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哥人看着挺老實,嘴巴卻是我見過最衰的。
他拽拽地舞了下槍花,對我回道:“我白家的槍法是征戰沙場的殺人槍法,暴烈如虎,要是收不住捅了你一個大窟窿,那是你持械反抗,我殺了你名正言順。”
“呸!有種你試試看!”
白鶴也不跟我客氣,快步奔來一柄銀槍直刺向我。看這槍的速度和威力都非同常人可比,難怪這麽年輕就當上巡防營副統領。而且這槍刺來的力量有所隐藏,明顯隻是對我進行試探。
我側身用小刀将銀槍擊開,迅速地湊到他面前,揮着小刀朝他劃了幾下。
白鶴臉露意外之色,像是沒料到我反應這麽靈敏。他在進攻時亦有所保留,當我避開了這一槍時他已經作出了回防,用槍身“叮、叮、叮”地連續擋截住我襲向他的小刀。淬鐵牙鋒利無比,劃在白銀時劈出點點星火,并且留下了淺淺的劃痕。
短短數秒之内,我與白鶴交手幾招,憑着近戰後短兵器的優勢略占上風,圍觀的其他士兵都一陣驚呼。
不過突然間白鶴的速度變快,一個不及防我被踢開數步,他又橫槍一掃将我逼開一定的距離。
小看了啊,這貨的實力應該有築基期。
不是說凡間築基期高手很罕見的麽,怎麽我一來到湘南遇到個當兵的就是築基?
在距離拉開之後,他的長槍又占了大優勢,一柄長槍使得氣勢萬均,迫得我連連後退。他這次更加謹慎,沒再大意讓我有近身的機會,我在竄上竄下躲避他的長槍同時,又回以“湖光十色”用劍氣給予他還擊。
交手了一會,我們各自拉開距離,又重新準備迎戰姿态。
白鶴瞄了眼他被我小刀劃花的銀槍,又朝我說道:“不錯,把你當成普通的江湖遊俠是我估算出錯,你起碼是經過正規的修煉的江湖遊俠。”
“哼。”我不屑道:“把你當作守城門的小兵我也大意了,你應該算作厲害點的小兵!”
白鶴沒有生氣,而是再次沖來,使出一槍刺出五環招式。
我立馬認真起來,撲過去回以清玄劍法的“七星倒轉”,跟他的長槍交纏在一起。腳下也不閑着地擡腳朝他一踢,被他用腳擋住,又舞起長槍大卷風,借着武器比我的長的優勢和他築基期的力量,把我力壓了一陣。
圍觀的士兵爲白鶴呐喊助威,錢官姿的大喇叭也不遜色地爲我加油。
交手中途暴露了諸多破綻,被他長槍劃傷了胳臂,錢官姿緊張地想過來幫忙,我喊了回去。
“一點小傷算什麽?老子還沒出全力呢!”
既然已經受傷,那我不再跟他玩了。單單用小刀沒法跟他打,我在一邊後退一邊抵擋白鶴的長槍時,将纏在腰間的軟劍抽出,擡起就是一招“殘菊遍地”,千百度劍影朝他刺去。
白鶴表情終于露出驚訝之色,用長槍在身前舞出一個大圓圈擋住了全部劍影,并且迅速後退重整旗鼓。
我不放過這個好機會,握着軟劍沖了過去,不斷地使出靈蛇鑽心将他逼得隻能死死防守。
“你這是什麽劍法?!”
“清玄道宗的劍法!”
一拉近了距離,我立馬換到右手的小刀發揮優勢,小刀耍雜技般在白鶴面前揮弄,将他身上的胸甲切開了十幾塊。又往下一劃,将他的褲帶割斷,使得他的褲子滑落,豔紅的褲衩暴露于衆目睽睽之下。
“噫——”我發現新大陸般驚叫了一聲。
白鶴這下沒法再淡定,也不管給我暴露了緻命的破綻,羞怒不已地長槍朝地上一捅,激蕩起來的勁風将我迫開,又朝我打出一掌将我迫退數步。
我刹下腳步,錢官姿從後面扶住了我,擔憂地問:“少爺,有受傷嗎?”
這一掌并不算什麽,我現在雖然占了優勢,但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後我已經不想再跟白鶴打了。
我怪異地瞟了眼匆忙拉上褲子的白鶴,對錢官姿說了句“撤!”便往旁邊的民屋一躍,而錢官姿也愣了下,也趕忙跳了上來。
白鶴褲帶被切斷,沒法馬上追來,而其他士兵實力有欠,在後面喊着罵着卻是沒一會就跟丢了我們。
我和錢官姿在一間間民宅屋頂和街道飛躍,路人隻能瞧到兩道疾影一閃而過。
錢官姿追了上來問我:“少爺你幹嘛要逃啊?明明剛才他褲子都掉了,是大好時機,随便虐他呀!”
“我剛剛跟他交手的時候發現了兩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一邊奔跑跳躍一邊指着自己的胸口對錢官姿說:“剛才我切開他的胸甲時,發現他的胸肌有點大。”
錢官姿困惑地皺起眉頭:“這有什麽問題嗎?”
“你還是太天真了,也不動動腦子想想,像他那樣的身材怎麽可能會這麽大的胸肌。我就是發現不對勁後,立刻切了他的褲帶進行驗證......”
“驗證什麽呀?”
我露出微妙的表情,尴尬地對錢官姿說:“他下面沒有那東西!”
見錢官姿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我指着自己下面,激動地喊:“笨蛋啊你,這都不懂,那家夥她沒有雞雞!”
這下就算是蠢如錢官姿也立馬恍然大悟。
“那混蛋是個女的?”
“八成是女扮男裝,當然也不排除太監和雞雞太小的可能,反正我是沒辦法對女人下痛手,幹脆先撤了。”
錢官姿郁悶地說:“早說嘛,我是女人,我來打她還不成嗎?幹嘛要逃呢。”
我醒悟過來:“哦對喔,你也是女人。”
說話之間,我和錢官姿已經逃遠,剛才追着我們的那些官兵這次肯定找不到我們了。
不過南都太大,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和錢官姿流竄在小街暗巷,時刻提防着官兵的出現。直到天色已經昏黃,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隻是和錢官姿蹲在某戶人家的外牆,如同乞丐一般望着街上來往的路人。
錢官姿按着肚皮,第二十遍幽怨地向蹲在旁邊的我說:“少爺,我餓了。”
懶得理她。
我又不是奶媽,跟我講這個我又無奶可喂,我自己都愁着呢。
我現在是多麽的想現在就回去清玄道宗,可放着兩個冒牌貨在南都我又不放心,天知道他們冒充我和錢官姿想搞什麽鬼。
但是就算留下來了,我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找他們,如何揭發他們。
這該如何是好......
正越發煩惱的時候,一隊人馬從街道的一頭緩緩而來。十多名身穿皮甲手拿刀矛的護衛跟在一輛馬車的前後和兩側,前面還有兩名騎着高頭大馬的護衛,街上的人都自覺地爲這隊人馬讓路,看來馬車裏面的人派頭挺大的。
我和錢官姿好奇地望着這隊人馬走近,本以爲跟他們隻是過路客,隻是那隊人馬前頭的一個騎馬的護衛策馬來到我和錢官姿面前,高高在上地對我們喝斥。
“你們兩個小乞丐,坐在軍候府前做什麽,還不趕快滾?”
啥?乞丐?!
我怒了,但突然注意到他說話的一個詞,軍候府?
我站起來,向旁邊府邸門口的門梁上高挂的牌匾望去,上面用金漆寫着“鎮國軍候府”五個大字。
我愕然地問眼前這個護衛:“這裏的鎮國軍候是指錢坤嗎?”
經我一提,錢官姿也注意到了,表情似乎有些驚喜。
護衛大怒,握着手裏的鞭子指着我,怒道:“放肆!竟敢直呼錢候爺大名?”他用鞭子往後面招了一下喊:“來兩個人,把這兩個不懂事的乞丐教訓一頓!”
從那隊人馬中跑過來兩個身穿軍裝的護衛,一人一手把我和錢官姿按住,想把我和錢官姿推倒在地,但一推之後發現我和錢官姿紋絲不動。
他們驚疑之時我望向那輛馬車,馬車上面插着一支旗幟,上面寫着“錢”字,鐵定是錢坤沒錯了!
這就太好了,我正愁着該怎麽辦,現在看來找錢坤幫助是最好的辦法,隻要想辦法讓他相信我和錢官姿的身份。
正考慮該怎麽解釋的時候,沒料錢官姿一下掙脫了按住她的那名護衛,快步越過騎師跑到那輛馬車前方。其他護衛看到這情況,趕忙拔出武器将錢官姿攔了下來。
她沖着馬車激動地大喊:“爹!是我啊,我是官姿!”
騎馬的護衛根本沒聽錢官姿在喊什麽,慌張地拔出劍,向其他護衛命令:“有刺客!快!将她按在地上!”
攔在錢官姿面前的幾人急忙動手,把武器架在她的脖子,又幾人用力地想将她放倒。錢官姿不耐煩地一甩手,又胡亂地打了幾掌,就将包圍着她的那幾人打飛,一個個倒地痛叫,轉眼間這隊人馬就被打倒三分一。
我心裏怕了,她這麽鬧,真被當成刺客了就沒機會好好解釋了。
衆人對這個“刺客”的力量驚訝不已之時,錢官姿卻是跪在地上對着馬車裏的人哭喊:“爹,官姿回來了,官姿好餓啊,能不能給我弄點吃的啊?”
連跟親人相認也隻顧着吃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