旁罵了一句。
另一個衛兵在把佩劍給我的時候,我張手拒絕道:“我就不用了。”
假貨握着衛兵的劍,嘲諷地笑道:“難道你打算赤手空拳與我比試?未免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吧?”
“誰說要跟你赤手打了?劍客劍不離身,我自己帶了劍!”
我拉住小蘿莉的手,默念劍咒,一道青光之後蘿莉化作劍體握在我手裏。
殿内朝臣驚議,湘南王也顯得對此意外。
我握着清姬擺好了劍姿,朝假貨道:“哼,沒見過吧,這是高級貨,仙劍中的極品......哎呀!”
清姬不悅地敲了一記我的頭,痛得我什麽形象都顧不上蹲在地上捂頭痛叫。
假貨在驚詫之後,見到這樣的一幕,不禁再次嘲諷我:“山野匹夫,這麽好的劍落在你手中,恐怕不是偷就是搶,就算你拿最好的劍也隻是俗人一個而已。”
我舉劍威脅他:“待會你就沒時間嚣張了!”
假貨不屑地對我笑了笑,又朝湘南王說:“父王,待會比試之時刀劍無眼,兒臣雖不畏懼,但怕不小心傷了他,害得血濺殿内,這就不好了。”
湘南王:“所以呢?你想在殿外比試?”
假貨搖頭:“白統領是擁有金丹期修爲的高手,隻需他過來監督我們的比試,在必要之時幫忙制止即可。”
龍椅旁,一身盔甲的白铿望向湘南王請示,湘南王點頭表示允許。白铿便從奏台走下來,每一步都在殿内響起厚重的盔甲摩擦聲。直到走到離我和假貨很近的位置,保持一定距離,一手按在腰間的佩劍劍柄上,随時準備拔劍。
湘南王:“那麽,沒有别的問題的話,比試開始吧。”
““是!””
我和假貨同時應了湘南王的話,并各自擺出了劍姿。
我是清玄道宗的弟子,雖不成器,但劍術和功法造詣亦非一般江湖俠客可比。但這個假貨既然敢冒充我,又是君臨山莊的人,難保他還真有超乎意料的實力。
仔細打量一下他的劍姿,看着有點眼熟,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來!”
假貨先往我攻來,我連忙用清姬迎接他的劍,兩劍交碰一起,濺出點點火花。
清姬非凡品可比,我隻要稍加靈氣即可将假貨手中的凡劈成兩段,但既然是比試又不是生死鬥,那砍斷他的劍沒有一點意義。
我與假貨在殿中你來我往地過招,火花不時濺起流光,金屬交碰的響聲回蕩殿中。時而他進我退,時而我進他退,都在試探對方的實力。
我邊打邊認真地觀察這貨的劍法,越發覺得眼熟。
對了!
這是潭影落花宮的劍法!
我才回想起來,當初在桃花島被捉進大宮主丁曼岚房間時,調查潭影落花宮的樟葉長老曾闖進來救我,說過潭影落花宮與君臨山莊肮髒的交易内容:君臨山莊爲丁曼岚提供仙基童男,潭影落花宮爲君臨山莊提供仙家功法和珍寶,所以君臨山莊才在十幾年的時間内迅速崛起。
而如今,這個假貨用的劍法,正是潭影落花宮爲他們提供的落英劍法!
想明白後,我頓時加緊了攻勢,一邊出劍一邊對他調侃道:“難怪看起來那麽飄逸華麗,原來是一套女子劍法,很适合你這個娘娘腔!”
假貨的功底還算不錯,在我加緊攻勢的情況下仍然能夠保持不敗,還冷靜地回道:“清玄道宗的劍法,自然是飄逸的。”
“屁啊!清玄道宗的劍法連千年殺都有,飄逸個毛線!”
我和他都不再試探,把看家本領都使出來,打鬥變得更加激烈,殿中的朝臣驚歎連連,估計凡間很少會有機會看到這般精彩的劍法比試。
可惜這裏殿内人多,不方便用劍氣類的招式,不然我用清姬使出絕招“湖光十色”足可打得他媽都認不出來。
不過反正他不是我的對手,最後也隻會敗在我手下。
打着打着,他被我打得一直在後退。
離奏台越來越近之時,突然間,他眼中閃過一抹兇光,釋放出一股内勁震開了我,他自己也被震得彈到奏台之下。
他的内勁本身并不足以傷人,釋放出來反而會使得氣勢消散,更不是我的對手。我站穩正古怪他搞什麽鬼,卻見他突然轉過身往奏台沖了上去,在朝中衆人驚慌大叫之下,他露出險惡的笑容拼盡全力握劍直刺向湘南王。
糟糕!
本來我就奇怪他搞什麽比試,原來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借着比試的機會拿到劍,再在打鬥中“不小心”來到奏台之下,刺殺湘南王!
白铿作爲我們比試的監督,離奏台拉開了一段距離,在假貨突然來到奏台刺殺湘南王之時迅速反應過來,馬上拔劍趕了回去,但這一刹那的事情他已經趕不及了。
眼前湘南王就要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刺殺于大殿之中,所有人都來不及救駕。
千均一發間,我毫不猶豫地将清姬抛出。
飛鳥投林!
清姬閃出一抹青光,瞬間已經出現在假貨的身後。
假貨即使已經察覺到身後的危險也沒有收手,他賭上性命将長劍刺向湘南王。而也就在一瞬間,清姬直接從他後背穿到身前,再氣勢萬均地插在湘南王身後的金壁中,離湘南王的腦袋不足半尺距離險險擦過。
劍插金壁的嗡嗚還在殿中回響,假貨身上的大洞噴出一股血霧,他頹然地走到湘南王面前,手裏握着的劍再無力刺下去,不甘地喊了一聲“蒼桐萬歲”,便被噴了一身血的湘南王一腳踹下奏台。
我一招手,清姬從金壁彈開,在半空中旋轉數圈後落到我手裏,被我收起劍鞘中。
殿中的衛兵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檢查了一下倒下的假貨後,緊張地向湘南王彙報:“已經死了。”
白铿跪在龍椅旁謝罪,老太監手抖地拿着手絹爲湘南王擦拭臉上和身上的血液,群臣都怕得要命,唯有差點被刺殺而死的湘南王盡管一臉怒意,卻仍然能夠保持淡定,即使剛剛假貨的劍尖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也不見他有任何失态的表現,這才是真正的泰山崩于眼前而無畏色的帝王風範。
湘南王喊:“陳庸!”
殿中一個老頭出列,正是進來王宮時,與我和錢坤一起上朝的那個老頭。
他向湘南王低頭道:“老臣在。”
“今天你不用上朝議事,先給朕把這具屍體處理了。朕不管你是把他埋了燒了還是喂狗了,總之要給他應有的下場。處理好之後不用向我彙報,朕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事情。”
“微臣遵命。”
陳庸指揮着衛兵将屍體拖出殿外,後又來了許多衛兵和太監趕忙将殿内的血迹擦拭幹淨。
衆人在忙碌的時候,我仍然爲自己剛才殺了人而不時發抖。
之前捅大師兄的時候也是,在月潭鎮捅離煥的時候也是,每次捅了人之後我都怕得要死。平時吹牛還行,可是真的要殺人我比誰都膽小,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足以讓我有種想吐的沖動,假貨的屍體我更是看也不敢看一眼。
老太監給湘南王擦掉部分血迹後,勸道:“陛下,不如今天先退朝,回宮換洗一番吧。”
湘南王擺擺手:“不必了,什麽危險朕沒有見過,不用因爲一個小賊而耽誤了國家大事,繼續開朝。”
“可是陛下......”
“開朝。”
“是——”
老太監無奈地叫擦着地闆的衛兵和太監都出去,殿中的朝臣自覺地站回兩列,低頭靜候湘南王詣令。
我仍然站在殿中,面對着湘南王。
湘南王盡管有些狼狽,卻還能臉露淡笑,對我說:“禹一,朕現在才這樣叫你,不會怪朕吧?”
我收起失魂的樣子,向湘南王拱手道:“父王聖德明理,豈有可怪責的地方?”
“哼哼。”
他笑得更加明朗,一旁的老太監也牽強地陪笑。
“不錯,雖然長相跟陛相比差了點,但不愧是朕的長子,剛才你于關鍵時刻救了朕一命,做得非常好。”
他要是不提長相問題,我就更開心了。
我裝模作樣地道:“父王過獎。”
“朕必須給你重重的賞賜,你盡管可以大膽提出來,除了這個江山,不知你有什麽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