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就回來吃十個拳頭,我還能再叫你一聲少爺!”
“白癡嗎?一拳我就死了,怎麽吃十個?”
我保持距離走在湖面,跟着他們後面和錢官姿鬥嘴皮,其他人都忍着沒罵我。
回到小鎮後,我沒敢跟他們進客棧,現在是連最親近的人都不原諒我,進去就得挨打挨訓。我就一個人跳上客棧的樓頂,找個幹淨的地方躺了下來,望着天上的雲苦惱地想着事。
雖然不想去承認現在的心情,但我真的想知道紅楹現在怎麽樣。今天試劍大會上她認輸的一幕仍然讓我難以釋懷,想去看看她,但就算讓我找到她也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麽。
此外還想去跟十七道歉,畢竟我今天做的事實在是過分了些。無奈這桃花島防備嚴密,她們一發現我這個欺負十七的“淫/賊”,肯定把我剁成肉醬。
“怎麽辦呐?”
我洩氣地唉聲歎氣。
既然什麽也做不到,我幹脆閉上眼睛用手背擋在臉上遮住陽光,就在這裏睡個午覺。苦愁地胡思亂想了好久,不知不覺就睡着,夢中被一些奇奇怪怪如鬼魅的東西弄得不适。
突然臉上被猛地抽了一下,我瞬間清醒,捂住臉從樓頂坐起來。發現天邊已經染了一抹紅霞,我這一睡竟然睡了半個下午。
師父坐在我肚子上,長長的尾巴盤回腳下。
環視了一下周圍,沒有其他人,看來是師父抽醒我的沒錯。
它的表情不太高興,不用想肯定是來訓我的。我擦了一下睡覺時流出來的口水,明知故問:“師父,你現在不是應該和廂長老回去了麽?怎麽......”
“那邊的事,就算我在不在都沒所謂。現在爲師就想抽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徒弟,你知道不知道?”
師父一雙貓眼烔烔有神地瞪着我,如是認真地跟我說。
要知道,這隻貓是被稱爲“虐殺獠牙”的天下第一殺手,視人命如草芥。如果不是它就坐在我肚子上,我現在都要吓得跪下來。
戰粟地往後仰了仰,我哀求道:“别啊師父,一日爲徒,終生是孫子,就算我犯了什麽事,您老也總不能打死孫子吧?”
師父又揚起尾巴“啪啪啪”地抽了我幾下,痛得我“嗚嗚啊啊”地慘叫。
等抽得我兩張臉都腫紅後,師父才解恨地收回尾巴,一雙貓眼不悅地盯着我問:“你給我們清玄道宗丢臉這件事就算了,反正清玄道宗是什麽樣的東西大家都明白。而且爲師也知道你是個變态,每次你做出變态的事爲師哪有不是隻眼開隻眼閉的?可是這次你居然爲了赢得比試而傷害了一個好姑娘,我們清玄道宗可以容忍變态,但不能容忍小人!”
雖然我想澄清我内心其實不想當變态,但看師父都氣得要炸毛,我就害怕得沒敢解釋這事。
“我......知道錯了......”
聽到我誠懇地認錯,師父才消氣一些。
它的語氣放緩了一些:“爲師知道你不是個會爲了名利,就傷害别人的人,這一點爲師還是确信的。可是爲什麽你會這樣做?這次你不講清楚,爲師是不會原諒你的。”
“因爲......”
因爲我想幫紅楹。
很簡單的一個理由,我答應過她會盡力赢得這次試劍大會。現在她夜神教已經全敗了,那我更應該盡所有可能赢得這次試劍大會。要說理由的話,就是想幫她,如果我赢了能夠幫到她的話。
但是這個理由我無法對師父說,它不可能會同意我幫一個夜神教的人,不隻是會對我更加生氣,還會禁止我參加決賽。
既然這樣的話,我甯願師父對我生氣,也要繼續參賽。
“因爲我就是想赢!”
我指着自己,對肚子上的師父大聲喊:“我才不是不喜歡名利呢,我是沒法去争名奪利!你看啊師父,像我這樣的廢柴,這麽一個不起眼的角色,渺小得到死都不會有人記得我!現在難得有争奪試劍大會第一,我怎麽可以錯過?如果我赢到最後,拿下這次試劍大會的第一,等我回到水鏡峰跟小師弟炫耀了!沒錯,靠出賣色相欺負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來取勝是一件卑鄙的事,這種事情隻有小人才會幹!但大家都知道,我就是一個卑鄙小人啊!”
我喘了兩口氣,膽戰心驚地看着師父的反應。隻是師父似乎傻掉了,瞪圓了眼睛望着我,無法相信我會說出這種說話。
喊完後,我又讪笑地對師父說:“所以,理由就是這樣,師父你能夠理解不?”
它沉默了許久。
“......你這個徒弟......無可救藥了。”
長長的尾巴揚起,對準了我的臉。
我立馬哭喪了臉:“别打臉呀......”
“去死吧!”
怒火滔天的土貓狠狠地一尾巴甩過來,連尾巴動起來的影子都看不到,我就被一下子抽得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街上繁華熱鬧吵醒了我。
我躺在樓頂上,望着漫天的星星。
回想一下,師父從來沒有對我這麽生氣過,它這次下手夠狠的,就算我被抽得皮開肉裂也不奇怪。不過奇怪的是,我并沒有感覺到疼痛。坐起來伸手抹了一下被抽的臉,有血迹凝留在臉上,确實是挨了一非常狠的一記,但臉上卻沒有傷口。
我往身後的清姬問:“你治療我了?”
她沒有說話,但我們心意相通,這點事情不說也知道。
“謝了。”
就算所有人都誤會我,但起碼清姬理解我這麽做的原因。
站起來後,我趴到樓頂邊檐往下望,男房和女房都亮着燈,聽聲音他們應該都在裏面,可是我已經不能夠進去了。
從樓頂跳到街上,周圍的路人意外地看着我,我擡起頭又往兩間房間的窗戶望去,郁悶地歎了口氣後,我一個人往碼頭的方向走去。
思來想去,心裏還是覺得有愧于十七妹子,無論如何也要去道個歉。
來到碼頭,我借着湖水将臉上的血迹洗去。看到碼頭岸上堆放了一堆木柴,想到踏水而行對我來說畢竟費勁,我偷了一根大木柴,扔到水裏,又縱身跳到木柴上搖晃了一下後保持平衡站穩。
正準備像踩滑輪那樣滑去桃花島時,一個黃影卻是閃身來到我的頭頂上。
這毛聳聳的感覺,我馬上就認了出來。
“師父?”
我覺得很是意外地往上瞧,看着師父這一身的黃毛,不知它是什麽時候開始跟蹤我的。
它不太高興地站在我頭上問我:“你想就這樣去潭影落花宮找那姑娘賠罪?”
被師父識破了想法,我尴尬地應了下。
“畢竟,我是個男人嘛......”
“如果隻是有一點,那就不要去了,潭影落花宮的女人要是毒起心腸,真的會把你綁在石頭上,讓你沉到湖底喂魚。”
我行動之前不是沒有覺悟,但被師父這麽一說,頓時就慫了。
“爲師帶你偷偷潛進去吧!”師父突然就樂呵地跟我說。
我呆了兩秒,發現師父沒有生我氣,當即高興地應道:“那最好了!走起,徒弟我帶您老去妹子!”
“爲師是女的,你個變态徒弟。”
師父又用尾巴抽了一下我,不過這次卻沒有那麽用力了。
就是說嘛,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就算師父會對我生氣,也總不會徹底把我放棄。
我踩了一下腳下的湖水,小小一根木頭載着我從平靜的月潭上滑過,一路破開湖水映射出的粼光,朝湖中心的潭影落花宮滑去。
一邊滑着,師父一邊在我頭上說:“潭影落花宮的看守很嚴密,島上必定有檢測外來人的結界。雖然爲師想上島不難,但是帶着你這麽一個礙手礙腳的貨,肯定會被結界檢測到的。”
“那怎麽辦?”
“如果你變成爲師我這個樣子的話,結界應該檢測不到。”
我往師父瞄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皺起眉頭:“師父你這樣?什麽樣子?”
“高貴兼優雅的貓啊,你這個笨蛋。”